《破案现场别秀恩爱》 第1章 无脚女尸 库江市是南方一带有名的商业娱乐之都，全市共有四个管辖区，除了洞头区以旅游业为主，另外三区皆以商业为主。 鹿林区作为市中心，繁华富饶，物价昂贵。欧湾区房比天价，业主身位居高。龙平区是老城区，仿佛被库江遗忘，经济发展停滞在好些年前。伴着其他区域的发展，对于外来人口来说，这一块儿成了许多人的落脚之地。因此，这里鱼龙混杂，十分混乱。 这一带，除去没条件搬离的老人，年轻人所剩无几。 苏知浅从机场开车回老城区时，已是凌晨两点。她将车子停好后，背上包，下了车。 “城东小区”从建造至今已有十几年，楼房外观陈旧，物业管理松散，绿化环境一般。 自从五岁来到程家，苏知浅一直跟养父母住在这里。如今天人永隔，她仍旧不愿意搬离这里。 “小坏蛋，姐姐可没醉，别想占我便宜。”娇嗔的女声落下，苏知浅停下脚步，闻声一看，路灯下的女人走路踉踉跄跄，两手在空中挥舞，年轻娇俏的脸庞尽是恍惚的表情。 苏知浅见过说话的女人，她是这里的租客，两人曾在小区门口打过几次照面。 “啊。”女人忽地尖叫一声，原来是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将人横抱起。 “放我下来，你的手往哪里摸呢？”女人嘴上抗拒，两手却不老实地圈住男人的后颈。 男人在女人耳边低语，惹得女人咯咯地笑，随后，两人上了一辆在路边停靠的黑色轿车。 苏知浅收回视线，对两人最后的印象停留在男人魁梧的身材，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前沿压得很低，遮住他的容貌，唯一能看清是满是胡渣的下巴。 - 第二天，苏知浅是被楼道凌乱的脚步声惊醒。 老式楼房的隔音不算太好，住久了，倒也是习惯了。 只是，今日的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出于职业的本能，苏知浅换上便衣出了门，狭隘的楼道几个人匆匆往下跑，他们的脸上尽是恐慌的神色，这是怎么了？ 苏知浅疑惑地拦住一名妇女，问道：“忠嫂，你们跑什么？” “阿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忠嫂诧异一声，很快又顾不上八卦，抓住她的手，将人一并往楼下拽，边走边说：“七楼死人了，听说死状很凄惨，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有人说这是连环杀人案。这个月是第三起了，刚才我打电话给我儿子，他马上就接我去市区住。阿浅，你……松手做什么？” 忠嫂絮叨的话还没说完，苏知浅竟抽回了手，急步往上跑。 “喂！这丫头凑什么死人的热闹！”忠嫂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片刻后，跺了跺脚，最终决定逃离这是非之地。 苏知浅快步奔向七楼，案发地点已经被警戒线隔离起来，两名警察站在门口，瞧见她时，严肃地说：“小姐，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我是……” 话音未完，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苏知浅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点了点头。随后，她将电话递给警察，一分钟后，她被放了行。 “城东小区”每家每户的建筑风格大致相同，玄关跟大厅相连接。因此，苏知浅一进屋就看见大厅内躺着的女尸体，她的下肢被砍断，赤裸的上身，皮肤上是密密麻麻地划痕，伤口让人分辨不清原先的容颜。 苏知浅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参与不少案件，没有一个死者的死状比这一次带给她的冲击更大。 苏知浅面色凝重，抬头，想要转移注意力缓解情绪，恰好看见正对面的墙上挂着画，相框内的人正是死者的写真。怎么会是她？ 眉头一拧，苏知浅怎么也没想到几小时前，还在小区门口耍酒疯的人，现在被人以如此凶残的方式杀害。 苏知浅快速调节状态，对着一旁的警察开口道：“我说你记。” “好的。”警察点头，他从同事口中得知这位短发女人的身份，眼神中透着狐疑和诧异。 她拥有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是专业人士。 警察胡思乱想片刻后，拿着纸笔准备记录，纵然感觉苏知浅像花瓶。但是，领导不可能下令放一个一无所处的女人进案发现场。 苏知浅的目光在警察面庞停留半秒，瞧出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没解释，正要蹲下身，门口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她的动作微微一顿，顺声往门口一看，入目是三男两女组成的队伍，为首的男人生的一张过分多情的脸，桃花眼上挑，眼神中是一片冰凉。 许是身高的优势，苏知浅的视线被他的容颜占据，其余的人俨然成了摆设。 洛时羡的目光定格在苏知浅脸庞好一会儿，眸色翻滚着隐忍的酸楚。七年前，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碰过面。 没料到重逢的场景竟这样措不及防，让他风平浪静的心掀起久违的波澜。 “苏，苏小姐，你发什么呆？”警察埋头笔记，没听见女声，抬头一问，见人在发呆。 警察顺着苏知浅的视线看见几个人，眼神马上变得崇拜，声音都紧张地支支吾吾，唤了一声：“洛警官。” 话落，洛时羡震惊中回神，长腿迈向开口之人，朝着警察点头回应。随后，长臂一伸，抓住苏知浅的手腕，将人往门口的方向拽去，边走边斥责：“苏小姐，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你的实验室。” 苏知浅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让她从失神中惊醒，心口有些滞凝的痛，眼中浮现讽刺之色，她停下脚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洛警官，有话好说说，别老喜欢动手动脚？” “你！”两人认识多年，洛时羡对她的伶牙俐齿领教的十分深刻，短暂气结后，开口道：“出去。” “洛警官，没看出你长得人高马大，想不到竟然气虚。三个字分开两次说。”苏知浅没客气地回怼一句。 洛时羡脸色一沉，警告道：“苏小姐，你再不走，我要以妨碍公务逮捕你了。” 苏知浅一听，非但没露出惧怕的表情，眼中浮现狡黠的神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聘请书，摊开，踮脚，拿到洛时羡的眼前，开口道：“洛警官，我是你们组新来的法医。检验尸体是我的职责，不违法。” 第2章 X犯罪调查组成员 “法医！”洛时羡诧异地望着面前的女人，目光扫过单子，确认白纸上的文字信息。 一旁，拿着笔记本的警察闻言凑近两人面前，对着洛时羡解释道：“对的，洛警官。这位苏知浅苏小姐……” 声音一停，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问题，立刻纠正道：“苏法医是上级领导打电话让进来案发现场的。” 原来，她离开的这几年连专业都变了。 “抱歉，苏法医。我唐突了。”洛时羡沉沉地开口，眸子除了冰冷，寻不出多余的情绪。 “洛警官是为了保护现场，不需要特意道歉，这种小事说清楚就好。”苏知浅没追究男人的道歉真心与否，十分官方地回复。 得知自己身份已被确认，将聘请书叠好放入口袋，随后，掏出医用手套戴好，侧目，对着警察开口道：“按照刚才说的，我们开始。” “好的，苏法医。”警察点头。 苏知浅迈步走向死者，警察尾随其后。与此同时，洛时羡也加入了其他四名组员的现场勘察工作中去。 “死者面部表情狰狞，嘴巴微张，浑身僵硬，有轻微的尸斑，死亡时间已有两到三个小时。她的上半身一共被人划了一百三十刀，这些刀伤都有发炎和肿胀。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苏知浅甘冽的声音响起。 一侧，警察在记录时，疑惑地问了一句：“苏法医，这名死者的致命伤是什么？” “从现场的情况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流血过多而已。”苏知浅回答一句后，目光落在尸体周围的大理石上，眉心微凝。 “苏法医，有什么问题吗？”洛时羡从一间卧室出来，瞧出苏知浅的表情，询问道。 “一个成年人的血量占体重7到8，你看死者……”苏知浅声音停顿半秒，正要下结论时，男声覆盖而来。 “现场的出血量极少，你想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洛时羡顺着她的话开口道。 “嗯。”苏知浅点头，继续说：“不仅如此，根据死者伤口的情况判断，她是在生前被凶手连续砍了多刀，最后一步被截肢的。另外，死者的体内有残留，死前生前应该发生过性行为。不过，一切都是初步估计，确切的死因要等进一步解剖才有结果。” “嗯。”洛时羡回了一声，眉心凝重。 “天啊！太凶残了。”警察做笔记的手一颤，叹道。 洛时羡和苏知浅沉默，犯罪的人不会懂得慈悲，气氛因为短暂的安静变得诡异。 这时，一名古铜色皮肤的高大男子来到洛时羡面前，开口道：“组长，所有房间都检查过了，除了大厅之外，两间卧室、一间浴室以及厨房没有被弄乱的痕迹。另外，死者的钱包、现金、首饰等奢侈品没有被盗。目前来看，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另外，屋内没有发现作案凶器，死者被砍的双脚不在这里。” “嗯。”洛时羡点头，目光定格在墙壁的相框上，盯着死者娇俏的面庞，沉声问道：“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死者顾曼曼，二十七岁，出生在麦县。资料显示三年前来的库江市，父母死于一场意外，家中有一个哥哥，在老家经营一家小超市。”一名皮肤白如瓷的女人边走边说，她是从厨房出来的。 “通知死者的哥哥了么？”洛时羡问道。 “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部转接到语音信箱。我是给他留了言，虽然表明了身份，但是不排除死者家属以为是诈骗电话的可能性。”女人说出心中的顾虑。 “这种情况下，家属一定会打电话先确认。”洛时羡为她解惑。 女人想了想，露出赞同的表情，看了一眼一身便衣的短发女人，主动打招呼：“你好，我叫安凝霜。在x犯罪调查组负责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欢迎你的加入。” “苏知浅，我是一名法医。多多指教。”苏知浅回复，礼貌又客气。 初次见面，表现的太过熟络反而显得突兀。安凝霜用手肘顶了一下古铜色男子的手臂，男子严肃又简短的介绍：“白齐衡，刑警。” “你好。”苏知浅微微颔首。 安凝霜见洛时羡不说话，催促一句：“老大。” “洛时羡，x犯罪调查组组长，负责分析罪犯心理学。”男声一字一顿地落下。 苏知浅点头，表示知道。 几乎同一时间，一男一女从一个方向走了出来，两人目光扫过站在大厅的几人，随后，来到洛时羡的面前。 “有发现吗？”洛时羡率先开口。 “差不多跟齐衡说的一样，现在没发现可疑的痕迹。唯一一点是我在阳台上发现一只断了的口红，上面沾染了黑色物体。”回答问题的是走在两人中间的男人。 洛时羡看着说话之人手中的证物袋，他说：“带回去化验。” “是。”男人点头，随后，他看了一眼苏知浅：“你好，我是盛南风。负责的是痕迹检验这一块儿。” “你好，我是……” “苏法医，对吗？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盛南风不等苏知浅把话说话，抢先开了口。 站在盛南风旁边的长发女人上前一步，朝着苏知浅友好一笑，温和地开口：“我是林澄西，负责犯罪侧写。” “嗯，很高兴认识你。”苏知浅回应一句，随后，她想到一个问题，询问：“谁是第一目击者？” 林澄西答：“目击者吓晕过去了，目前正在医院。”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还没录口供。 苏知浅心想，点头，对她的解释作出回应。 洛时羡深目看了一眼苏知浅，马上又撤回视线，开口道：“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尤其留意的是结仇结怨。” 的确，顾曼曼是被凶手一刀一刀摧残，让她在生前饱受肉体的折磨，若不是深仇大恨的人，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杀人方式。 “说不定是情杀。”苏知浅扯了扯唇，开口道。 洛时羡看着她眸中有一抹笃定，询问道：“看来，苏法医知道一些事情？” 第3章 嫌疑人 苏知浅点头，回道：“凌晨两点，我在小区门口看见死者跟着一个男人上车。” 声音一顿，她抬手看了眼腕表，继续说：“现在是早上十点半，根据死者预估的死亡时间判断，顾曼曼是在七点半到八点半这段时间去世。” 洛时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分析道：“从死者出事到死亡是五到六小时，这期间凶手要找到犯罪地点，再折磨她，再砍掉她的双脚，最后又移动尸体回到这个房间，这一系列的犯罪经过都需要精心布置，准确掐算好时间。显然，第一犯案现场距离‘城东小区’不会很远。” “对。”苏知浅赞同点头，补充道：“死者生前发生过性行为。依照这种情况下把顾曼曼带走的男人是最有犯案时间的。” “的确是可疑的。苏法医，嫌疑人的外貌特征有印象吗？”林澄西抛出一个问题。 苏知浅摇头，开口说：“他的帽子遮住了脸，看不清五官，下巴全是胡渣。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几，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 “大晚上这副见不得人的装扮是深怕被人认出来？的确很可疑。”盛南风蹙眉一说。 洛时羡眉宇染上深思，开口道：“南风你跟澄西去把小区门口及附近的监控调出来，看看能不能拍到嫌疑犯的脸。” “是，组长。”盛南风跟林澄西立刻执行任务。 “齐衡你跟凝霜两个人去这一带附近走访看看，看看案发时间有没有人听见女人惨叫或者可疑的地方。” “是，组长。”白齐衡跟安凝霜点头，离开。 四人离开后，现场的勘察工作差不多结束，顾曼曼的尸体被带回尸检科，苏知浅自然要跟过去。 快上车时，洛时羡突地拦住了她，男子的目光凉沉，苏知浅被他看得有些发怵，率先开了口：“洛组长，你还有工作上的事吗？” 好一个送命题！ “没有。”洛时羡回答，很快地又回应一句，“找你是私事。” “不好意思呢！我没有工作时间叙旧的习惯。”苏知浅挤出一丝微笑，答道。 洛时羡听见她没客气地拒绝，脸庞倒没露出懊恼的表情，沉声道：“好巧，我也是。现在我是约苏法医下班的时间。” “有空再说。”苏知浅利索地丢了一句话，上了车，车子很快从洛时羡的眼前消失。 男子目光没停留多久，快速拿出了手机，拨打一个电话：“老孙，帮我整理上个月在‘久侯酒’死掉的两名白领的资料。” “好的，谢了。”洛时羡道谢后，挂了电话后，他从小区的楼下抬头看着顾曼曼居住的七楼，脑中冒出几个问题，凶手是怎么不留痕迹地将死者带到屋内？通过什么样的方式？ 三十分钟后，盛南风跟林澄西回来时，两人唇角下倾，神色中透着沮丧之色。 洛时羡从他们的表情看出端倪，直言道：“没线索？” “小区的监控坏了一个多月，门口的保安经常不岗位，监控也一直没有去修理，我们调查马路的监控，根据苏法医说的时间调查车辆，车子开了十分钟左右停留在不远处的面店门口。我们马上让同事调查车牌，结果发现车主在两天前去警局立案说车子被盗了。线索就这么断了。”盛南风颇有一些咬牙切齿地说。 “死者跟嫌疑犯一起上了车，车上一定会留下痕迹，并不是毫无线索。”洛时羡道。 林澄西一听，眼眸微垂，叹息道：“洛队，车内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嫌疑人应该在案发后清理了。” 洛时羡眉心微微打结，语气怀疑地说：“监控拍到嫌疑人再一次去车上时间了吗？” “没有，车子停地位置十分刁钻，监控只拍到了车尾，看不到驾驶座的情况。”回答问题的人是盛南风。 洛时羡表情变得凝重，深思片刻后，他说：“先回局里，目前的疑点太多了。” “是，组长。” 盛南风和林澄西齐声回应，三人离开“城东小区”。 - x犯罪调查组是库江市局针对重大案情设立的专案组，组内的成员是从各区经过严格筛选，最终脱颖而出的六个人。 调查组成立三年，组内六人一起侦破多起悬案。除五十多岁的法医之外，另外五名成员的颜值都很高，很多少男少女将他们当作学习崇拜的偶像。 一个月前，调查组内老法医在工作时突然晕厥，检查报告显示他的身体状态并不乐观。 老法医向上级递交辞呈并且向领导推荐一个人。洛时羡是在昨天下午收到新法医将于今早来局里报道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新同事竟是自己的前女友。 “洛队，你要的资料。”洛时羡一行人刚踏入局内，马上有一名身穿制服的男警迎了上来。 洛时羡停下脚步，侧身，接过男警手中的档案袋，回道：“麻烦你了，老孙。” “别客气啊！”老孙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刑警，负责公安局内的案件资料管理，为人憨厚，许是被夸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们组要开会，我先走了。”洛时羡指了指办公的方向，道别。 “你忙你忙。”老孙附和一声，转身要离开时，忽地想起一件事，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追上洛时羡的脚步，待人停下脚步后，小声问：“洛队，二队他们查这两起白领毁容杀害案，查了一个月，没有一点点进展。这一次的死者也一样吗？” “在没有查清楚事情之前，所有的假设对案件本身都没有帮助。”洛时羡开口时，声音咬得重了一点。 老孙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逾越了，在案件还没结案前，不是办案刑警是无权过问案件细节的。 “抱歉抱歉，洛队，我失言了。”老孙立刻道歉。 “下不为例。”洛时羡回复，顿了顿，语调稍转轻快，“你可以祝我们早日破案的。” “好，好的。”老孙应了一声。 洛时羡见老孙紧张的面部肌肉有缓和下来的趋势，这才目光收回，转身离开。 推门办公室的门，洛时羡拿出文件袋的资料观看，时钟缓缓走过，时间一晃几个小时过去。 再抬头时，时间已是下午三点。 “叩叩。”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进。” 洛时羡回应一声，放下手中的资料，敲门的人是林澄西，她人没进来，直接说事情：“老大，医院刚才打来电话说目击者醒了。” 第4章 司法鉴定结果 洛时羡立刻起身，边走边说：“我们去录口供。” “好的，洛队。”林澄西点了点头，身子微微一侧，待洛时羡的身影越过自己的身侧，她很自然地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这时，x犯罪调查组的大门被人推开，只见苏知浅正提走而来，恰好与洛时羡面对面，眼看要相撞，苏知浅及时停下来脚步。 “洛警官，我正要找你，这是尸体解剖的鉴定结果。在死者的胃部、大肠、肝脏检查到酒精成分，顾曼曼血液中的酒精度数是百分之七十六，属于高浓度的酒。但是，这并不是她致死的原因。死者身上的伤口每一刀都是两厘米，根据死者的身上及体重判断，她的失血量占总血液的百分之四十，致命伤是下肢被锯掉的伤口。”苏知浅边说边将手中的报告单递给面前的男人。 洛时羡的目光在她白色单鞋上停留半秒，收回视线，抬头，认真地听着苏知浅的口述结果，末了，他的面庞露出凝重之色，开口道：“死者身上的伤都是表皮伤，很痛但是及时止住血短时间内不至于致命。” “对的。”苏知浅点头。 这时，林澄西将两人的对话细细斟酌，末了，瞳孔猛地收缩，惊颤道：“苏法医，凶手是活活锯掉顾曼曼腿的。” 原先，犯罪调查组成员以为女死者是被折磨死后，再被凶手给锯掉双腿的，事实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残忍。 “是的。”苏知浅凝重地点头。 洛时羡的眸色在苏知浅蹙着的眉心一停，极其克制地收回视线，接过她手中的报告，叙声：“辛苦了，苏法医。”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苏知浅官方式地回复一句后，顿了顿，“另外死者的下体没撕裂的情况，体内有异物残留。我让人送去数据库做对比，不出意外明天会有结果。” 话落，洛时羡喉咙一干，涩涩地诧异道：“女死者不是被强暴而是自愿跟凶手发生关系的？” “鉴定结果显示是这样的。不过，调查真相还是要靠你们。”苏知浅没有草率的下结论。案件调查不是她的专长，她可以做的事尽最大努力还原死者身前的遭遇。 女声停下后，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曼曼被嫌疑人带走后，依照他凶残的杀人方式，绝对是跟死者有深仇大恨。可是，为什么两人发生关系时，嫌疑犯会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柔？ 洛时羡的眉间蔓上一抹愁色，思考片刻后，开口道：“先去见一见目击者，案件分析等齐衡跟凝霜回来，说不定他们对侦破案件有利的消息。” 闻言，苏知浅迅速地侧身，急道：“你们快去！” 洛时羡跟林澄西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苏知浅正准备折身回尸检科，脑中忽地有一念头，她小跑追上两人，抢在他们按电梯门前拦在人，一边小喘气一边开口道：“现在也没什么事，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在‘城东小区’住了好多年，也许目击者我是认识的，没准可以帮上忙。” “可以。麻烦你了，苏法医。”洛时羡点头应允。 话落，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面庞掠过苏知浅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弥漫而来。 苏知浅感觉到一丝灼烧感，她的身子一僵，脚往后退一步，随后，无声吐了一口气，出声：“客气了。”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洛时羡站直身体，凉目落在苏知浅微红的耳上，眸色浮起隐晦的光芒，他又急速地收回，率先迈步进去，开口道：“走。” 这人经常以这样方式按电梯的门？ 苏知浅仅仅遐想片刻，脑中竟很自然勾勒出与洛时羡按电梯的画面，想象中的女主角却换成了别人。 “嗯。”苏知浅点头，迈步进电梯时，心里竟凭空增了滞闷地情致。 “好的，组长。”与此同时，林澄西也进了电梯，她站在最前头，按下一楼的键，门被关上，几人很快地下了楼。 - 苏知浅坐上洛时羡车子后座时，她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x犯罪调查组是库江市警局最核心的力量，警局设定在鹿林区，目击者被龙平区的警察送往市中心的医院。 警局跟医院的车程约二十几分钟，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几人完美地避过车辆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医院门口时甚至比预计时间早了五六分钟。 苏知浅跟林澄西先下了车，洛时羡快速找了一个车位停好，三人汇合往急诊室病房走去。 这个点，医院的人不多，洛时羡一行人向院方表明身份后，很快有护士领着几人到了病房。 “病人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导致大脑供血不足失去短暂的意识丧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病人的身体并无大碍。”护士边说边拉开隔离窗帘。 一名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女人躺在床上，她的肤色黝黑，容颜满是皱纹，许是见到帘子被拉开，浑浊的目光涌现出欢喜的光芒，很快地在看见为首的洛时羡时，脸庞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这位老人家在等谁？洛时羡想了想，没有着急询问。 一旁，护士柔声道：“陈阿姨，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陈页回答时，目光从洛时羡身边移开，看见他身侧站在短发女人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苏知浅感受到老人家的注视，很快认出病人的身份，她往前迈了两步，露出亲和的笑容，为了离病人更近一点，她往床沿上一坐，开口道：“陈姨，好久不见。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浅。” “真的是小浅吗？难怪我觉得眼熟。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那么长得头发可惜了。”陈页确认了苏知浅的身份，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工作太忙了，洗头超级浪费时间的呢！”苏知浅眸色一垂，长长的睫毛下闪过悲痛的情绪，很快一笔带过叙旧的话，执起两手，拉住陈页的手，轻声问：“陈姨，我的同事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看你可以吗？” “嗯。”陈页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后，洛时羡拉开病房的椅子，人往上一坐，微微弯曲上半身，尽量保持与陈页平视的状态，询问道：“老人家，今早在‘城东小区’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呢？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第5章 未知号码 尽管洛时羡语气友善，但是陈页的排斥心理极高。 她的表情变得惊恐无比，身体禁不住颤抖，反手抓紧苏知浅的手，慌张地问道：“小浅，你的同事都是一些什么人？” 苏知浅感受到她的慌乱，细语安抚道：“陈姨，别怕。你知道我是法医的。这两位同事是警察。” “警察！”陈页一惊，她又看了一眼洛时羡和林澄西，确认两人没有恶意后，她面上僵硬的肌肉才放松下来，开口道：“我早上去楼下倒垃圾，见到对面的屋子里跑出来一个男人。当时，我看见大门敞开，年纪大了眼睛不好，走近一看，我……”陈页浑浊的目光变得惊恐，舌头跟打结似地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我看见顾曼曼浑身都是血，她……她的脚还还……不见了。我被吓得晕倒了。” 洛时羡一听，眉心一凝，尽量用平和的口气问道：“老人家，跑掉男人的样子，你有印象吗？” 陈页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他跑的太快了，黑乎乎一片就晃过去了。对了，他还戴着帽子。” 苏知浅一惊，暗道：一定是昨晚带走顾曼曼的男人。 洛时羡又问：“老人家，你说你晕倒了，这么说不是你报的警？” “不是。我没有手机的。”陈页答道。 苏知浅立刻听出洛时羡话中的猫腻，她没有立刻提问，柔声道：“陈姨，你还记得别的事吗？” “没了。哎，这么年轻的姑娘，谁这么残忍杀了她！”陈页感叹一声，眼睛一下红了，念叨道：“要是我家壮壮还跟我住一起，一定会抓住那个逃跑的人。” 苏知浅没忽视窗帘拉开时，陈页眼中令人心碎的失望，一定是没等到自己的儿子造成的。她抿了抿唇，开口道：“陈姨，壮壮没联系上吗？嗯……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一定是太忙没看见手机，他是一个那么孝顺的孩子。” “小浅，你说得对。等他下班，我再让护士打电话给他。”陈页一听，心中顿然觉得苏知浅说的有道理，精神一下变好了许多，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苍老的容颜上又多了几条褶子。 “嗯。”苏知浅笑容温暖。 洛时羡的目光在她的面庞微微失神，他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岁月匆匆流逝，曾经沉默寡言的女孩已经蜕变成温暖的女人。 她变得越来越好，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老人家，感谢你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洛时羡眸色沉痛片刻，开口时，缓缓地直起上半身。 “别客气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早点破案啊！”陈页道。 十分钟后，苏知浅挥手告别陈页，三人起身离开医院时，撞上了下班高峰期，车辆拥堵，洛时羡的车子在红路灯交叉口寸步难行。 “你们刚才说报警电话是怎么回事？”后座上，苏知浅问出在病房里遗留下来的疑惑。 “苏法医，事情是这样的。龙平区的民警接到电话赶到‘城东小区’时，陈页晕迷过去，他们以为是陈页报的警，现在看来另有其人。”林澄西为她解惑。 “报警的电话号码查了吗？”苏知浅又问，心想着难道除了陈页，还有人目击者一幕。 “这组号码没有实名认证。”林澄西回答。 苏知浅微微垂下眼睑，至今为止，凶手将证据都抹得十分干净，这个案子十分的棘手。 洛时羡没听见女声，目光瞄了一眼后视镜，瞥见苏知浅一筹莫展的模样，眸色一顿，开口道：“号码的来电显示在库江市，让凝霜查一下何时出售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好的，洛队。”林澄西拿出手机，马上联络安凝霜。 电话被接通后，安凝霜咋咋呼呼地声音传来：“小西，老大在不在你旁边？” “在的，我开免提。”林澄西回答时，将手机从耳侧放下，开了扬声器的同时身子前倾，将手机递送到驾驶座旁。 “是我，你们有什么发现吗？”洛时羡抬起头，交通信号灯跳转至绿灯，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老大，我跟齐衡在嫌疑犯被偷的车子附近发现一部手机，南风提取了指纹证实是死者的。”安凝霜语速极快地说。 “手机有没有被损坏？”洛时羡继续问。 “没有！我们开机了，但是，手机里的信息都被格式化，所有信息都被清零了。”安凝霜的声音变得沮丧。 洛时羡没出声，看着远方缓缓而落下的夕阳，缓缓地开口道：“从凶手犯案的整个过程来看，凶手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这样性格的人是不会留下手机这么粗糙的线索，除非……” 男子的语速放慢，脑中一些零碎的片刻慢慢拼凑在一起，顿了顿，他说：“你用死者的手机打一个电话到澄西的手机看看？” “啊！”安凝霜惊讶一声，很快挂了电话。下一秒，林澄西的手机上出现一组号码。 洛时羡快速瞥了一眼后，林澄西接了起来，她也看见了那组数字，对打电话的人说：“凝霜，你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信息资料。” “ok，没有问题。”安凝霜没挂电话，手机传来敲打键盘快节奏的声音，车内几人没说话，一分钟后，女声从听筒内出声：“老大，这号码是前天刚出售的，没有实名认证。出售地点是鹿林区新安路399号到401号，定位显示这是一家手机店。” “嗯，你们整理一下资料，等我回来开会。”洛时羡回应。 “好的，老大。”说完，安凝霜把电话挂断。 洛时羡看了一眼马路的指标，方向盘往右打了几圈，车子改变了路线。苏知浅侧目望着窗外，路标显示这条路是“新安路”。 他是准备先去调查号码再回去。 “洛队，你说报警的人是谁？”安凝霜对于这案件，一点头绪都没有。 “号码出售时会登记相关的资料，查一下应该会有线索。”洛时羡回答时，车子已经停在手机店门口。 第6章 出售对象 鹿林区的店面昂贵，中心地段更是寸土寸金，随着社会的进步，各行各业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强，促销活动更是变了法子的吸引顾客。 洛时羡一行人一进门，迎面而来是穿着制服的姑娘，长得十分水灵，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 “三位顾客，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的？”小姑娘展现职业的笑容，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洛时羡的目光环顾四周，店内有五名年纪相仿、相同装扮的小姑娘站在五个不同的柜台内，柜台的玻璃桌上摆放着时下流行、销售量好的手机牌子。 各个柜台外分别有咨询新款手机的顾客，另外店内有手机出现故障的顾客，修理工是一名男性，大门的左侧靠墙的位置，为他设立一个专门维修的小柜台。 这些人应该都是员工！ 洛时羡默默定下结论，收回了视线，立刻出示警察证。 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一听他的身份吓得一愣，不等洛时羡询问，急声道：“警官，有……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别紧张，我们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洛时羡齐瞧出她不安的情绪，安抚道。 小姑娘惧意稍退，小心翼翼地说：“您，您请问。” “我看你们店里挺忙的，你的工资应该还不错？”洛时羡说话时，人往前台一靠，站姿懒散，随口一问。 印象中，人民警察不苟言笑，这人竟如此平易近人。 小姑娘在心中感叹一句，慢慢地放下了警惕，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生意还行的，工资也就够吃够花！” “现在不靠父母自食其力的女孩挺好的。”洛时羡顺了一句话，继续问，“你们老板不在店里吗？” 被这么好看的异性夸赞，小姑娘脸颊微红，眸有羞涩，怯怯地答道：“嗯，老板出差去了。” 自己的猜测被肯定，洛时羡眸色一凝，追问：“什么时候走的？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小姑娘想了想，认真回道：“5号下午两点左右走的，老板什么都没跟我交代，走的可匆忙了。” “今天是7号，前天的事，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洛时羡眉宇间染上厉色。 小姑娘的心一慌，赶忙解释道：“我是负责接待收银的。平时，老板不忙也呆在店里，别提那天店里超级忙。那天，下午1点58分的时候，我把一笔收进来的账目输入电脑后，看见老板去门口接了一个电话，没过一分钟，他回来跟我说要离开几天后，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走了。” 这么特殊的情况下，她印象深刻的确合理。 洛时羡点了点头，再度提问：“店里的账目都有你负责，商品的库存跟出售你应该知道明细的对吗？” “嗯，知道的。”小姑娘老实回答，不知怎么这位警官也没大声质问她，心中竟有些怵他。 “前天，你们店里出售1773333这一组号码，我们要查一下买主的资料。”洛时羡话音刚落，人就直立起身。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小姑娘瞬间有了压迫感，赶忙丢出一句“您等等”后，像是执行任务般的跑到柜台内打开电脑。 洛时羡顺势一看，只见小姑娘抿着唇在键盘内输入一行数字，几秒后，她将电脑的屏幕移了过来，张唇道：“警官，5号下午一点的确出售过这组号码，这里是有记录的。买主……” 顿了顿，小姑娘打开前台柜子的抽屉，找出了收据，快速的翻看后，眉头不禁蹙起，一时没开口。 “买主的名字？”洛时羡将她一系列的表现尽收眼底，沉声一问。 “没，没留名字。”小姑娘的声音变得结巴，表情有些不自然。 洛时羡脸色一沉，目光泛寒，质问道：“小姑娘，你要知道在警方询问情况时，知情不报也是犯法的。” 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将收据护在胸口，喃喃地说：“不可能的。老板是一个大好人，他不会做坏事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老板！ 洛时羡心绪一震，案件发生到现在，每一处的线索都打了死结。这一次，也许会有一点点的突破口。 他正准备展开进一步攻略，只见，苏知浅不紧不慢地走进前台，她的嘴角带着和煦地笑，声音如微风响起：“小姑娘，我们警方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必须对这一点有信心。” 小姑娘寻声望向左侧，苏知浅笑意迎人的脸带着几分亲切感，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小姑娘，你如此坚信你的老板，想必他平时待人处事让人信服。”苏知浅见人沉默，继续开口。 “嗯。”小姑娘头如捣蒜，脸庞掩饰不住的认同。 “知道吗？你的行为让我有一种错觉，我感觉你想要污蔑你的老板呢！”苏知浅语调轻重不一，让人听着像是玩笑话。 小姑娘是个耿直的性子，怒红了脸道：“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呢！” “你的老板是没犯事的话，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让我们警方看收据呢！”苏知浅反问一句后，摊开手掌，又说：“来，你把东西交给我，让证据证明你的信任是对的。” 小姑娘心理防线被攻破，将收据放在苏知浅手中，目光盯着本子，仍有一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会证明老板的清白的，对吗？” “呵呵。”苏知浅笑了一声，收起收据，轻声道：“小姑娘，我们警方还没怀疑什么呢！你真的是反应过度了。” “啊！”小姑娘一愣，回神，惊觉自己的行为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有种想要咬舌的冲动。 苏知浅见小姑娘满脸懊悔，轻笑地摇头，迈腿走出前台，来到洛时羡的面前，见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她将手中的东西交出，道：“抱歉，洛队。一不小心我就多管闲事了。哎，没办法呢！我看小姑娘快被你吓哭了。” 她习惯用幽默化解尴尬的气氛，这一点是两人之前交往时，洛时羡知道的事。 “多谢。”洛时羡从苏知浅手中接过收据，收回视线，快速翻找到当日的号码出售，眉心一顿，问：“赵天勇是你老板的名字？” “是的。” “收据里只有他的信息。”洛时羡沉默片刻，瞬间明白小姑娘的过激行为是为什么。 因为出售的对象正是赵天勇，不管号码是赠予别人或者自己用，这桩案件跟他都脱不了干系。 第7章 案件分析 小姑娘点头，解释道：“老板的习惯很好，只要是从店里拿的物件，他都会记下来的。” 因为苏知浅的开导，小姑娘心态好了不少。 这是一个讲究细节的人！ 洛时羡想起顾曼曼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目光一沉，随口，他又问：“赵天勇长什么样子？” 话落，苏知浅心口一震，洛时羡怀疑赵天勇是嫌疑犯？ “老板一米七左右，皮肤特别黑，高度近视，常年戴着眼镜，对我们说话都笑嘻嘻的。对了，上一次我们聚餐，在咖啡厅有一起拍了照片呢！”小姑娘边说边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后递给洛时羡，开口道：“看上去比我们年纪大很多的人，他就是我们老板。” 洛时羡垂目一看，照片里的男人笑起来憨憨的，容颜跟小姑娘形容的差不多。 “洛队，方便给我看一眼吗？”苏知浅礼貌地询问。 洛时羡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将手机递给了她。 苏知浅从八个人中快速找到目标，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长着一张圆圆的脸，下巴光洁。 “他不是你看见的人。”洛时羡开了口。 苏知浅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在前台，回答道：“我知道呢！赵天勇的身高并不符合跟顾曼曼纠缠的人。可是，我总想着看一眼才放心。” 洛时羡点头，这是人的正常心理。 林澄西站在一旁，想了想，上前一步，道：“你现在能联系到你的老板吗？” 小姑娘一直留心几人的交谈，听警方的口气，老板并没有犯罪，她心中的石头渐渐地放下。 一听提问，摇了摇头，语气沮丧地说：“自打那天后，老板手机一直没开机。” 话落，小姑娘忽地一惊，面庞掩饰不住的担忧，恐道：“警官，老板是不是卷入什么案件了？他是不是遭遇危险了？” “我们警方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你暂时可以放心的。”林澄西温声回答。 “呼，那就好。”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洛时羡看着她的反应，若有所思，他却没再继续提问。 