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分之一

    穿着校服，背着背囊的于极则从屋村出来，和一些同样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一起，走向地铁站。
    挎着一个寻常挂包的于美玲，则从另一方向的村口出来，拦截了一辆早更出租车，扬长而去。
    二个小时后，已经换了不同发型、脸孔和衣服的姐弟俩，前后脚地，出现在白云机场，星航上机登记处旁边的旅客坐位上。
    “姐姐，你走去哪了？我已经等了你十几分钟了。”于极埋怨道。
    “对不起，我遇见同学了，谈了几句而已。你check-了吗？”于美玲的娇颜上满是歉意。
    “当然没有，我在等你一起呢。”
    “那我们一起去。”
    在他们回到基地后，每人都收到了一个，里面有一千万美元的瑞士银行信用卡。
    虽然这仅仅是，那些黄金和美元的十分之一。但他们却不敢有异议。
    因为，其他的，他们随身携带的首饰，宝石和证券美金等，组织也没有过问。
    另外，他们的杀手等级，也从新手升到了黑铁。
    在组织中，仅仅进行了一次行动，就能获得等级提升了一级，这是极为罕见的……
    离开泰国后，于极飞回到了澳洲的黄金海岸。
    在那里，他有一幢在海湾边的房子。
    刀口舔血的他，现在已经二十岁了。
    在这六年间，到底杀了多少人，他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倒在他的刀枪之下，在地球的各个人种里的都有。
    在他家里的保险柜里，有十几本不同脸型的各国护照。年龄从十六岁到四十六岁的都有。
    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
    这六年来，虽然他也负了几次伤，花了不下几百万美元的治疗费、武器装备费和旅费。
    但他在瑞士银行里，已经积累了超过二亿美元。
    他可以说，是今世无忧了。
    不过，他却不敢洗手不干。因为这会被组织追杀到底。
    但是，作为已经晋升为白银级杀手的他，是可以自己选择一些案件去做的。
    而不是象以前青铜及以下级别的那样，所接的刺杀任务，就算是九死一生，也必须硬着头皮去做。
    而且，他现在是可以自由地，去到任何一个国家里居住。
    但条件就是，如果组织有什么特别的招唤，他是不能拒绝，并且要立即执行。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铃声，把半睡半醒的于极唤醒了。
    他马上从甲板上撑起身来，快步走到船舷，一把拔起插在船棚柱上的鱼杆，熟练地进行着，扯扯松松的操作。
    “这么坠手，这家伙应该有二十几公斤？”几分钟后，他一边达达达地，收着鱼线，一边满意地，自言自语。
    那把鱼杆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于极相信，如果他不是买了这把一千多刀澳元的海杆，它可能早就折断了。
    “早知道，我就叫上peter一起来了。”他有点后悔，今天没有叫，邻居的那个白人小伙子来。
    彼德是一个it男，在疫情期间，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死肥宅。
    他通常都是十天半个月，才出门放放风，跟于极打个招呼，或者聊得兴起时，就一起去酒喝一杯，看美女。
    彼得曾几次在于极的邀请下，跟他开船出海钓鱼。
    “哒哒哒哒……”正在于极与那条大鱼较劲的时候，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去理会。
    事实上，他也没有手去掏。
    但是，随着手机震动变得有节奏起来：先是三连震，跟着二连震，又是三连震。
    他立即就把钓杆插回柱孔里，单手握紧它。
    另一只手，却是飞快地，掏出手机，扫了一眼，不出意外地，这是一个隐藏了，来电号码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用英语报出了，自己在组织里的编号。
    “圣诞节，莫斯科。”话筒里，一把不辨男女的电子声音，机械地响起。
    “ ok！”他立即就挂上电话。整个过程，只花去了二十五秒。
    “哎，要去买件羽绒服了。”他现在正在生活的澳洲，是炎炎的夏日。可是几天后，他就要去到，那冰天雪地的，接近北极圈的地方了。
    半个小时后，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成功地用捕鱼钳，钳住龙趸苏眉鱼的大嘴，把那重达三十公斤的大家伙扯上船来。
    因为，他所预备的捞鱼网，简直就不够大，装不下这个大家伙来。
    “哈哈，今天晚上，我又可以饱餐一顿苏眉刺生了。”他高兴地叫道。
    他非常喜欢生吃海鲜的肉，什么龙虾刺生，三文鱼刺生，以及这苏眉鱼刺生等，都是他的最爱。
    在于极的记忆中，他的家人，应该是在华国南方，沿海一带生活的。
    因为，在婴幼儿期，他经常被他们抱着，在家庭聚会和朋友宴席中，他常常看到他们，都在吃鱼生的。
    当然，那时候，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着大人们谈笑风生地，吃得不亦乐乎。
    他自己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尝过那些，据说是鲜美爽嫩的刺生鱼片。
    倒是在少年时期，那残酷血腥的野外生存训练中，他才在森林里的小河和溪流里，捕捉到那些小鱼小虾，活生生地，连皮带骨地，把它们放到嘴里，稍为咀嚼几下后，就吞咽下去，以解那辘辘的饥肠。
    当时，这是为了生存，而尝到的味道。
    虽然，有时候被刺得满口鲜血，但他却认定为，这些带刺的鱼虾，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因此，现在一有机会，他就去吃日料，或者自己驾船出海，钓鱼来吃鱼肉刺生。
    现在，面对着那在甲板上的，六十多斤的，生蹦乱跳的，全身披着暗绿色鱼鳞的龙趸苏眉鱼，于极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迅速地跑进船舱，从厨柜里拿出，他那套在德国购买的，价值近万美金的钛钢合金刀具，兴冲冲地回到甲板上，开始了他的屠夫大行动。
    一分钱一分货。
    握着那把，刃薄如蝉翼的，刀背也仅有二毫米的，削铁如泥的削骨刀，于极熟练地，把苏眉鱼的鱼鳞连皮一起，一长片，一长片从前鳍到尾地，全部??了出来。
    接着，他拿起剜骨尖刀，先是把苏眉那厚达十厘米的肉片，一整快地剜出来。
    他再在鱼腹部侧线位置，??开一刀。把支撑腹部的肋骨，全部抽了出来。
    最后，他就轻轻地，以六厘米等间距地，把一侧的大块肉??成一长条、一长条。
    如法炮制，他把另一侧的鱼肉，也变成了长条的形状。
    双手拿起鱼头和骨骼，他用力地，把它扔回大海里，让下面的小鱼小虾也有口福……
    “哎，果然是红妆素裹啊。”走出莫斯科机场时，于极禁不住发出惊讶的感叹。
    一个常在热带地区，生活的青年，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莫斯科，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是常年在北方地区生活的人，所不能感受到的。
    “纳加金诺保龄球馆。”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于极用一口流利的俄语，报出了目的地。
    这座保龄球室，位于莫斯科中部的纳加金诺湾区。
    这是当于极走下飞机，关掉飞行模式时，他的手机收到的短信中，所写着的地址。
    而这个时候，他手机所用的si卡，已经换上了，他刚从那些海关外面的售货档里，临时购买的贮值卡。
    在机场的厕所里，他把卡装上后，就向某个网站，发了十六个数字的编码。
    正式地向公司报告，自己已经开始执行，这次的任务……
    在向司机报出了地址后，他就在后排的座位上斜躺着，假眛起来。
    因为，他知道，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喜欢撩话题。
    虽然他对八国语言，都能够流利交流，但所做的职业，却不允许他给任何人，留下过多的印象。
    因为说多错多，留下的痕迹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