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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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时然回到了家。

    这是一种感觉,时然总感觉,时父最近有些奇怪。

    这几天,时父很喜欢看着时然发呆,若是离得近了,时父那双手下意识地就会抚上时然的脸颊,双眼有些湿润。

    时然皱眉,避开时父的手,说:“爸,你最近怎么了?”

    时父眨眨眼,双眼中有着一丝迷茫,半晌后,他说:“最近感觉好奇怪。”

    “……嗯?”

    时父皱眉,说:“最近总觉得,小然应该长得更帅的?”时父的眼中有着疑惑,这句话像是在对自己说的,又好像是在对时然说的。

    时然的眼皮子跳了跳,没说话。事实上,时然每次找镜子,都自我感觉良好,这要是再帅,得多妖孽?

    时父又说:“最近好奇怪。”

    “怎么了?”

    “脑子里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什么?”

    时父用手指比了比,比出大概一米多一点的大小,说:“小然只有这么大点儿的时候的样子。”

    “呃?”

    “小然只有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好像好帅好帅,真的是宇宙第一帅!”

    “爸,你是说我越长越回去了吗?”

    时父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说:“呃,爸爸也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以前的事爸爸不记得了。”

    “……”传说中的失忆?时然诧异地看着时父。

    时父微微一笑,说:“那个时候,爸爸忘记了一切,只有小然,爸爸没有忘记!”言语中带着一丝骄傲的语气。

    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失忆。

    时父眨眨眼,一双眼再度锁在时然的脸上,越看,眼中的情绪越是强烈。

    时然与时父的眸子相对,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时父那一双眼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

    时然想,时父这性子是玻璃心,总喜欢东想西想,想过了还要碎一把……

    时然认为,时父会有这么多时间伤春悲秋,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太闲了。或许,他需要带时父一起去散散心。

    这天晚上,两人隔着一扇墙睡觉。

    夜半,时然感觉口渴,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却被吓了一跳。

    房门外,站着一道人影,是时父。

    月光从客厅的窗子轻轻地照入房间中,带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

    时然皱眉,眯起双眼直视时父的双瞳,那一双眼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红肿。

    时然说:“爸,你怎么了?”

    时父说:“做噩梦了。”

    “……噩梦?”

    时父的手下意识地轻轻抚上时然的脸,那只手有些颤抖。

    时父双唇微微开启,说:“那个时候,小然还好小好小,有一个人,踩踩……”

    “嗯?”

    “踩碎了小然的……”时父一双澄澈的双瞳紧紧地盯视着时然的脸,那抚在时然脸上的手抖得厉害。

    时然握住时父颤抖的手,说:“踩碎我的脸?”

    时父沉默了一下,点头。

    时然摇了摇头,说:“爸,那只是梦,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还很帅,是不是?”

    时父点头。

    时然说:“爸,你最近想太多了,好好儿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时父点头。

    时然进入厨房倒水,时父跟到了厨房,时然进入房间,当门阖上,时父又在时然的房门口站了许久,天露鱼肚白,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时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一幕。这是他在噩梦中,捕捉到的一张画面。

    画面中,有一个幼小的孩子,身上洁白的衣裳被血染红,一张原本绝美的小脸却血肉模糊。

    时父感觉心口有些发疼,床床上爬起来,看着窗外发呆。

    -

    翌日,时然收到了莱恩发来的通讯请求。

    莱恩说:“时然,能量板的制作方式是正确的,我现在就将余款邮寄给你。”

    时然的双瞳弯成月牙状,说:“好的。”

    莱恩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对老师说。”

    时然眨眨眼,说:“老师,如果哪一天我有了联邦币,我希望能在学院购买基因药剂。”

    “基因药剂?”莱恩诧异地看着时然,说:“机甲制造师这一行业并没有基因等级限制,你要它做什么?”

    时然双颊微红,他实在是说不出,他想要成为威风凛凛地机甲战斗师,大杀四方横扫天下什么的。时然一脸尴尬地看着莱恩。

    “你需要什么等级的基因药剂?”

    时然是C级基因,他才想要询问C级到S的基因药剂价格,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时父。

    时然还年轻,只要他能赚联邦币,还有的是机会可以成为机甲战斗师,可是时父那个年纪,若是再慢一些,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时然说:“E到B级以上的基因药剂。”

    “基因药剂的进阶成功率虽然要比精神力药剂强一些,但是,它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而它的价格并不便宜,你还是想要?”

    “是的。”

    莱恩挑起一道细长的眉,看了时然半晌,轻轻地报出了价格。

    E-S级基因药剂,一百五十亿联邦币。

    E-A级基因药剂,七十亿联邦币。

    E-B级基因药剂,二十亿联邦币。

    时然顿时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当初,他感觉E到C级的精神力药剂就是天文数字,结果,跟基因药剂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想要升的等级越高,价格就是成倍地增加,而且,即使真用这令人蛋疼的数字购买了药剂,也并不能确定能否百分百准确地提升基因等级,这一切都有一个几率的问题。

    时然真想骂一句:骗联邦币的,一切都是骗联邦币的!

    时然皱眉,说:“老师,它能打折扣吗?”