接下来的时间，林澄西又问了几个问题，询问的差不多之后，道：“感谢你配合警方的调查，请留意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以方便日后我们跟进案件。” “不客气的。警官，我等你们好消息。”小姑娘眼有亮光，满是希望。 三人礼貌地一笑，深知这案子极其棘手，谁也没给出确切的答复。 - 洛时羡等人回到x犯罪调查组，三人直奔会议室，一推开门，盛南风、白齐衡、安凝霜已在座位等候。 见到洛时羡时，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齐齐喊了一声：“洛队。” “嗯。”洛时羡微微颔首，往主位一坐，林澄西在盛南风身边坐下，他们一组人有习惯的座位。 苏知浅微微一愣，拉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顺势坐下后，目光落在洛时羡的身上，男人恰好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一块儿，苏知浅淡淡一笑，礼貌疏离。 洛时羡指尖一僵，眸中有过复杂的情感，极快被理性所代替，沉声说：“开会。” 话落，安凝霜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的左手拿着一个证物袋，走到会议厅前方的白板前，在固定板子框架的下方找到一只黑色的笔，打开后，在板上先写下“顾曼曼”的名字：“我跟齐衡走访‘城东小区’以及附近的住户，大多数人都对死者有印象。死者在生前经常与人发生口角，左邻右舍关系处得并不融洽。根据邻居透露的情况，死者经常会带不同的男性回家过夜，私生活比较混乱。房东说，顾曼曼租在‘城东小区’三年，换工作的频率很高。目前，死者在‘久侯酒’上班。案发当晚，除了苏法医跟目击者之外，没人表示见过死者以及那名嫌疑人。这一带最近在施工，大晚上有机器在运作。另外，龙平区多为外来人口，常有打架斗殴事件。在死者预估的死亡时间里，住在小区附近的人并没发现异常。” 安凝霜边说边将关键词写在板上，话落，她停顿几秒，为方便队员讨论问题。 没人有异议，她将手中袋子举高为了让队友看得更清楚，说道：“这是在嫌疑犯偷的车子底下丢掉的手机，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但目前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手机是死者的。另外，这组号码在案发之后报案，明显是有别人用过这部手机，可偏偏没留下指纹。这一点也值得怀疑。” 话落，安凝霜又“唰唰唰”写下关键字。随后，苏知浅开口道：“我跟洛队、澄西一起去医院时，目击者说看见一名戴帽子的人，这人极有可能是我见到的嫌疑人。” “我跟龙平区的公安确认过，所里表示接到报警时，听到的的确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林澄西也加入讨论。 “报案的手机号码是在今早激活的，目前为止，数据显示该号码只拨打一通电话。”安凝霜又开口。 白齐衡想了想，道：“嫌疑犯偷的车内没有指纹，说明嫌疑犯在案发后处理过车子，手机又被丢在嫌疑车底下，且只有被害者一人的指纹，加上目击者的描述，我推测报案人正是嫌疑人。” “等一下。”盛南风抬手打断，惊道：“嫌疑人难不成是在报案后再去处理车子？”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林澄西回答时，目光转而投向坐在主位的男人。 三年的默契，犯罪组的队员都纷纷看向这个带领他们的男人。 洛时羡狭长的眸先是扫过白板，再望向每一个成员，开口道：“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不高。首先，报案的时间是在早上十点，这个点大部分的商铺开始营业，嫌疑人若要处理赃车上的痕迹，直接将车子开到无人的地方慢慢处理不是更为安全有效。其次，照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没有证据显示报案人就是嫌疑犯。” 第8章 连环杀人？ 苏知浅在心里琢磨着洛时羡分析的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出声说：“的确，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只能说明两点，一：从死者房内跑出的是男性。二：他戴着帽子。综合上述两点，不能证明这个男人是嫌疑犯，同时没有明确证据指向他是报案人。” 洛时羡看了眼说话的人，道：“苏法医说得也是一种可能。依照我们警方现有的线索来看，首先需要确定车底下的手机是否为女死者使用。另外，女死者原有的号码联系过了吗？” 安凝霜开口道：“打了，关机。” 女声尾音落下，盛南风不禁有些气闷道：“这个杀人犯真够狡猾的。” “没错。”安凝霜的表情有些气愤，像是想起什么，忽道：“老大，你说这一次的案件上个月‘久候酒’两起女性虐杀案是不是同一凶手所为？” 洛时羡从座位上起身，安凝霜将证物袋轻放在一旁，回到自己的座位。 苏知浅同一众组员目光纷纷落在洛时羡身上。只见，男人左手执起一支笔，背对着人，在板上一边分析一边写下一串关键字：“张英，女，27岁，公司白领，4月7号死于‘久候酒’右巷口。同月17号，金敏，26岁，公司白领，在距离张英死亡地点不到三米处被人杀害。法医验尸报告指出两名死者是被割断颈动脉，当场毙命。张英和金敏全身被凶手划了130刀，无生活反应。两名女性死者皆为死后强暴。” 苏知浅眉心一拧，问：“两名女性死者体内是否有液体残留？” “没有。”洛时羡回答。 “她们是生前发生性行为还是死后？”苏知浅又问。 “死后。”洛时羡回复。 “两名女性死者遗体完整？”苏知浅在心里对照着顾曼曼的验尸报告，一一提问。 若是同一凶手所为，一定存在着共同点。 “是的。”洛时羡开口时，沉凉的目光落在苏知浅的脸庞，女人的眉心蹙成弯弯的弧形，他的左手指尖微顿，开口道：“目前根据二队提供的资料，这两起案件与顾曼曼的死有的共同点，一是张英跟金敏除了颈部的致命伤之外，其他的伤口与顾曼曼一样皆为二厘米。二是张英跟金敏两名被害人是被残尸，凶手对顾曼曼在性爱的过程中十分的温柔。” “老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顾曼曼私生活混乱，曾经跟凶手交往过然后又抛弃凶手，导致凶手性格扭曲，开始疯狂的报复女性。”安凝霜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洛时羡将假设写入题板，“死者在‘久侯酒’工作，张英跟金敏两人在各自的案发时间都有去过顾曼曼工作的地点，凶手可能跟两名死者接触过。” 话落，洛时羡又像是想起什么，立刻补充道：“南风，你跟澄西去一趟‘久侯酒’走访一趟。查一下顾曼曼在案发当晚是否有异常的情况，询问一下工作人员是否有一名身高一米八几，下巴有胡渣的男人追求顾曼曼。另外，调取一份三名死者出事当晚的监控。” “是，老大。”盛南风应声后，马上起身。 “好的，洛队。”林澄西点了点头，身体动作没有一刻懈怠，紧跟着盛南风已要踏出门的步伐。 洛时羡看着两人离开，目光转而望向白齐衡跟安凝霜，继续说：“凝霜，你去查一下新安路399到401号，手机店店主赵天勇的所有资料。查一下5月5号下午两点左右，谁给他打的电话。另外，顾曼曼的手机通话记录也需要查一下。” “ok，包在我身上了。”安凝霜语调轻松地回答后，打开放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快速的输入信息。 “老大，报案人的号码是赵天勇的吗？”安凝霜一边打字一边问。 “他从自家店取走的。”洛时羡回答。 一旁，苏知浅脑中跃出一个想法，惊道：“难不成报案人就是赵天勇？” “这也有可能。” “找到了！啊，天哪。” 洛时羡正在寻思着苏知浅假设的可能性，安凝霜一惊一乍地叫声让他的目光微微投向了她。 安凝霜咧开嘴一笑，说：“老大，赵天勇手机关机之前是跟1773939的号码保持最后通话，好巧不巧正好是死者顾曼曼的联系方式。” “赵天勇报案的可能性很高！”白齐衡惊地得出结论。 “可是，报警就报警，他跑什么呢？”苏知浅不禁疑惑道。 “难道是怕惹祸上身？”安凝霜附和一句后，目光没离开电脑，很快地电脑上弹出一大串的文字，她快速地阅览后，惊道：“老大，赵天勇是已婚人士啊！” “这样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顾曼曼跟赵天勇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是，赵天勇怕自己老婆知道，所以只能偷偷的报警，因为我们警方一查，这层关系绝对会曝光。”白齐衡给出合乎常理的解释。 洛时羡思考片刻，没有否认也没给予肯定，只道：“立刻联系赵天勇的家属，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他的去向。” “好的，老大。”安凝霜点头后，拿起手机，麻利地行动。 洛时羡和白齐衡正专注与题板上目前与案件有关的线索，安凝霜通上电话后，风风火火地出了会议室的门。 苏知浅看着忙碌的队员，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洛队，方便打扰你一下吗？” “不碍事。苏法医，你说。”洛时羡回复时，目光静静投向她。 “我想要一份张英和金敏的司法鉴定结果。”苏知浅与人对视时，面容带有礼貌和客气。 “可以。”洛时羡指节一弯，随即点头，看了一眼安凝霜的座位，眸色稍稍一顿，道：“资料在办公室，我去取给你。” “我跟你一起去，毕竟是我的要求。”苏知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提步往门口走去。 “好。”洛时羡没拒绝，长腿迈了几步，很快就跟苏知浅并肩而行，两人没再过多交流，正要接近门口时，安凝霜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老大，赵天勇的妻子在我们局里呢！” 第9章 为何移尸 洛时羡跟苏知浅停下脚步，两人神色诧异半秒而后双双回神。 “赵天勇出事了？”苏知浅忙问，她脑中的第一想法是这个。 “不，不是。”安凝霜跑得急促，大口喘气后，赶忙解释道：“不是赵天勇是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洛时羡困惑地出声。 “对的。老大，赵天勇的老婆叫许如意，这不是给她打电话嘛！谁知道对方一听是警察，直接吼了一句‘我人就在警局’，我正一头雾水呢！许如意就开始自说自话，大概意思是两天前她的车子被偷了，今天中午负责这起偷窃案的同事告诉她，车子被找到了。许如意丢的车子十分昂贵，她赶到警局，要求立刻取回车子。但是，鉴事科的同事没同意，因为那是嫌疑人带走顾曼曼的车辆。”安凝霜说话时，表情没由来的吃惊。 苏知浅和洛时羡相互看了一眼，女声很快地响起：“怎么又是赵天勇！” “老大，赵天勇的车子三天前被盗，时间推算是4号。5号下午二点左右赵天勇与死者顾曼曼讲完最后一通电话后，手机至今未开机。但是，赵天勇在关机前曾向自家前台小璐取走一个号码，这组号码在今早报案被激活，好巧不巧手机恰好在被盗的车底下，从以上的信息来看，我再一次推测赵天勇是报案人。”白齐衡边说边靠近三人。 “嗯，齐衡说得没毛病。”安凝霜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赞同这一点。可是，目击者被吓晕之前称自己看见戴帽子的男人，这个描述更倾向我口述的嫌疑人，难道嫌疑人在处理好车子的痕迹后，回到案发现场又碰见报案人？”苏知浅提出心中的困惑。 “这……”安凝霜一时没法判断，顿了顿，偏头看向洛时羡，问道：“老大，你怎么看的呢？” 话落，白齐衡和苏知浅两人心中疑云众多，也纷纷望向他。 洛时羡没有立刻回答，斟酌了好一会儿，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三人都没有催促，时间大约过去五六分钟，男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往会议桌移去，三人轻手轻脚的尾随其后，谁也没有出声打扰他的思考。 苏知浅的目光投向洛时羡，只见，男人执起笔，在案件分析的题板上圈出几个关键词，低沉地声音跟着落下：“现在暂且撇开苏法医的观点。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想一下，赵天勇刻意去拿一组新号码只为报警？” 组员静下心思考洛时羡的问题，半秒后，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白齐衡率先开口道：“难道赵天勇早知道顾曼曼会死？” “谁也不能预料到死亡的到来，除非是凶手。这个假设若是成立，赵天勇存在一定犯案的可能性。”苏知浅因为自己得出的答案，不禁蹙了蹙眉。 倘若是这样，凌晨和顾曼曼离开的嫌疑人是谁？他在这件案子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苏知浅还没理清楚头绪，忽地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回神，洛时羡正看向自己，男人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随后，她的耳旁砸进男声，心中的难题有了答案。 “退一步，我们再来看这件案子。一开始，苏法医目击到嫌疑人的样子与赵天勇完全不符合。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呢？报案人是与死者发生关系的人同时也是苏法医目击到的嫌疑人，但是他不是这起案子的凶手呢？”洛时羡一边说一边收回视线，眸光盯着题板上的案件分析，继续说：“连环杀手最大的特征是‘固定’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顾曼曼的案子和张英、金敏这三起案子，的确存在一定的共同点。但是，本质上有一定的区别。前者倾向于仇杀，两起白领的案子倾向于心理变态。” “模仿杀人？”苏知浅反问一句，立刻惊声道：“两个凶手吗？” “目前，这是对案子的一种推测，不排斥这种可能性。”洛时羡看了苏知浅一眼，接着分析案情：“如果说张英和金敏的案子凶手处于临时起意，那么顾曼曼的案子绝对是蓄谋已久。死者顾曼曼被砍掉双脚，从第一案发现场移尸到被害人居住的房子，屋内除了大厅之外，其余地点并没可疑痕迹。凶手是怎么避开‘城东小区’的人将尸体带回死者家中？被害人截掉的下肢去哪里了？” “对。其实，我也有一点想不通。”白齐衡点头，跟着抛出问题道：“凶手为什么要移尸？” “是，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做这么麻烦的事。”安凝霜用手挠了挠头发，困惑道。 “嗯……”苏知浅绞尽脑汁想了想，“的确百思不得其解。” 洛时羡目光扫过三名组员，沉顿几秒，因为心中没有他们想要的答案，开口道：“关于这个问题，需要我们去调查。另外，顾曼曼的案子还有疑点。一：凶手的犯案手法几乎是心思缜密，为什么要把手机丢在车子底下？他是笃定警方不会发现手机？或是肯定我们不会查到手机号码的主人？” “不对，一个可以把车子指纹擦得干干净净的人，他会落下手机吗？”苏知浅出声反问，脑中有一想法，急声道：“车子或者手机号码，两者不管是哪一条，赵天勇是绝对逃脱不了嫌疑的。这么一来的话，难不成凶手故意把罪证指向赵天勇？” “这……难不成是团伙犯案？苏法医看见的嫌疑人参与其中，嫌疑犯和赵天勇在犯案的过程中起了冲突，因此导致他要出卖伙伴？”安凝霜大胆的推测。 “嫌疑犯若真的跟赵天勇是一伙的，暴露同伴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白齐衡给出自己的答案。 洛时羡扯了扯唇，正要说话，裤裆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冲着组员抬了抬手，示意打断讨论，三人点了点头，纷纷将视线投向了他。 “喂，南风。”洛时羡接了电话，开口道。 “老大，澄西正在用电脑把三名被害人出事当晚在‘久侯酒’那段时间的记录发到凝霜的电脑中，我们边看边聊。” 第10章 不止一人 “久侯酒”地处库江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地理位置俱佳，偏偏背后的老板为保证顾客的隐私安全，在房屋设计结构上花费一定的心思。 酒内部有不少的弯道，四通八达，其中有几条道通向外边，出口多为隐蔽的死角，完美避开了市中心纵横交织的监控，为顾客的鱼水之欢提供更好的服务。 其中，有一条道路通向假山，这里没有动过工，保持着陈旧年代、石草混杂的样貌。 酒老板为了配得起酒高贵的格调，原意想重新装修一下，耐不住好一些高端消费群体喜欢刺激的特殊癖好，硬生生的阻止了他想要改造这一路段的念头。 白领被杀的两起案件，案发地点正是这里。 安凝霜很快就接收到林澄西的信息，打开后，将内容投放到会议室的屏幕上，洛时羡则开了扬声器，盛南风的声音从听筒内传了出来：“老大，首先你看见的是张英的被害当晚的录像。” 跟随男声，会议室四人将焦点投向显示屏，橙红蓝绿的灯光，劲爆嘈杂的声音，舞池中英的男女跟着音乐疯狂的舞动，酒女郎妖娆身姿缠绕在一根钢管上。 视频显示的时间是4月7号凌晨一点半，多数人都已经入眠，对于过夜生活的人来说，这才是一个开始。 画面上人流拥挤，因为穿着暴露、妆容相似，多数女人看着都是类似的模样。 “南风，这视频你们看没？能不能快进一点，哪个是张英呢！”安凝霜被灯光晃得眼睛有点疼，音色带着一丝丝的娇怨。 这样的环境下，的确不容易找到被害人。 “画面很辣眼睛！”盛南风打趣一句，下一秒，快速进入工作状态，“快进肯定不行，酒来往的人很多，为防止有遗漏，我跟澄西发现问题后，赶快把视频先发回局里的。” “好。”安凝霜撇了撇嘴，声音听上去有点郁闷。 苏知浅在两人对话时，偷瞄了安凝霜一眼，发现她的眼睛全程是盯着屏幕的，没有做出一丝一毫抗拒的行为。 原来，只是过过嘴瘾而已。 苏知浅唇角一弯，下一秒，盛南风又出了声：“老大，你们现在看门口的位置，有没有看见一个人走进来。” 酒进场的点基本为后半夜，这个时间段，舞池的入口处仍有不少人涌入，“久侯酒”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设立入口，此时每一个入口都有人。 “哪边？”洛时羡出声一问。 “洛队，在南边。”回复的人是林澄西。 话落，几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那处，说来也巧，其余方向堆满了人，偏偏这里只有一个人。 因为人流过多，监控的画面只能拍的大概的模样，要分清楚是谁，必须采取别的行动。 “凝霜，暂停，放大。” “好嘞，老大。” 洛时羡话音刚落，安凝霜执行力十分迅速，她的手指快速的滑动鼠标，将视频中的人放下时，画面的质感变得模糊，箭头移到人脸时，显露的模样连轮廓都是模糊不清的。 “咳，小西，你会不会太高估我的电脑技术了。”安凝霜汗颜道。 “别急，你先保存这个画面，继续往下看。”林澄西温和地说了一声，暂停的画面立刻有了鲜活的样子。 “你们注意看南方定点的人，他往哪一个方向走。”林澄西听见酒喧闹的声音，知晓安凝霜已经点按播放键，出声提醒道。 会议室四人看着目标迈向舞池，眼见要融进蹦迪的人群中，谁知他忽地停下脚步，一直平视前方的目光措不及防的一抬，视线竟是对准摄像头的。 这一次，安凝霜不等所有人说话，快速的截屏，极快锁定目标的脸，放大之后不等她有下一步动静，耳边响起一男一女的声音。 “赵天勇！” “是他！” 洛时羡先开口，苏知浅随之附和。话落，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下一秒又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没错，老大。我跟澄西查阅酒的监控，没有拍到张英。后面，我们查阅同一时间段金敏与顾曼曼死亡当天在酒的录像，赵天勇竟然都在酒。但是，在三名女性死者预估的死亡时间内，赵天勇全都离开了舞池。我们询问酒的服务人员以及经理，对方表示赵天勇是顾曼曼的常客，两人私下往来也很密切。”这一次，电话换成盛南风来说，顿了顿，“另外，酒的经理表示顾曼曼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声称自己身体不适，提早下班了。” “身体不适？！”苏知浅先是一愣，惊声道。 “苏法医，有什么不对吗？”洛时羡偏头望向她，眸光沉寂。 苏知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倒也不是伤大雅的事，她极快整了整情绪，点了点头，回应道：“根据司法解剖鉴定的结果，死者生前并没遭受病理性的折磨。但是，死者的胃黏膜功能被破坏，应该是长期酗酒导致的胃溃疡。” “所以呢？”白齐衡对她想要表达的重点并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顾曼曼生前胃黏膜屏障功能正常，身体并无不适。她说谎了。”苏知浅开口解释一句，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盛南风，顾曼曼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是工作陪酒陪的吗？” “对。当晚，她陪了好几桌的客人，赚了不少的小费。”盛南风回答后，紧跟着又道：“老大，第二个重要线索来了，最后带走顾曼曼的人是赵天勇！” “什么！”苏知浅震惊，脑中闪过自己凌晨看见的高大戴帽男子，不敢置信地说：“不可能的。假设顾曼曼一点左右被赵天勇带走。两点的时候，我看见的明明是另外一个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天勇会把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不是陌生男人。苏法医，你别忘记了，嫌疑人开的车子是赵天勇的车。”洛时羡驳回她的观点，想起四人刚才的分析，又说：“这起案子不管是谁犯案，有一点可以肯定，涉及本案的嫌疑人不止一个。” 第11章 可以逮捕 洛时羡的话让众人默然。 的确，这起凶杀案有太多的犯罪手法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 “洛队，我询问酒的工作人员，没人表示见过身材高大，下巴留着胡子，戴帽子的男人。”林澄西开口打破沉默，让讨论继续进行。 “嗯。”洛时羡点头。 苏知浅见他表情淡然，好奇地出声询问道：“洛队，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赵天勇是酒的常客，对于酒的结构十分了解。一个即将准备杀人的人，我不认为他会不避开监控的镜头。目前，我们的分析都围绕着赵天勇，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留下手证据让警方怀疑他，或是他与同伴在犯案过程中出现了分歧，亦是有两人分工合作的可能性。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起案件中有一个人刻意隐藏了自己。”洛时羡道出了理由。 “你说的是凌晨我目击到的嫌疑犯？”苏知浅猜测他话中深意。 “你说的人也很可疑，他跟赵天勇是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男人会把与自己暧昧不清的女人交给另一个男人？”洛时羡提问时，在场没有一人解答。 警方办案从来不是靠假设，而是推理过后一步又一步的取证调查，最终通过一个又一个证据去验证他们在办案途中所怀疑的问题。 洛时羡动了动肩膀，稍稍缓解疲劳的情绪，沉凉地声音再度落下，“不管从手机号码还是赃车或者监控来看，赵天勇跟这起案子有绝对的关系，我立刻向上级申请逮捕令。” 话落，洛时羡目光扫过组员，见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点头时，他才继续说：“南风，顾曼曼的手机你跟澄西问了吗？” “没，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处理的十分糟糕，她死得消息在‘城东小区’引发热议，那栋楼的住户吓跑不少，剩下的多为外来年轻租客，好事之人将顾曼曼的死状，以神乎其神的方式，通过文字编辑传播到互联网上，现在在全网引起很大的话题，被害人的同事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我跟澄西赶到问及死者的事时，前台以及酒内的保安人员对于顾曼曼离世的消息，表现的漠不关心。”盛南风概述了酒的情况，不等其余人提问，他立刻说出他阐述这段话的意义，“现在没到酒正式的营业点，正式的工作人员没在岗位上。顾曼曼在‘久侯酒’仅于一人交好，我跟澄西怕是要在这里蹲点了。” “几点上班？”洛时羡看了下手表，问道。 “九点正式营业。”盛南风回答。 “幸苦你们了，等你们的消息。”说完，盛南风和林澄西双双回应后，三人结束电话交流。 “老大，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几乎不存在空闲的时间，白齐衡紧绷着一张脸，开口问道。 “扩大搜索的范围，首先要找到顾曼曼被砍掉的脚，第一案发现场不会离车子太远。”洛时羡在脑中描绘一下龙平区的平面图，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市人，他对库江市十分的熟悉。 语顿一会儿，他又说：“龙平区目前只有一块地皮在开采，这是陆氏集团最新投资准备建造的游乐场，附近有几间空置的危房，几处废旧的工厂以及一些偏僻的角落，凶手有可能将这一带作为凶案现场。你带同事们连夜去搜索一下。” “好，我马上行动。”白齐衡回应时，脚步已经迈出，跨向门口的位置。 “嗯。”洛时羡点头，顷刻间又补充道：“顾曼曼流了大量的血迹，绝对不会那么快清理完，凶手极有可能会回到第一案发现场，你们要注意安全。” “好的，老大。”白齐衡点头，人已快速离开会议室。 安凝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眼睛看着洛时羡，问道：“老大，那我呢？” “你觉得呢！”洛时羡看了她一眼，眸光扫向暂停的大屏幕，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啊！”安凝霜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捂了捂脸，道：“我就知道要看录像，每次都是这个样子的。” “南风说得对，这是三名死者生前唯一的记录，一定要认真看，也许会有突破。”洛时羡解释道。 许是男人这么一本正经地解释，安凝霜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打趣地反驳道：“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老大，我是不像你会心理分析。不过，网络这一块儿我可比你强。”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人就投身跟监控录像作斗争。 “等一下，凝霜。你先把张英跟金敏的司法解剖鉴定结果发给苏法医。”洛时羡忽地想起不久前被抛在脑后的事，出声道。 “嗯，好的。”安凝霜点头，视线从屏幕上转移过来，看了一眼苏知浅，道：“苏法医，你等等哈。” 说完，快速在键盘上敲击，很快从物证系统中调出资料，正要点击发送时，忽地想起一件事，道：“苏法医，联系方式留一个呗。以后，工作方便一点。” “嗯，好的。” 苏知浅很快报出电话号码以及邮箱，安凝霜将资料传输搞定之后，等到对方说了一句“谢谢”后，她又忙着去看监控。 “洛队，没什么事，我先回办公室了。”苏知浅见洛时羡的注意力都在案件分析题板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为了礼貌起见开了口。 “好的，苏法医。”洛时羡回应一声，身影是背对着苏知浅站立的。 男人的脊背微微弯曲，手中拿着一支笔，因为被洛时羡的身子挡住，苏知浅不知道他写的具体内容。 “再见，两位。” “拜。” “嗯。” 苏知浅得到两人的回应，收回了视线，迈步离开会议室。 人快走到门口时，忽地有手机铃声响起，苏知浅从口袋拿出手机，边走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在目光触及屏幕的那一刻，唇角如一朵含苞的花一下绽放，笑嫣生生，恰好洛时羡回头，捕捉到她溢满喜悦的笑容，男人微微晃神之际，门口已是空空如影。 洛时羡的目光停滞一瞬，很快又投入到工作当中。 第12章 心理博弈 苏知浅回到办公室，人往办公椅一坐，打开了电脑后，很快地信息提示音“叮咚”响起，她滑动鼠标，点开文件后，道了一声：“我没事呢！要忙了！” 说着，苏知浅取下耳边的电话，正欲挂电话，奈何听筒里仍有絮絮叨叨地声音的传来，她沉顿几秒后，轻声道：“放心，今晚我住局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啦。” 手机那头忽地没了声音，短暂沉默后，清润如水的男声响起：“好，等我回来。” “嗯，挂了。” 苏知浅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挂了电话，将手机搁置一旁后，她点开电脑屏幕的资料，开始研究张英和金敏的死亡报告，除了刚才会议上找出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 初夏的夜晚，空气中藏着凉意，从纱窗的空隙中灌了进来，库江市公安局内灯火通明，这一个多月发生三起命案，引起了全市人民群众的恐慌，为了让市民们不再担惊受怕，上级特意下了命令，全市各个派出所必须全力配合市局的调查行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三起命案告破。 经过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们讨论案情过后，决定将三起案件并案调查，洛时羡与二队对接完张英与金敏的所有资料后，回到自己办公的楼层，目光不经意撇过苏知浅的办公室，玻璃窗内，短发的女人不停打着哈欠，姣好的面庞掩饰不住的疲惫。 洛时羡目光一顿，很快移开了视线，迈步走向电梯，下到一楼的办公厅，一眼寻见一名穿着碎花裙的女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年龄四十上下，染了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待他走近时，尖锐地女声率先钻进耳中：“警察同志，你说我的车子要作为重要证物被扣留一段时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到半秒，许如意马上联想到一种可能，音量忽地高了好几分贝，喊道：“等等，该不会偷车贼用我的车撞了人，然后肇事逃逸了！” 警察还没回答，许如意权当他是默认，立刻涨红了脸，大骂道：“真他妈晦气，两百多万的新车呢！回头转二手估计也卖不了高的价钱。不对啊，身为人民警察有权利保护民众的财产安全。警察同志，像这种民事案件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许女士，你的车子与一起刑事案件有关系。”洛时羡的手掌按在办公桌，话音刚落，人就顺势坐到椅子上。 “刑事案件！出……出人命了吗？”许如意的声音卡了一下，目光慌乱地望着坐在对面的洛时羡，“不关我的事啊！我的车子几天前就被偷了，这件事已经立案了。在法律上，我应该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 “许女士，你说得对，所以不必紧张。”洛时羡目光直直地望着许如意，沉稳地开口。 男人的气场强大，让许如意嚣张的气势瞬间矮了几截，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强行挺起胸膛道：“我才没紧张呢！不是，你谁啊！突然冒出来，你不是我案子的负责人！” “行窃案的确不归我管。但是，我们警方现在怀疑你的老公赵天勇涉嫌参与三起谋杀案，这是逮捕令。现在我们人民警察有权要求家属配合警方的调查。”洛时羡一边说一边拿着上级批准的文件。 许如意盯着白纸黑字看了好一会儿，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警察同志，作为一个良好的市民，我一定会全权配合警方的。” 兴奋、迫不及待、幸灾乐祸三种情绪在许如意的脸上展现的淋淋尽致，如果现在问案件相关的问题，未必会准确的答案。 洛时羡眸色一沉，突地抛出一个听似与上言不搭的问题：“你的车子是怎么丢弄的？” “啊！”许如意明显没料到洛时羡会这么问，眸中浮现不悦，质问道：“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啊！不是要问我赵天勇的事吗？我跟你说，他这个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简直就是一个人渣。不瞒你说，这种人能忍到今天才犯罪，还真是让我意外到不行了！” “哦？”洛时羡回应一字，声音听似十分有兴趣。 许如意见自己的话没被打断，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说：“赵天勇在入赘我们家之前，其实就一小混混，整天跟他一帮猪朋狗友混在一起，欠了一屁股的债务。当初，他追我的时候，老娘真没瞧上他。但是，我的爸妈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二老告诉我，这年头长的好看的男人多半花心，我长得不好看，像他这样老实本分的人才合适我。呵呵，我还真信了过来人的邪，结婚不到一个月，他就暴露本性。整夜整夜在外头找姘头，没有一晚是呆在家里的，我的爸妈身体本来就不好，日夜为我的婚姻操劳，最终在两年前相继离世。你猜，这个白眼狼干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全部变更成夫妻共同财产。我才不会那么傻离婚，这种人没有资格分走许家一半的财产，大不了一辈子耗着，看谁的命更硬一点。” 洛时羡听出许如意语气中的恨意，沉顿好一会儿，说道：“许女士，对于你所说的不幸，我们警方表示同情。但是，案情归案情。接下来，我会问几个跟案件有关的问题。我希望你能不带任何私人的情绪去回答。” 许如意平时蛮横无理惯了，她想到自己竟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如此倘然说出家中的丑事。 “警察同志，我知道录假口供妨碍警方调查也是犯法的。”长时间积压的情绪发泄后，许如意发现自己的心是意外的平静。 “你的车子是怎么弄丢的？”洛时羡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许如意一惊，本想吐槽他怎么又绕回原点。很快又明白，警方在办案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没事找茬。 自己主动开口与他人的盘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原来，一场心理博弈自己掉的不知不觉。 许如意没有像先前一样生气，反而对洛时羡起了敬畏之心，心平气和地说：“三天前，赵天勇说店里新进一批货，让我去龙平区的通讯市场去取货，我停好车联系上供货商后，提了一大袋的手机配件。一出门，车子就不见了。” 第13章 家暴 许如意说着，慢慢陷入回忆当中，道：“那天，市场来往的人流量很大，车钥匙还在我的包里，小偷要行窃也不能在这样的青天白日！当下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违规停车，车子被交警拖走了。转念一想，这里不是市中心，车子没在停车位上，交警会先贴牌警告，通知我去处理罚单的事。事发当下，我马上查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跟未读信息。然后，我马上报警了。” 洛时羡沉思片刻，询问道：“车钥匙只有一把吗？” “不是，赵天勇有备用钥匙。”许如意回答。 “他知道你报警的事情吗？”洛时羡说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从电梯内走出的人，眸光一顿，下一秒，那人也看见了他，冲着他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洛时羡微微颔首，回神时，许如意开口道：“不知道。” “许女士，你没怀疑过你的丈夫把车子开走吗？”洛时羡问话时，眸光带有逼人的魄力。 许如意被他看得心虚，眼神不由的闪躲起来，她无声地挣扎好一会儿，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才报警的，目的是想让赵天勇丢脸。” 因为当事人交代过自己的糟糕的感情状况，做出这种有报复性的事情的确合理。 “下次，这种事一定要事先确认。许女士，你必须要知道报假警是属于扰乱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的一种行为，对于社会具有一定的危害性。”洛时羡一脸严肃地说道。 许如意赶忙点头，表示绝对没有下一次。 “洛队，许女士报警后，我们立刻联系当事人的丈夫，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之后，我们调取事发地点的监控，龙平区通讯市场地处偏远，附近的监控设备并没那么完善。该区的派出所根据行窃犯有可能逃跑路段的行径图，进行了一一的排查，没有任何的收获。之后，我们同事再一次联系许女士的丈夫，对方手机关机了。许女士拨打了自家营业店的号码，店里前台表示许女士的丈夫在案发时，一直呆在店里，店员们都可以作证。因此，我们警方立案调查这起事件。”一旁，这起案件的负责人解释这一切。 行窃案的出事地点是在龙平区，因为顾曼曼的案子，车子作为重要的物证被带回市公安局。因此，这起案件也转交过来。 洛时羡了解事情原委，随后，他开口询问道：“赵天勇是5号失联的？” “对。其实，平时我们两个除了工作上的交流，私下几乎没有任何的通话。要不然警察联系不上他，我才懒得关心他的动态。”许如意说话时，表情掩饰不住的憎恶。 洛时羡看着她，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丈夫经常出入‘久侯酒’？” “知道啊！他不是还包养里面一个陪酒女，等一下，那女的叫什么来着？”许如意挠了挠毛糙的头发，认真在回想人名，过了一会儿，说道：“顾……” “顾曼曼。”洛时羡接话道。 “对，是她！警察同志，你也认识她啊！我跟你说别看顾曼曼长得挺清纯的，私下不知道跟多少男的好过，赵天勇那个傻逼以为自己找到真爱了，真好奇他知道自己被戴绿帽子的模样。”许如意满口的鄙夷之色。 洛时羡眸色闪过一丝暗芒，追问道：“赵天勇很喜欢顾曼曼？” “对啊！天天朋友圈秀恩爱，跟他一起玩的猪朋狗友私下都叫顾曼曼‘嫂子’，警察同事，我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说顾曼曼跟他好几个兄弟都有一腿呢！”许如意边说边捂嘴偷笑。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洛时羡顺着她的话题往下接。 “他的兄弟们哪个是好东西，一群人就赵天勇混得好，全是倚赖我的关系，他们想巴结巴结我，可以得到好处呢！不过，我早就看穿他们的心思，想从我这里捞到好处，门都没有。”许如意道出原因。 原来如此！ 洛时羡想了想，又问道：“许女士，依照你对赵天勇的了解，顾曼曼的私生活要是被他知晓，你感觉他会怎么做？” “肯定会杀了她！”许如意想也没想给出答案。 这时，洛时羡眸光一寒，沉声问：“许女士，杀人是犯法的。刚才，我听见你的丈夫涉嫌三起命案时，你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你们夫妻关系差，你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坐实他的罪行？” 许如意的心思被看穿，整个人浑身一颤，开口道：“警察同志，我……我承认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也没有胡说八道。赵天勇，他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你看我的手……”许如意边说边撸起长衫，胖乎乎的手臂上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的淤痕轻一点，有的淤痕重一点。 “这是人为造成的创伤，洛队，你看这一点灰色，这是烟灰烫过的痕迹。这几块大面积的创伤是被重物砸到形成的。许女士，你……”苏知浅的语气停顿一下，看了一眼许如意的脸，干枯的刘海缝隙间一条粉色的疤痕若隐若现，“抱歉，失礼了。” 苏知浅道了一声歉，抬手，拨开许如意的额前的头发，一条伤疤从发际线到眉心，伤口条纹狰狞。 “这伤造成的时间并不长，也是赵天勇干的？”洛时羡询问道。 “是的。”许如意点了点头，目光浮现一丝恐慌和闪躲。 苏知浅的手快速抽离，顺便替她整理一下刘海，解释道：“我是一名法医，希望我的职业病不会影响你们的谈话。” “没，没事。”