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肖想神明

    他冷不丁问这个，温停雪差点心跳都停了。
    “我……我吃了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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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对他撒谎了。
    那糖的包装并非完全封口的，被脏水一泡，基本就不能再吃了。
    她收在口袋里，也只是想留个纪念。
    郁温礼又问：“味道怎么样？”
    温停雪胡诌道：“挺好吃的啊，怎么了？”
    她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看他，就怕他继续追问下去。
    她怕说漏嘴。
    没想到，郁温礼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水果糖，不由分说地塞她怀里。
    “既然你觉得好吃，那以后，只准吃我给的糖，别人给的，不许吃。”
    最后三个字，他咬的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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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停雪愣了几秒，而后双眼弯弯地抱住糖。
    “所以你问那么多……就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欢？”
    郁温礼挑眉，几分痞气，“不然呢？我送你不喜欢的？”
    温停雪嘴甜道：“郁哥哥送什么我都喜欢。”
    郁温礼被她哄的心情颇好，“喜欢奶糖，我明天买给你。”
    言外之意，谢锦意送的就落灰。
    “哦。”
    温停雪识时务地剥了颗水果糖丢嘴里。
    “还是郁哥哥挑的更好吃。”
    郁温礼笑着按了按她的脑袋，“果然是吃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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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明知她是因为心虚才哄着他，他也高兴。
    “郁哥哥也尝尝嘛～”温停雪又剥了一颗，递他嘴边。
    郁温礼本想说自己不喜欢糖的，但看她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低了头。
    那一刻，温停雪觉得，就算他是天上的神明，她也可以肖想一下。
    -
    温家。
    今天一天过的实在跌宕，温停雪躺床上听几首歌就睡了。
    虞秀秀都来不及跟她说两句话。
    江城一中是重点高中，从高二下学期就开始抓，现在连晚自习也逐渐安排上了。
    女儿不在家吃晚饭，虞秀秀终归是担心营养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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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考虑要不要送饭到学校时，温仲恩回来了，带着满身疲惫地问：
    “一一呢？”
    虞秀秀过去帮他挂衣服，略微埋怨道：“早睡了，你最近可真是忙啊，早晚见不到人。”
    温仲恩抬手扯领带，有些遗憾的叹气。
    “唉，紧赶慢赶的回来，就是想跟她说说话，没想到还是晚了。”
    “切～”
    虞秀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怎么没想着跟我说说话？”
    温仲恩搂着亲亲老婆，腻歪道：“你怎么还吃女儿的醋啊？要不我们一会儿去床上算算账？”
    “滚。”
    虞秀秀笑着推他，“一股味儿，快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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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仲恩低头亲了她一口，然后赶在老婆发飙前，冲进浴室。
    虞秀秀哭笑不得地拿沙发靠枕砸他。
    他们算是患难夫妻，两人都不是幸福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才认识时，身上都背着家里的债务。
    为了不被这个社会淘汰，他们铆足了劲儿往上爬。
    一分钟都不敢松懈。
    后来，好不容易有点了起色，又被人骗的负债累累。
    那时候，他们甚至都有了轻生的念头。
    但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们还是决定咬牙坚持下去。
    就算什么都不为，也要为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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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快一点把女儿接到身边，他们上紧发条。
    别人休息时，他们在工作。
    别人工作时，他们加倍工作。
    一分钟当两分钟用，才能有现在的成就。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么拼，每天连面都见不到，感情肯定不会好。
    但事实正好相反，他们都是苦过来的人。
    所以更知道什么最珍贵，他们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更好过。
    虞秀秀这辈子没觉得自己幸运，唯独婚姻和孩子，她觉得她是被眷顾的。
    她觉得那些苦和累，能换来他们两个，她很值。
    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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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秀秀弯腰捡起地上的靠枕，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然后推开洗衣间的门，把温仲恩的脏衣服丢进去。
    退出时，注意到女儿的衣服，鬼使神差地拿起闻了闻。
    一遍。
    两遍。
    虞秀秀眉头狠皱，不对。
    这味道不对。
    联想起女儿今天中午的电话。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回来吃饭了呢？
    虞秀秀丢下衣服就要上楼去问，但刚踏上台阶，她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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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不愿意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如此直白的上去问。
    会吓到女儿的。
    思来想去，虞秀秀还是拨通了郁温礼的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显然还没睡。
    “虞阿姨。”
    少年的声音带着夜色的清冷。
    虞秀秀仿佛吃了定心丸般，仔细说明情况后，询问他是否知情。
    郁温礼毫不意外道：“虞阿姨，如果您放心的话，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虞秀秀之前就听说过郁温礼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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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他态度那么平静，摆明是知道点内情的。
    况且，他出面，确实比他们这些大人出面要方便。
    虞秀秀沉吟片刻，郑重道：“温礼，阿姨从没拜托过你什么，这一次，你一定不能让一一受委屈。”
    郁温礼保证：“您放心，一一在您心里什么地位，在我心里只会更高。”
    虞秀秀默了几秒，“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郁温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
    转眼到周末。
    温停雪不知道于雅和骤然安分的原因是什么。
    她猜，八成跟郁温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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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她不能直白说出来，只好暗戳戳哄着他。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偶尔睡前还会在手机上聊天。
    “一一。”
    虞秀秀在楼下喊，“快下来吃早饭，你最喜欢的豆浆油条哦。”
    “好！就下去。”
    温停雪放下手里的作业，忙不迭往楼下跑。
    昨天她随口一提想吃豆浆油条，方姨便记下了。
    今天一早就开始打豆浆，炸油条。
    温仲恩照例很忙，完全看不到人影。
    餐桌上只有虞秀秀，正忙着处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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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停雪走过去，她便收了东西，全心全意跟女儿说话。
    “快尝尝，方姨手艺可好了。”
    她把晾温的豆浆推到女儿面前，又把油条切成小段，方便女儿咬着吃。
    温停雪觉得自己幸福死了，性格也跟着开朗点。
    “谢谢妈妈，谢谢方姨。”
    两人笑着打趣她，气氛正好时，郁温礼过来送东西。
    郁家有个案子是交给虞秀秀处理的。
    虞秀秀接过后，招呼道：“小温吃早饭了吗？一起坐下吃点。”
    郁温礼淡笑着摇头，“不了，已经吃过了。”
    虞秀秀又问：“那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我想再带一一去买几件衣服，你跟着参谋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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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那套衣服挺好，但虞秀秀想起那个味儿，心里就有些介意。
    郁温礼懂她意思，点头道：“好，那我在家等消息。”
    他走后，温停雪麻溜吃完早饭，生怕他多等一秒。
    虞秀秀哭笑不得，“你可真够心疼你郁哥哥的。”
    温停雪登登往楼上跑，闻言脸红了大半。
    但很快她就歇了心思。
    因为于雅和给她发了消息，是几张视频截图，有些露骨。
    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灭了她所有的劲头。
    -
    门外，虞秀秀敲门，“一一，你换好衣服了吗？已经半小时过去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小温都过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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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上，郁温礼发消息：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