许如意摇了摇头，因为脸上的伤口被遮挡，自卑感也消退不少，她给苏知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赵天勇家暴情节严重，你没有报警吗？”洛时羡询问时，看到苏知浅的手上提着咖啡，马上明白她离开办公室的目的。 “报警有什么用！最多就是离婚，但是，我说过不会让他分走我父母的财产。”许如意咬牙切齿地解释，即刻又说道：“警察同志，我跟赵天勇之间没有感情，他都不允许我跟异性交往过密，他要是知道顾曼曼的事情，他不杀了她才怪。” 第14章 不在场证明 的确是合情合理的回答。 洛时羡想了想，说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合国反家庭暴力法》相关规定，以捆绑、殴打等暴力方式对其家庭成员造成精神、身体、性、经济各个方面造成伤害时，受害者若要起诉离婚，一定要搜集相关的证据。同时，你也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如果施暴者行为恶劣，构成虐待、重伤、死亡处2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许女士，大多数的家庭跟你一样，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其实，遇到这种事情，法律的武器才是你最佳的保护伞。” “原来还可以这样，我一点都不知道。”许如意听完这一番话后，恍然大悟。随后，马上回到正题：“对了，警察同志，你们说赵天勇涉嫌三起谋杀案，他杀谁了？” 顾曼曼的事情在全市引起轰动，许如意一整天在外头跑，她并不知晓发生了命案。 “顾曼曼死了。”洛时羡回答时，目光紧盯着她。 目前为止，许如意的言行举止都符合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但是，他与嫌疑人有亲密关系，被害人作为第三者介入她的家庭。 两夫妻的感情再差，不排除受到闲言碎语的影响，心中从而滋生出邪念的可能性。 话落，许如意猛地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浑身开始发抖，渐渐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样的反应她持续好几分钟后，声音断断续续地问道：“她……她是赵天勇杀的吗？” “依照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赵天勇是有作案嫌疑的人。”洛时羡回复道。 许如意的肢体仿佛再一次被冻结，呆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他不是很爱她吗？没想到竟舍得下手。” 说着，眼眶微微泛了红。 苏知浅一愣，眼神露出一丝困惑，取出塑料袋中的一杯咖啡递到许如意的面前，轻声道：“许女士，今晚有点凉，喝杯咖啡暖暖胃。” “谢谢。”许如意将咖啡捧在手里，手掌传来温热的温度，让她震惊的情绪缓和过来。 “不客气。”苏知浅轻笑回复。 洛时羡见许如意状态有所好转，继续问道：“许女士，以下问的问题可能会让你感到不愉快。但这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工作，希望你能够理解。” “警察同志，你真是太客气了。没关系的，你只管自己问好了。”许如意喝了一口咖啡，满脸的诚意。 “5月7号凌晨一点到早上十点，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洛时羡坐直身体，眼神犀利。 许如意思考了十秒不到，回答道：“凌晨一点，我肯定是在睡觉的。一觉醒来，我也不知道几点，吃了个早餐后，我去菜场买了几个菜。十点……我应该在家里洗菜!” “你有人证吗？”洛时羡追问。 “我跟赵天勇结婚多年也没孩子，他又不允许我在外面过夜。他要没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许如意摇了摇头，说道。 “许女士，你再认真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洛时羡又问。 “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想问不在场证明啊！”许如意领会他的意思，思考了一会儿，没等洛时羡回答是或不是，开口道：“小区的监控应该有拍到我的，回头你们可以去核实一下。” “好的，许女士。我的同事稍后会去核实。”洛时羡与许如意谈话时，一旁的刑警将谈话内容以书面的形式记录下来。 许如意点头表示知道，紧跟着又问道：“赵天勇除了杀害顾曼曼，他还杀了谁啊！” “上个月7号跟14号凌晨发生在‘久侯酒’的白领毁容案，死者在案发前跟你的丈夫密切接触过，我们警方怀疑你的丈夫是充分的作案时间。请问许女士，上一个的7号与14号凌晨一点到四点，你人在哪里？可否有人为你证明。”洛时羡继续提问。 “啊！我记不太清了，那么久之前的事。”许如意挠了头发，略有歉意的垂下了眸。 “许女士，你的丈夫在这两天前后行为可否有异常？”洛时羡依旧聊着案件相关问题。 “警察同志，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他本人了。”许如意露出苦笑的表情。 苏知浅盯着她，恍然间明白许如意红了眼的原因。 “上个月遇害的张英跟金敏，你可曾认识？”洛时羡自然留意到她的情绪，没有说破，仍然例行公事。 “不认识。”许如意回答道。 “好的。许女士，你丈夫的朋友中是不是有一个身高一米八几，下巴满是胡渣的男人？”洛时羡又问。 “我见过他早年的几个兄弟，个子基本和赵天勇差不多，他不喜欢别人高他一等。”许如意回答时，语气满是不确定，想了一会儿，纠正道：“这几年，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圈子也越来越杂，赵天勇出席的场合基本都是带着顾曼曼的，他的朋友很多不认识我。” “好的。”洛时羡点头，沉思片刻后，道：“许女士，感谢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关于你丈夫和被害人以及我刚才询问你的事情，如果你有想起什么，随时可以联系我。” “嗯，好。”许如意回应后，一旁做笔录的警察让她签了字。 经过一番盘问，许如意的脸上寻不着一丝先前的嚣张，整个人精神状态十分萎靡，她提着包，一步一步往警局门口走去，苏知浅与洛时羡陪她一起走到门口。门外，一名警车停靠，车内的刑警摇下车窗，喊道：“许女士，我们送你回去。” “哦……”许如意回应一句，脚步却很迟疑。 洛时羡看着她，开口道：“许女士，你不用担心。我的同事确定你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他们马上就会离开。” “好，好的。”许如意心不在焉地回答。 “许女士，你可以走了。”洛时羡又说，语气中没有催促，只是一个提醒而已。 “嗯。”许如意点头，迈步下了台阶，走了几步后，停下脚步，回头，眼眶里一下砸落泪水，颤颤巍巍地说：“赵天勇会死吗？” 第15章 心里的矛盾 路灯下，许如意止不住的泪水出卖她的口是心非。 有时人就是这么矛盾，自以为恨的要死的人，实则心底深处仍存在一片柔软。 洛时羡目光深沉，缄默几秒后，回道：“许女士，案件正在调查中。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们警方无权扣留他。如果他真的犯了法，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审判。目前，找到赵天勇才是最关键的。” 许如意声音哽塞，眼含泪水，点头答应，拖着厚重的身子上了车。 车子离开后，洛时羡和苏知浅一并往里走，走到大厅时，苏知浅从装着咖啡的袋子中取出一杯：“洛队，给你。” 洛时羡的脚步一顿，侧目，只见苏知浅面上挂着礼貌地笑，递来一杯咖啡。 “谢谢。” 苏知浅耳旁男声响起，下一秒，手中的东西被接了过去，她回复道：“不客气。” 随后，她左右手各捧着一杯咖啡，目光望向大厅的同事，略有调侃地说道：“抱歉哦！咖啡可能不够大家分的，下回我点清人数再买。这一次，同志们就凑合一下呢！” 大厅办公的人不多，许如意走后，几个刑警在办公区整理文件，一听见苏知浅的话，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从座位上起来，从袋子中取走一杯咖啡，往自己的水杯中倒了一些。下一秒，将咖啡递给另一个刑警，后者接过后，他回头对着苏知浅说：“苏法医，你太见外了。哈哈哈哈，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没那么分得仔细，有的喝就行了。” “我就随口一说，请客的事情你们可别当真。”苏知浅弯唇一笑，十分自然地接话。 “哈哈哈！苏法医，我们可是记下了，你欠我们一份茶点的事情。”侦办许如意偷车事件的警察回复。 “这个……”苏知浅声音故意停顿一下，很快地接话道：“可以有。” 洛时羡将温热的咖啡捧在手心，一步一步往前走，清亮的女声落进耳朵，让他的心竟觉陌生。 如今能快速跟人熟络起来的苏知浅，谁能想到儿时曾有自闭症。不对，七年前，她已经变得开朗。 原来，所谓的“陌生”是自己适应不了她的改变。 洛时羡停下脚步，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吞下一口后，他又抿了一口。 苏知浅与同事们开了两句玩笑后，迈步往自己的办公地点走去，视线所及之处寻不到洛时羡的痕迹，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继续前行。 - 洛时羡回到会议室，安凝霜仍然在看监控，咖啡的香味钻到鼻尖，她按下了暂停键，控诉道：“老大，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好喝的也不知道分享。” “这是苏法医买的。”洛时羡解释一句后，人又走到案件分析图的题板中。 安凝霜撇了撇嘴，感叹一句道：“看来我没有份了。” 话音刚落，敞开的办公室门口出现苏知浅的身影，她对着安凝霜轻轻一笑，将咖啡放在她的电脑旁，顺势拉开她身旁的座位，人往凳子上一座，开口道：“来，喝杯咖啡提提神。” “苏……苏法医，你还买了我的。”安凝霜诧异地说，下一秒，仿佛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刚刚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啊！” “我们认识不到一天，你这么想很正常。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吐槽你小气呢!”苏知浅开了一句玩笑，随后，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询问道：“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呢！”安凝霜回复一句，端起咖啡猛地灌了一大口，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提了上来，挺直了腰板，按下播放键，一边看一边说：“苏法医，你要不要一起看？” “等我忙好手头的事情就过来。”苏知浅笑着回应。 “好啊，我等你。” “嗯，好。” 安凝霜跟苏知浅一前一后结束了对话，苏知浅起身，往前迈了两步，突地转头望向正背对自己的男人，斟酌了片刻，出声道：“洛队，你刚才怎么不告诉许如意，车子有可能是赵天勇伙同他的朋友盗走的。” 洛时羡脑中的思绪被打断，眉心为凝，沉默片刻后，回复道：“苏法医，你说的这个问题，它从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是一个假设。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告诉人民群众一个没有依据的事。” 话落，苏知浅一惊，很快就明白男人话的意思，戴着黑色帽子的高大男人，在x犯罪调查组的组内案件分析中，他与赵天勇之间存在共谋杀人的关系。这层关系是虚的，想要确认是否属实，找到赵天勇是一个关键。 “抱歉，我疏忽了这一点。”苏知想明白后，回复道。 “下不为例。”洛时羡开口时，人已转身，面庞一脸严肃。 “嗯，受教了。”苏知浅点了点头，公归公，私归私。在这一个问题上，她的确是忽略掉这一点，洛时羡的态度并没有问题。 “嗯。”洛时羡点了点头，背过身，继续思考案情的事情。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洛时羡的声音再度响起：“喂。” “洛队，我是小明。我们这边已经跟小区的保安核实许如意的不在场证明，监控的确拍到她在案发时间的出行记录，目前可以排除她的嫌疑。”这是送许如意回家的同事打来的电话。 “好的。”洛时羡回应后，继续又说：“你们暗中监视许如意的一举一动，看看她这几天有没有可疑的行为，或者出门去见什么人。” “收到，洛队。” “嗯，幸苦你们了。” 电话结束后，洛时羡将手机搁置会议桌上，耳旁传来渐行渐远地脚步声，他没回头。 安凝霜等苏知浅走后，八卦道：“老大，你是心理学家，你说苏法医被你怼了会不会生气？” 苏知浅是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 洛时羡暗想，跟着喝了一口咖啡，锐利的目光扫向安凝霜，沉声道：“原则上的问题不分男女，好好看你的监控。” “好！”安凝霜撅嘴，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立刻埋头与工作中。 夜很长，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16章 四人关系 苏知浅回到办公室，喝完咖啡后，萎靡的状态好了不少，大脑总算可以正常运作了。 由于张英和金敏的案子进展较慢，在尸体解剖的鉴定结果出来后，张家跟金家在不同的时间，从停尸房将两名死者的遗体领回家后火化举行葬礼。 安凝霜发来的资料十分详细，苏知浅读起来费了一些时间。一个小时后，她的身子往后一靠，脊背平贴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后颈，在心中默默梳理两起案子。 除了不久前组内成员开会得出张英、金敏和顾曼曼三起案子的区别之外，苏知浅也了解到张英和金敏的生活圈十分简单，原生家庭和睦，两人都有公开交往的对象，与男友的感情生活稳定。 在上个月七号，命案发生当晚，张英所在的市场营销部替公司签下上亿的单子，为了庆祝这件好事，部门总理请参与这起项目的所有人员吃饭，张英也是其中一员。饭后，聚餐人员当中有人提议去“久侯酒”，一众人临时去了案发地点。 一星期后，金敏一姐妹过生日，在ktv唱歌结束后，一群人的状态十分亢奋，决定继续下一场，好巧不巧离她们最近的“久侯酒”成了最佳地点。 二队对于两名被害者从小到大有记录在档的社会关系，家庭成员，感情生活等与两人息息相关的一切逐一进行了排除。不管是家人、亲人、爱人、同事在案发时，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一点，足以让案件陷入僵局，糟糕的事情不止如此，张英和金敏之所以会出现在案发地点，纯属是一个巧合，说明她们的被害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除了死者的血迹，鉴事科的同事找不到凶手留下的痕迹。另外，因为案发地点离位于市中心的假山后门，白日观光的旅客不在少数，现场可以提供的线索少之又少。 苏知浅闭上双眼，张英、金敏、顾曼曼的遗体在脑中不停地回放，她保持思考的姿势许久。 “砰。”的一声，苏知浅双手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直立起身体，眼睛盯着电脑发直，手指不停地滑动着鼠标，屏幕中是一张又一张两名不幸遇害女性死者的躺在血泊中的现场照片。 苏知浅对比好一会儿，略有充血的眸子浮起光芒，下一秒，人快速地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这边，洛时羡将三起案件中凌乱的支线重新梳理后，拉了椅子跟安凝霜一起看监控。第一段视频中，从知情人士提供的信息由张英抵达酒到离开一众同事的视线，这一段时间开始放慢视频播放的进度查找直到出事的时间，监控并没拍到她离开的画面。 “老大，张英公司的同事说，他们一群人是在包厢内，位置恰好处于赵天勇离开时显示的南边方向。‘久侯酒’的设计很特别，普通的舞池都设定在入口处，出入人员必然都会被监控拍到。这个酒实在是坑爹，舞池设立在偏厅。平时，别的酒走廊都有监控，这里更是绝了，除了舞池有监控，收银台都没有监控设施。老大，他们老板的心也是真大。啧啧啧，你看看这绕七绕八的路，知道的人说这是酒，不知道还以为是迷宫呢！”安凝霜没发现线索，开启的吐槽模式。 坦白说，张英跟金敏的案子调查进展极慢的原因，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久侯酒”的设计。 洛时羡也颇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松开手后，出声说：“生意人永远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若他们瞻前顾后是不会成功的。” “是吗？”安凝霜挠了挠头发，想了一下，回道：“明天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千万不要做奸商。” “咳。”洛时羡没接她的话，轻轻咳嗽一声，“好了，我们来看看金敏的视频。” “好嘞！”两人短暂的聊天，安凝霜快速地恢复活力，她与洛时羡共事三年，从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男人身上学到很多的知识，她从心底里尊敬这个人。 安凝霜分神半秒不到，滑动鼠标点开了金敏的视频，她边看边说：“二队在案发之后调过监控，因为金敏的姐妹们表示几人是在舞池中狂欢的。但是，当时整个酒挤满了人，负责看监控的同事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没有一点点的发现。老大，我们还要继续看吗？” “嗯。”洛时羡回应一声，解释道：“在张英遇害时，我们警方的追查线索还没怀疑到赵天勇身上。金敏遇害时，两起案件当场被断定是一人所为。但是，赵天勇跟两名被害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我们警方自然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一直到今天，顾曼曼的惨死让我们查到赵天勇的身上，发现他与三名被害者的案件都有关系。其实，我们只需要盯着赵天勇在的位置，一定会发现身在舞池金敏的踪迹。” “对哇！老大，你不愧是我的偶像！”安凝霜正发愁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夸赞道。 “别贫，认真工作。” “遵命，老大。” 安凝霜笑嘻嘻地回应道，两人死盯着赵天勇所站的点，因为缩小的范围，没过多久洛时羡发现了金敏的身影。 “暂停。” 安凝霜的手按暂停键的速度几乎与男声持平，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一点。 案发当晚，金敏身穿粉色衬衫搭配高腰皮裙，扎着高马尾，在酒的彩灯中并不是很好认。但是，赵天勇站着的方向人不多，他的目光时不时东张西望，仔细看很容易被人发现不是玩乐的。 视频中，金敏冲着赵天勇抬了抬手，下一秒，男人走近她，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他指了指南边的方向，金敏没有立刻跟他走，监控中显示她站在原地犹豫三分钟，好几次回头看她的姐妹，奈何人太多，没人注意到她。 这样的画面维持好一会儿后，赵天勇又凑近金敏说了几句，被害者率先往南边的方向走，赵天勇尾随其后。 “这么被拐了？！”安凝霜震惊了一脸。 洛时羡还没回答，会议室的门口苏知浅疾步向两人走来。 第17章 凶器 洛时羡的眸光在苏知浅面庞停留一瞬，视线立刻回到投影机上，开口道：“从金敏几次回头的动作来看，她并不信任赵天勇。问题的关键在与两人之间的对话，根据二队同事连续几周的调查走访，被害者的亲朋友人表示死者洁身自好，具有一定的危机意识，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证明死者当晚没有酗酒，排除酒后失态的可能性。这些信息可以告诉我们，金敏跟赵天勇是认识却不相熟，可能有过几面之缘。” “嗯……”安凝霜点头，脑中又出现一个困惑，询问道：“老大，出事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左右。这么晚了，不熟悉的一男一女在酒相遇，依照常理推断他们会同时离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的确，酒是一个绝佳的艳遇场合，来这里的男女多多少少总抱有不纯洁的心思。在酒精的作用下，舞池中的男女放纵自己，任由劲爆的歌曲支配自己的，顺便寻找今晚一夜春宵的猎物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人性本就喜欢新鲜感，不少人在人前人后的性格差之千里，不排除金敏也是这种人的可能性。 “首先，我们要确认赵天勇跟张英、金敏是否认识，明天去走访一下两名被害者的亲朋好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两人的关系。”洛时羡并没有否认安凝霜的观点，说出证实两人猜测的办法。 “好的。”安凝霜回应后，偏头望向苏知浅，开口道：“苏法医，你来这里是不是说明你看完资料了！” “是的。”苏知浅回复后，极其自然地坐在安凝霜的身边。 “苏法医，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洛时羡回过头，眸光凝望着短发的她。 苏知浅点头，不意外他猜中自己来的目的，毕竟洛时羡是这一方的专家。这么一想，她便说道：“我们之前分析案情得出顾曼曼的案子可能是凶手根据张英和金敏的死状来模仿犯案，因为上个月遇害的两名死者与顾曼曼的案子，本质上存在一定区别。但是，我对比一下从现场拍下的死者照片，发现三名死者被划的伤口形状大同小异，它们应该是来自于同一把凶器。” “苏法医，你的意思是三起案件是一人所为。”洛时羡面庞掠过惊讶之色，总结苏知浅话中的意思。 “三起案件的不少细节的处理是不一样，这一点，可以说明凶手极力想要掩饰前两起案件与顾曼曼案件的区别。但是，凶手忽略了一个重点，死者的伤口是不会说谎的。”苏知浅同两人解释了自己的判断，随后，她又说：“另外，凶手所使用的是一把常见的水果刀，根据三名死者的伤口状况来看，刃长18刀20厘米左右，张英和金敏脖子的致命伤判断刀锋的角度在80到90的误差之间。其中，从顾曼曼被截断的下肢来看，凶手应该是用一把斧头作为工具，凶器头部约380到385毫米之间，刃长80到85毫米左右，敲击面长度差不多在4020毫米，重量在500千克上下。” 安凝霜一听，眉毛整个挂了下来，叹道：“水果刀跟斧头是很常见的生活工具，怕是不好锁定目标。” “对的！我也正在为这个发愁呢！”苏知浅赞同的点头，立刻补充道：“但是，事情也没那么不乐观。凶手可以将每一刀控制在两厘米，说明他的刀法十分精准，练就这样的本事少说也五年之上。” “你说的很有道理。”洛时羡将话题继续往下顺，想了想，他说：“医生擅长用手术刀。另外，厨师也经常需要用到刀具。当然，单凭这一点不能排除凶手是其他职业的嫌疑。” “嗯。”苏知浅回应。 洛时羡思考片刻，继续又说：“赵天勇一个手机店的经营者，他会有这样的刀工吗？” “这一点，恐怕要问许如意了。”苏知浅回复道。 安凝霜耐心听完两人一问一答，忽地像是想到一件事，赶忙道：“老大，赵天勇可是一个混混，拿枪弄刀的事情肯定没少干。” “这起案件中，苏法医也目击到一个人，不排除是他动的手，赵天勇去引诱三名被害人。”洛时羡开口道。 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与案件有关的线索。 “知道了。老大，明天询问张英和金敏的亲朋好友时，这个人的信息也是不能忽略的。”安凝霜记下这一点。 “嗯。”洛时羡回复一句后，“继续看顾曼曼的视频。” “好嘞！”安凝霜的话音刚落，手指按着鼠标，画面快速的切换了。 苏知浅见他们要看下一段视频，注意力跟在投影机上，影像开始播放。三人看到赵天勇仍然站在前两段视频相同的方向，对比前两次，这一次他的状态明显是放松的。他的手里拿着一杯酒，主动往人群中间靠近，中途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电脑显示时间快到凌晨一点，他的怀里搂着一个人，两人从拥挤的人潮中走出，迈步离开了舞池，恰好是一点钟。” “赵天勇怀里的人是顾曼曼，我见到她时，她就是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白色热裤。”苏知浅出了声。 顾曼曼是背对着镜头的，盛南风先前说有人看见过是赵天勇带走了人，算上这个监控录像，人证物证都有了。 “苏法医，棒棒哒！”安凝霜夸赞一句后，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开口道：“老大，你看我完成任务啦！咦，凌晨一点了，你不准备犒劳犒劳我跟苏法医吗？” 手头的工作结束后，苏知浅还真有些饿了。仔细想想，从机场回来后，昨天手头一直有事，三餐也是潦草的解决。 “想吃什么？”洛时羡对于安凝霜所说的话习以为常，点开手机的外卖软件，询问道。 “哈哈，我吃什么都行啊！”安凝霜咧嘴一笑，偏头，询问身侧短发的女人：“苏苏法医，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们老大家里贼有矿了。” “我不挑食的。”苏知浅弯唇一笑，回复的并不幽默倒也不显得客套。 “这样啊！老大，我老样子。苏法医吃什么，你就看着点！嘻嘻……”安凝霜坏笑一声，将难题抛给了洛时羡。 “好。”洛时羡并不恼火，低头点餐。 苏知浅对于两人的互动没多余的想法，目光扫向案件分析的题板上的内容，脑中跳出一个想法：“洛队，有一件事让我感觉很困惑。” 第18章 两人后座 洛时羡在手机上下了单，抬头时，恰好对上苏知浅的目光，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块儿，他从她的眼中读到了寻常。 昔日眼中的爱意消失殆尽。此时此刻，苏知浅只把自己当作上司。 “什么事？”洛时羡不紧不慢地移开视线，将手机放到办公桌上。 苏知浅道出心中的疑惑：“白天，我们去赵天勇的店里，几个店员对他的评价的良好，与许如意描述的情况相差甚远。” “每一个人在面对不同的人都会展现不同面，员工对于老板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工作上。从员工的角度来看，赵天勇是一个好的老板。但是，他不一定是好的丈夫。”洛时羡对于这件事算是习以为常。 进入警局的这几年，他也算侦破了不少的案子，有些凶手落网之后，罪犯亲近的人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杀人的事实，也有人为此而郁郁寡欢。 “原来如此啊！”苏知浅感叹一声，原以为困惑自己的问题，它也会成为讨论的话题之一呢！ 她想起先前的洛时羡对于自己另一个观点的纠正，不禁笑着又说：“看来，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洛时羡因为苏之浅的笑容微微出神，不过，他的反应向来很快，十分官方的回复道：“苏法医，我们这叫相互学习。” “是的，知识永远不会嫌多。”苏知浅语调轻松的回复。 安凝霜见自己插不上两人的对话，表情有些沮丧的回过头，研究电脑上与三起案件相关的消息。 半个小时，洛时羡下楼取了外卖，将安凝霜喜欢吃的鸭肠粉递到她的面前，随后，他将一碗猪脏粉放在苏知浅面前，开口道：“苏法医，随便点的，希望你别嫌弃。” “不会，谢谢。”苏知浅左手将塑料碗盖子打开，热气熏得她脸微微发烫，右手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低头，边吹边吃。 安凝霜大口大口吃着东西，很快就吃完了，回头瞥见苏知浅的斯文的模样，不禁感叹道：“苏法医，我看着你吃东西，有种自己不是女人的感觉。” “嗯？”苏知浅愣了半秒，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摇头道：“不会啊！你长得很漂亮。” “真的吗？”安凝霜看着苏知浅眼神中满是真诚，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端着自己吃剩的底汤，转移话题说：“我去扔垃圾。” 话落，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苏知浅被她率真的反应惹得轻轻一笑，很快地低头继续吃东西。突地，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洛时羡吃的东西与自己一样。 “这么多年你的口味没变啊！”苏知浅没藏着掖着，落落大方地开口。 “嗯，你呢？”洛时羡点头后反问道。 “对我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不挑食的。”苏知浅回复后，低头吃着东西。 关于吃什么的问题？洛时羡曾问过苏知浅两次，算上今天是第三次，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 洛时羡跟苏知浅用完餐后，三人都回了各自休息的区域。 一小时后，盛南风与林澄西回到局里。时间又过半小时，洛时羡醒了过来，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后，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走出办公室的门，恰好碰见迎面而来的林澄西，因为通宵的关系，她不停地在哈欠，眼皮耷拉着，精神状态疲惫。 “洛队！”林澄西在看见洛时羡的那一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恭敬地打着招呼。 同事三年，x犯罪调查组别的成员跟洛时羡在私下都处得跟朋友一样，唯有林澄西仍然保持着上下级的距离，十分的客套。 洛时羡倒没觉得不妥，每一个的行为习惯都是性格所致，不需要强行去改变。 “嗯，你去睡一下。”洛时羡没问她得到什么消息，直接下了命令。 “不行，我跟南风这边得到一些线索，需要马上汇报给你……”林澄西话音刚落，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完事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洛队，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你要是感到抱歉，马上去休息。今天白天的工作很重要，养足精神才能有效率。”洛时羡出声后，见林澄西仍然没有行动，沉思片刻后，继续说：“南风呢？” “在会议室。”林澄西回答。 “我去问他线索的事。”洛时羡出声后，林澄西僵持的模样微微松懈，总算是听进去了。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他汇报你汇报都一样，不会耽误案件的进展。” “洛队，我知道了。”林澄西应声点头，回顾两人的对话，说道：“洛队，我去眯一会儿。” “嗯，去！”洛时羡点头，在林澄西转身的那一刻，确认她是真的放宽了心，他才迈步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是敞开的，安凝霜边揉着眼睛边在电脑键盘上敲打，嘴里还念叨道：“盛南风，我好歹是个女的。下一次叫我起来，斯文一点会死吗？” “哈哈，小霜，你要是不说，我真忘记你的性别了。哎，谁让我们青梅竹马，打小就是革命友谊。”盛南风吊儿郎当的回复，听到门口有动静，偏头，瞧见洛时羡时，抬手招呼道：“老大。” “盛南风，你要点脸好吗？你一说工作，我马上从椅子上起来了，你还拿老大吓唬我。”安凝霜用狠狠鄙视地眼神望着盛南风，恰好看见了洛时羡，一点也没感觉尴尬，开口道：“老大，你醒了！” “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我？”洛时羡一边说一边向两人靠近，顺势往盛南风旁一坐。 “一个小时多一点，想要先确认几个信息，回头再打扰你。”盛南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两人在还成立x犯罪调查组之前就认识，关系十分的铁。 洛时羡盯着投影机上的画面，这是一段马路的视频，时间显示时2020年5月7号凌晨一点，赵天勇搂着酒醉的顾曼曼穿过‘久侯酒’门口的人行道，走了一段路后，在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旁停下，这辆车正是许如意在寻找的车子。 随后，赵天勇跟顾曼曼坐到后座，车子离开市中心的路段往西的方向前行。 第19章 确认机主 这条路通往龙平区。 洛时羡与盛南风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露出深思的表情。 安凝霜藏不住情绪，激动的连瞌睡虫都跑了一大半，出声说：“老大，开车的人绝对是苏法医看到的嫌疑犯。果然，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件案子的凶手不止一个人。” “查一下这辆车什么时候停在这里的？看一下监控能不能拍到开车人的脸。”洛时羡对着安凝霜下了一个指令，随后，想了片刻，说道：“这个视频说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对！老大，我太开心了。凶手这么狡猾，总算逮到一点点破绽了。”安凝霜听见自己的观点没被洛时羡否决，傻呵呵地笑着将录像中马路的视频往回倒。 趁着这一会儿的空档，洛时羡注意力转向盛南风，沉声道：“你说的别的消息还有什么？” “对，我跟澄西找到顾曼曼的好姐妹沉香香女士，对方对事发当晚的描述与酒前台和安保人员基本一致。不过，沉香香也为我们警方提供两条有利的线索，一条是我们在赵天勇的车底下找到的手机，可以确定是顾曼曼的。因为沉香香说这款手机是上个月新出的流行款式，赵天勇作为礼物送给死者。当天，顾曼曼心情极好的拍图晒了朋友圈。”盛南风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到洛时羡面前，说明道：“这是我拷贝过来的照片。” 洛时羡看着图片，手指滑动着屏幕，照片共有九张，的确跟证物袋中的手机外观一样。 这是一款红色的触屏手机，外观精美，极度轻薄，的确合适女性使用。 单凭这一点，不能充分说明手机是顾曼曼的。洛时羡想到盛南风说过有几件事要证实，手指继续滑动屏幕，下一秒印入眼中竟然实锤自己猜测的证据。 这是一条顾曼曼的朋友圈动态，时间是5月1号，编辑的文字：【好伤心，新手机被我摔伤了，好想拍死我的手。】，配图是手机红色的后盖被刮了一道划痕，清晰且又明显。 盛南风正想跟洛时羡说这件事，瞧见照片暴露，他不禁感叹道：“你的手速还真快。” “早看晚看都要被我看的，不是吗？”洛时羡反问一句，语调略有一丝不易察觉地打趣，马上又言归正传，询问道：“手机确认过了吗？” “一回来，我就确认了。”盛南风点头回复。 “这样一来，确实顾曼曼是手机的机主，恰好可以解释手机上为什么会有她的指纹。手机是赵天勇送给顾曼曼的，报警用的号码也是赵天勇的，最后载走顾曼曼的车子也是赵天勇开的。这个赵天勇是侦破此案的关键因素。”洛时羡一边说一边抬头，安凝霜在听着自己与盛南风的对话时，找到了监控的录像。 时间是5月7号零点三分，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某一个拐角处开了出来，停在赵天勇与顾曼曼上车的位置，直到接到所等之人，开车的人都没露脸。 “老大，我查了一下，这人对库江市十分熟悉，几乎避开所有马路监控的镜头，车子专门往一些监控的死角开，实在是太狡猾了。”安凝霜左手握拳，咬牙锤了几下办公桌。 “好啦！找到赵天勇，他的同伙绝对跑不掉的。”盛南风开口安慰道。 “嗯。”安凝霜点头，目光看了一眼时间，电脑右下角显示早上四点半，她伸了给懒腰，开口道：“老大，齐衡怎么还没消息吗？他都出去一宿了！” “齐衡去执行什么任务了？”盛南风好奇地插了一嘴。 其实，洛时羡一醒就打算询问几名外出组员的情况，恰巧碰见林澄西，知道与她同行的盛南风已经归队。 x犯罪调查组内没回来的人只剩白齐衡，想着，他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回答：“我让他扩大搜索范围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原来如此啊！希望他也有收获。”盛南风祈祷道。 现实生活中的警方办案真的没有电视剧中演得这样顺利，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一猜就中。 话落，电话被接通，电话里传来白齐衡浑厚的声音，招呼道：“老大。” “搜索有什么进展吗？”洛时羡询问道。 “情况并不乐观。”白齐衡汇报道，想了想，他又说：“我们二十个同事分成十组，分别对正在开发的游乐场，危房，废弃的工厂等一些凶手有可能作案的地点进行地毯式搜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点。” “你把现在所在地点的定位分享一下。”洛时羡又开口。 “好。”白齐衡回应，三秒不到，x犯罪调查组的组内微信群中出现位置分享。 这一次，不等洛时羡开口，安凝霜用电脑打开定位，看着龙平区的详细地图，依据顾曼曼的死亡时间是7号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现有线索指向两人犯案。这起恶劣杀人事件中，两名罪犯的分工十分明确。 一名凶手带走顾曼曼，与其发生性关系后，在死者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对其进行身心残忍的折磨，以车子最终停靠的地方为根据地，目击者所述供词作为凶手移尸的终点时间是九点四十五，这个点也是龙平区接到报案人电话的时间。 这一点，推测凶手的转移尸体的时间是两小时左右，车子没被开走，凶手需要徒步将顾曼曼的上身带回“城东小区”。 已是初夏，六点不到天就亮了，这一点充分说明凶手移尸的整个过程是暴露在阳光下，他是怎么搬运尸体的？ 另外，一个成年人正常情况下，两小时能走12公里左右，除了个别擅长运动以及身高有绝对优势的人之外。 洛时羡看着地图，凶手犯案的地点是可以通过顾曼曼的死亡时间推算出大致的范围，怎么会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老大，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搜索方向出现错误了？”安凝霜见白齐衡那边一筹莫展，不禁提出换一种调查方式。 第20章 第一案发现场 洛时羡在心里推算安凝霜这个说法的可能性，没过一会儿，开口道：“依照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大致的调查方向并没有错，一定是我们忽略掉某些细节。” “老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白齐衡询问道。 “继续扩大范围展开搜索，另外，你可以联系对龙平区地形熟悉的民警协助办案。上头领导十分关注这起案件，文件都已经下派到各区的派出所，有需要他们会配合你。”洛时羡思索片刻后，做出当下的决定。 “收到，老大。”白齐衡回应后，没多一句嘘寒问暖的话，果断挂了电话。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通人情，亏我原想叮嘱他‘万事小心’呢！”安凝霜盯着地图，郁闷地开口。 盛南风扯了扯唇，正想接话，通宵蹲点的他困意上来，忍不住哈欠连连，等他缓过这一股劲时，眼皮变得厚重，可以看出他已经十分困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嘴欠地开口道：“啧，我也很幸苦，怎么不见你关心我。” “切，你踢我椅子叫醒我时，有一点点的怜香惜玉吗？”安凝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回怼道。 “哈哈哈，没有。”盛南风大笑着回应，话毕，连续又打了几个哈欠。 “这里有我，现在你们两个都去休息。”洛时羡看着满脸倦意的两名组员，沉声道。 话落，安凝霜跟盛南风相互看了一眼，十分默契地起身，回道：“老大，我能说我俩就等你这句话吗？” 出声的是盛南风，安凝霜十分认同地连连点头。 “快去，快去。”洛时羡早就习惯两人直白的性格，面容略有无奈，冲着两人抬了抬手，催促道。 “好的。” “拜拜，老大。” 安凝霜先离开会议室，盛南风后脚跟上。 两人走后，洛时羡将安凝霜的电脑移到自己的面前，脑中开始描绘凶手犯案的路径，希望可以推算出对白齐衡和同事们的搜索有帮助的线索。 会议室上的钟一分一秒地走动，早上六点，会议桌前多了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文字，仔细一看，全部都是龙平区各个地段的地名，十分详细。 苏知浅从法医办公室出来时，正要下楼，途径会议室，瞧见洛时羡正趴在电脑面前，她的脚步微微一顿，下一秒，头也不回地离开。 “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洛时羡缓缓地睁开双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手轻锤着自己的肩膀，一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长腿迈向窗户，拉开了窗帘，清早的阳光直射而来，逼得他半眯着双眼。 几分钟后，一道倩丽的身影跳入视线中，七年前的记忆伴着疼痛感侵袭全身。 “苏知浅，哪怕我真的犯了错，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吗？” “洛时羡，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交往却是大错。” “什么错？苏知浅，你不准走，你说清楚啊！” 这是二十岁的苏知浅跟二十三的洛时羡最后一次见面，仔细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有勇气，负伤严重却追着苏知浅在马路上跑了很久，最终体力不支倒地。 后来，他听说苏知浅出国了。再后来，她没了任何的讯息。 漫长七年，洛时羡常会想起这段初恋，数不清多少次想要出国挽回苏知浅，总会在登机前黯然退步。 他没信心用爱去感化她对自己的怨恨。 洛时羡整个人出了神，突地，楼下的人转过身，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块，看不清苏知浅什么表情，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挥手招呼，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这一刻，洛时羡收回了视线，长腿迈出会议室的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小时后，x犯罪调查组全体成员抵达会议室，洛时羡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他一来，没有坐下，拿着笔直接在题板上写下一些地名，开口道：“这是我筛查出凶手有可能的犯案的地点，你们看一下。” 组员里面除了林澄西不是库江市的人，其他几位都是本地人。但是，对于龙平区这个地方的熟悉程度绝对比不上在苏知浅。 从九岁起，苏知浅在这里生活到二十七岁。中途，因为学业以及一些事的缘故，她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两年前，她又回到库江市。 这两年，她一直都是全国各地的跑，没有在哪座城市扎根。但是，平均一个月还是会回来“城东小区”住一到两次。 由于龙平区的经济发展停滞好多年，这里仍然保持苏知浅记忆中的样子。 “洛队，你是在缩小搜索范围吗？”苏知浅看着地名，不善于刑侦的她，疑惑地问道。 洛时羡知晓她对龙平区十分了解，点头回应道：“是的，苏法医。今早，凝霜的话提醒我了。从昨天到今天，我们认为凶手的犯案地点不可能是距离住宅区近的地方。但是，我们忽略掉‘城东小区’的附近一直嘈杂，哪怕顾曼曼大声尖叫，恐怕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回过头来，我们想想张英和金敏的案子，凶手敢在酒后门杀人，说明这个凶手具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心思大胆。这样的人性格里存在一定的冒险精神，喜欢刺激的挑战。我想，顾曼曼的案子凶手会不会也选择离赵天勇车子最近的地方。” “老大，这个可能性很大啊！”安凝霜认同的点头。 洛时羡看了其余的组员，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后，男人拿起手机，准备通知白齐衡改变搜索方向。 这时，盛南风的电话响了起来，只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开口道：“老大，这是沉香香打来的电话，一定是关于顾曼曼的事情，她又想起了什么！” “嗯，你接。”洛时羡点头后，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这一会儿，白齐衡估计手头上有事，没像平时一样立刻接电话。倒是盛南风这边有了动静。 “喂，沉女士，你好。”盛南风通话时，收敛私下生活中的漫不经心。 “警察同志，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的案情能不能有帮忙。”电话那头十分吵，沉香香说话声音十分大声，这边会议室的几个人都听到她的话。 “只要是有关于死者的事，也许对我们警方来说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沉女士，你请说。”一提到跟案件有关的事，盛南风郑重其事地开口。 第21章 定位 沉香香没立刻开口，电话里的噪音越来越小，盛南风想应该是为了讲话方便，她找了安静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女声变得沙哑了一些，开口道：“曼曼有一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没有经过实名认证。刚才，我看到自己手机的未接来电，发现曼曼在昨天凌晨两点半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想当时她一定是准备向我求救。可是，我光顾着陪顾客喝酒赚小费，忽视了她的信息。我……我太对不起她。” 话落，听筒内传来抽泣声，情绪变得悲痛，语句也变得断断续续：“曼曼，她那么爱美却被毁了容。警察同志，我听新闻说她的脚还被砍了。我……全是我的错，我要是接了她的电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曼曼，她死之前，心里一定是怨恨我的。” 说完，沉香香哭得泣不成声。 盛南风平时跟人拌嘴开玩笑还行，安慰人这种事是真不擅长。 他求助的看了一眼洛时羡，想要将电话递给他。对方猜中他的意图，摇了摇头，显然是感觉这种行为不妥。 被拒绝的盛南风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硬着头皮开口道：“沉女士，不是你的错，这桩悲剧不是你造成的。如今，最关键是找到残害顾曼曼的凶手，绝对不能让犯人逍遥法外。” “嗯……”沉香香闷闷应声，呜咽的哭声又持续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有所平复，开口道：“警察同志，新闻报道说曼曼的……脚，脚……还没找到。事情是这样的，曼曼的私人号码绑定手机定位，不知道这条线索对案子会不会有帮助。” 话落，盛南风的目光泛起亮光，洛时羡看着他的模样，想了一想，小声说了一句：“这边有事，迟点联系。” 苏知浅离他很近，马上明白过来洛时羡跟白齐衡已通上电话，一定是顾曼曼的好友有好消息带来，所以他才决定先切断电话。 这时，盛南风略带激动地声音传来：“沉女士，麻烦你报一下号码。” “好的。曼曼的私人号是1770101。”沉香香回答道。话毕后，她又开口道：“记下来了吗？需不需我再重复一遍。” “不用。沉女士，感谢你提供的线索。”盛南风说话时，手指敲了敲坐在电脑面前的安凝霜，正要对她说话，瞥见对方已经输入一串这窜数字号码，系统立刻进行配对，十几秒后，整个库江市的地图占满电脑屏幕，蜿蜒曲折地线条旁分散着四大管辖区的重要坐标，其中有一个红点尤为抢眼。 搜索完毕后，安凝霜抬头，十分鄙视地看了一眼盛南风，后者一点都不恼火，反而露出夸赞的笑意，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后，盛南风听见有人喊沉香香在电话那头，女人回应对方一句后，忍不住又朝着手机这边叮咛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早点破案，生为曼曼最好的姐妹，关于她的事只要我知道，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的。” “好的，谢谢你的协助了。” 在盛南风的道谢声中，与沉香香的电话就此结束。 “老大，这里有戏哇！”安凝霜将红色的点放大，地图上坐标显示龙平区，仔细一看，“城东小区”的四个字出现在会议室中英的投影机上，距离小区位置差了三千米，显示地点竟然是…… “这里是凶手弃车的地点！”安凝霜诧异地开口，因为她跟白齐衡在那一块儿逗留好久，搜索到顾曼曼被丢在车底下的手机。 “对，马路也拍到这一幕。只是，凶手犯案时，巧妙的避开了监控，没拍到他们下车的画面。”盛南风开口解释。 在两人对话的空档，洛时羡已经将手中的电话拨了出去，白齐衡似乎在等这通电话，双方很快连上了线。 “老大，你们是有什么发现吗？”白齐衡率先开口，这句话说明他猜到洛时羡刚才挂断电话的深意。 “我们集体讨论缩小搜索范围，再有顾曼曼的好友提供了一条线索，命案现场极有可能是在这里，凝霜已经把具体位置发给你。你跟同事们马上赶去这里，稍后，我跟苏法医也会赶往现场。”洛时羡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说明。 苏知浅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异议，赶往案发现场是身为一名法医的职责。 “老大，我们马上行动。” “好的，幸苦了。” 洛时羡和白齐衡结束通话，开口道：“南风，你跟澄西今天去走访一下张英和金敏的家人，询问一下两名死者的家属看看是否认识赵天勇和顾曼曼，以及苏法医曾目击到黑衣男子的容貌特征。” “好的，老大。” “收到，洛队。” 盛南风和林澄西回应后，两人起身，并肩往门口走去。 “洛队，张英跟金敏认识吗？”苏知浅听见他的话，想起被害人之间也许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她开口询问道。 “二队那边经过走访调查，确认两名受害人没有任何的交集。”洛时羡回复道，顿了顿，他问道：“苏法医，昨晚你看见顾曼曼是坐上前排还是后座的？” 苏知浅一愣，回忆了起来，开口道：“后座。” 话落，她联想到小组开会时谈论的事情，惊道：“难不成赵天勇当时在车里！” 洛时羡看着她震惊地表情，点头应声：“嗯。” 昨晚的画面在脑中不停地放大，苏知浅急声说：“这件事不合理啊！依照许如意的说辞，赵天勇十分顾曼曼，怎么可以容许她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这一点，洛时羡也想不明白。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这个赵天勇是个关键人物。凝霜，你留在队里，回头需要你帮忙调取查阅资料的。” “知道了，老大。”安凝霜朝着洛时羡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苏法医，我们走！” “好的，洛队。” 苏知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洛时羡也侧身，两人同时往门口走去，偏又保持着大约十公分的距离。 洛时羡在前苏知浅在后，忽地，面前的人停下脚步，后头的人措不及防，头差一点就栽了进去，索性苏知浅的反应快，要撞到男人后背时，稳住了上身，往一旁移开了一步，避开了这一切。 “苏法医，你没事！”这一幕，恰好落在安凝霜眼中，她急忙跑上前关心道。 第22章 出血量 苏知浅轻笑一声，反问一句：“我看上去像是有事？”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安凝霜还真仔细看了她一眼，末了，摇头道：“不像。” “你说对了。”苏知浅点头，侧目，洛时羡的目光恰好对准自己，她的唇角一勾，没说任何责备的声音，用平淡地口气说道：“洛队，你刚才想说什么话呢？” 她直接跳过刚才尴尬的一幕。 洛时羡也不再提起，移开了视线，对着安凝霜开口道：“顾曼曼的家人还没联系上吗？” “没有呢！”安凝霜回复后，想了想，困惑不已地说道：“老大，这也太奇怪了！顾曼曼的事情被媒体大肆报道，加上张英和金敏的案子并未告破。如今，三起案件闹得城中沸沸扬扬。死者的家属就算没看未接来电和留言，街坊邻居总有一个看新闻的，没一个人告诉他这桩悲剧，这件事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话落，安凝霜想到一个可能，浑身一震，脱口而出一句话：“老大，你说顾曼曼的哥哥不会有嫌疑？” “你联系一下当地警署，让所里的同事去顾曼曼的老家走访一趟。”洛时羡立刻做出决定，顿了顿，又说：“这个猜测等麦县那边有消息才能确认。” “知道了，老大。”安凝霜乖巧点头，回到办公桌之前，她又不忘回头，对着两人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拜拜两位。” “别贫，专心工作。” “拜拜，凝霜。” 洛时羡先开口的话，引得安凝霜撇了撇嘴。之后，苏知浅亲和力的笑颜成功治愈了她，回复道：“好的。” 未了，三个各自为手头的工作去奔走。 - 洛时羡和苏知浅快速上了车，出发前往目的地。 赵天勇弃车的那一条路叫解放路，近些年，由于住户搬迁，人流量日益减少，很多实体店的经营情况并不乐观，这一带不少店面转让出售，导致龙平区的经济发展一再下滑。 听说政府预计筹备百亿资金，推动这一管辖区的经济发展。目前，陆氏集团正在建设的大型游乐场也是由政府扶持的项目之一，其他项目也会在近期继续开展。 此外，龙平区好些地皮都已被政府征收，纳入了开发区范围之内，苏知浅所居住的“城东小区”也在其中。 早前，拆迁通知书刚下来时，不少老人并不同意。经过半年多的沟通，民众和政府基本上算是达成协议，拆迁计划与下个月进行。 在这些日子里，苏知浅的心境也从极不情愿转变成慢慢接受，虽然心中仍是万分不舍。 恍惚之际，再回神时，车子已经开了半个小时左右。 苏知浅抬头时，“城东小区”四个字从眼前掠过，她看了一眼腕表，洛时羡从这里开始的车速由80k减到60k，三分钟后车子熄了火。 苏知浅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在距离她不到四米处东南角的位置有一排十几家店面，店门口的马路上停靠着五辆警车，其中有两间店面的logo是一个颜色，正在被警方用警戒线隔离起来。 看样子他们的推测是对了！ 这时，洛时羡也下了车，他的目光四处扫望，马上发现警戒线那处的异端，长腿迈向目的地。与此同时，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洛时羡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看见来电显示正好是白齐衡，他率先开口道：“我跟苏法医已经到了解放路，现在人在门外。” “好的，老大。我等你进来，再向你汇报情况。”白齐衡也没多废话，利索的回应后，挂了电话。 洛时羡收了线，途径苏知浅身边，将一串钥匙递到她的手中，人先一步跨过警戒线，走进店面。 苏知浅也没多看男人一眼，人绕到车尾，用车钥匙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拎出勘察箱，再将车子锁好之后，提着箱子往洛时羡离开的方向赶去。 两人一前一后抵达店内，一进门，白齐衡正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证物袋，上面有一个手机和一张卡，见到洛时羡和苏知浅，冲着两人简单的点头，也算打过招呼。随后，开口道：“老大，这是现场发现的手机，确定是机主是赵天勇，最后的通话记录是5号下午1点58分，联系人是顾曼曼。另外，这张卡鉴识科的同事也用手机试过了，的确是顾曼曼的私人号码。” 两人男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苏知浅跟在身后，她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这是由两间店面打通的一家服装店，室内的物品差不多都被搬空。从墙上的壁纸和地面的木板的新旧程度来看，这里已经空置至少半年以上，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三人再往里走两步，苏知浅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的眉心微微一蹙，跟着听见洛时羡的声音。 “嗯。”洛时羡点了回应白齐衡，想了想，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话落，他的目光恰好对准试衣间的镜子，镜内苏知浅是一脸的凝重，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秒，白齐衡的声音验证了苏知浅和洛时羡心中的想法，他一边推开试衣间旁边的暗门一边说道：“有的。老大，苏法医，你们来看这里。”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苏知浅疾步越过洛时羡的身边，探头望向房间内，这是一间长约三米宽约三米的小卧室，在里边摆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床上没有床单被褥床罩，入目可见的是一大摊的血鲜，血迹已经干涩，在米白色的床垫上十分醒目。 “白警官，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苏知浅第一时间肯定。 “是的，苏法医。鉴识科的同事已经采集血样带回去化验，另外现场还有一件黑色背心和白色短裤，上面沾染上少量血迹，我已经让人带回去一并化验了。”白齐衡接了苏知浅的话，回答后，目光望向洛时羡，瞥见男人的视线正专注在床上血迹最多的一处地方。 “老大，依照出血量来看，这一部分是顾曼曼被截肢的地方。”白齐衡开口道。 话落，他的目光猛地看向床的二分之一处。 第23章 移尸工具 干涸的血液将米白色的床垫分成两段，床头以下床的一半血迹斑斑，另外一半到床尾十分干净。 苏知浅听着白齐衡的话，目光投向他口中所指的地方，脑中立刻浮现张英和金敏的死亡现场的画面。 两名女性死者在凶案现场全身赤裸，浑身上下的皮肤一共被凶手合计划了一百三十刀且伤口都是两厘米。因此，警方接到报案电话赶到现场时，张英和金敏被割得皮肤伤口血液虽然凝固，两具尸体躺着的地面却满是鲜血，再加上距离尸体不到一米处有被撕坏的衣裤，后经过张英和金敏各自在酒的同伴确定为双方在被害当天的穿着，鉴识人员当场确认“久侯酒”的后门是第一案发现场。 “洛队，从床上的血迹分布的情况来看，顾曼曼被截肢的腿部没有被凶手割伤。”苏知浅面有震惊地说道。 “对的。”洛时羡回应后，收回了视线，偏头望向白齐衡，继续问道：“在现场有找到凶器吗？” “没有，老大。”白齐衡摇头否认，停顿半秒，又说：“凶手没有刻意处理过现场，从地面的大理石上血迹呈现出拖延的形状来看，犯人当时是直接将死者的上半身拖下床。但是，血迹在这里就消失了。” 说着，白齐衡走进房间，到了床尾处时，人蹲了下来，指了指地面的，接着说：“说明犯人从床上将死者的尸体移动这里，再通过某种手法进行搬运，最后完成移尸到‘城东小区’的犯案过程。” 洛时羡和苏知浅一边留意现场一边听着分析，凶案现场并不宽敞，一眼能够望到尽头。 末了，两人点头，十分认同白齐衡的判断。 由于案发现场在苏知浅来之前，同事们已经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搜证调查，苏知浅身为一名法医，检验被害人的尸体才是她的专业，对于取证这一块儿，她相信痕检科的同事才是最专业的。 苏知浅提着勘查箱往店门外走，她的身影经过更衣室时，镜子照射到门口，透明的玻璃门上沾着大量的灰尘，但不妨碍她看见门外的景象。 这一会儿，时间已是早上十点，恰好是人流量开始多起来的点。但是，解放路上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路过这里。 苏知浅抿了抿唇，一侧，洛时羡从案发现场撤了出来，瞧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关切，开口道：“苏法医，你看上去有什么困惑，需不需要说不来听听？” “嗯，我在想凶手对这一带真的很熟悉。”苏知浅点头回答。对于案件相关的问题，她没有任何隐瞒。 洛时羡思索片刻，目光看向店门外，说道：“的确，顾曼曼的死亡时间是7点半到8点半左右，报案的时间是9点45分，解放路距离‘城东小区’是3公里的路程，成年人正常步行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凶手再怎么了解这一带，他不能保证在这半小时内完全避开路人。” 话落，苏知浅眸中闪有亮光，喜道：“肯定有人看见凶手了。” “是的。”洛时羡见她眉宇舒展，唇角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道：“另外，我们在‘久侯酒’的监控中看见赵天勇在案发当晚身穿一套米白色的运动衫，死者在死亡过程中流出大量的血液，血迹多少会沾染到他的衣裤，这一点也很重要。” “对的。”苏知浅点头，随后，她又想到一件事，开口道：“如果运尸的人是我在凌晨看见的黑衣男子，血迹没仔细看的话或者没那么明显。” “嗯。”洛时羡认可应了一声，很快又分析道：“不管是赵天勇还是穿戴黑色衣帽的嫌疑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是绝对会引人关注的。” “什么？”苏知浅在破案方面的逻辑思维跟洛时羡没法比，她问道。 这里，一旁听着一言一答地白齐衡，脑子也在随时随刻地运转，解惑道：“移尸工具。” 这么一说，苏知浅马上就明白了，开口道：“对的，根据顾曼曼的尸斑和体位来看，死者的上身没有被折叠的痕迹。被害人的身高是166，上身是64厘米，下身是102，凶手的搬运工具至少大于64厘米这个数字。” “嗯。”洛时羡点头，随后，他对白齐衡说道：“让局里的同事走访调查一下在凶手犯案移尸的时间之内，有没有看见赵天勇或者黑色衣帽男子提着类似行李箱之类的物件在这一带行走。另外，解放路到‘城东小区’这一段路程有不少小路，绝对不可以忽略，小区的住户也需要再调查看看。” “好的，老大。”白齐衡点头，立刻去做事情。 苏知浅看着这间空置许久的店，不禁开口道：“我记得这家店空了很久，什么时候有经营过服装？” 洛时羡一愣，立刻询问一旁的民警，道：“店面的房主联系上了吗？” “暂时还没来得及查。”民警们和白齐衡进行了一夜地毯式的搜索，收到洛时羡的消息后，立刻赶到解放街。很快地根据安凝霜给的定位找到了凶案现场，马上进行搜查取证，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左右。 “没事，辛苦了。”洛时羡了解警察这份工作并不容易，沉声宽慰道。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安凝霜的电话，六七秒后，两人联上了线。 “凝霜，查一下解放路27号—29号的房屋所有人是谁。”洛时羡一边问一边往一旁走。 “好嘞！老大，你稍等片刻。”安凝霜回答一句，跟着电话里传来手指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 “嗯。”洛时羡应了一声，等待结果的同时开始观察这家店。 苏知浅站在镜子旁，瞧见洛时羡的举动，她戴上从口袋里取出的医用手套，推开更衣室的门，门内的墙上有五个挂钩，钩上有七八个粉色的晾衣架，因为放的时间久了，颜色退了不少。挂钩的下方有一张定做的沙发。 黑色的沙发垫上积了不少灰，对于空置过久的房子来说，这一点并不值得意外。苏知浅的视线转向左侧，贴着墙得垫面上五个拇指大的巴掌印分外明显。 第24章 指纹 苏知浅一边蹲下一边出声道：“白警官，这里有发现。” 白齐衡完成部署走访调查的工作，折回现场时，更衣室的大门打开，他一眼看见了在室内的苏知浅，快步走向她。 苏知浅听到脚步声，人就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挪到一旁，开口道：“你看这里。” “好。”白齐衡点头回应后，立刻采集沙发垫上肉眼可见的指纹。之后，他又从勘查箱中取出化学试剂对整个更衣室加以处理，从箱内取出荧光镜戴上，接下来对更衣室进行了采集搜证。 苏知浅在白齐衡一系列专业操作之前，身影早已退出更衣室，她的目光看着周围，鉴识人员正在对服装店进行全面的采证，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苏知浅没有犹豫，很快地加入了鉴识人员的工作中。 勘察现场寻找与案件有关的痕迹也是法医的一部分职责。 这家店的设计并不对称，虽然打通了两间店面，一间设计了更衣室和卧房，整体给人拥挤的感觉。另一间除了设立一个长约一米八，高有一米五的收银台在店面三分之一处，离墙面有一米的距离，总体给人感觉是宽敞的。 两家店面合计面积长约13米，宽约6米，高约35米，抬头可直接看见天花板，没有设立小阁楼。 洛时羡走到前台，柜子上有两个抽屉，男人先是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空的，倒是他戴着的手套上沾了不少的灰尘。他盯着灰尘看了几秒，抬手要打开第二个抽屉时，耳边传来安凝霜的声音，她说：“老大，查到了。27-29号两间店面是在一个人名下，持有者叫做顾佳伟。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跟顾曼曼的哥哥同名。” 洛时羡记得解放路也是政府推动库江市发展的一部分，这一排十几家店面的所有人在上个月3号拿到拆迁赔偿款。 这一带，店面的关闭和人口的流失，最关键的原因其实是跟拆迁有关。为什么人在麦县的顾佳伟会在城里拥有两家店面？换个角度来说，他有钱买下两间店面，怎么不帮一下为生活不停奔波的妹妹。 洛时羡想了想，沉声道：“查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 “好的，老大。” 两人结束通话，洛时羡收起手机后，打开第二个抽屉。与第一个抽屉一样，这个抽屉的表面同样布满灰尘。 洛时羡打开后，入目竟有一个一次性纸杯。因为开抽屉的外力，纸杯的杯身摇晃一下，杯身挪开的一小点，下方没有任何的灰尘，这一现象足以说明杯子放在这里许久。下一秒，洛时羡看见杯口竟有一个口红印，这一发现立刻引起他的重视，展开了取证调查。 x犯罪调查组的组员协同鉴识人员对店面进行四个多小时的取证调查，终于结束了调查。 苏知浅将现场采集到的鞋印交给鉴识人员，警务人员在踏入犯罪现场的一刻就套上脚套，这样做是为了与嫌疑犯的鞋印区别开。 “洛队，这里空置了半年多，几乎都是灰尘，犯人留下不少的犯罪证据。”苏知浅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洛时羡，开口道。 白齐衡闻声也开始打量犯案现场，有几处地方用警示标记加以标示，分别用数字来表示。 “洛队，1号位置是托运的车轮痕迹，根据形状显示是一个密码箱。2、3、4的序号分别是三个人的脚印，依照脚印的大小可以推算出三人身高。2号是165左右，女性，体重95斤上下，符合死者顾曼曼的形体特征。其次是3号的脚印跟2号脚印的距离前后相差不到两公分，推测3号跟2号同时进入卧室，3号的身高是170左右，男性，体重在140斤前后。这人应该是赵天勇。最后一个是4号的脚印，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体重为160往上，这也满足了赵天勇同伙的模样。从4号鞋印和密码箱行走轨迹一致，我判断是这人托运顾曼曼的尸体离开。”苏知浅对现场的勘查结果做了详细的描述，顿了顿，她的目光看向另一间店面，继续说道：“三人活动的脚印都在卧房这一间，没有到另一间店面。另外，赵天勇的同伴曾在店里等了他一段时间。” 一听这个结论，洛时羡不禁问道：“苏法医，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们看这里。”苏知浅往一个方向走去，这个位置距离暗门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她指了指墙面，解释说：“这里的灰尘被蹭掉不少，依照这个身形和姿势来看，赵天勇的同伙当时是上半身贴着墙壁。另外，上方还有一个压痕，这个形状是一顶帽子。” 洛时羡和白齐衡顺着苏知浅说的方向，正如她所描述的一样，两人点头赞同。 “洛队，你交给鉴识人员的杯子有什么猫腻吗？”苏知浅在勘察现场时，恰好有留意到这一幕，她问道。 “上面有一个口红印，暂时不确定跟案件有没有关系。另外，纸杯上留有指纹，需要和数据库比对结果。”洛时羡解答她的疑惑，随后，目光转向更衣室，问道：“齐衡，你呢！” 此时，更衣室的门是打开的。 白齐衡一脸凝重的表情，开口道：“老大，我在这个更衣室检验出七个人的指纹，并且墙面地面沙发上都有大量的血迹反应，暂且不确定血迹是否属于一个人，一切要等鉴识科出结果。” 苏知浅深吸一口气，叹声说：“这个案子好像越挖越深了。” “嗯。”洛时羡也有同感，他看着白齐衡和苏知浅，两人皆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男人抬手拍了拍白齐衡，开口时却看向苏知浅，道：“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有很多线索需要求证，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的，老大。”白齐衡点了点头，紧绷的面部线条因为洛时羡的话，放松了不少。 “洛队，言之有理。”苏知浅也赞同洛时羡的说法。 三人结束对话后，离开了犯案现场，临走前，洛时羡特意交代龙平区的派出所民警要保护现场。 苏知浅将车钥匙递给洛时羡，打开后座的车门，人往车里坐下的一刻，耳边传来大型切割机、电锯等房屋施工机械的声音。 如此嘈杂的环境，顾曼曼怕是再怎么嘶吼也无人听得见。 第25章 财产纠纷 洛时羡一行人回到调查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 盛南风和林澄西还没回来，安凝霜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面前，一见到几人，火急火燎地从椅子上起身，跑到洛时羡的面前，不等对方出声，开口道：“老大，我联系上麦县的派出所，调取了顾佳伟的资料，确认顾曼曼的哥哥和解放路27-29号的店面持有人是一个人。” 洛时羡眸中一晃，追问道：“麦县那边找到顾佳伟了吗？” “没有。”安凝霜摇了摇头，随后，她又继续说道：“当地民警找到顾佳伟的家，房屋是紧锁的，民警从门把上的灰尘判断，屋子起码有半年以上无人居住，这一推测从之后走访街坊邻居中得到肯定。另外，顾佳伟经营的超市早在半年前就出售了。” “原因呢？”白齐衡适时地问了一句。 安凝霜抬头，盯着他冷峻的面庞，回道：“听说是欠下一大笔赌债被债主逼迫，无奈之下将超市抵押出去。因为，那间超市的店面是顾佳伟的父母生前留下来的。” “这件事情之后，没有人在麦县再看见顾佳伟了吗？”苏知浅看着安凝霜，问出心中的困惑。 安凝霜急忙将视线从白齐衡身上抽回，眼底浮起心虚的表情，急声道：“没，没有。” 苏知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一秒，下一瞬，她对着洛时羡开口道：“洛队，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首先，一定要查出顾佳伟这半年来的行踪。”洛时羡回复道，沉思几秒后，继续说：“其次，我们需要知道顾家两兄妹的感情如何，有没有存在财产纠纷。” “说到财产问题，顾佳伟在龙平区解放路有两间店面的事情也很奇怪。”苏知浅听着男声，不自觉陷入案件分析中，在男声停顿之余，开口道。 洛时羡盯着她专注的模样，失神的片刻转眼又给出答案，道：“苏法医，你说的问题也需要调查。”想了几秒，男人又转移视线道：“凝霜，顾家一家四口有没有曾经乔迁过？” “老大，根据档案里的资料，他们是土生土长的麦县人。”安凝霜很快地回答。语停，她又想到一件事，喊了一声：“苏法医。” “嗯？”苏知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在查找顾佳伟的资料时，发现他跟你形容的那名嫌疑犯很像，你来确认一下啊！”安凝霜边说边走到电脑面前，找出信息资料，说道。 苏知浅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撑着电脑桌，视线在电脑屏幕上停留。洛时羡和白齐衡听闻这一发现，立刻凑了上去，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资料上。 “顾佳伟，男，29岁，身高一米八三，体重165斤。”苏知浅读出电脑上的个人资料，随后，她立刻转过头，看着离自己仅有两公分左右的洛时羡，开口道：“洛队，案发现场留下的鞋印其中一个的体貌特征符合顾佳伟的。” “嗯。”洛时羡点了点头，很快又补充道：“虽然说脚印不能作为唯一判断凶手的方向。但是在杀人案件中约有90被害人是被认识的杀死的，这个比例来自于被害者的家人、朋友、恋人、同事当中。在顾曼曼的案件中，顾佳伟是符合这一点的社会关系，具有很大的嫌疑。” “不止呢！老大，我查到顾佳伟有在某交友网站上传照片。”安凝霜边说边打开网页，继续说：“苏法医，你看这一张照片。顾佳伟戴着帽子，留着胡子，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是不是跟你看见的一模一样。” 苏知浅回头看着屏幕，惊声道：“身形、衣着、神态都很像。至于脸……”女声停顿几秒后，开口道：“我没看见嫌疑犯的正脸，不能百分百确定他跟顾佳伟是一个人。” “我感觉他们就是一个人，要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安凝霜语气笃定地说。 苏知浅心中保持自己原有的看法，侧目看向两名男子，出声问道：“洛队，白警官。你们怎么看呢？” “不管顾佳伟是不是嫌疑犯，他作为顾曼曼唯一的亲人，我们警方也必须联系上他。”白齐衡斟酌一下，回复道。 “我赞同齐衡的说法。”洛时羡点头认同，随后，他又琢磨片刻，道：“凝霜，顾佳伟的行踪有眉目吗？” “还在查呢！”安凝霜回应一句后，开始细说这个问题，回声：“老大，顾佳伟的手机号码是顾曼曼应聘工作时，作为紧急联系留下的联系方式。这不是电话一直打不通，麦县的同志们又传来顾佳伟失踪的消息。我查了一下他的电话记录，你们猜怎么样了？” “案件紧急，别打哑谜。”洛时羡表情变得严肃，训斥道。 话落，安凝霜立刻服从命令，收敛松散的神态，一本正经地开口道：“除了我，顾佳伟的通话记录是空白的。” “什么！”白齐衡吃惊的出声。 “这件事是不是很诡异！”安凝霜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苏知浅被顾佳伟的事弄得一愣，随后，她猜测道：“难道说这个号码是顾曼曼胡乱填写的。” “不是的，苏法医。”安凝霜摇头否认，快速给出了解释，“这个号码是用顾佳伟的身份证在半年前登记验证过信息的，确认是他本人没错的。” 这时，洛时羡心头一紧，接着女声问道：“查得到登记地点吗？” “可以的。老大，你等等。”安凝霜坐回电脑面前，开始输入顾佳伟的信息资料。 苏知浅将自己按在桌上的一只手收了回来。心想，等号码登记信息出了结果，她要回尸检科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她正这样打算时，门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除了安凝霜以外的其他人都看向小跑进来的人。 苏知浅刚调来库江市局，对于局里的人多数并不认识。但是，她恰好与眼前的人在昨日打过好几次照面，他是x犯罪调查组老法医的助理名叫程山。 “苏法医，你也在这里啊！”程山不等几人开口，就与苏知浅先打了个招呼。不等人回应，他又将一份报告递给洛时羡，继续说：“顾曼曼下体残留的异物，资料库对比全市人民群众的资料，没有找到符合的人。” 第26章 没有前科 程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这件事。 办公室的几个人听完调查结果，皆都沉默了几秒，其中最先开口的人是白齐衡，说道：“这个强奸犯并没有前科。” “我这边查到赵天勇和顾佳伟在警局是没有案底。”安凝霜顺着男声补充道。 洛时羡接过程山手中的资料，沉声道：“辛苦了，程助理。” 程山摇了摇头，回复道：“洛队，这是哪里的话！比起我，为了案件日夜奔波的你们更辛苦。” “每一个岗位都是我们警局在侦破案件时，必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洛时羡回复道。 “是的，洛队。”程山十分认同地点头，随后，他又说道：“大家一起加油，早点抓住这个凶手。” 声毕后，众人一一给了回应。 程山离开后，安凝霜调查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她立刻汇报情况：“老大，我查到顾佳伟的号码是在鹿林区新安路399-401号登入个人信息的。等一下，这是赵天勇的手机店。” 移动公司会在每个城市的不同区域授权建立各个站点，方便提供人民群众在距离自己居住地点附近办理手机业务，赵天勇的店也是其中之一。 “顾曼曼跟顾佳伟是兄妹关系，赵天勇跟顾曼曼是情人关系。好巧不巧，三个人都是认识的。老大，这起案件开始变得明朗化，我们来梳理一下案件。”白齐衡脑中有了合理化的想象，提议道。 “可以的。”洛时羡点头后，侧目，对着安凝霜叮嘱道：“顾佳伟这边的情况，你要继续跟进。” “老大，你还不放心我啊！”安凝霜撅了撅嘴，直言道。 “行了，就你话多。”洛时羡没跟她贫嘴，快速结束话题。之后，耳旁传来苏知浅的声音。 她说：“洛队，我也先回去了，手头上也有不少工作。” “辛苦了，苏法医。”洛时羡立刻应允。 苏知浅面带礼貌的微笑，朝着办公室的三人挥手告别，待到几人回应她后，迈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洛时羡在女人转身的一刻收回目光，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拨打了盛南风的号码，两人不到用了不到三秒时间通上的电话。 “老大，你那边有线索吗？”盛南风的第一反应是跟案件有关系。 “我们找到凶案现场了，鉴识人员从现场了一些物证，目前正在进行检测，暂时还没有出结果。你们那边有发现吗？”洛时羡对组员分享一上午忙碌的信息后，询问对方的情况。 盛南风立刻回答：“我跟澄西分别带着同事对张英和金敏的家人、朋友、恋人、同事们进行走访，大多数的人表示没见过顾曼曼和赵天勇以及黑衣黑帽的高大嫌疑犯。其中，金敏的有一个同事说见过赵天勇。但是，对方表示当时自己手机坏了需要维修，一个人去赵天勇的店里，这件事与金敏被害案无关。” 话落，洛时羡想到一个可能，朝着安凝霜说道：“凝霜，查一下张英和金敏的手机号码是不是在赵天勇的店里登记的信息。” “马上！”安凝霜的执行力十分迅速。 “你们准备回来了吗？”洛时羡依照盛南风的话，判断他们今日的走访工作应该进入尾声。 “被你猜中了，我跟同事们正在往回赶。”盛南风调侃一句后，补充说明道：“不久前，我跟澄西通过电话，澄西的进度跟我一样。” “先不着急回来，你再去跑一趟顾曼曼工作的地方，问一下有没有知道赵天勇跟顾曼曼维持情人关系多久了？另外，问一下他们有没有认识死者的哥哥。”洛时羡当下作出决定。 “好的。”盛南风立刻让开车的同事更改行驶路线，想了想，不禁开口问道：“顾曼曼的哥哥是什么情况？” 洛时羡跟他讲述了发生的事情以及他跟白齐衡的怀疑，盛南风听完以这一番话后，对他们的推理表示认同。末了，两人结束了通话。 与此同时，林澄西在回警局的途中也接到洛时羡的电话，她要去的地方是赵天勇的手机店。 案发当天，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来到这里，其中包括林澄西。因此，她一进门时，前台长相标致的小璐一眼认识了她，不用出示证件，小姑娘就笑盈盈打招呼。 “美女警官，你来是不是有我们老板的线索了？”小璐语气急切，面容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 “目前，我们警方并没有接到来自赵天勇家属的报案，恐怕不能以失踪人口作为调查方向。”林澄西柔声回应道。警方在调查案件时，绝对不能对外透露与案件进展有关的信息。 小璐听闻，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她笑嘻嘻地说道：“没坏消息也是好消息啊！” 小姑娘的想法属于典型的乐天派。 林澄西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很快说出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开口道：“小璐同志，我们警方需要查一下你们店内这三年的销售记录，麻烦你整理一下交给我们。” “啊？”小璐对于听到这件事有点懵，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美女警官，我是一个前台，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啊！” “请示一下你的老板娘。”林澄西给出解决的方法，话落，她又附加说明一句：“你跟你的老板娘说是我们警方办案需要，希望她可以配合。” “好，好！”小璐语气有点结巴，抿了抿嘴，犹豫一会儿后，拨打了许如意的电话。 林澄西站在一旁，听着小璐用小心翼翼地语气向许如意叙述事情，心中不免滋生出怪异的感觉。 两分钟后，小璐挂了电话，毫不掩饰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来许如意是同意查销售记录的事。不过，林澄西盯着她的反应，心想，一通电话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看来，这个问题有必要了解一下，不管与案件是否有关系，赵天勇作为三起案件的第一嫌疑人，同他有频繁接触的人也需要关注，没准其中会有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当警方在全力调查这三起连环杀人案时，许如意所在的小区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从后门走了出门。 第27章 缉拿归案 许如意挂断电话后，整个人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昨天，她配合警方接受调查后，脑中一直想着赵天勇、顾曼曼和自己的三人纠葛。 手机被搁在一旁，在许如意心烦意乱之际，发出刺耳的来电铃声。电话响了第一次，她并没有接听。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四次时，她烦躁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接通后，想也没想的破口大骂：“神经病的推销电话，老娘不接，你倒是没完没了了！” 对方一听，立刻暴躁地吼道：“死三八，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许如意怎么也没想到会接到赵天勇的电话，长期被他暴打后的惧怕，导致她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哆嗦之余又强忍住害怕，开口道：“你……你想干嘛？” “老子没钱了，赶快给我送钱。”赵天勇粗声命令道。 许如意一听他是有求与自己，不禁有了些底气，回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早干嘛去了。” 赵天勇一听她嚣张的口气，怒意瞬间上涨，威胁道：“许如意，趁着我跟你好好说话时，你给我乖乖服从命令。要不然的话……” 男声停顿，许如意立刻想到顾曼曼的死，吓得手机都差一点掉在地上，急忙道：“多少钱，我汇给你。” “死三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小算盘，想要引我去银行取钱，再通知警察来抓我。你想的倒是挺美。”赵天勇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 许如意刚才否认，听筒内传来不容违抗地声音：“我在小区后门等你，家里的保险箱有十几万的现金，你去取出来给我。” 话落，赵天勇想了想，狠厉地再补一句：“我给你十分钟的时候，时间一到，你没有出现的话，下场你自己心里有数。” 许如意常年被赵天勇以暴力压制，哪里敢忤逆他的意思，立刻输入保险箱密码，将箱内的钱全部取了出来，装进手提包之后，穿着一身睡衣，顶着毛躁的头发，急步出了门。 一出电梯的门，许如意邋遢的模样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住户们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许如意属于典型的吃软怕硬，见别人围观自己，表情扭曲地吼道：“看什么看，我又没有碍着你们什么事。” 与许如意居住在同一栋的住户，多数都跟她发生过口角，对她的印象也差到极致，没有愿意接她的话。因为，许如意是只要吵架非要争个赢才肯罢休的人。久而久之，住户们看见她能避就避。众人移开视线，人群也纷纷散开。 许如意两手将包护在胸前，小跑到了后门。这一会儿，她人站在马路上，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小声问道：“赵天勇，我到了，你人在哪里？” 这是一条单行道，马路并不宽敞，眼下并没有车辆经过，道路上也没行人。见此，许如意也宽心不少，说话的音量不自觉地放大：“赵天勇，你快出……唔！” “来”这个字还卡在喉咙，许如意的嘴巴被人捂住，她吓得连动都不敢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背后连拉带拽拐到小巷子内，随后，背后被一股蛮力狠狠地推向墙面，疼得她忍不住“啊”一声惨叫。即使这样，她依旧护着包。 “砰”的一声，许如意感觉膝盖一阵发疼，她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赵天勇凶恶地声音：“肥的跟猪一样，老子连拉你都感觉浪费力气。” 这时，许如意才知道自己差一点以为是绑架的行为，出自于自己的丈夫之手。她咬了咬唇，骨子里的懦弱驱使她不敢反驳，小心翼翼地回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砰”的一下，左小腿被赵天勇猛地又踹一脚，爆怒声立刻响起：“要不是你跟狗一样的瞎叫，我犯得着出面吗？” 说到这里，赵天勇的怒火被点燃，蹲下身，“啪啪啪”用力扇了许如意三个耳光，朝着地上吐了口痰，厌恶地说道：“妈的，刚才一定被监控拍到了。靠，钱呢！老子要赶紧走了。” 赵天勇很快看见手提包在许如意胸前，立马一把抢了过来，起身，头也不回地迈步向巷子里面走去。 许如意很清楚他拿着这笔钱是准备逃难的，幸运的话或许一辈子两人都不会见面。这一刻，她却有一些不甘心，朝着赵天勇的背影问道：“既然顾曼曼什么都好，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这时，赵天勇的脚步有过短暂的停顿，很快又前进。 许如意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强忍着疼向赵天勇追了上去，抓住他的后背的衣服，固执地追问道：“你不是很爱她吗？” 逃跑计划被许如意耽搁，赵天勇彻底没有耐心，转身给了女人一剂耳光，将人打趴在地上后，拔腿要走。 许如意趴在地上，两手抱住他的腿，执着地说道：“赵天勇，你今天不告诉我答案，你就走不了了。” “死三八，你那么想死我送你一程。”赵天勇挣扎竟挣脱不开，没想到平时任由他拿捏的许如意，此时此刻，力气却大的惊人。 一心想要逃跑的人，急切想要除掉这个碍事的家伙。 赵天勇卯足力气抽出一只腿，抬脚，正要往许如意身上踹时，一声急切的男声从小巷口传来：“住手，赵天勇。” 一听见有声音，赵天勇自然来不及打许如意，正想挣脱另一只脚逃跑时，许如意的双手抱得更紧，任凭他怎样拳打脚踢都没有用，直到手被手铐烤住的那一刻，他听见警察的声音：“赵天勇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三名女性，现在要求你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开口的人是盛南风，他在询问酒里的人员和沉香香，赵天勇和顾曼曼认识多长时间的问题无果后，打电话和洛时羡商量情况，对方提议去找住在距离“久侯酒”附近的许如意，没料到竟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死三八，你真的是老子的克星。”赵天勇气得直跺脚。 盛南风留意到赵天勇没否认自己的罪行，暗暗在心中记下这件事。 许如意在民警的搀扶下起身来，她看着赵天勇，鼻青脸肿的脸上缓缓露出怪异的笑容，开口道：“赵天勇，你不愿意跟我说杀人的原因，我就让你留着进警局跟警察说去。” 第28章 唯一联系 盛南风让警局同事将赵天勇带上警车后，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包，再抬头看着许如意，颇为头疼地开口道：“许女士，你刚才的行为触犯了法律。要知道给犯罪嫌疑人提供财务，采用积极地行为帮助其逃跑是有可能成为共犯，或将判定为包庇、窝藏罪。” 许如意没心思听别人说话，一双无神地眼睛四处游荡，没给回应。 “许女士，你伤得很严重，我让女警陪你去医院。”盛南风提议道。心想，好在及时赶到，没有给案件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口头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说着，盛南风对着扶着许如意的女警开口：“辛苦你送一下。” “好的，盛警官。”女警点头回应。 语顿，盛南风回头继续看向伤者，强调说：“许女士，赵天勇的恶劣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你可以向法院递交起诉书以及相关材料，法院会进行调查后立案。所以，医院的验伤报告一定要留作证据。” 盛南风的话毫无意外无人回应，绝大多数的已婚女人都不愿意在外暴露婚姻生活最真实的一面。男人无声叹了口气，对着女警开口：”“这里交给你，我先回局里了。” “嗯。盛警官，回头见。”女警回应道。 盛南风不再多做停留，迈步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许如意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缩进脖子里，女警看着她的反应，贴心地安慰道：“别担心，做坏事的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话落，许如意的身子颤了颤，过了一会儿，她才迟缓地点了点头。 女警见她有回应，总算放心了些。一种消极的心态很容易让一个人情绪崩溃，特别是许如意目前还是一个伤者。 女警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在她捡起手提包的准备站立的那一刻，许如意的唇角微微上扬，等到人一起身，她又恢复失魂落魄的模样。 “许女士，我们走！” “嗯。” 许如意闷闷应了一句女警的话，紧跟着两人上警车出发去医院。 - 库江市局，洛时羡在还没收到盛南风逮捕回赵天勇的消息之前，林澄西带来赵天勇经营手机店的销售记录本。 在那之后的半个小时左右，林澄西和白齐衡翻查资料，在盛南风回到办公室时，两人结束手头上的工作，且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老大，我回来了！”盛南风走到洛时羡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抓到了嫌疑犯的他，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洛时羡目光森凉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赵天勇在审讯室。” “嗯。老大，我们马上去会会他？”盛南风一边收手一边询问，早知自家队长不喜欢勾肩搭背，生性不拘小节的他，一时兴起得意忘形了。 “不急。”洛时羡摇头回答，随后，视线落在白齐衡和林澄西的身上，询问道：“你们两个查到什么了？” 话落，林澄西的目光看向白齐衡，共事三年，对方立刻读懂队友是让自己阐述的意思，回复道：“我跟澄西在这些账簿中发现在2019年10月7号，张英曾在赵天勇的手机店购买过手机。2019年10月14号，金敏也在同一家店购买和张英同款的手机。” “天，难不成顾曼曼也买了同款？”安凝霜震惊一问。 白齐衡摇头否认道：“没有记录。” “顾曼曼跟赵天勇是情人关系，不可能记下这笔帐的。”安凝霜说出自己的直觉。 洛时羡听闻几人一系列的对话后，长腿迈步到办公桌前，对着林澄西开口道：“上个月的账簿在哪里？” 闻言，林澄西快速翻阅找到后，递给了提问的男人，回到：“从这一页……等一下！洛队，你是不是要找上个月赵天勇送给顾曼曼的手机？” 洛时羡在听见组员的发言后，没接过账簿，点了点头，开口道：“赵天勇从自家取走号码卡都要记录在账簿，手机比卡要贵重很多，依照常理会记下来的。” “找到了。2020年4月8号，赵天勇购买p40手机，红色，66英寸，价格是8900元。”林澄西一边听队长的话一边收回手，继续查找手上的资料，在男声停下的一刻，她给了答案。 “手机型号跟我们在车底下发现的一模一样，确认是死者顾曼曼的手机。”这是盛南风调查的事，印象相对深刻一点。他开口道。 “赵天勇从自家买东西还付钱！这件事做的倒是挺有原则。”安凝霜不可思议地开口。 洛时羡眉骨微微发胀，心中油然而生一个困惑，他没有直接说出口，因为这是针对赵天勇的性格产生的问题，必须见过他本人之后才能了解。 “老大，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三名被害人唯一的联系就是这家手机店。”白齐衡也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等洛时羡给出答案，盛南风就当下白齐衡的结论阐述自己的观点：“如果单纯是手机店的买卖交易，赵天勇不至于动杀机，这其中一定有导火线的。” “那会是什么呢？”安凝霜苦闷地问道，撇了撇嘴，她询问地目光看向洛时羡，说：“老大，你是怎么看的呢？” 话落，洛时羡当机立断，开口道：“澄西，你跟我进审讯室。针对三起凶杀案，我们提出的疑问，赵天勇或者能给我们答案。” “好的，洛队。”林澄西回应后，快速从座位上起身。 洛时羡听到她的回应，长腿迈出办公室的门，林澄西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往审讯室。 “齐衡，你有没有感觉小西太古板了？” “不要私下讨论同事。” “汗，忘记了！你是木头，你们两人半斤八两。” “……” 盛南风跟白齐衡也要一并去审讯室，两人并排走在后头，四人之间距离相差一米左右，林澄西听到对话，秀气的面庞浮起懊恼，面颊被怒意熏得微微发烫，深吸一口气后，她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见没有搭腔，盛南风自知无趣地闭上了嘴，四人很快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 审讯室内，赵天勇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搭放在桌上，他半眯着双眼，黝黑的脸庞含着微笑。 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透过审讯室安装的摄像头看到这一幕，大家的心中不免有些发毛。 洛时羡看了一眼拿着纸笔的林澄西，开口道：“走！” “好的，洛队。”林澄西回应后，洛时羡推开审讯室的门，两人走进室内，在赵天勇的面前坐了下来。 第29章 买凶杀人 赵天勇瞥了一眼两人，笑眯眯地说：“两位警官好。” 洛时羡犀利的目光扫向他，赵天勇亲切和善，脸上看不出丝毫伪装的痕迹，偏偏从警方得到的线索来看，张英、金敏、顾曼曼三起案件与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说说！从5月5号下午两点开始到今天，这段时间你人都在哪里？做什么事情？有没有人可以证明？”针对赵天勇是什么样的人，洛时羡并没着急在心中下结论，单刀切入主题。 赵天勇没有立刻回答，思考问题花去一分钟左右，不紧不慢地回答：“警官，5号下午两点，小曼打电话给我，我跟她一起去洞头区一家开新的民宿住了一晚。6号，小曼说她上班的酒人手不够，经理一定让她回去帮忙。没办法，我们两个人退了房，打算一起回去的。这事说来也巧，我在民宿门口碰见一个大客户，一定让我陪他去钓鱼，无奈之下我叫了一辆的士，让小曼先回去了。” “你说的民宿叫什么名字？具体位置在哪里？客户的姓名是什么？”林澄西一边记笔录一边问道。 赵天勇以上陈述的事在案发之前，听上去与案件无关。但是，顾曼曼是在隔天凌晨遇害，保不齐两人在民宿发生冲突，从而引发这场凶杀案。 “洞头区的‘欣欣民宿’，地位是在滨海新区的百悦广场附近，手机导航都可以定位到的。我的客户就是民宿的老板叫做蒋欣荣。”赵天勇给了详细的回复。 “我们同事会去核实你的话，继续往下说。”洛时羡将上述谈话总结后，立刻又将问题引到重点。 “好的。”赵天勇面带微笑，在他往下说话的之前，盛南风在监控的这一头，眉头如同打结了一样，他对白齐衡开口道：“妈啊！这货是人格分裂吗？要不是我当场抓捕的犯人，我真怀疑我是抓错了人，赵天勇难不成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此时，白齐衡正通知完安凝霜去向“欣欣民宿”核实赵天勇给的口供，一听见盛南风的疑惑，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开口道：“是的。一个容易动怒会当街暴打老婆的人，不可能在审讯时有如此镇定的表现。” “想不通！”盛南风十分郁闷地抓了抓短发，本以为抓到赵天勇，案件会有极大的突破，依照目前的情况看嫌疑犯十分的狡猾。 “咚咚。”监控室门口传来敲门声，盛南风快速调整状态，一个箭步打开了门，只见到苏知浅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盛警官，我忙好手上的工作去找你们。一到办公室，凝霜跟我说你们抓到赵天勇，我就来这里了。”苏知浅简单交代事情的经过。 “对呢！老大跟澄西正在里头审讯，你快点进来！”盛南风回应后，身子一侧，苏知浅迈腿走进来。 白齐衡听见脚步声，回头，朝着苏知浅点头算是招呼。不等对方的回应，立刻回头专注于审讯室的情况。 苏知浅知晓所有人都很关注这起案件，她也全情投入听着赵天勇的口供。 “我在民宿跟客户待到晚上十点左右，小曼说想要见我，我从洞头区往鹿林区赶。算算时间怎么也要一个小时多。警官，我记不得具体几点到的‘久侯酒’。不过，小曼工作地方的人都认识我，你们可以去确定时间。我记得那天没玩多久，陪了客户一天，我很累让小曼跟经理撒谎说身体不舒服，后来我们两个离开了酒。”赵天勇的目光坦荡，神情自然。 这一点，吻合了苏知浅的猜测。果然，顾曼曼身体不适是在说谎。洛时羡看坐在自己面对的男人，眸光沉凉，说道：“然后呢？” “我跟小曼打算直接回‘城东小区’，人都准备下车了，小曼酒劲一上来，哭着喊着非要去看看她的哥哥。哎，其实小曼的哥哥顾佳伟已经失踪半年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小曼一直觉得人一定还活着。后来，我陪小曼去了解放路27-29号的店面，这里是佳伟最后出现的地方。”赵天勇说到这里，表情浮现出一丝悲伤。 “赵先生，这地方对顾曼曼这么特别，你一定经常陪她去！”洛时羡认真听着描述，不经意地发出一声感叹。 这时，赵天勇两手抬起放在膝盖上，人往椅子上一靠，迟疑半秒后，回答道：“一个月一次！我尽量不让小曼去，她太容易触景生情了。” 洛时羡眸光一沉，压低声线问道：“赵天勇，你那么爱顾曼曼，为什么要杀人呢？” 话落，赵天勇友善的面庞浮现一丝崩裂，他的双手拽了拽裤子，面对洛时羡忽地单刀直入，明显是出乎意料之外。 “回答不上来了？”洛时羡又追问一句，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理。 赵天勇的节奏被打乱，他开始烦躁地扭动上身，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反驳道：“我没有杀小曼。” “赵天勇，当晚跟顾曼曼发生性关系的人，你敢说不是你吗？”洛时羡冷声反问道。 赵天勇脑中快速掠过当晚的场景，眼神开始浮现戾气，面部表情也变得狰狞不少，阴沉沉地回复道：“警官，小曼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我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这句话让审讯室里里外外地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洛时羡蹙眉，分析嫌疑犯的话，追问道：“你是因为顾曼曼私生活混乱才杀了她？” “警官，你怎么没明白的我的意思呢！我啊！我很爱小曼的，她再怎么放荡，我也下不去手杀她的。”赵天勇摇了摇头，被手腕扣着的两手小拇指都翘了起来，抬起胳膊到了桌上，耐心地解释道。 洛时羡看着他的举动，眉骨又开始开始胀疼。但是，他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厉声假设道：“你自己不动手，但是，你可以买凶杀人。” 赵天勇一听，猛然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难道警方已经怀疑到顾佳伟身上了？这个男人真是没用，亏我还赠送了他两间店面呢！” 第30章 报案之人 赵天勇的反应像极了被洛时羡的话刺激之下，愤怒过后的口不择言。说完，他还露出咬牙切齿地模样，颇有几分对顾佳伟身份暴露后的恨铁不成钢。 洛时羡是故意设下了语言陷阱，赵天勇也的确中招了。 但是，这个答案是冲动行为还是有意为之。一时半会儿，洛时羡分辨不清是哪一种。 洛时羡脸色渐渐冷下，怒斥道：“赵天勇，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警官，动手的人又不是我。”赵天勇说着，端正一下坐姿，两手又放在桌前，再一次披上友善的嘴脸。 洛时羡盯着他淡定的神情，反问道：“你以为教唆杀人不犯法？” “啊！我忘记了。教唆杀人中雇凶者和行凶犯属于共犯，均认定为故意杀人。”赵天勇仿佛被洛时羡的话一语惊醒，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 下一秒，惊慌失措的样子布满全脸，支支吾吾地说道：“警官，刚才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一定没当真，对吗？” 早前，苏知浅提过赵天勇在店员口中的样子和许如意描述的丈夫完全是两个人。当时，他以为是赵天勇单纯的伪装伎俩。前不久，他和组员在办公室时，洛时羡也意识到赵天勇将冲动跟理性诠释的淋淋尽致。 一个人戴着假冒为善的面具一旦成为习惯，久而久之就会融入到骨髓，从而成为外人眼中的自然。 看来，有必要改变审讯策略。 “啪”的一声，洛时羡拍桌提醒道：“赵天勇，严肃一点，这里是警局不是演播厅，没有观众要欣赏你的演技。” “你……”赵天勇被洛时羡揭穿真相，眼中掠过震惊之色。不到半秒，他又快速地镇定下来，开口道：“警官，你在咬文嚼字吗？原谅我没读过书，听不懂你那么拗口的话。” 人存在内心的想法，只要被当事人一口否认，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成为证据的。 对于赵天勇的装疯卖傻，洛时羡并没有太意外，他沉默地看着他，舒展的眉头开始微微蹙起。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动，监控室内盯着屏幕中投射审讯室的画面，眼见洛时羡似乎对赵天勇也束手无策，三人的内心都有一些担忧，不禁开始讨论起来。 “这个赵天勇太狡猾了，从老大他们进去录口供开始就一直鬼扯，真让人火大。”盛南风气得直磨牙。 “倒也不至于全是鬼扯，你们有没有发现赵天勇在交代顾曼曼的事情时，基本上和我们的调查结果相差不大。只是，他刻意省略了自己的共犯。”白齐衡将自己不赞同的观点说了出来，顿了顿，补充一句道：“当然，‘欣欣民宿’那边的详细情况等凝霜核实后才能确定。” 苏知浅是中途来的，她听见赵天勇说的第一句从离开民宿开始，听了两名组员的分析，她说：“我也赞同白警官的话，补充一点是……” 女声的话还没说完，审讯室又有了动静。 赵天勇被洛时羡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明明没被抓住把柄，对面坐着的男人冰冷的眸色引得他身心不适，哪怕对方被自己搞得眉头紧锁，依旧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不行！再这样安静下去，恐怕自己良好的心态会崩塌。 赵天勇当下决定转移目标，对着正在做笔录的林澄西试探性地问道：“这位美女警官，我们库江市警局是没人了吗？让一个毛头小子来侦察案件。” 林澄西面庞浮起怒意，正要抬头纠正赵天勇的话时，一双手伸到自己的面前，眼见洛时羡已经拿走笔跟纸。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林澄西十分不解地看向敬重的队长，想要得到确实的答案。岂料，洛时羡拿起笔，声音有些沮丧地说：“林队，看来我又弄巧成拙了，我来记笔记！” 林澄西的表情有过短促的错愕，三年共事的默契让她绝对相信自己的队长，哪怕不清楚洛时羡的用意，她也只管全力配合就行。 “好好记。”林澄西刻意加重了语气，性格古板的她，不知道能不能演好这场戏。 洛时羡听出女声有意的变化，猜出林澄西此刻的紧张，开口道：“林队，这是什么字？我看不懂。” “哪一个？”林澄西极力隐藏心中困惑，垂目，询问道。 “这个！”洛时羡指着本子上的一行字，请教道。 “伟！”林澄西回答完毕后，惊奇地发现洛时羡的手指敲了两下。这是一种肢体的暗示，她看了一眼记录的内容，明白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明白了？”林澄西反问一句。 “是的，林队。”洛时羡点了点头，心中清楚林澄西向自己传达的是陈述句。 赵天勇全程没有打断两人的交谈，他们的表情神态十分自然，丝毫不像是刻意演给自己看的。 “美女队长，下次别让新手审讯了，传出去对你们警方的影响不好。”赵天勇为以防万一，故意再一次数落洛时羡。 洛时羡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言不发地怒瞪对面的男人。这一下，赵天勇彻底相信洛时羡的犀利是装模作样，猜中自己的伪装也是误打误撞，他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露出善解人意地表情，开口道：“美女队长，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对于这句话，林澄西没有任何表示。过了几秒，她开口询问道：“赵先生，你跟顾曼曼去了顾佳伟在解放路的店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曼曼为什么会死？你又去了哪里？” “美女队长，我跟你的下属说过的呢！男女在一起不就是那档子的事情嘛！做了多久来着，我给忘记了。我记得我是五点离开的。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床上全是血迹，小曼的衣裤上都染了血，偏偏没看见小曼的人。我吓了一跳，连报警都忘记了。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去‘城东小区’看一眼，或许小曼在家里睡觉，我看到的血是一个恶作剧呢！结果，我跑到了七楼，没想到小曼死了。然后，我就报案了。”赵天勇一边说一边抹了抹眼角，看上去一脸悲痛欲绝地模样。 “报案后，为什么不留在案发现场！”洛时羡记下笔记后，将本子推给林澄西，质问道。 第31章 心理攻略 林澄西知道洛时羡的冲动行为是一种假象，为了让赵天勇卸下防备的心理。 她顺着当前事情的发展露出不满的表情，状似想要谴责洛时羡，偏又瞄了一眼赵天勇，欲言又止。 显然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指正洛时羡工作上犯下的错误。 两人一系列的行为赵天勇确认一件事，洛时羡或许是有几分头脑，但在审讯时没有一点说话技巧和侦查经验，这种人是斗不过自己的。 另外，林澄西一看就是“纸老虎”，虚有一个“队长”的头衔而已。 两个菜鸟不被自己耍得团团转才怪，直到这一刻，赵天勇才算是真正放下警惕，他像是擦泪般用力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时，眼眶通红，压低声音道：“警官，我怕被当成凶手抓了，唔……”说着，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声地抽泣起来，嘴里嘟囔道：“小曼，原谅我的胆怯，我对不起你啊！” 洛时羡看着他秒变愧疚的脸，坐着的上身往前一倾，开口道：“因为这一点，你才让许如意筹钱给你逃跑的吗？” “是的。毕竟，案发当天我跟小曼在一起。她死了，警方找不到真凶的话，没准我就被当成犯人了。”赵天勇点头，语气十分真诚。 “赵先生，我们警方是不会无缘无故抓走一个人。当然，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冤枉别人。你说你没有犯罪，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我们警方办案是靠证据不是直觉的。”洛时羡耐心解释道。 赵天勇一听这番话，想了想，回答道：“对了，我有一个人证。7号的清晨，我走出店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一个护卫工在扫解放路。当时，我们还打招呼来着的，老大爷对我绝对有印象。太好了！警官，这算是不在场证明吗？” 林澄西和洛时羡相互看了一眼，各怀心思。 两人当中率先开口的是女声，她问：“当时才五点，你准备去哪里？去了多久？” 赵天勇十分配合地回答：“我回了一趟店里，来回用了三个小时左右！等一下，我的店里装设了监控，一定有记录具体时间。” 他的话又是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实则是在无形中打消洛时羡等人对他的怀疑。赵天勇的这一套说辞，绝对是经过好多次的练习。否则，他交代的事情不可能删去所有对他不利的因素。 审讯到现在，洛时羡在案件分成好几条线，他正在斟酌从哪一条线索入手，对赵天勇的谎言进行逐一击破。 赵天勇没听见回应，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男一女，开心地问道：“警官们，我已经如实交代一切，等你们确定我的不在场证明成立，我是不是会被无罪释放呢！” “无罪？”洛时羡从赵天勇一长串话中拎出这两个字，语义不明地看着他。 寒冷的目光让赵天勇的笑容一僵，有些不满地将矛头对准林澄西，咬牙提醒道：“美女警官，你的下属又开始装腔作势了。这一点，你必须及时制止。不然的话……”赵天勇眼露威胁，继续说：“等我出去后，匿名检举给你们两人的上级，说你们玩忽职守，冤枉好人。” 林澄西一向来谨言慎行，对于赵天勇的污蔑，不免有一些怒气，正要训斥时，洛时羡却开了口：“赵天勇，我还真没瞧出来，你的控制性人格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稍微发生一点点不顺你心意的事，你就被刺激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洛时羡锐利的眼神更具压迫感，这一瞬，赵天勇竟有一种躺在手术台上，麻药已经生效，他如同鱼肉般任由宰割。 “卑鄙小人，你刚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操！”赵天勇气得骂了脏话。 洛时羡对他的辱骂不为所动，沉声道：“没办法！你的防备心太重了，必须让你先卸掉伪装。” 林澄西诧异地侧目看向洛时羡，她被队长的坦率行为弄的很是费解。如此一来，接下来赵天勇恐怕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了。 审讯室外，三名成员紧盯着监控画面中，一转再转类似戏剧般的变化，盛南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既激动又紧张地开口道：“尼玛，每一次看老大审讯犯人，我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 “的确。”白齐衡惜字如金，顿了顿，他将问题引到对案件的担忧上，开口道：“赵天勇这么讨厌别人忤逆他，被老大这么一刺激，我担心会弄巧成拙。” 一旁，苏知浅并没有发表意见，心中却忍不住猜测洛时羡想要做什么？思索了几秒，她的脑中没有任何与案件有关的答案，唯有一闪而过的念头，停留在洛时羡曾抛弃过她两次的场景。 苏知浅脸庞掠过无奈感，扯唇转移了视线，开口道：“白警官，我们担心的问题，洛队一定也想得到。他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审讯还在继续进行。 这边，安凝霜接到白齐衡的电话后，立刻联系上洞头区的民警，阐述了原因之后，民警开始有了行动。 安凝霜正在查找顾佳伟的行踪，她已经让麦县的派出所去询问关于顾家两兄妹的事情。时间一晃是两个小时，脖子有一些发酸，安凝霜转了转脖子，稍稍有所缓解后，她正要继续工作，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是陌生的号码。 从事警察这份工作，安凝霜没有拒接未知号码的习惯，虽然经常接到骚扰电话，万一有一天碰上别人求救呢！ 她接了起来，率先自我介绍：“喂，你好。我是安凝霜。” “听说你们抓到害死顾曼曼的凶手了，警方准备怎么处置他？”电话里传来阴阳怪气地声音，擅长于电脑的安凝霜，立刻按下手机的录音功能。 与她通话的人，开了变声器。 “顾曼曼的案件正要调查中，我们警方不方便透露。”安凝霜一边说一边锁定来电之人的ip，系统立刻出现结果，没料到竟然在市警局的附近的网，她记得那里有摄像头。 想着，安凝霜打开信息网，画面里显示一个高大的身影。 第32章 伪证罪 安凝霜一眼认出监控里的人身份，急声道：“你是顾佳伟。” “嘟嘟……”电话被快速的挂断。 安凝霜错愕半秒，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监控画面中的男人消失在夜色中，不用猜想犯人一定是躲到摄像头的死角。 嫌疑犯出现的这么突然，安凝霜立刻通知在网附近的巡警进行搜索工作，自己也采取配合的行为。 审讯室这边，洛时羡等人并不知道安凝霜那边的变故，赵天勇被洛时羡设局欺骗，心情越来的烦躁。 一直以来，他都享受着别人被自己制造的“老好人”的外表欺骗，享受着他人对自己的夸赞，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赵天勇喜欢控制所有人，没错，他从一进审讯室，面部表情以及肢变化全都是假象。他自信磨练十年的演技骗得过所有的人，没料到会被洛时羡看穿。愤怒感油然而生，赵天勇的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 比起第一次被洛时羡揭穿赵天勇是在演戏的怒意，这一次是他真真切切地反应。他开口道：“警官，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活法，在法律上这一点不犯法的。” “赵先生，你对法律知识了解的还真不少。”洛时羡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声，随后，他追加一句话道：“你一定不知道伪证罪！” “你！”赵天勇在还没结婚之前，所有人都骂他没有本事，嘲笑他，讥讽他。如今，他有钱有势有能力，享受着被周围人捧上天的感觉。一听见洛时羡的话，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岔气道。 “澄西，你看我又为难赵先生了，我不跟他科普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洛时羡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露出十分理解的表情。 林澄西心中是一头雾水，但是，她不会质疑洛时羡的办案能力。想了想，她开口道：“洛队，要不我来告诉他也可以。” 两人一搭一唱的话让赵天勇无法冷静思考，立马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道：“伪证罪是指在刑事诉讼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和翻译人员对于案件和有关重要的情节，故意做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行为。洛？警官，我说对了吗？” 洛时羡仿佛没看见赵天勇挑衅的眼神，侧目，继续对身侧的人说道：“伪证罪怎么判刑来着呢！” 他竟敢无视自己！赵天勇厌恶极了这种感觉，他磨着牙，眼神恨不得将洛时羡给杀死。 这时，审讯室外的监控室中，苏知浅想起7号当晚，许如意曾在警局说过赵天勇不喜欢别人高他一等，这句话间接性可以说明赵天勇攀比心理很重，喜欢事事争第一。如今来看，洛时羡的所作所为正是击中赵天勇的软肋。 “齐衡，苏法医，你们说赵天勇心态会崩吗？”盛南风询问室内其他人的意见，事到如今，盛南风也猜出洛时羡的用意。 白齐衡想了想，开口道：“看结果！” 苏知浅淡淡一笑，回复道：“我希望洛队可以成功，早日抓到另一名共犯。” 她用一句话说出库江市所有人的心声，盛南风和白齐衡认同地点头。随后，三人又继续专注与案情。 林澄西的目光看向赵天勇，温和且有耐心地说：“赵先生，根据刑法规定犯伪证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洛时羡是刑侦队队长，赵天勇败给他已经很受打击。林澄西的解释无疑将赵天勇的理智击溃，开口道：“闭嘴，老子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教育。操，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犯罪，你们有证据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顾曼曼的死亡时间内，我可是有人证的，你们警方最多只能够拘留我二十四小时。” 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洛时羡眼中掠过暗芒，心中有了喜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赵天勇，你是不是搞错一件事了？” “什么？”赵天勇的脑袋卡壳，平日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方式，这一刻跟提线木偶一样，完全被洛时羡牵着鼻子走。 “你跟我否认了教唆杀人之后，你没想过为什么我不再继续逼问了吗？”洛时羡看似好心的提醒道。 赵天勇回忆审讯发生的所有事情，极力想要找到答案，想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更深的陷阱，他整个人暴跳如雷，冲动地眼见要跑过去暴打洛时羡。 这时，站在审讯室旁边的两名执法人员立刻走上前，按住赵天勇的肩膀，警告道：“别动，老实一点。” 赵天勇被强行按到椅子上，上身不能动弹，下身抑制不住暴怒地踢着桌子，嘶吼道：“你设计我，你竟敢设计我，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洛时羡见他跟发了疯彻底失去理智，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冷静下来。 一旁，林澄西也猜到组长的用意，因为赵天勇故意隐瞒共犯的行踪。当时，洛队怕是已经想到先将案件往“伪证罪”方面去引导，所以才联合自己给赵天勇营造出他们的审讯能力不足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让赵天勇说出更多的谎话。 仔细一想，真的是细思极恐。 林澄西在心中默默地感叹，不过，洛队不愧是自己最敬重的人。 审讯室的时钟在不停地走动，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这一期间，赵天勇的心态从原先的发狂逐渐变成了不甘心，很快又转变成想要反击，偏偏想到“伪证罪”时，心知警方掌握的线索当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于是，赵天勇认了命，开口道：“说！洛警官，我是从哪里开始露出破绽的？” 每一个罪犯在得知自认为完美无瑕的谎言被就揭穿之后，他们都会想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错。 同时，当一个罪犯诚心跟你求教时，说明案件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洛时羡在心中默默地输了一口气，长时间与罪犯的精神斗争让他略有疲惫。但是，男人的大脑却一点都不敢松懈，开口道：“首先一点是你的态度问题。” 第33章 包庇隐瞒 赵天勇一愣，费解道：“态度？” “嗯。”洛时羡点了点头，身子再往前倾了一点，这个姿势在心理学上表示愿意主动亲近对方，随后，他继续说：“赵先生，你太镇定了。我们警方会逮捕你是因为手头上掌握一定的证据。但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我们会怀疑你。其次，你的口供从一开始就开始有意无意为自己洗脱罪名，刻意强调在顾曼曼死亡的时间点前后，你都有不在场证明。最后，你的口供中有好几处谎言。” 这下，赵天勇算是知道自己是弄巧成拙了。事已至此，他只好认命似地问道：“哪几处？” “7号凌晨一点左右，马路监控拍到你跟顾曼曼上了后座。凌晨两点左右，我们组的法医在‘城东小区’门口看见顾曼曼和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纠缠不清。你的口供说你跟顾曼曼准备下车，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没下车。这一点上，你说了谎。因为马路监控和法医都可以证明这一点。”洛时羡一边分析一边留意赵天勇的神色，见那人没有异状，他才追问道：“赵天勇，开车的人是不是顾佳伟？” “……”赵天勇沉默地没给答案。 这边，苏知浅听到男子的分析，心中的石头也就此落下，洛时羡说出了她早前被打断的疑虑。 洛时羡对于赵天勇的反应并没意外，他有意包庇开车的人，这一点从赵天勇刻意录假口供就看出来了。 没着急继续逼问，洛时羡决定让赵天勇自己先想清楚，他继续将案件往下顺，开口道：“警方调查过车子停在解放路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分。赵天勇，你说你早上五点离开的时候，顾曼曼还是活生生一个人。但是，有知情人士告诉我们，顾曼曼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曾给她打电话。依照你的描述，当时顾曼曼正在和你鱼水之欢，怎么会给别人来打电话？”洛时羡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话落，赵天勇的脸色一变，开始不自觉地抿唇，眼中浮现了怨恨。 洛时羡注意到这一点，眉头一紧，开口道：“顾曼曼是不是在当时已经遇险了？” “不知道。”赵天勇回答的语气十分僵冷。 “赵天勇，积极配合警方办案，我们会根据你犯下罪行的大小在法官面前对你求情。”洛时羡沉声提醒道。 赵天勇一言不发，眼神中却没有看见动摇的情绪。洛时羡眸色一沉，心想，软的政策不行。看来，必须来硬的。 洛时羡换上严肃的表情，当即说道：“赵天勇，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当你默认参与杀害顾曼曼的事件了。” 话落，赵天勇两手紧紧握拳，面目狰狞的额头都青筋暴露，上身被执法人员架着无法动弹，嘴巴却忍不住地吼道：“我没有杀顾曼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他。” “赵天勇，你或许并不知道一件事。5号当天，你的妻子许如意在龙平区的通讯市场被偷了一辆车。你说巧不巧，这辆车子正好是你跟顾曼曼以及嫌疑人开的车。案发后，我们的同事第一时间跟你的店员确认你的不在场证明成立。当天下午，你的手机关机。你说你跟顾曼曼去了‘欣欣民宿’呆了一天一夜。后来，你再出现在‘久侯酒’是6号晚上十一点多。酒的监控有记录下这一切。但是，你知不知道7号零点三分，你家被偷的车子开到酒对面，跟着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你跟顾曼曼上了那辆车子。赵天勇，我们警方在7号上午找到被盗车辆并且检查车子，发现车子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车子的指纹也被擦的一干二净。你敢说这件事不是提早预谋的？”洛时羡直接甩给他真相。 没错，这起车子被偷的行窃犯正是赵天勇和他的同伙。 赵天勇被洛时羡一长串的话愣住，待人陈述完后，整个人宛如受了打击一般，喃喃地念叨道：“许如意，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洛时羡面色一顿，反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哈哈！”赵天勇冷笑一声，开口道：“洛警官，你那么聪明，难道不会自己猜吗？” 洛时羡无视他语言的挑衅，开口将谈话引到案件本身，说道：“赵天勇，我记得你说报案人是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号码报案，偏偏用一个新号码报警。你说你没参与案件当中。但是，你删掉顾曼曼手机里所有的信息。我们警方在案发现场捡到顾曼曼的手机卡却没看见手机。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赶到‘城东小区’之前就知道顾曼曼会死了！所以，你在5号就准备新的手机卡，在看见解放路27-29号店内的床上有血迹时，你就事先匆匆拔掉了顾曼曼的卡？” 赵天勇听着男声越发的咄咄逼人，脸庞终于露出害怕的神情，身子无力的软了下来，开口道：“原来你们警方查到那么多的线索了！” “事已至此，配合我们警方办案是你最好的选择。”洛时羡听见赵天勇松口，赶忙趁热打铁。 赵天勇却一言不发，整个人闭上了双眼，无力地说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 “赵天勇，你到底想要包庇谁？”洛时羡冷声质问道，他不明白案件都进展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赵天勇还是不肯松口。 “……”赵天勇像是认输一般，不再多说任何一句反驳的话。 作为一个犯罪心理学家，洛时羡明显感觉到赵天勇失去表达的欲望，明明案件中有那么多疑点，他却不愿意再开口。 洛时羡的心中涌起挫败感，他都没有来得及问张英和金敏的案件细节。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地赵天勇，站起身来，开口道：“今天的审讯先到这里。赵天勇，不管你想隐瞒什么，我们警方是不会放弃调查真相的。” 说完，迈步离开审讯室。 林澄西合上本子，看了一眼赵天勇，他对洛时羡的话不为所动，女人想了想，开口道：“赵天勇，下午我去了一趟你的店里，店员们真的都很担心你，特别是前台一个叫小璐的女孩子。” 赵天勇耳边回荡着温和的女声，在林澄西的脚步走远，执法人员离开后，他的脸庞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稍纵即逝。 第34章 保护之人 洛时羡和林澄西走出审讯室时，x犯罪调查的三名成员也从监控室走了出来，五个人在走廊碰上了面，几人相互之间打了招呼，回到了办公区。 “老大，鉴识人员已经采集了赵天勇的dna和指纹。不过，他自己都承认和顾曼曼发生了关系，鉴定结果估计意义不大。”盛南风有些烦躁地开口，犯人铁了心不肯说实话，极度耽误警方办案的进度。 “嗯。”洛时羡点头，想了想，补充一句：“警方办案不能因为知道答案，忽略了侦察的细节。” 盛南风一听，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端正了态度，说道：“抱歉，我收回那句‘意义不大‘！” “行了。”洛时羡知晓盛南风话中的草率，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痕检专业在库江市局出名的他，通过对命案现场的勘察情况找出对侦破案件有利的重要线索，为抓捕罪犯提供极为重要的一步。 这样的人心中十分清楚，证据比犯人口里说的话要可靠的多。 盛南风挑了挑眉，四处张望着一眼看见正在发呆的林澄西，他迈了两步走到女人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想什么呢？” 林澄西被他的举动一惊，瞥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深知盛南风脾性顽劣，她连一句谴责都没有，走到了洛时羡的面前，开口道：“老大，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你跟苏法医有没有一样的看法？” 突然被点名，苏知浅微微一怔，有些困惑地看向林澄西，开口道：“什么？” 洛时羡将视线聚焦在问话的女人身上，问道：“你想问的事情是什么？” 这时，白齐衡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林澄西眼神原有闪烁不定的情绪，因为男子的注视竟莫名有了底气，开口道：“我发现赵天勇的员工小璐对她的老板关心过度，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在场的人当中盛南风和白齐衡没见过小璐，没有给与意见。 苏知浅想起三人去手机店时的场景，思索片刻后，回复道：“在我看来，小璐的反应没什么异状，符合一个员工的正常心理。”说完，她又补充道：“洛队，这是你擅长的领域，你怎么看呢？” 洛时羡侧目，眸子注视着短发的女人，沉声说：“我的看法跟你们不一样，我可能倾向于小璐的行为太过刻意。许如意曾经说过赵天勇的私生活混乱，哪怕他没有对员工出手，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避嫌。小璐非但没有这么做，反倒是想告诉我们一件事，她跟赵天勇的关系非比寻常。” 苏知浅一愣，追问道：“洛队，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这个暂时无法判断。”洛时羡不可能凭着直觉去下定论，他回复一句后，很快有了新的想法，开口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小璐想引导我们去查她跟赵天勇的关系。” “老大，这个要查吗？”白齐衡询问道。 洛时羡点了点头，开口道：“查。” 白齐衡收到命令，准备立刻动身去调查。这时，他忽地想到一件事，开口道：“凝霜去哪里了？” “白警官，凝霜人应该在电脑室查资料！”几个小时前，苏知浅曾跟安凝霜打过招呼，她回复道。 “嗯。”白齐衡点头，迈步离开会议室。 天色已晚，时间已是晚上九点，苏知浅已经完成了工作，有关于在命案现场采集的物证，明天才会有结果。 想着，没有什么事情。苏知浅开口道：“洛队，我先回去了。” 洛时羡闻言，目光再一次看向她，女人的容颜里尽是下属对上级的尊敬，仅仅是一眼，让他有了刺痛感，匆匆避开了视线，回复道：“好的，苏法医。” 得到了上司的允许，苏知浅朝着会议室三人一一告别，待每个人都给她回应后，她才迈步离开。 室内，细心的林澄西温声说道：“洛队，苏法医回‘城东小区’会不会遇见顾佳伟？毕竟她是目击证人，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声落，洛时羡一下起身，长腿迈步出了会议室的门，眼见苏知浅正踏步进了电梯，急忙喊了一句：“等一下，苏法医。” 苏知浅正要按下关门键，听见洛时羡在喊自己，她又按下暂停键，等待男人跑到自己面前，她困惑地看着他，问道：“洛队，你还有事情吗？” “你……”洛时羡跑得太急，喘了一大口气后，开口道：“你见过另一名嫌犯的样子，他极有可能会对你不利，需不需要派警务人员保护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苏知浅心中暗叹，很快地摇了摇头，回复道：“洛队有心了，有需要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洛时羡目光一凉，以为她是心大，厉声道：“别倔，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万一凶手盯上你，你……” “嗡嗡。”手机的震动铃声响起，硬生生打断了男人还没说完的话，苏知浅盯着屏幕看了一眼，露出温柔的微笑，她先是对着洛时羡道了一声：“洛队，抱歉我接个电话。” “……”洛时羡目光却紧盯着她的手机，一言不发。 苏知浅并没非要等他应允，她点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很快有清润地男声传进女人的耳膜：“阿浅，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我马上下来。”苏知浅用轻快地声音回应。 随后，她对着站在电梯外的洛时羡礼貌地开口道：“洛队，保护我的人来了，我走了，拜拜。” 说完，她按下了关门键，洛时羡眼见门关上，心仪的人对别的异性有说有笑。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意识到两人分开七年，他对没来得及跟苏知浅寒暄一句“是否有了男友”？ 或者，一个更坏的想法撞进心底，苏知浅是否已为人妻。 洛时羡的两手想要用力的握成拳头，现实却逼得他松开了手。转个身，准备回到会议室。 这时，白齐衡从电脑室匆匆出来，正好看见洛时羡的身影，急声道：“老大，凝霜出事了。” 第35章 极大阻碍 洛时羡面色一震，赶忙问道：“人怎么样了？” “根据二队那边传来的消息，凝霜在追犯人的途中被袭击晕迷，目前人已经送往医院了。”白齐衡给出了解释。 “地址在哪里？”洛时羡没有细问事情发生的经过，第一反应是要去看组员的伤势。 白齐衡简洁地给出了地址，道：“市中心人民医院。” “好，我们去看看。”洛时羡当下做了决定，盛南风和林澄西很快也知道安凝霜出事的消息，一行四人出发去了医院。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抵达医院正门口，停好车后，几人快步前往病房，安凝霜正躺在病床上，瞧见自己队的组员时，面庞带有无奈感，开口道：“你们来了。” “凝霜，你感觉怎么样？”率先开口的人是林澄西，她坐到病床边，温声关心道。 “没事啊！”安凝霜回复后，立马撅嘴，十分郁闷地开口道：“妈呀！卑鄙无耻的嫌疑犯竟然在背后袭击我。” 盛南风一听，走到床边，抬手就往安凝霜的脑袋敲了一下，平时爱开玩笑的他，此刻一脸的严肃，斥责道：“你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人，学什么不好学我们去抓犯人，幸好这一次只是被电晕。下一次再敢这样，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哥。” 两人从小到大吵架，安凝霜哪里乐意被这样教训，心想反驳时，听到最后一句话，如烈火般的气焰只能往肚子里咽，憋屈地说道：“大哥，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全世界我最怕他了。” “下不为例。”盛南风没好气地回复。 “知道了……”安凝霜拖长尾音，目光看向站在床尾的两个男人，开口道：“老大，我有重大发现呢！” 洛时羡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模样，默默地放下心中的担忧。想了想，他决定针对安凝霜这一次犯下的错误，先开口道：“下一次，不要贸然行动。” “嗯，好。”安凝霜乖巧地点了点头。 “啧啧，你这个女人啊！每次区别待遇都这么明显。”盛南风看着好友的反应，不禁调侃一句。 “哼，懒得理你。”安凝霜傲娇地撇过头，随后，她开始讲述自己发生的事情。 不久前，安凝霜跟二队的同事们在网附近搜索嫌疑犯，对方却对鹿林区的地形十分熟悉，灵活的窜逃在各个角落，给警员们的搜索工作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作为一个it人员，安凝霜的本职工作是在网络上对犯罪分子进行实名制搜查，再通知刑警去实施抓捕工作，她没有携带配枪，体能上也没有过关。为了安全起见，她被二队的同志们留在警车里。 半个小时后，安凝霜的电话再一次响起，她认出号码是嫌疑犯的，立刻接起电话，对方仍然开着变声器，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把赵天勇的犯罪证明放在新安路399-401号了，赶紧让你的同事过来拿走。” “顾佳伟，别以为我会中计。”安凝霜对于嫌疑犯的话，完全持有不信的态度，心中有一可能性，立刻说道：“你是快被我同事逮住了，才想要忽悠我把他们支开，别妄想了。” 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追赶声，安凝霜心想自己猜对了。下一秒，没听见回话，倒是通话再一次却嫌疑犯切断。 收了线，安凝霜想把这件事告诉白齐衡，让他转告正在审讯的犯人的洛时羡。这时，她的心中想起一件事。顾佳伟在电话中所说的地址，不正是赵天勇的手机店，离自己现在在的地方很近。 安凝霜是一个实心眼的人。她想，目前嫌疑犯自身难保，下去看看也很安全。没在多考虑，立马下了车，用手机导航找到了具体位置，步行了五分钟后，她到了赵天勇的店门口。 此时，新安路一整条街的店铺都已打烊。路灯下，安凝霜一眼就看见大红色的密码箱，目测高75宽40厚40，十分符合凶手在顾曼曼一案中的移尸工具，这算是重大发现啊！ 安凝霜赶忙拎起箱子，正准备和二队的同事们会合，后颈一阵酥麻的疼痛感，很快人就没有意识。 后来，行李箱被人拿走，安凝霜被路过的行人发现叫了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老大，我告诉你哦！监控拍到嫌疑犯的脸了，他跟顾佳伟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不仅如此，我跟他通话的时候，他还因为我猜中他的身份而挂我电话，肯定是太心虚了。”安凝霜大胆地猜测道。 洛时羡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冒出一个疑惑，开口道：“顾佳伟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啊！”安凝霜惊了一声，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在场的人除了她以外，全部都明白洛时羡的意思。这一会儿，开口解释的人是白齐衡，他说道：“老大的意思是为什么顾佳伟要暴露自己？” “因为他知道赵天勇绝对会供出他啊！”安凝霜直白地回答，这是一个送分题。 这一回，林澄西却不认同地摇头，说道：“不对，赵天勇什么都没有说。” 安凝霜所在的病房被警务人员保护起来，除了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外人不会听到有关案件的细节。 “可是，他们不是起了内讧吗？”安凝霜坐直了身体，百思不得其解地反问一句，很快脑中又冒出一个念头，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知道了，一定是赵天勇不知道自己被同伙出卖了，同伙以为自己被出卖了，所以才着急把罪行全部推到赵天勇身上。” x犯罪调查的组员们在心里分析安凝霜这个假设的可能性，过了好一会儿，洛时羡开口道：“这个问题有待考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归队的。” “好的，老大。”安凝霜点了点头，她是被电击棒电晕，电流的强度没有很大，只要人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 得知这一点，三名男子寒暄几句后，离开了病房，留下林澄西在房内陪着安凝霜过夜。中途，洛时羡曾单独接了一个电话。 出了门，洛时羡看着走廊里走来走去的护士，忽地停下脚步，开口道：“许如意在哪一间病房？” 第36章 人性 在押送赵天勇回拘留室后，没多久盛南风接到女警的电话，告诉他许如意的情况。 “人在住院部的三楼，这一次的伤势颇为严重，除去被打的外伤，小腿胫骨处出现粉碎性骨折，医生说需要动手术。”盛南风简单说明许如意的情况。 洛时羡点头，随后，他看了一眼手腕的表，又问道：“赵天勇被抓的时候，许如意有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或者是说了奇怪的话？” “没有啊！当时，她被赵天勇打扒在地上，虚弱的连喊人来帮忙的力气都没有，命都快没了，哪还能有心思想别的。”盛南风回顾当时的情景，面庞染了怒意，他认为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真没有？”洛时羡再一次强调，眉眼间漂浮着疑惑的气息。 问题又被重复，说明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想到这一点，盛南风变得严肃起来，脑中开始描绘下午在小巷里的细枝末节。 洛时羡没有催促，此刻的三人身处电梯里，梯内数字一层层往下跳，很快跳到了一楼。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名标致的姑娘站在门外。 小璐左手提着保温餐盒，右手拿着手机，正要迈腿进电梯时，没料到会碰到洛时羡。 她赶忙倒退一步，将右手往后一藏，隐约可以看见白皙的皮肤有一块黑色印记，她面带拘谨地开口道：“警官好！” “你好。”洛时羡佯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表情十分自然的点头回应，长腿跨出电梯的门，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小璐提着的保温餐盒，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探望病人吗？” “是的。”小璐点点头，很快又补充说，“有一个很尊重的长辈住院了。” 这时，白齐衡和盛南风都已走出电梯，听见洛时羡跟人打招呼，两人的眸中都带有好奇之色。 “电梯快关上了，你赶紧去。”洛时羡见电梯门要关上，伸手一拦，对着小璐催促一声。 小璐连忙点头，向男人道了一声“谢谢”后，快步进了电梯，洛时羡收回了手，电梯门被关上。 “老大，她是？”盛南风凑到洛时羡面前，满脸八卦地问道。 洛时羡看着电梯快速跳跃的数字，一边看一边回道：“赵天勇的店员小璐。” 话落，盛南风立刻想起林澄西专门提起的事，疑惑地开口道：“老大，不是说这小姑娘过度关心她的老板吗？赵天勇被逮捕的事情都上了新闻热搜，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人怎么看着像没事人一样。” “齐衡，小璐的资料去查了吗？”洛时羡回过头，心中暗暗记下电梯停在三楼，开口问道。 x犯罪调查组内，安凝霜负责调查信息资料这一块。如今，她受伤住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对接工作，案子的进展估计会延误。 白齐衡知道洛时羡的话没有指责他工作效率太慢的意思，队长只是关心这件事。 毕竟，这三起杀人案引起全市人民的恐慌，不良媒体将这起事件与多年来一直未告破的“血色情人连环杀人案”联系在一起，刻意扭曲事实，称这些案子的凶手为一个人，搞得人心惶惶。 没错，这名犯人在十一年间犯下六起杀人案，每一次的死者皆为一男一女。最后一次犯案是在七年前，死者是一对年迈的夫妇。 在那之后，凶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库江市没有再发生过一起这一类的案件。 “老大，我已经让信息部的同事去查，明天早上会有结果。”白齐衡收回思绪，回复道。 “嗯。”洛时羡点头，随后，他对着盛南风回道，“等小璐的资料出来，也许会有我们要的答案。” 盛南风不意外得到队长这个回复，洛时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这一点，一直让人很倾佩。 “妈妈，我要抱抱。”这时，一声奶声奶气地声音，引起盛南风的注意，他偏头一看，一名男孩正向自己的母亲走去，他的脚步踉踉跄跄，让人瞧着像是下一秒就会摔倒的样子。 男孩的母亲哪里舍得让他走，赶忙跑到他跟前，蹲下来，将人一把抱起，捏了捏男娃肉嘟嘟地脸蛋。 盛南风看见这一幕，关于下午逮捕赵天勇时，一些零碎的画面印入脑中，他急忙朝着洛时羡开口道：“老大，我想到了一些关于许如意的事，不知道算不算是奇怪。” “你说。”洛时羡回复后，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白齐衡，补了一句，“我们听。” 身为队长，他会照顾到每一个组员的情绪。 盛南风暗暗地感叹，很快地进入了正题，三人讨论案件时，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 “之前，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许如意被暴打这件事上。现在仔细一想，赵天勇当时一直在挣扎，因为许如意抱着他的腿不让人走。”盛南风一边说一边意识到自己的粗心大意，眉头蹙紧，一脸地郁闷。 洛时羡见他如此，目光顿了顿，扯唇道：“只有这一点？” “自然还有别的。”盛南风不服气地回复，随后，他说道：“许如意当时说了‘赵天勇，你不愿意跟我说杀人的原因，我就让你留着进警局跟警察说去’”复述完这句话后，盛南风竟感觉一阵凉意。 关于许如意说的这句话，实在是有太多的意思可以解读。 洛时羡想起赵天勇在审讯室无意说出‘许如意，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他的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脸庞无比的凝重。 “老大，我们需不需要带许如意回去问话？”白齐衡征求洛时羡的意见，显然他也猜测这人是有问题的。 洛时羡很快否决，开口道：“不行，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证许如意有问题。”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盛南风，说道：“人性是最擅长伪装的，每个人都会同情弱者，你会我也一样。不过，我们警方在办案的时候，绝对不能因为对方是弱者而忽略案件的本身。” “嗯。”盛南风点头，一开始，洛时羡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被这么说教一番，他的心中舒坦了不少。 “老大，我们接下来回局里吗？”白齐衡的眼里只有案件，他将话题引到工作上。 “暂时不回去，你们两个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洛时羡斟酌了片刻，做下决定。 两名组员知晓队长从不做无用之事，他们都没问具体地址，双双点头答案。 第37章 行李箱 三人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离开的医院，上了车，白齐衡和盛南风因为长时间的工作的缘故，人往车被一靠，两人就睡了过去。 洛时羡并没有着急发车，直到他的手机进了一条信息，内容显示：【找到地址了，在新安路。】 【麻烦了，二队。】男子收到后回复，偏头，正要告诉后座两人，从后视镜瞧见他们熟睡，放弃叫醒他们听自己接下来行动的做法，默默地收起手机，发动了车子。 夜晚，宽敞的马路车辆稀少，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形色匆匆地走过。 上个月7号张英被残害之后，警方在库江市官网通报这起案件，提醒全市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当时，事件并未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直到七天后的14号，发生了与张英死亡事件性质相同的金敏遇害案。这起命案的目击者正好是与死者一同前往酒的伙伴，因为迟迟不见金敏的身影而担忧，一行人中有关注“库江市警局官网”的人，想起警方在公众平台告知在“久侯酒”附近发生的惨案。 一行人找到酒经理说明详细情况，经理立刻让安保人员带着他们去张英出事的地点找人，很快就找到了面目全非并且已经死亡一个多小时的金敏。 事情发生的当下，库江市二队的刑警立刻赶到封锁现场，提醒在场人员在警方还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要四处宣扬此事，以免引起大众不必要的恐慌。 但是，在警方没来之前，金敏的朋友们早已通过互联网告诉大众这件事。14号的早上，社会媒体报道这则新闻，消息迅速被库江市全市市民知晓，引起了不少年轻女性的恐慌，她们几乎不敢在夜里出门，深怕祸事会降临到自己身上，鹿林区原本灯红酒绿的市貌也变得冷清不少。 夜市、酒、ktv等在夜间营业的场所，生意上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少了好大一批消费者。当然，这种情况也是会有例外。 有人会是谨小慎微，有人会是胆大如斗。仍旧喜欢在“久侯酒”浪，这里竟然还是保持出事前的人声鼎沸。 在发生第一起命案时，二队的民警在酒后门轮流蹲守，时间一晃过去了六天，命案地点无一人出没。 这段期间，二队的刑警将案发当晚进出酒的人员名单，一个一个的进行筛查，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其中，包括了赵天勇。 13号当晚，二队队长撤回了组员，没想到在几个小时之后，凶手再一次选择张英的命案现场进行犯案。 金敏案件发生后，库江市警局所有人明白了一件事，凶手一直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一个可以杀人的时机。 凶手选择相同的犯案地点，其中不乏有挑衅警方的意思。 曾经负责两起命案的二队队长曾找洛时羡简单讲述过案件，让他分析一下两起命案犯罪凶手的心理。当时，洛时羡给出的答案与组内队员开会时给的一致的答案。 张英和金敏的案子属于一个泄愤，犯人是先杀后奸，这种行为是一种性犯罪心理，简称“性变态”。它是一种性趣差异导致的异常性活动。在顾曼曼的案件中，她与凶手处于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发发生性行为，对比前两起案件，这起案从本质上就区别于前两起。 在三名女性发生性关系这一点上，洛时羡坚持是两个人犯案的。 车子开了二十几分钟后，洛时羡将车子停在一条街上。车子熄火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叮”了一声，又一条信息进来了。 信息内容：【找到了，他们正在往回赶，你到了吗？】 洛时羡快速回复：【嗯。】 这时，白齐衡和盛南风睁开了双眼，两人几乎同时醒来，见车停下，白齐衡望着车窗外，开口道：“老大，这里是？” 洛时羡将手机收回口袋，解开安全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回答道：“新安路。” 话落，白齐衡立刻想起安凝霜找到的信息，眼睛一扫，透过车窗玻璃马上看见用“天意通讯”四个字作为广告牌的手机店，心中知道这是赵天勇的店，开口道：“老大，我们来这里是来确认赵天勇的不在场证明？” “不是。”洛时羡回答后，一只腿先迈下了车，动作一顿，开口道：“这件事交给搜索人员。” “嗯。”白齐衡回应一声，眼见洛时羡下了车，他跟盛南风也赶紧从后座下车。 洛时羡目光极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天意通讯”四个字后，收回了视线，对着两名组员开口道：“不久前，二队的队长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监控拍到袭击凝霜的人了。” 没错，在x犯罪调查组成员听了安凝霜的描述之后，洛时羡曾接到过一个电话。当时，他挂了电话后并没有向成员提起关于案件的事，组员们纷纷以为是队长的私人电话，因而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太好了，他是不是顾佳伟。”盛南风愉悦地说道，顿了顿，脑中忽地有一念头，赶忙又追问道：“老大，你特意开车到这里，难不成已经知道犯人的藏身之所。” “嗯。”洛时羡点头。 盛南风四处张望了一下，新安路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他赶忙问道：“在哪里啊？” “等一等，二队的人马上就到。”洛时羡站在原地，回复道。 话落，盛南风不再多问，他与白齐衡并排站立，两人一起等待结果。 时间过了五分钟左右，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传来整齐不一的脚步声，洛时羡口中要等的人来了。 只见，一名刑警套上塑胶手套，手中提着一个被红色的大箱子，白齐衡和盛南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凶手移动顾曼曼尸体的工具找到了。 “洛队，这是犯人从安警官手中抢走的密码箱，我们队长说您正在这里，让我们几个先跟你汇报情况，再带回警局交给鉴识人员。”二队的刑警们走到三人面前，其中一名同事对着洛时羡交代道。 因为这起案件由x犯罪调查组全权负责，二队队长一有线索立刻告知洛时羡，新安路是这次嫌疑犯出现逃跑的路线，两队队长经过协商，决定让洛时羡来现场进行实地勘查，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好的，辛苦你们了。”洛时羡开口道，随后，他一眼入目全是二队的同事，沉声问道：“箱子哪里找到的？你们有碰见犯人吗？” 第38章 别的出口 同洛时羡对话的二队警员回答他的问题，开口道：“洛队，监控拍到犯人在袭击了安警官之后，拉着箱子往小巷子里跑。我们顺着这一条线索，找到了被犯人丢弃的箱子。” 说到这里，x犯罪调查组的三人皆露出诧异的表情，不等几人说话，二队警员接下来又说：“巷子的出口处有一个公共厕所，监控拍到犯人进去里面，后来没在出来过了。” “别的出口查了吗？”洛时羡问道。 二队警员点头，回应道：“女厕有一个窗户，不过，依照犯人的身高是爬不上去的。” 洛时羡眉心一拧，脑中有一念头，急忙问：“监控拍到的嫌疑犯是女人吗？” “洛队，你怎么知道的。”二队警员惊讶地看着他，眼中浮现倾佩之色。 没等到洛时羡回答，盛南风率先提问道：“小李同志，犯人难道不是你们队当时在追踪的三起命案的嫌疑犯！” 依照安凝霜陈述的情况下来，她被顾佳伟的电话引到赵天勇的店门口，等人来了之后，马上就遭遇了袭击，这起恶意伤人事件的犯人显而易见。 “不是的，盛警官。嫌疑犯是一米八几的男子。袭击安警官的犯人名叫小璐，麦县人，今年20岁。目前，人在赵天勇的店里上班。”小李摇了摇头，重点强调两起事件的不同之处。 坦白说，不单单是盛南风一人以为袭击安凝霜的犯人是顾佳伟，洛时羡跟白齐衡也抱着一样的看法。 这时，白齐衡在脑中快速梳理现在的突发状况，偏头看向洛时羡，问道：“老大，难道你早就知道是小璐？” “没有。”洛时羡否认道，随后，他开始解释道：“我也只是推测而已。依照顾佳伟的身高来说，除非窗户的面积容不下他的身躯，只是高度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基本上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 “原来如此！”盛南风感叹一声，很快又冲着洛时羡请示道：“老大，小璐人在医院，我们可以马上去逮捕她了。” 洛时羡先是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晚上11：35，距离他和组员离开医院过去三十几分钟，不确定小璐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男人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先联系留在医院的澄西，让她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小璐还在医院，一定要把人留下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人应该在住院部三楼，必要时，让澄西找院方协助警方办案。” “老大，我这就去。”盛南风拿起手机，立刻联系林澄西。 白齐衡留意到队长口中所述的楼层数字，猛然想起当时小璐进入电梯，洛时羡一直盯着不停跳跃地楼层数字。 这个男人真是心细如尘。 交代了小璐的事情，洛时羡看着二队的警员们，又一次询问关于案件的事情，开口道：“女厕窗户的外面通向哪里？现场有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另外，男厕有别的出口吗？” “洛队，那扇窗户距离地面高度一米八。每晚九点半由清洁工人进行打扫工作。安警官出事的时间是九点左右，二十分钟之后，她被路人发现叫了救护车。与此同时，我们队接到警局的通知告知有人在新安路被人袭击，我们队的人本在附近追捕另一名嫌疑犯，赶到现场也就五分钟左右，这才知道被袭击的人是安警官。十分钟之后，医护人员赶到现场。我们队是在九点五十开始调查这起案件，犯人逃跑时间是九点左右，窗户上的痕迹被清洁工人擦拭的很干净，鉴识人员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纹。”小李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洛时羡汇报，说了一长串的话，深舒了一口气，继续说，“男厕的后边有一个门，不过，管理人员说没有钥匙是打不开门的，钥匙就他一个人有。” 小李停顿了一下，接着回答问题，开口道：“窗户外和男厕的后边是一个咖啡厅的后院，被一堵墙隔着，没有装摄像头。” 洛时羡和白齐衡细品这段话，几秒过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双方的眼中皆是凝重的情绪。 小李见两人不说话，有些不安地问道：“洛队，白警官。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啊！” “只是一些猜测而已，别担心。”洛时羡并没有明说，目光瞥见小李面容忐忑，男人迈步走向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小李同志，你要对自己调查后的结果有信心。如果信息给的是错误的，只能说明犯人在误导我们，所以我们警方在办案时才会事事要求证证据。” 小李听出男子的话是在引导自己，心态渐渐变得好了起来，开口道：“洛队，我知道了。” “你们先回去！”洛时羡见与自己对话之人语态调节成正常状态，收回了视线，开口道。 “好的。洛队，回头局里见。”小李告别道。 “嗯，好。”洛时羡回应一声。 这一会儿，盛南风已经打完电话，快步往白齐衡和洛时羡赶来。瞧见二队的人离开，主动与他们告别，他也没等别人回应，人就来到组员的身边，微微喘了一口气，开口道：“老大，我跟澄西讲了这边的情况，她已经去找小璐了。” “嗯。”洛时羡应了一声，随后，他先偏头对白齐衡开口道：“你先回局里，如果小璐逃跑的话，你在警局会方便调查，我们两边好联合行动。” “好的，老大。”白齐衡回应后，转身离开。他一贯来不喜欢说废话，他认为合理的事情是不会提出任何意见的。 “老大，我们要去医院，对！”盛南风的表情有些激动，对于警察这份职业，从小到大，他都充满无限的热情。 “嗯。”洛时羡点头。 话落，两人一并转身，走到车前时，洛时羡拿出车钥匙扔给了盛南风，后者被他突如其来地行为弄得反应慢了半拍，不过，左手反射性接住钥匙。 这一次，不用等洛时羡开口，他先说道：“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嗯，正有此意。”洛时羡配合道。 两人分别上了前座，车子快速地离开。凌晨的街道，安静中透着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 小璐从电梯出来后，走到三楼尽头的一间房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她已经推门回去。 第39章 想要杀我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小璐并没有开灯，房内很安静，她能够听见有呼吸声传来。闻声一看，在被窗外玻璃投射进入月光下，许如意正躺在床上休息。 小璐见人睡着，将手中的保温饭盒放在了桌子，转身，准备离开，她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却有些重。 这时，睡眠质量不好的许如意，被周身的动静触碰到某根神经，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年纪快到五十岁的她，夜间的视力并不好，看不出来人，她只能够靠自己的猜测，试探性地问道：“护士？” 小璐背对许如意的面庞浮现奸计得逞的表情，下一秒，人回过头，人已是一脸平静，开口道：“是我。” 话落，许如意浑身一震，赶忙从病床上爬起，摸索着墙壁，找到电灯的开关后，立刻开了灯，漆黑的病房一下变得明亮。只见，小璐正两手环抱着胸口，一脸无害地看着自己。 “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涉，你来这里做什么？”许如意看了来人一眼，质问一声后，立刻厌恶地撇开视线，瞧见保温饭盒时，讥讽道：“你来看我？” “当然了。”小璐笑容灿烂，随后，人就凑近床边坐了下来，盯着许如意鼻青脸肿的脸，略有怜悯地摇头道：“老板也真是的，下手还是这么不知轻重。许姐姐，你疼不疼呢！”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真为我好，赶紧给我滚。”许如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许姐姐，你这话说得也太伤我心了。”小璐露出悲痛欲绝的模样。 许如意明显不吃对方楚楚可怜这一套，憎恶地警告道：“贱女人，你是想让我叫人请你走吗？” “请我走？”小璐眨了眨眼，小脸的表情看上去似懂非懂，顿了顿，她似乎是听进去许如意的话，站起身来，临走前她还不忘拿走保温饭盒。 许如意看着她纤细的后背，瞅了一眼自己粗壮的手臂，妒意如潮水席卷而来，她开口道：“对了，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去店里上班了。” “你……你什么意思！”小璐结巴一声，转过去面对许如意的表情是吃惊的 “贱女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赵天勇进牢房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一辈子都有可能出不来了。过去，他在我动不了你。现在，他自身难保了，难道我还会留下你吗？”许如意阴恻恻地反问道。 话落，小璐还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手中的保温饭盒看得出神。几秒后，她的眼中露出害怕的样子，一股劲冲到床上，一手掀开被子，快速找到许如意的双手，两手用力抓住她的手，低着头，唇角露出邪恶地笑容，稍纵即逝。 “许姐姐，我在库江市无依无靠，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很快地小璐哀求的声音响起。 “啊，好烫！”几乎同一时间，病房里，传来许如意一声尖叫，单薄的病服上洒满了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粥，滚烫的热气让她感觉自己的皮肤被迅速灼伤，女人反射性地挣脱开小璐的手，人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岂料，左腿胫骨处断裂的疼痛让许如意整个人往前倾，眼看着头要砸到地上时，小璐伸手扶了她一把，没等对方开口，她又快速地松开了手。 “砰”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护士带着两名安保人员闯进了室内，三人震惊面前的一幕，很快地许如意惨烈的叫声落入耳中：“救命啊！杀人了，这个人想要杀我，快来人啊！” 这一声音让三人快速回神，护士去扶起了许如意，两名安保人员快速地架起小璐，对方显然被吓得不轻，一个字也没有吭声。 “你这个贱女人！”许如意的情绪十分激动，眼神中满是恨意，让人不得不怀疑若不是脚受伤了，她怕是会冲到小璐面前，与人搏斗。 “许女士，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护士赶忙问道，此时，她人正在查房，听见这边的动静怕出状况，立刻带人过来。 “护士小姐，你赶紧报警！这个女人想要杀我。”许如意强忍住身上的痛，愤愤地开口道。 十分钟后，警方将小璐带回了警局。 这一期间，让所有人奇怪的一点是对方竟不吵不闹，她仿佛默认了自己的行为。 因此，当林澄西去院方询问小璐的消息时，得到的回复是对方因为恶意伤害许如意被刑事拘留，她急忙将这件事告诉洛时羡。 此时，正在开车前往人民医院的盛南风听到这件事，赶忙掉头回局里，洛时羡则通知回到局里的白齐衡，等带走小璐的警署同事问完话，立刻将人提到x犯罪调查组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盛南风和洛时羡快步去找白齐衡，三人碰面之后，白齐衡开口道：“小璐什么都不肯说。” 洛时羡点头，顺着这个话题提问道：“现在她人在哪里？” “我把她带去审讯室了。”白齐衡回答，很快又说：“老大，要不要马上审讯她。” “不急。”洛时羡回复后，补充说明道：“目前，我们正在调查的线索还没回复警方对犯人的基本资料不太了解，这么快审讯会在一些方面让犯人钻了空子。” 说起慌来，面不改色的人太多了，只要抹不掉证据才能成为敲定犯人犯法的关键点。 “好。洛队，我知道了。”白齐衡明白队长心中所想，回应道。 忙进忙出的一天又过去，x犯罪调查的成员们却不敢松懈，眼见现下几人难得有空，在局里的三名男性满脑子都是跟案件有关的事。 想到后半夜时，几人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今日是9号，距离顾曼曼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2天。 当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时，洛时羡在办公室睁开了双眼，简单的洗漱过后，他下楼去买早餐。 - 昨晚，苏知浅收到安凝霜给她发的信息，两人语音通话讲了好久小璐的事情。当中，林澄西也补充了几句。 知道这些事情后，苏知浅想要马上赶回局里，被林澄西告知洛时羡今晚没有审讯小璐，让她先安心休息。 苏知浅心想自己对这起突发事件有了一定的了解，放弃了回去工作的念头。一大早，她醒来后，梳洗换装就要去警局。 “阿浅，你怎么醒那么早。” 第40章 自闭症 程锦深打开房门时，睡眼惺忪，嘴巴不停地打着呵欠，他先是看了一眼苏知浅，迟疑几秒后，垂目看着自己手腕的表，早上六点十分。 “局里有工作，我想早一点过去。”苏知浅一边说一边去鞋柜拿出今日要穿的鞋子。话毕，鞋子也穿好了。 “这么拼的么！”程锦深感叹一声，语调中透着一丝心疼。随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口道：“你等我一分钟，我洗把脸送你去。” “不用不用，小……” “蹬蹬……” 苏知浅正要回绝，岂料，程锦深好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个箭步冲进他自己房间，估摸着时间也才过了十几秒，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快速的蹲下身，穿好鞋子后，笑嘻嘻地朝着自己说了一声：“我不困了，我好了。” “你……”苏知浅被他这一系列操做弄得一愣，露出略带无奈的表情，踮脚，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口道：“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哪有啊！全世界我最听阿浅的话了。”程锦深笑颜可人，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脸颊两旁的酒窝极深，十分的好看。 苏知浅白了他一眼，这人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让她实在拒绝不了他的要求。何况，她亏欠程家良多，对于养父母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她对程锦深是有一定责任的。她无声叹了一口气，回复道：“你不嫌麻烦，我随便你。” “当然啦！我是永远不会嫌弃小浅麻烦的。”程锦深说着，一手抓走鞋柜上的车钥匙，身子跃过苏知浅的身侧，打开玄关的门，继续道：“工作狂，走啦！” “嗯。”苏知浅点头回应，两人出了公寓，迈步进了电梯。程锦深率先按下负一层的数字，没一会儿，电梯门就打开了。 苏知浅和程锦深同时迈步出了电梯，等到两人抵达地下停车库时，男人开口道：“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 “嗯，去！”苏知浅点头，笑容温和。 待到程锦深离开后，苏知浅才打量起周围，车库的地面一尘不染，明显看得出保洁人员天天打扫。 女人的脑中回忆起昨天的事情，程锦深和何遇见开车来接自己，两人的架势看上去像是若是她敢提一句回“城东小区”，他们一定会强行将自己绑走的趋势，一个是闺蜜一个是亲人，苏知浅只能乖乖的认怂。 程锦深居住的小区在鹿林区，这是养父母还在世时为他购买的。从五岁开始到七年前，苏知浅在程家见到程锦深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之间算不上熟悉。七年前，父母被连环杀人犯残忍杀害时，程锦深当时出国深造已有半年。 直到现在，苏知浅还深刻记得母亲临终前的遗憾，她说“不要回来，不要报仇，好好生活。”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程锦深不要回来，让他们不要活在仇恨中，一定要开心快乐的生活。 苏知浅是通知程锦深的，只是没联系上而已。当时的她，对于程锦深的一切一无所知，父母也极少谈论关于他们这个叛逆儿子的事。 以前，苏知浅不懂为何。随着年龄一日复一日的长大，她在两年前跟程锦深重逢之后，从心理医生的口中得知真相。原来，程锦深一直觉得苏知浅的存在抢走了养父母对他的爱。 这个想法很幼稚但也真实。这两年，苏知浅只要人在库江市，一定会带着程锦深去夏霖那里复诊。 夏霖是全国有名的心理学家，自己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阿浅，你发什么呆呢！”程锦深将车子停在苏知浅面前，人下了车，两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开口道。 苏知浅回神，倒也没有被程锦深的突然出现吓一跳，见人已经去开副驾驶座的门，立刻上了车，车门被关上，男人绕到驾驶座，车子从侧门驶出了小区。 “小浅，回头我陪你去‘城东小区’收拾一下，以后你就住这里拉！”程锦深目光专注前方，语气自然地开口道。 “嗯，好的。”苏知浅心想下个月1号，“城东小区”要拆迁了。本来，她打算在库江市警局旁边找一处地方落脚，距离工作地点近一些。如今，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 程锦深的小区离市警局只要五分钟的车程，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浅。”程锦深想了想，喊了一声。 “嗯？”苏知浅面有困惑地侧目看向他。 “我跟遇见商量过了，你要是感觉住我这里不方便，你先去遇见那里呆几天。我们两个已经帮你在看房子了。不过，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程锦深很快说出心中的想法。 话落，苏知浅先是一愣，很快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说：“你们真是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呢！” “嗯，我不想你有任何的不适感。”程锦深回答的一脸认真。 两年前，程锦深知道父母的死讯之后。一夜之间，他的一个叛逆少年变得沉默寡言。对于迟到五年才得知家中的噩耗，他没有责备苏知浅一句而是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没错，后来程锦深得了自闭症。 诊断出这个结果后，苏知浅拒绝了留在国外诱人的工作条件，带着程锦深全国寻访名医。直到一年前，她从何遇见那里听到“夏霖诊所”的名字，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带着程锦深去看看，没料到对每家医院都排斥的程锦深，意外的不排斥夏霖，心理状况也一次比一次好。 差不多又过了半年，程锦深找了工作，苏知浅也开始渐渐回归自己的生活。为了避免程锦深的病情发作，她不同意程锦深一个人回“城东小区”，这人倒是挺听话的。苏知浅不在库江市的时候，他真的一次都没回过父母生活的地方。 “你们不嫌麻烦，我随便你们安排。”苏知浅没有拒绝，因为男女有别，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地点就跟你俩一个小区。” “嗯，我跟遇见是这样想的。”程锦深听到这个答案很开心，笑眯了眼。随后，他将车子停在马路旁，开口道：“到了。” 说着，人下了车，替苏知浅开了门，女人下了车，对着程锦深告别道。转身，迈步往人行道走去，抬眸，瞧见正在马路对面的洛时羡，她朝着男人挥手打招呼。 与此同时，一心惦记案件的安凝霜和林澄西也打的来了市警局门口，x犯罪调查组成员全部到齐。 第41章 计划半年 程锦深一身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看得出他是为了送苏知浅匆匆出门，没打理自己的形象。 正是因为这一点，说明他与苏知浅绝非普通朋友。 洛时羡的心头莫名发酸，他收回了目光。安凝霜和林澄西已经向他走来，三人各自问候一句“早安”后，苏知浅也从对面过来与三人碰面，相互之间寒暄几句。 “我去买早餐，你们吃了吗？”洛时羡目光一一扫过三人，随后收了视线。 苏知浅摇头，正想回应时，目光不经意间瞧见对面要离开的程锦深突然下车，迈步朝自己走来，她微微一愣，顾不上回答洛时羡的问题，身子一侧，人准备又往人行道上走。 “阿浅，你别过来，我过去就好了。”程锦深朝着苏知浅喊了一声。 话落，苏知浅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看着陈锦深。 这一幕落入洛时羡的眼中，只感觉瞳孔被扎得极痛，他移开了视线，随后，安凝霜和林澄西齐声道：“吃了。” 没过一会儿，程锦深走到苏知浅的面前，开口道：“阿浅，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原来，他突然不走是怕自己挨饿。 “随便。”苏知浅脱口而出一句话，瞧了一眼程锦深微微拧眉的样子，赶忙加了一句，“小米粥和水煮蛋。” “好，我去给你买。”程锦深笑着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跟你去店里吃。”苏知浅想起程锦深也未进食，急忙喊住了他，待人停住脚步，女人回过神，询问一声：“洛队，你需要我帮你带吗？” “好，麻烦苏法医了。”洛时羡平静回应，心却沉到谷底。他强忍心中的不适，继续说，“齐衡和南风也要一份。” “好的，洛队。”苏知浅礼貌地回应，说完，瞧了一眼一旁的安凝霜和林澄西，浅笑着说，“你俩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了，苏法医。”林澄西柔着声摇头。 “我也是。”安凝霜附和一声，目光八卦地投向并排站立的一男一女，开口道：“苏法医，你不介绍一下身旁的男士吗？” 此时，程锦深的目光投向远方，背对着几人站着，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苏知浅回头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身侧之人才缓缓地偏回头，开口道：“小浅，可以走了吗？我有点饿了。” “好。”苏知浅松开手，朝着几人说了一句，“我的弟弟程锦深，他很内向，回头等时机合适，我介绍你们认识。” “你的弟弟，可是……”安凝霜还要问，一旁的林澄西冲着她摇了摇头，说话的人只好改口道：“好。” 苏知浅看着两人的小互动，心中并没有在意，朝着三人客气一笑，对着程锦深温和地说：“走了，小深。” “嗯。”程锦深点头，两人并排往马路对面走去。 待到两人走远，安凝霜典型藏不住心事，问道：“不是，什么鬼的合适时机！老大，你看苏法医的弟弟是不是有心理病啊！” 话落，洛时羡面色凉沉下来，斥责道：“不要私下议论同事的私事。” 安凝霜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垂下眼眸，开口道：“老大，我错了。” “行了，工作。”洛时羡没在多言，这是安凝霜的个人行为，不是工作上的失误，他只能点到为止。 “嗯……”安凝霜细声如蚊，再抬头时，洛时羡已经迈步进了警里，整张小脸垮了下来，无助地看向身旁的女人。 林澄西看着安凝霜纠结的表情，温声道：“你要在意这件事，回头找苏法医道个歉。” 安凝霜一听这个建议，连忙点头，不开心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 随后，两人快步追上了洛时羡。 二十分钟左右，苏知浅带了三分早餐给x犯罪调查组三名男士，自己则回了鉴识科。 一早，x犯罪调查组里每个成员都在忙碌手头上的工作。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洛时羡召集成员一起开会。 会议室内，洛时羡站在会议桌旁，苏知浅和白齐衡面对面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女人旁边坐着的人是林澄西和安凝霜，盛南风则坐在林澄西的对面。 “昨天，我们对赵天勇进行了审讯，他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显然他对案件隐瞒众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赵天勇早就知道顾曼曼在七号会遭遇不测，整起杀人事件他是知情的和参与其中的。”洛时羡率先打开这次会议的话题，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上个月7号和14号分别遇害的张英和金敏都是被赵天勇带到酒后门才出事的，更加证实这一点。” “是的。顾佳伟替赵天勇开车接走顾曼曼，很明显两人是同伙，一个负责杀人，一个负责处理现场遗留的痕迹。”白齐衡接着洛时羡的话，加入了讨论中。 洛时羡没否认也没承认，因为赵天勇的口供中存在太多疑点。目前，他没有办法肯定。 “顾佳伟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洛时羡侧目望向安凝霜，询问道。 “有一点眉目了。”安凝霜一边说一边翻看资料，“麦县那边的派出所传来消息，根据他们走访顾家的亲朋好友得知，顾曼曼和顾佳伟两兄妹的关系非常恶劣。顾家重男轻女，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儿子，顾家父母死后，顾曼曼被顾佳伟扫地出门，两兄妹从此分道扬镳。” “哪怕势同水火也不至于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了自己的妹妹，除非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或者存在很大的利益冲突？”盛南风接了一句话。 “顾曼曼的紧急联系人写的是顾佳伟，这一点来看两人关系不至于那么僵。”苏知浅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他们是亲兄妹。但是，解放路的两间店面的确是赵天勇在2019年10月7号买了下来，第二天过户到顾佳伟名下的。”安凝霜将自己知道的问题说出口。 话落，众人脸色一变，林澄西柔和的语调带着急促，开口道：“难不成半年前赵天勇和顾佳伟就计划要杀顾曼曼。” “南风，查到顾曼曼和赵天勇是在何时认识的吗？”洛时羡又一次提到昨日的问题。 第42章 杀人动机 昨日，逮捕赵天勇之后，盛南风曾交代过送许如意去医院的女警，等伤患精神状态好一点，让她们询问洛时羡现下关注的问题。 女警安顿好许如意之后，跟自己交代过这件事。盛南风回复道：“依照许如意给的口供，赵天勇和顾曼曼在一起至少半年以上。两人的关系，她是从赵天勇一群朋友口中的得知。” “我的天！赵天勇是为了杀顾曼曼才跟她交往的！”安凝霜马上联想到顾佳伟，整个人都震惊了。 x犯罪调查组的六人都沉默了，这个假设十分的瘆人。 “动机呢？”林澄西开口道，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澄西，我倒是想回答你，奈何赵天勇不肯说呢！”安凝霜面对案件的棘手，她沮丧地开口道。 洛时羡看了一眼对话的两人，开口道：“一般情况下，杀人的情况分为七类。一是谋财杀人，三名死者的贵重物品，钱包，现金等都被留在案发现场，排除这一类型的可能性。二是复仇杀人，指犯人为了发泄心中的积怨而产生的杀人事件。三起案件中，张英和金敏与赵天勇除了买卖关系没有任何冲突，顾曼曼和赵天勇之间存在男女肉体关系，我个人倾向第三种动机，它是情欲性杀人事件，犯人为了满足个人和感情纠葛引发矛盾而实施的犯罪事件。目前，库江市的数据库显示这类事件一般有强奸杀人案、奸情杀人案、恋爱婚姻纠纷杀人案，性变态杀人案这四种情况，顾曼曼的事件显然是奸情杀人案。张英和金敏则属于性变态杀人案。两者的性质虽然不同，本质上都是因为情欲引发的作案。” 听着队长的分析，另外五名成员点头认同。 这时，白齐衡拿着手中的资料，开始汇报情况：“老大，鉴识科那边核对赵天勇的dna和指纹，确认留在顾曼曼内体的液体是赵天勇的。另外，我们在第一案发现场更衣室里的沙发的灰尘上遗留下来的五个手指印确认是赵天勇的。” “好的。”洛时羡点头，想了一想，继续问道：“现场采集的血样和衣裤检验的结果出来了吗？” “嗯。”白齐衡点头，回复道：“小房间里所有的血样包括衣裤检验结果均为顾曼曼一人的。” “好。”洛时羡点头，他猜到这一结果，但是，所有的猜测都是需要科学的求证。随后，他又补充道：“顾曼曼的凶案现场纸杯上的口红印，更衣室的血迹和七个人的指纹血迹都出结果了吗？” “纸杯上的口红印根据鉴定结果显示是顾曼曼的。沙发上大量的血迹反应均为一人，鉴识科的同事正在比对资料。另外，更衣室检测到七人的指纹中有两人属于顾曼曼和赵天勇，其余五人还在查。”白齐衡说话间眉宇紧蹙，当鉴识科同事送来这份报告时，他感觉这件案子远比他们了解到的更复杂。 听到这里，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又是一阵沉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凝霜藏不住心事，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很快脑中有一想法，盯着白齐衡的面庞，开口道：“齐衡，从现场的血迹能判断出时间吗？” “从现场的血液呈现红褐色，大致可以推算出时间为半年左右。现场有大量的甩溅血，从血迹的分布图来看，现场发生过激烈的搏斗，根据血点的运动轨迹和抛物线来看，施暴人和被殴打之人力量悬殊，从现场的血迹来看，被殴打者当时恐怖已经遭遇不测。”白齐衡说出了后半段的鉴识结果。 “天，怎么又是半年。”安凝霜凝紧了眉头，视线没从白齐衡脸上移开。 洛时羡隐隐猜到一个可能性，他决定等问过小璐和赵天勇再来确认。沉默了片刻后，她开口道：“在新安路399-401号发现的行李箱里面有检测出顾曼曼的血迹吗？” “箱子里面的血液都已干涸，但是，犯人并没有处理。鉴识科的同事检验出顾曼曼一人的血液、毛发、皮下组织等，确认这个箱子就是移尸工具。”这一次，回答问题的人换成盛南风，男声停顿几秒，目光看向安凝霜，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箱子上还发现凝霜和小璐的指纹。” 安凝霜看见盛南风的欠揍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洛时羡，弱弱地开口道：“老大，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嗯。”洛时羡点头，教训安凝霜的话，昨日在病房已经说过了，没必要再谴责队员一次，何况她已经知错了。 想着，男人沉声问道：“赵天勇的不在场证明查得怎么样了？” 安凝霜见洛时羡主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一扫刚才阴霾地心情，开口道：“老大，我跟‘欣欣民宿’那边确认过这个月5号两点，赵天勇确实和顾曼曼在那里住了一晚，洞头区那边的派出所去当地调查监控，确定了这件事。另外，民宿老板蒋欣荣也为赵天勇在6号晚上十点之前的行踪提供了不在场证明。这一期间，全程监控都有记录。” 苏知浅在一旁认真听着几人的案件分析，目光跃过林澄西望向了安凝霜，看着她因为洛时羡不责备她的小举动而雀跃的小表情，眸光中掠过涩色。 对洛时羡的记忆，苏知浅停留在七年前，她不记得这个人的心思如此细腻，只记得他们家有多么的绝情。 “嗯，7号早上的事情呢？”洛时羡点头，继续询问。男人笔直的站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苏知浅的侧脸，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女人微微下倾的嘴角，定眼一看，她依旧是微笑的唇角。 苏知浅正看着安凝霜，难不成还在为早上程锦深的事情而心情不愉快。七年前，两人从儿时分别后的重逢，洛时羡曾无意间听她说起过程家有一个儿子，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仅此一句，草草结束。 安凝霜立马说出调查结果，开口道：“龙平区派所处的同志们去询问负责解放路的保洁人员，得到的回复是他们打扫卫生的时间点是在早上九点左右。这一点上，赵天勇是说谎了的。但是，从‘天意通讯’查到的监控来看，这人确实从早上5点40到早上7点20左右，人在店里。” 第43章 别的目的 苏知浅想到尸检报告结果，不禁开口道：“顾曼曼是在七点半到八点半这段时间死亡，这也就是说赵天勇没有参与分尸的事。” 的确，他有不在场证明。 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对苏知浅这一结论表示认同，没过一会儿，洛时羡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开口道：“出事当天，赵天勇是穿着米白色运动衫在龙平区和鹿林区来回走动。我们从解放路的监控可以得知，当时他并没有驾驶自家的黑色轿车离开。凝霜，马上排查7号早上5点40之前和7点20之后，这两个时间段在新安路附近的车辆，看看能不能找到载赵天勇的车子。” “好的，老大。”安凝霜回应后，立刻开始工作。 这时，白齐衡又有信息汇报，开口道：“老大，龙平区派出所的同事们根据赵天勇和顾佳伟的外貌特征在解放路到‘城东小区’这一路段进行排查，有监控的地方都没有拍到两人，询问附近的居民也表示没看见两名嫌疑犯模样的人提着箱子之类的移尸工具在这两个路段之间行走。” “没有！”洛时羡眉目凝重，犯人带着行李箱那么大的目标，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见。 “嗯。”白齐衡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会议室的众人又陷进一片沉默中，苏知浅的目光看向队友，想了想，开口道：“顾佳伟的行踪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安凝霜负责信息工作，闻言，暂停在自己面前正在播放的电脑监控画面，侧目，看着问话的人，回复道：“是的，苏法医。不过，我看过他上传到互联网的照片，背景图有不少建筑都在鹿林区。老大，我怀疑顾佳伟这半年一直都呆在库江。” “这个可能性很大。”洛时羡赞同，想了想，他侧目问白齐衡：“小璐的资料查得怎么样？” “有了。”白齐衡点头，继续说道：“小璐的家庭背景很简单，单亲家庭，从小跟着母亲，高中学历。我打电话拜托麦县派出所的民警们去走访小璐家，她的母亲说小璐交了一个男朋友，不肯上大学。家人说不过她，同意两人一起去库江市奋斗了。不过，根据民警了解的情况，小璐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很多钱，母亲说她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 “小璐什么时候来的库江市？”这一次，提问的人是林澄西。 “半年前。”白齐衡看了她一眼，回复道，随后，将问题补充完整，“小璐一到库江市就在赵天勇店里上班直到现在。” 话落，林澄西问道：“她的男朋友是赵天勇吗？” “不是，根据麦县民警从小璐母亲口中形容的样子更倾向于顾佳伟。”白齐衡回复道。 洛时羡目色一沉，开口道：“看来我们要去审一审小璐了。” x犯罪调查组成员同意这个决定，希望能从小璐身上找出突破口。 六人要发出去审讯室前，洛时羡交代盛南风和林澄西去查一下跟赵天勇往来密切的人，看看其中有没有顾佳伟模样的人，收到任务的两人立刻去执行。 另外，安凝霜这边的监控的确拍到载赵天勇来回的车子，警方根据车牌号联系上车主，对方正好在鹿林区，表示愿意来一趟警局配合警方办案，白齐衡出去跟车主确认信息。 “老大，我们去审讯室！”安凝霜开口道。她正好没事，目前，没有需要她调查的资料。 洛时羡摇头，出声阻止道：“凝霜，你需要留下来，我有事让你去做。” “老大，你说什么事情。”安凝霜露出乖巧的模样。虽然，洛时羡平日待人平和，不知怎么她心里还是怕他的。 “你去查一下2019年10月7号以后，库江市近半年的失踪女性人口，或者被强暴杀害等女性遇害事故。查到以后，将资料都整理出来，晚点我过来查收。”洛时羡沉声吩咐道。 “全市？！”安凝霜震惊一脸，天性藏不住心事的她，追加一句，“老大，查这个做什么？” “我猜测凶手如此行事杀人，可能有什么别的目的。”洛时羡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 “别的目的？”一旁，苏知浅重复一声。 眼下，会议厅只剩下三人，洛时羡偏头望向满脸困惑的她，眸光浮动着隐晦的情深，开口道：“苏法医，真相等调查结果出来在谈论。” “好的，洛队。”苏知浅点头回应，她是一个会听道理的人。 洛时羡收回视线，安凝霜已经开始查阅信息，男人的脚步往门口迈去。 这人要去审讯室？ “洛队，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苏知浅喊住了洛时羡，她想了解案件的进展。 洛时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女人点了点头：“走，苏法医。” “嗯。”苏知浅点头，朝着安凝霜挥了挥手，对方回应后，她才跟上了洛时羡的脚步。 除非特殊情况，法医在正常情况下是不能进入审讯室的，但是可以在外围观。 两人很快到了目的地，洛时羡进了审讯室，苏知浅则在监控室看里面的情景。 小璐笔直的坐在凳子上，瞧见洛时羡进来时，目光十分的平静，开口道：“警官好。” “说说看，你跟赵天勇什么关系？”洛时羡坐在之后，他的身边有一名警官在记笔录。 “警官，你还没查出来吗？”小璐反问一声，语气有点不满地情绪。顿了顿，她又自顾自地说：“你先别着急问我，让我猜猜看警方查到了什么。” 洛时羡看着小璐开始自我表现的模样，面色一顿，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随后，女声响了起来：“警官，我跟你在医院碰面的时候，我就说自己是来看尊敬的长辈。许姐姐自己腿脚不方便，偏偏见到我又激动，监控拍到她自己摔下床的，我还好心给她送粥喝，结果许姐姐偏偏诬赖我害她，把我送进警局，真的是太过分了，你们说是不是呢？” 昨夜，洛时羡看过医院病房的监控，他也从负责许如意和小璐争执事件的民警口中对事件有了了解。 “小璐女士，你跟许如意的争执属于民事案件，稍后我的同事会联系对方，需要双方一同协商处理。”洛时羡客观地回复道。 “许姐姐腿都断了，警官，我是不是可以先离开这里。回头，等她腿好了，我们再来解决这件事。”小璐心情极好地开口。 这人的行为像极了赵天勇，洛时羡几乎确定她是故意的，男人干脆将话挑明了，他说：“小璐女士，民事案件不归我管。我负责刑事案件。” 第44章 完美填补漏洞 小璐的笑容僵持半秒，表情倒是没有惧怕，平静地开口道：“警官，别乱扣罪名，小心我告你诽谤。” 洛时羡目光犀利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沉声道：“小璐女士，警方如果没有证据是没权利抓人的。” “所以啊……警官，我一开始就问你查到多少了。”小璐拖长了音，看了一眼洛时羡，不慌不乱地补充道：“放心，只要你说得出来，我都会承认的。” 洛时羡面色渐凉，看着小璐淡定的表情沉默。 监控室，苏知浅看到这一幕，不禁怀疑两天前看到过单纯的小璐是一个假象，审讯室里的女人心思极深，极难对付。 洛时羡一个人没问题吗？ 苏知浅有些担心这一次会跟审讯赵天勇一样，嫌疑犯是抓到了，对方也不肯说实话。这么一想，女人的唇不自觉地抿起，注意力全部投到审讯室中。 “小璐女士，外人要是听到你这句话，还以为我们警方要严刑逼供呢！”洛时羡唇角一勾，冰冷的眉眼逐渐变得温暖，男人拉了拉椅子，两手靠在桌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子，整个人换成漫不经心的模样。 小璐的心“咯噔”一下，她宁愿洛时羡严肃一点，总好过这样忽然换套路。她的手没意识的紧握，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警官，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配合你。” “嗯。”洛时羡点头，继续道：“小璐女士，不管是7号我们警方走访‘天意通讯’的提供的线索，或是昨天你积极上交赵天勇店里账簿的情况，你都是库江市广大民主学习的榜样。” 小璐记得洛时羡不按常理出牌，心中十分清楚这人并不信自己的话。她也没有想过要他相信。 “警官，我发现跟你聊天还挺有意思的。”小璐的脊背往后一靠，这个动作代表她做足准备跟洛时羡耗。 洛时羡从她的肢体语言中读懂这一点，随和的模样仍在脸上，开口道：“小璐女士，昨晚九点左右，马路的监控拍到新安路的情况，监控显示你用电击棒电晕我的同事，且从她的手中抢走一个密码箱，有没有这件事呢？” “啊！原来，她是警官的同事呢！谁让她鬼鬼祟祟站在我们店门口。”小璐说的漫不经心。 “小璐女士，你知不知道在不问清楚任何原因的情况下，随意攻击他人是犯法的。你这是犯了故意伤害罪。”洛时羡没有表明相不相信她的话，针对她的行为做出了结论。 “警官，我真是对不起你的同事。”小璐满口的歉意，随后，她又补了一句，“等回头，我一定跟女警官道歉。” 洛时羡没正面回答，保持微笑，顿了顿，另起一个话题：“你从我同事手中拿走的行李箱是你的吗？” 行李箱是移尸工具，小璐若是知道这件事，多多少少总会露出马脚。抱着这样的心态，洛时羡仔细盯着她看。 岂料，小璐面不改色，摇头道：“行李箱是老板的。差不多一两周前，他特意叮嘱我这件事。当时，他就跟我说是红色的大箱子。” 她竟把事情推给赵天勇。 洛时羡完全始料未及，隐约总觉得小璐在计划什么事情。顿了顿，他开口道：“监控里拍到你进了厕所，没拍到你出来的场景。你是怎么出来去的医院？” “我有厕所后门的钥匙啊！警官，我跟咖啡厅的老板是很好的朋友，我有她家后院的钥匙不奇怪！”小璐的理由给的十分坦荡。 “咖啡厅？”洛时羡仍是一副困惑地样子。 “对啊！”小璐点头，随后，为了加深男人的记忆，强调道：“警官，你来我店里时，我给你看过我跟老板、同事们一起在那里拍的照片呢！” “嗯。”洛时羡回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件事。这时，男人的脑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小璐连给他们看咖啡厅的照片都是计划好了。 如果她给的理由都成立，警方不能凭借猜测去定小璐的罪，哪怕洛时羡几乎百分之百肯定当时厕所里还有一个人。 直觉用于推理，证据才能断案。 “小璐女士，我们警方会尽快核实你说的事情。另外，你说厕所后门的钥匙在你自己身上吗？”洛时羡决定以退为进，先将人留在这里。 “不在，我还给倩倩了。另外，光顾着借她的厨房给许姐姐做粥，我连包都没拿回来。”小璐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到桌上，看着皮肤上一大片黑色的皮肤，有点郁闷地开口道：“哎，早知道是女警官。我就不用电击棒了。警官，你看我的手都烫伤了。” 她用近乎完美的谎言填补自己在案件中犯下的一切漏洞。 “今天先到这里，小璐女士，辛苦你还要在这里等结果。”洛时羡说话时，人已经站了起来。 “没事，我一个无业游民，时间上是最空闲的。”小璐坦然接受这一切，她见洛时羡要走出门，忽地开口道：“警官，你有没有想过这样跟我耗着，没准也是在杀人。” 洛时羡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小璐露出灿烂的笑容，上一句阴森的话仿佛不是从她口中所出。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的出了审讯室。这边，苏知浅也走出监控室，心情有些沉重。 两人在走廊拐角处相遇，为防止与洛时羡发生肢体相撞，苏知浅率先停下脚步，等到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才抬起头，看着男人薄凉的面庞，开口道：“洛队，现在要怎么办？” “苏法医，你觉得呢？”洛时羡垂目看看着女人，问道。 这人！ “洛队，你一个刑侦队长问我一个法医怎么调查，你是在逗我吗？”苏知浅无语地白了男人一眼，问道。 “呵呵。”洛时羡愉悦一笑，苏知浅对他总算有了除礼貌以外的情绪，心口因为案子进展缓慢的郁结消退了一大半。顿了顿，他开口道：“查一下咖啡厅以及新安路到厕所那一段路的所有情况，苏法医，要不要一起去？” 第45章 找软肋 目前，尸检科并没有需要苏知浅处理的工作。 她点了点头，回道：“可以的，洛队。我先跟程山交代一声，回头去办公室找你。” “苏法医，你去。” “一会儿见，洛队。” 苏知浅挥手告别后，身影消失在洛时羡的视线中，男人收回视线，快步去找安凝霜。 - 这边，安凝霜去了一趟档案室，根据洛时羡的要求，向管理员老孙调取了从2019年10开始到2020年5月9号库江市大大小小相关的案件。 过了半小时，老孙整理出了文件，安凝霜两手捧着厚厚的卷宗走出档案室。 这时，白齐衡正好结束与证人司机的对话，录完了口供，与安凝霜面对面打了个照面。 “给我。”白齐衡看了一眼安凝霜，简单明说了两个字后，伸手接走安凝霜手中的文件。 安凝霜一心系着文件，回过神时，两手已空。她动了动唇，正准备对着白齐衡说些什么。岂料，男人已经率先开口：“这些案件是什么？” “关于这半年库江市发生的女性失踪被害强奸这类的案件。”安凝霜微微仰着头，看着白齐衡回复道，随后，她又补充一句，“老大让查的，应该是跟这次事件有关系。” 白齐衡目视前方，点头，迈腿道：“走！” “好的。”安凝霜说着，赶忙加快脚步和男人并肩。 两人回到x犯罪调查组组内，白齐衡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瞧见安凝霜又坐回电脑面前，他没多问原因，迈腿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准备去看看小璐案件的进展。 没走两步，洛时羡正朝他走来，白齐衡开口道：“老大。” “嗯。”洛时羡知道白齐衡是找自己的，没停下脚步，边走边问：“司机怎么说？” 白齐衡倒退一步，与男子并肩，边走边说：“司机居住在龙平区一带，职业是滴滴司机。他说赵天勇是在微信平台下的单，7号早上4点50接到单子，司机从家里出来到目的地花去10分钟左右，差不多是在5点几分接到人，路上用了三十多分钟的车程。司机说也很巧，因为太早的缘故，滴滴系统一直没给他派到单子。后来，他在7点20左右又接到赵天勇的单子。这一期间，司机的车停下‘天意通讯’对面，没见到赵天勇离开过。” “天意通讯”店里的录像和司机的口供为赵天勇提供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洛时羡并没意外，继续问道：“别的线索还有吗？” “有的，司机说赵天勇在车子不停地打电话给别人，对方一直无人接听。后来，他就放弃了。”白齐衡说着，人已经跟着洛时羡来到办公桌前，见队长边听边拿起资料。他加快了语速，“老大，我们在顾曼曼死亡的凶案现场发现赵天勇的手机，手机最后的通话时间是5号下午1点58和顾曼曼的记录，我已经让同事联系滴滴公司的后台系统，查赵天勇打车用的手机号码。另外，我询问赵天勇定位上车的地点，滴滴司机说是在人民路。” “人民路距离解放路差了三条街，差不多有三公里左右，走路需要30分钟的路程。依照这一点计算，赵天勇在五点之前人已经不在解放路。”洛时羡思考后得出了结论。 “老大，要不要再审一下赵天勇？”白齐衡征求队长的意见。 洛时羡摇头，否定道：“赵天勇和小璐是铁了心隐瞒真相，再没找到两人的软肋之前，再怎么问恐怕他们都不会说实话。” 白齐衡从队长的话中听出审讯小璐无果，他开口道：“老大，小璐逃到厕所后，明显是顾佳伟帮忙逃跑的。两人一个引凝霜到赵天勇店门口，一个在原地拿着箱子作为诱饵攻击凝霜，里应外合明显是事先计划好的。” “这一点是我们的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指正小璐。”洛时羡赞同组员的观点，看着对方，说出了没审讯这一点的原因。随后，他沉声说，“齐衡，你有没有想过小璐明明已经逃跑了，为什么又回到警局？” “老大，你说什么呢？小璐是被许如意报警送到警局的。”安凝霜转动身下的椅子，侧身望向洛时羡的方向，问道。 “一个才犯案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会避开一切和人争执的事，因为人可以克制自己，但无法控制别人的情绪。”洛时羡说着，瞧着安凝霜一脸茫然，反问道：“小璐，明知道许如意跟自己关系不好，为什么要去看她？” “洛队，你的意思是小璐刻意刺激许如意？！”苏知浅从门口走进办公室，惊地说出一句话，很快又说，“难不成小璐是故意进警局的？” “我看了小璐在病房的视频，她虽然没有动手，言行之举都像是在刺激许如意，再加上小璐在新安路生活半年，没道理不知道那里有监控应该拍到她。另外，她在审讯室说的那些话，综合以上几点，我更有理由怀疑小璐是故意进局里的。”洛时羡条理清晰的给出理由。 办公室的三人联想一下细节，的确有着一种可能。 “老大，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小璐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白齐衡面容严肃的询问道。 “小璐的动机暂不明确，我跟苏法医去新安路看看有没有发现。你跟凝霜查一下近半年来的案子，看看其中有没有跟这次事件性质似类的案件，重点排查一下年轻女性，看看她们当中有没有跟顾佳伟、赵天勇、顾曼曼、小璐这几人存在某种社会关系的人。”洛时羡吩咐几人的行动。 “好的，老大。”白齐衡点头，立刻坐到办公桌前查从档案室调查的资料。 安凝霜则在网上搜索有没有年轻女子失踪，因为没人报案，因而不了了之的事件。网页上跳出不少窗口，她不禁感叹道：“这么多案件，有的查了。” 白齐衡沉默不语，许是意识到不回应显得太冷漠，他才“嗯”了一声。 安凝霜的眉眼有过浅淡的失落，半秒不到，她又快速打起精神，投入到案件调查中。 此时，洛时羡和苏知浅早已在前往新安路的路上。 苏知浅一路都在想小璐的事，如果说这个人所有的行为都是故意的，那一定代表她有别的目的。 “洛队，小璐在审讯室最后一句话，你感觉是什么意思？” 第46章 误导 洛时羡正在专注地开车，听见女声的内容，沉声道：“如果说审讯小璐是浪费时间，那么故意进警局的她，不正是在拖延时间吗？” 苏知浅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洛时羡是在对小璐说得那句“你有没有想过这样跟我耗着，没准也是在杀人”做出解释。 “她帮的人是顾佳伟吗？”苏知浅想了一下，问道。 “也许是或许不是。”洛时羡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洛队，你对赵天勇的共犯是顾佳伟一直持有保留意见，方便问一下原因吗？”苏知浅问道。这是针对几天下来的案件分析，她最直观的感觉。 明知道她是因为案件而关注自己，可心中那份喜悦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洛时羡的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苏法医，你说的没有错。因为二队跟踪张英和金敏的案件，犯人在现场没留意任何的证据。为什么到了顾曼曼的案件中，犯人会露出那么多破绽，只是因为内讧吗？” 这话把苏知浅给难住了，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说道：“洛队，你的意思是赵天勇和共犯之间没有内讧，所有的破绽都是故意留下的？” “嗯，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因为在顾曼曼的事件中有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凶手要移动尸体？为什么非要砍掉顾曼曼的脚？为什么要选择解放路作为第一案发现场？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赵天勇和小璐心甘情愿替杀人犯隐瞒？太多了……”洛时羡只是列举几个问题，但在案件中的疑点远远这一些。 对于这些问题，苏知浅没有一个可以应对的答案，她沉默片刻后，挑开了一件事，开口道：“动手杀害张英、金敏、顾曼曼的是一个人。洛队，你曾说过上个月被残忍杀害的两名女性死者和顾曼曼的案件性质不同，可能是模仿杀人，凶手是两个人。但是，司法鉴定伤口的结果是骗不了人的。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杀人凶手在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其实，凶手真正想要杀害的人只有顾曼曼一个人。” “我也曾想过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三名被害人一定存在某种联系。因为，这个凶手杀人的方式有特定的习惯，绝对不可能是随机选择的。”洛时羡开口道。 “嗯……光是赵天勇的手机店的顾客，这一点理由的确很牵强。”苏知浅认真思考一下，得出了结论。 这时，洛时羡的车子已经停在目的地，男人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瞧见副驾驶座上的苏知浅正低着头，模样专注。 洛时羡的心口一甜，他感觉每日能够见她一次，对自己来说也是美好的存在。他忍不住抬手，想要替苏知浅解开安全带，视线中短发的女人脑袋冲自己微微一偏，洛时羡的心下一慌，手落在驾驶座的靠垫上，稳定心绪开口道：“苏法医，到了。” “好的。”苏知浅没发现男人的小动作，快速解开安全带，立刻下了车，速度甚至比洛时羡还要快。 在洛时羡下车的那一刻，整个人又清醒了过来。 七年前，他曾伤她至深。如今，他怎能自私的想要靠近她。 “洛队，小璐是从哪一条巷子离开的？”苏知浅站在新安路的街道上，现在的时间是下午4点，这一条街十分的热闹，往来的人口众多。 “‘天意通讯’的店面往左走，第一个巷子进去就是了。”洛时羡穿过人群，快步走向了她。 苏知浅看着男人修长的身影，过分俊美的容颜，在懒洋洋的阳光下十分引人注目。不过，她感觉很刺眼。 女人的眼睛无从适应耀眼的洛时羡，缓缓地移开视线，率先往男人所指的地方走去，进入巷子后，身后有快节奏的脚步声，苏知浅知道洛时羡凭借腿长的优势跟上她的步伐。 苏知浅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巷子尽头有白色建筑的矮房，正是小璐逃跑的厕所，女人赶紧加快了步伐。 看着女人突然间有些反常的反应，洛时羡很清楚苏知浅是笃定自己看得懂这些肢体语言的暗示，所以在无声地传达她在逃避自己的信息。 “苏法医，你等一下，我们要询问厕所管理员一些事情。”洛时羡喊住了前头的人。 此刻，苏知浅的心态已经恢复，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开口道：“好的，洛队。” 这个女人的心情对他来说真是一道难题。 洛时羡不禁在心中感叹，长腿买迈步到苏知浅的身边，垂目，女人的脸上又恢复了礼貌的微笑，他的心情一下又跌倒谷底。 但是，洛时羡不会将私人情绪带到办案中，男人沉声道：“走，苏法医。” “嗯，洛队。” 一转眼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又回到重逢之时，仅仅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而已。 洛时羡和苏知浅来到管理室，听见一声咒骂声：“妈的，这年头还有人偷厕所的钥匙，他是想要上天吗？” 两人寻声见到坐门口的老大爷，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瞧见苏知浅和洛时羡时，微微一愣，随后，没好气地开口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老大爷，我们是警察，想来跟您了解一下情况。”洛时羡出示了证件，开口道。 “警察！”老大爷凑到证件看了一眼，瞧了瞧洛时羡的脸，再看了看苏知浅，赞叹道：“警察也有长这么好看的啊！” “……”苏知浅一下语塞。 “咳咳。”洛时羡轻轻地咳嗽两声，开口道：“老大爷，我想请问您厕所后门的钥匙什么时候被偷的？钥匙只有您手中的一把？另外，负责打扫厕所的清洁工是男是女？我能麻烦您跟我形容一下清洁工的外貌特征吗？” 老大爷看上去六十岁上下的年纪，听力并没有很好，为了听清楚洛时羡的话，两手捂住耳背，专注地听着问题，待到男人的问话结束，他才松开了耳朵，正要开口回答时…… “啊，死人了。”一声撕扯着喉咙，夹杂着恐惧地叫声穿过空气，直直砸进了洛时羡和苏知浅的耳中。 第47章 无手女尸 两人闻声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立刻冲进了厕所内，苏知浅往女厕，洛时羡往男厕。 厕所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每一扇门都是敞开的，女厕并没有人。 与此同时，洛时羡在男厕也没发现。两人很快在男女厕中间的洗手台汇合，各自冲着对方摇了摇头，表示厕所并不是尖叫声的来源。 洛时羡和苏知浅正想下一步要怎么行动时，不远处，再一次传来惊恐结巴地女声：“店……店长，你……来了。” “洛队，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苏知浅指了指女厕，顿然间想到一件事，开口道，“难不成是咖啡厅！” 话落，洛时羡心下一震，赶忙音量提了几个度的问管理员，开口道：“老大爷，厕所后门的钥匙有备用的吗？” 苏知浅被他的声音一惊，立马想到洛时羡是因为老人听力不好才大声说话。比起以前的冷漠，现在的他善于发现细节。 “有，有的。警察同志，你从这边一直直走，差不多走个五十米左右，第一个巷子口第一家三间店面的咖啡厅，你去找店里的老板娘，她也有这里的钥匙。”老大爷回答道。 这段话让洛时羡和苏知浅了解，小璐在谁有这串钥匙这件事情上没有撒谎。 “好的，谢谢您。”洛时羡大声感谢。男人的心中还有不少的疑惑，但是，他更关心咖啡厅后院发生的事情。 “警察同志，你客气啥呢！”老大爷笑得一脸纯朴。 洛时羡和苏知浅对望半秒，没有语言过多的交流，与老大爷匆匆告别之后，两人赶忙往咖啡厅赶去，两人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奇怪，我最近耳朵变好了！”老大爷待两人走后，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喃喃自语，很快又回到管理室。 一分钟后，洛时羡和苏知浅抵达咖啡厅，店内正在营业，大厅十分宽敞。两人进来时，厅内的接待员赶忙迎了上来，冲着两人露出友好地笑容，询问道：“请问您们是两位吗？” 洛时羡的目光扫过周围，大厅的整体环境昏暗，每一张桌上单独设计了吊灯，顾客可以自行调正光线亮度，四周的墙面用假花装饰，复古色的屏风将一张张桌子隔开，保证了顾客的隐私。 看来，前厅的人并不知道后院的动静。 “客人？”接待员以为洛时羡没听见她的话，轻唤了一声。 “嗯。”洛时羡回应一声后，从口袋里出示证件，开口道：“我是警察，你们店里的负责人在吗？现在有一起案件需要她协助警方调查。” “警……警察！”接待员的模样十分稚嫩，估计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因为没碰到过这种场面，小脸上藏不住的紧张，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小姑娘，警察又不是什么凶猛野兽，你不需要这么紧张的。”苏知浅站在一旁，瞧见接待员吓愣的表情，面带着微笑，开口道。 洛时羡的眼神寒凉严肃，接待员看着十分的瘆人，听见女声，侧目瞧见苏知浅亲切的样子，心中慌乱的感觉消散了一大半，她开口道：“嗯嗯。老板不在店里，不过，你们有什么事情找店长也是可以的。” “你们店长在哪里？”洛时羡沉声问道。 接待人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哪怕没做什么坏事，有一种人的气场天生让人不敢靠近。小姑娘身子一颤，抬手，指了指台，开口道：“店长往后院去了。” “怎么走？”洛时羡又问道。 酒、ktv、咖啡厅等公众聚集的私人场所，警方在没有搜查证的情况下，不能强行闯入进行搜索的，除非向搜查人表明搜查原因，得到对方的允许才可以进行搜查。 洛时羡和苏知浅听到后院的动静，第一时间赶来确认详细情况，咖啡厅内有五六桌的顾客，两人必须先核实关于听见“死人”这件事的真假，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你们从台进去，在左侧有一扇暗门，推开就是后院了。”接待员的语速很快，巴不得早点结束这场对话。 洛时羡锐利的眼神全程盯着她，确认接待员的言行举止没有可疑之处，他才减弱自己的气场，开口道：“感谢你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辛苦了。苏法医，我们走！” “好的，洛队。”苏知浅点头回应，离开前，女人还不忘跟接待员挥手。 台内，一名收银员正一脸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瞧见洛时羡和苏知浅时，赶忙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过匆忙，一不小心将放置在台内的水杯打碎在地上，收银员下意识蹲下收拾玻璃残渣，岂料，瞧见方才站在台前的一男一女进到收银区。 “两位顾客，买单请站在外边，这里禁止进入。”收银员顾不上处理玻璃杯，站起身，用身体挡住两人前行的步伐，眼睛还时不时往身后瞄，洛时羡注意到她看得是后院的方向。 很明显后院出事了！ 洛时羡在心中暗自确定，抬手，再一次出示证明，开口道：“我是警察。” “警……警察！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收银员吃惊了一脸，随后，她赶忙开口道：“快，尸体，尸体在后院。店长一个人在那里，警察同志，你们赶快过去！” 在听见洛时羡的身份后，收银员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立刻把暗门打开，慌乱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暗门能够看清的视角是有限的，洛时羡和苏知浅双双避开地上碎掉的玻璃杯，直径往后院走去。 咖啡厅的后院有一百平方左右，地面上全是杂草，一个女人站在距离两人十米的位置，一边抹眼泪一边开口：“倩倩，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杀了你。” 倩倩！ 苏知浅和洛时羡脸色一变，两人想起小璐口中也提到这个名字，所以死者是咖啡店的老板！ “你……你们是谁？”万晓婷听见脚步声，瞧见一对俊男美女，满脸警戒地问道。 “我是洛时羡，x犯罪调查组的组长。这位是我们组的法医苏知浅。”洛时羡简单介绍后，人已经走到尸体面前。 尸体全身上下的皮肤被刀子划得面目全非，死者全身赤裸，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双手被人砍断了。 第48章 引起骚动 洛时羡看了一眼苏知浅，女人已经戴上了手套，蹲在尸体旁边，开始进行初步的尸检工作。 “命案现场禁止无关人员进去。这名女士，麻烦你跟我出来一趟，我要跟你了解一些情况。”洛时羡看了一眼万晓婷，沉声道。 “好，好的。”万晓婷边哭边点头，脚步慢吞吞地移开，目光还时不时地望尸体的方向看。 这人都不害怕的吗？ 洛时羡心中暗暗产生疑惑，男人没有立刻发问，等万晓婷跟着自己离开后院，他立刻联系了x犯罪调查组的组员过来。 “你好，万女士。”洛时羡看见万晓婷胸前戴着的工牌号，清楚了她的姓名身份，开口道。 “你……你好，警察同志。”万晓婷仍然处于悲伤当中，反应都慢了半拍。 洛时羡盯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目光一顿，询问道：“万女士，看你这么伤心，平时跟你们老板相处的一定很融洽。” “嗯。”万晓婷连忙点头，随后，她说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倩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要害她。” “万女士，你跟死者关系这么好，最近有没有发现死者有什么异常的状况？”洛时羡顺着她的话继续问案件，心中对万晓婷的口供持保留意见。 “异常吗？我想想看。”许是跟洛时羡说了一会儿话，万晓婷的状态好了一些，眼眶红红的，眼泪倒是止住了。 “不急。”洛时羡沉声回应两字，垂目，目光看着手腕中的表。 足足过去五分钟，万晓婷才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警察同志，我还真有一件可疑的事情。但是……”女人的音量低压，身子也禁不住一缩，轻声道，“我怕我说出来会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 “万女士，如果你提供的口供属实，我们警方有权力跟义务保护每一个合法公民的人生安全。”洛时羡严肃地回答道。 “呼。”万晓婷松了一口气，绿豆大小的眼睛不停扫着周围，小声道：“警察同志，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最近，倩倩的前男友天天找她借钱，倩倩自然是躲着他了。谁知道那个渣男没要到钱，卑鄙无耻的叫了一群小混混来店里闹事，威胁倩倩不给钱就砸东西了。最后，倩倩没有办法只好报警了。” “死者的男友现在在警局？”洛时羡问道。 “没有啊！民警调出店里的监控，那个渣男可狡猾了，全程只顾着语言激倩倩没有动手。因为没有人员受伤，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万晓婷的语气听着显然对这样的处理方式不满。 基本上两人发生口角撕扯，没有造成人员受伤，经过民警的调节，双方定下保证书事情就算是解决。 洛时羡沉思片刻，开口道：“死者的前男友叫什么名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万晓婷点头，开口道：“渣男名叫汤豫，整日好吃懒做，他是本地人，今年29岁，家住在万杨路，我给忘记具体多少号了，这个地址应该很容易查到的。警察同志，我说出来了，你可要保护我。” “万女士，你说的情况，稍后我们会有警务人员核实的。”洛时羡边问边用笔记在本子上。 这时，耳边传来了警鸣声，万晓婷寻声看向门口，有五个人走了进去，她开口道：“警察同志，你的同事们到了，你不需要去看一下吗？” “不用。”洛时羡简明扼要的回答，随后，目光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材偏胖的女人，不温不火地说道，“万女士，我问得问题不难！怎么会让你产生想要休息的冲动呢！” 话落，万晓婷脸上有过短促的僵持，但很快又被她掩饰了过去，笑嘻嘻地说道：“警察同志，你真爱开玩笑。” “万女士，我是一名人民警察，这里才发生了命案，我在工作没在说笑。”洛时羡立刻换成严肃的表情。 万晓婷小眼中透过怒愤之色，表情却也跟着洛时羡变得正经起来，配合地说道：“警察，你继续问。”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女人脸上的伤心已不复存在。 洛时羡将万晓婷表现的细节记在心里，开始又新一轮的发问：“万女士，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昨晚！”万晓婷想了一下，补充一句，“九点左右的样子。” 九点左右！ 洛时羡脑中想起小璐的口供，眉头微微一凝，又问道：“你是在哪里见的死者？她有没有交代去哪里？” “当时，倩倩就在店里的。不久后，有一个小姑娘来店里找她，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倩倩跟她一起走了。”万晓婷回忆起昨天的事情，开始叙述道：“我们店里的营业时间是早上11点到凌晨两点，直到下班的点，倩倩人都没有回来，估计又跟小姑娘出去玩了。” “万女士，你知道小姑娘的名字吗？”洛时羡心中猜测是小璐，为了以防万一，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警察同志，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万晓婷摆手，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 这个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 洛时羡沉思片刻，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几人之间打过招呼后，盛南风和白齐衡以及程山推开暗门，迈步走进后院。 林澄西很自然的站在洛时羡的身侧，但是，她习惯保持适当的距离，拿出了指笔，准备配合队长的工作。 “这里！”洛时羡将本子递给她。 林澄西接过后，看着上面大气的字迹，想起之前审讯时，队长猜到自己没信心配合他，特意在笔录本上暗示自己，询问赵天勇的方向是要让他继续陈述顾曼曼死亡当晚发生的事情。 共事三年，洛时羡看似冷漠，实则拥有一颗柔软的心。 “好的，洛队。”林澄西温声回应。 安凝霜的目光来回打量四周，开口道：“老大，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引起骚动？” “目前，只有收银员和万店长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暂时先不要对外宣扬。”洛时羡斟酌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原来，第一目击者是收银员，她是无意间打开的暗门，瞧见不远处的草坪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没认出是自己的老板。 当时，她吓坏了。 咖啡厅的隔音效果很好，收银员的尖叫声店里没人听见。要不是有顾客买单没有在前台，万晓婷也不会发现收银员不见。 万晓婷找到收银员时，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是她的好友温倩倩。于是，她第一时间报了警。 这是发现尸体时的全过程，万晓婷是这样告诉洛时羡的。 第49章 下一个死的是我 目前，张英和金敏的案件备受全国民众的关注，网友们在“库江市警局官网”纷纷留言分析案件，以此行动表示他们急切想要警方能够早点破案的心情。 其实，作为专业的刑侦人员，网友能够想得到的细节，必定也在警方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两起“白领毁容奸杀案”发生后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二队的警务人员展开日夜颠倒的调查，将张英和金敏的社会关系中有可能犯案的人进行调查，只是一一无果。 另外，犯人两次在“久侯酒”后门犯案，警方猜测这个地方对凶手来说存在某种特殊意义。 二队的警务人员躲在暗处密切关注犯案现场，从上个月的14号直到这个月7号顾曼曼被杀，犯人没有再回到杀害张英和金敏的凶案现场，他选择别的地方进行又一次的犯案。 如今，关于张英、金敏、顾曼曼三起命案现场的大致情况在库江市人尽皆知，万晓婷对这些事也是清楚一些的。 因此，她打电话报警说明情况时，也提到“毁容”、“连环杀人”、“衣服被扒光”、“手不见”等字眼，库江市警方立刻联想到这起命案与前三起凶杀案的性质类似，当即通知负责这几起案件的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几人立刻从各个地点前往咖啡厅。 待在警局的白齐衡正要联系外出的洛时羡，正好接到队长已在命案现场的消息。之后，六个人在目的地汇合。 此时，咖啡厅员工休息室，万晓婷坐在沙发上，因为刚哭过的缘故，她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 洛时羡坐在她的对面，垂目，一眼瞧见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相框，框内放着两个女人合影，一个人是万晓婷，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搂着一旁的女人，女人黄色头发披肩，拍照时，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脸上画着浓妆，手上戴着名牌手表，十足的太妹形象。 “她是？”洛时羡沉声问道。 “警察同志，你说什么？”万晓婷一脸的心不在焉，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人是没听见自己的问题？ “万女士，跟你一起拍照的人是谁？”洛时羡对于她的反应存在质疑，他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指了指相册，再一次开口时，男人对问题做出详细的说明。 万晓婷看都没看相册，开口道：“她是倩倩啊！警察，你没看出来吗？” 话落，没有经过任何人提醒，她好似一下反应过来，胖乎乎的手捂住整张脸，悲痛欲绝地开口道：“我这该死的嘴巴，怎么忘了倩倩被毁容了。你们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洛时羡没开口，冰冷的目光看着说话的人。 万晓婷因为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下意识咬了下唇，这是一个人在慌乱下的反应。洛时羡没有揭破她，犯罪心理学的知识是在理论上帮助他了解人的心理，但在现实的案件调查中，戳穿谎言的永远是看得见的证据。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可以去查一下汤豫，他是最有可能杀害倩倩的人。”万晓婷把手放下，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开口。 “万女士，任何人只要有犯罪，警方一定会将犯人绳之于法的。”洛时羡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把人先抓起来，我怕下一个被分尸的人是我。”万晓婷满脸着急，咬着唇，眼缝中透着恐惧，开口道。 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装的，洛时羡在心中暗暗一想，顺势问道：“为什么汤豫要杀你？” “因为我跟倩倩是好朋友，汤豫觉得自己借不到钱，全是我在背后挑拨两人的关系啊！”万晓婷说着，整个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动作像极了在用自虐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愤怒。 洛时羡心下一沉，不确定地问道：“万女士，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万晓婷一听，身子猛然一震，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希望的神情。下一秒，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呆滞，机械似的摇头，开口道：“警察同志，你不要瞎猜，没有的事情。”随后，她又再一次强调，“只要把汤豫关起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这人一方面喊着要抓人，一方面又不肯说出原因，她一定有所隐瞒。 洛时羡眉头紧锁，不死心地进行继续沟通：“万女士，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对我们警方有信心。” 男人的话并没有让万晓婷松口，她好似铁了心一般，没再露出犹豫的模样，依旧重复着说：“警察同志，库江市已经死了四个人，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第五个死的人一定是我。” 这话是坐实了汤豫是谋害张英、金敏、顾曼曼以及倩倩的凶手。 “万女士，除非你能提供汤豫的犯罪证据，要不然警方是不可以随便抓人的。”洛时羡见万晓婷态度坚决，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随后。男人又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纰漏，赶忙补充道：“要定一个人的罪，前提是罪证要成立。”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能提供假的犯罪证据，万晓婷听懂洛时羡话中的意思，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地开口道：“算了。警察同志，你还有要问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想先回家休息了。” “没有了，万女士。感谢你配合警方的工作。”洛时羡摇头回应，说着，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个举动表示今天的问话结束。 “哦。”此时的万晓婷，仿佛失去了热情，回应的十分冷漠。 一旁，全程安静记录口供的林澄西也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万晓婷的面前，对着她柔声开口道：“万女士，请你看一下口供，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你在上面签一个名字。” 这一次，万晓婷没有回应，整个人处于出神的状态，面无表情的签下名字，按下了手印后，身子一晃一晃地走出休息室。 “洛队，万晓婷看上去像是知道内情，我们不继续问问吗？”休息室内，林澄西开口询问道。 第50章 同一犯人 林澄西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就产生这个疑惑。当时，洛时羡没有进一步逼问，她的内心坚信队长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洛时羡跟组员解释原因。 “也对。”林澄西点头赞同，她明白队长的意思是警方手头掌握的线索不多，无法用实际行动对万晓婷进一步的审讯。想了想，询问道：“洛队，接下来要怎么办？” 洛时羡思考几秒后，说出自己的打算，开口道：“澄西，你马上让局里的同事去盯着万晓婷，一定要确保她的人生安全，小心别让对方发现我们。查一下汤豫从昨晚九点到今天下午五点的行踪。” 这是温倩倩从咖啡厅离开到洛时羡和苏知浅发现尸体的时间。 “好的，洛队，我马上去。”林澄西点头，立刻去执行任务。 在她心中并不意外听到队长做出这样的决策。万晓婷说得这一番话，任何警务人员听见都会谨慎处理，不管它是真是假。 洛时羡一刻也没在休息室停留，长腿迈向台。 洛时羡在确认后院有死者之后，立刻交代接待员，暂停咖啡厅一切对外来客户的服务工作。等到x犯罪调查组的人协同民警一同赶来，店门外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无关人员都被警方疏散。 民警先跟在店内的顾客了解一些案件信息，确认十来个人客人与案件没有关系后，留下了他们的个人基本信息后让人离开。 此时的咖啡厅，只剩下了与死者有关系的店内员工。 “老大，你让我查昨晚九点左右的监控。万晓婷说的没有错，温倩倩的确是在这个点离开的。”安凝霜坐在台安装的监控面前，瞧见洛时羡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她便火急火燎地汇报查到的信息。 屏幕上显示咖啡厅正门口的位置，穿着十分抢眼的温倩倩倚靠在门外的柱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手机，表情看上去很不耐烦。 拍下这一幕的摄像头是正对着人脸，画面十分的清晰。 “嗯，查到跟死者一起离开的人了吗？”洛时羡站在一旁，目光专注的盯着屏幕，询问道。 “查到了。老大，你看。”安凝霜用手快速敲击键盘快进，再看屏幕时，画面显示有一个女人从咖啡厅内走出来，她先是拍了拍温倩倩的肩膀，再凑到她的耳边，两人看似攀谈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监控的范围之内。 果然是小璐！洛时羡一眼认出人后，确认自己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男人立刻想起在审讯时，小璐对他说得不寒而栗的话。 所以，她一早就知道温倩倩会死？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人很眼熟？”安凝霜伸手指着屏幕上的小璐，语气并不确定地问道。 洛时羡看见她手指指的人，面露困惑之色，他又很快想起昨天安凝霜只听过小璐的名字，并没参与到“小璐之事”的调查和审讯中，她不知道小璐长得什么模样。 “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洛时羡用语言引导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想想。”安凝霜挠了挠头发，露出深思的表情。 “嗯。”洛时羡点头，没有再催促。此时，男人站着的视角可以透过台左侧打开的暗门，瞧见后院的一些场景。 为了引起没必要的恐慌，尸检科用来运送尸体的车子，停在了人烟稀少的后院。此时，苏知浅正在一旁看着搬运尸体的同事，用担架小心翼翼将死者抬上车，没过一会儿，车子从后门开走，离开时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知浅忙完了尸体的初步检查工作，看了一眼四周，白齐衡和盛南风正在对后院进行现场勘察，她转动一下脖子，正要加入两队友的工作当中，目光恰好与站在台内的洛时羡相撞。 身为x犯罪调查组的法医，苏知浅首先要让洛时羡知道死者尸体的情况，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女人想到这一点，在不破坏命案现场的情况之下，一步一步往暗门靠近。 三分钟之后，苏知浅站在洛时羡的面前，她开口打招呼道：“洛队。” “嗯。”洛时羡点头回应后，想起死者满身刀痕，手又被砍断，关心案件进展的男人，不禁开口又问道：“苏法医，尸检工作进行的顺利吗？” “洛队，我这边已经有初步检验的结果。第一，从死者的角膜轻度混浊，可透视瞳孔，以及肛温和尸体完全僵硬的程度看来，死者已经死亡9到12个小时。再从死者的体位与尸斑形成的位置并不统一，说明尸体被凶手移动过。”苏知浅回复道。 话落，她的目光看向尾随自己进入台的程山，苏知浅注意到自己在说第一句话时，他已经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 作为一名法医助理，记录尸检的报告结果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死者也被移尸了！”洛时羡的眸中有过震惊之色，随后，他又补充道，“这不是跟顾曼曼的情况一样。” 苏知浅对着说话的男人郑重的点头，很快又开口道：“是的，洛队。不仅如此，我检查过死者的伤口，发现她与张英、金敏、顾曼曼一样，全身上下被凶手用刀划了130刀，伤口皆为直径两厘米。不同于张英和金敏的是死者身上的伤口都是发炎和肿胀的情况，她跟顾曼曼一样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凶手活活锯断的双臂。另外，根据死者皮下组织充血的情况来看，死者生前遭受过性侵行为。” “女性死者体内是否有液体？”洛时羡蹙眉一问。 “没有。”苏知浅摇头，继续开口道：“死者的下体严重撕裂，犯人的行为十分残暴。” “苏法医，依照你的专业角度分析，这起命案和前三起案子是否是一人所为？”洛时羡沉声问道。 “洛队，我说过死者的伤口是骗不了人的，这种犯罪手法绝对来自于一个犯人。”苏知浅十分肯定地开口。 洛时羡一脸深思的表情，正当他想案件时，一旁的安凝霜尖叫道：“老大，我想起来了。我在顾佳伟上传到社交网站上的照片中看见过这个女人。” 第51章 被隐藏的地下室 白天，白齐衡在汇报小璐男友信息时，没有百分之百肯定这人是顾佳伟。所以，洛时羡在审讯小璐时，没有问她在男女关系方面的事。 “嗯。”洛时羡点头，为了求证这个答案，他立刻追问一句，“等回到局里把照片洗出来看看。” “好的。”安凝霜出声回应，随后，她想到关于案件的事情，开口道：“老大，小璐是从咖啡厅里面跑出来的，要不要切换摄像头看看。” “嗯，可以。”洛时羡点头赞同，他也正有此意。 话落，安凝霜用鼠标滑动电脑屏幕，监控摄像头转到咖啡厅内，时间是2020年5月8日晚上9点整，小璐从后院推开暗门，走到台和收银员打了声招呼。随后，她朝着大厅走去，中途遇见了接待员，两人在过道交流的时间差不多三十秒，最后，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咖啡厅为了顾客的隐私，摄像头只安装在门口、过道以及收银台。小璐恰好都有经过这些地方。 这一段录像播放结束，安凝霜按下暂停键，侧目，询问一脸深沉的洛时羡，开口道：“老大，我去询问一下接触过小璐的两人。” “嗯，去！”洛时羡点头应允女声。 “好的！”安凝霜精神状态极好，兴冲冲离开了电脑桌，飞快地往正在询问员工案件经过的民警跑去。 洛时羡对她风风火火的性子习以为常，收回视线。 一旁，苏知浅将注意力从监控中收回，侧目看向一旁的程山，脸上带有一丝歉意，开口道：“抱歉，程助理。我在检查尸体时，一时疏忽了你。” 本来，记录尸检报告是法医一边检查，助理一边记录，两人同时进行的工作流程。因为，程山比苏知浅迟来了十几分钟，温倩倩的死状跟顾曼曼极其相似，苏知浅承认自己迫切想知道答案，因而忽略站在一旁给死者拍照的程山。 “啊！”程山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明白苏知浅话中所指的事情，摇头道：“苏法医，你没必要为这种小事道歉的。” “有的。”苏知浅回应，她浅笑着又说，“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女人用轻松的语气保证，她既没让程山感觉到压力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错误，洛时羡的表情一愣，想不到她会把一件小事的细节处理的刚刚好。 “苏法医，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会开口的。”程山回复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 两人同属刑事科学技术室的法医专业，未来需要长期呆在一个工作环境下。苏知浅才来三天，程山跟她之间自然没有像x犯罪调查组的老法医那般相熟。不过，这一段的小插曲，倒是让苏知浅和程山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洛时羡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是晚上七点，距离他跟苏知浅发现尸体的时间过去两小时。 天色暗下，咖啡厅后院墙上明亮的灯被员工打开，盛南风和白齐衡正在对命案现场进行勘察工作，一百平方左右的草坪，到处都是被踩踏的痕迹，可见平时往来的人员众多。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两人分别划出各自负责的区域进行痕检，十分的默契。 “齐衡，我这边好了。你呢？”盛南风率先完成工作，站起身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问道。 此时，白齐衡正在温倩倩躺过的尸体旁，草坪被压出一个人的形状，除了属于人手的位置。 他从现场采集到了血样，将它归放好后，男人用手轻轻翻开地上的草，听见盛南风的声音，开口道：“我还差一点点。” “我来看看。”盛南风向他走去。 “嗯。”白齐衡答应一声，注意力全在工作上。他戴着手套的手一寸一寸触着泥土，队友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两人的节奏仿佛在无形之中将隐藏在地底的秘密解开。 正当盛南风停下脚步时，白齐衡感觉到自己伸到地下的掌心不对劲，他用手取了一块泥土，用手试了一下手感，泥土十分的松软，难不成这一块儿的草坪是假的？ 男人心中一有这个想法，立刻伸手去拔草，他只是微微用力，一块一平的草坪被连根拔起，泥土四溅。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啊！”盛南风惊叫一声，灯光下，他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快去叫老大过来。”性格沉稳的白齐衡，面上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好的。”盛南风快步离开后院。 咖啡厅内，安凝霜折回了台。此时，她已经有了询问的结果，人站在洛时羡的面前，开口道：“老大，收银员说小璐跟温倩倩关系很好，小璐经常翘班从后院来到咖啡厅，一坐就是跟温倩倩聊天聊一个下午，他们都见怪不怪了。昨晚9点，小璐跟往常一样从暗门进来，与收银员打了一声招呼。” “嗯。”洛时羡点头，很快又问道：“接待员怎么说？” “她说小璐慰问她几句后，问了温倩倩的去向。接待员告诉她人在门口。之后，两人就碰面了。老大，我们监控里也看见了。”安凝霜陈述道。 “嗯，辛苦了。”洛时羡回应后，唇角往下倾，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在刑事案件中，警方是不能放过任何发现的细节，哪怕它跟案件毫无关联。 一旁，苏知浅看了一眼洛时羡，许是因为一连几天熬夜的关系，男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女人注意到他脸上的微表情，这人似乎有点郁闷，苏知浅缓缓地收回视线，心中不免有点困惑。 洛时羡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怎么会选择当警察？ “问话又不累。”安凝霜没注意到队长的心理变化，直接表达心中的想法，顿了顿，她又开口道：“老大，齐衡跟南风还没好吗？” 话音刚落，盛南风的身影出现在台几人的视线中，随后，震惊地男声响起：“老大，后院有一个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