    莱恩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说:“可以。你若是跟小渝的关系再好些,江校董很有可能爱屋及乌,到时候,或许能打折。我想,一折也不是不可能。”

    “……”时然一张脸顿时布满了黑线。

    时然非常想问: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让他勾搭江渝呢?还是想让他勾引江渝呢?还是想让他跟江渝怎么怎么样呢?有你这样为人师表的吗?

    时然说:“老师,我现在很忙,下次再见。”时然说着,挂断了通讯。

    时然看着账户中多出来的三千万联邦币,第一件做的事便是把银行贷款还清了。

    如今,账户中还剩下两千六百多万联邦币,时然考虑,给时父买一个连入里世界的营养舱。

    时然在校时,时父每日都会给时然发好几通通讯请求,那脸上有满满地寂寞。

    时然当时就在想,时父的生活太单调了,偏偏现在的工作还很闲,越闲越喜欢想东想西,动不动钻牛角尖,倒不如给他买一个连入里世界的营养舱,下载几款网游,进入网游世界杀怪升级享受一下另一种人生,让他忙碌地没空喊寂寞,钻牛角尖……

    时然想了想就,决定给时父购买一台连入里世界的营养舱。

    晚上六点,时然在米若机甲制造工厂下班后,给时父发送通讯请求,约他在爱诺尔最大的商场,天翼商场见。

    时父一听,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眸瞬间烁烁有神,眉开眼笑地说:“爸爸马上就去!”

    两人在商场门口见面,并肩进入了商场。

    时然看着商场中琳琅满目的材料,正巧有些可绘制精神力图组的材料打七折,时然大手一挥,购买了价值四百万联邦币的材料。

    两人一路逛,终于走到了出售营养舱的楼层。

    售货员态度亲切地向两人介绍营养舱的种类,有贵,也有便宜的。

    就好像在现实世界有天灾*,里世界虽然没有天灾,却是有*的。

    联邦之大,变态无处不在,就是因为变态人数多,在这之中总会出现那么几位惊采绝艳的变态人才,其中偶尔会出现那么一种人,变态杀人魔。

    在里世界中,如果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进行精神攻击,严重者会出现脑死亡状态。

    连入里世界的营养舱,根据外观的舒适度,以及功效,还有保护程序的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最贵的营养舱价格数亿,最便宜的一千万。

    连入里世界的营养舱大致分两种,第一种是只能绑定一个人的,另一种是可以多人使用。前者保密安全度高,后者保密安全度低,精神力连入里世界时不够稳定,随时有可能断线,这一种多用于网吧中。

    时然仔细对比了一下价格,最终,时然挑选了一种只能绑定一个人,但是保密度高的营养舱。

    价格,一千五百万联邦币。

    时然结账,时父在旁边儿看得目瞪口呆。

    鉴于时父那性子,时然看了时父一眼,说:“前些日子随手买了一张彩票,竟然中了三千万联邦币。”时然脸不红气不喘地瞎编滥造。

    时父听闻,一双眼亮晶晶地,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儿,傻笑。

    最后,两人去了食品区,购买了一些蔬菜水果便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时父拽着时然一起去买了彩票,这一买,买了二十张,给时然十张,自己要十张。

    时然嘴角抽了抽,无语了。

    一天下来,时然那多出来的三千联邦币已经花出去了两千三百万,只剩下了七百万。

    时然看着银行账户中的余额,那感觉很微妙。

    时然父子两人回到家,时父做饭,时然在旁边儿帮忙。

    半个小时后,商城便派人把营养舱送到了时家。

    时然让送货人员将营养舱放到了时父的卧室中。

    时父睁大一双眼睛,双瞳雪亮雪亮地看了看时然,又看向放到自己房间里的营养舱,到了最后,时父绕着营养舱转了两个圈圈儿,周身仿佛散发着幸福地泡泡。

    时然一脸黑线,脑海中浮现两个字:幼稚。

    -

    米若机甲制造工厂迎来了淡季,因此,工作人员的工作时间再一次做了调整。

    一批一批的调休,休一次就是十天半个月。

    至于时然这些从诺兰学院来实习的学生,大部分都在假期中回了家,留下来的算上时然也不过十个人。

    上面讨论了一下这些学生们的去留,最终,决定把这剩下的十个孩子送到上级公司,米若机甲研究公司实习。

    实习时间,每日早九晚六,双休日休息。

    米若机甲研究公司,这里主要研究制作制式机甲的升级版,一般来说就是研究一架机甲,然后不断地升级升级再升级,升级过后还要来一个补丁。

    联邦人口过多,因此,机甲研究人员绝对不在少数,几乎每一个月都会有机甲研究公司推出那么几款新型号的机甲,若是数月研究不出新款,那么很有可能被竞争对手给排挤掉。

    因此,在商城中的制式机甲经常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新版本的介绍词中写着:这款为之前XXX型号机甲的改良版,增加了XXXX功能。

    书面话语很是华丽,事实上,这点小小的优化对机甲这种庞然大物来说聊胜于无,但是,总有那么些人总是执着于这种书面话语,认为新款就是好货,不断地更换更换再更换。

    这一天,是时然进入米若机甲研究公司实习的第一天。

    时然早早醒来吃过早饭,点开地图查找米若机甲研究公司的所在地,乘上了悬浮空铁。

    时然的运气很不好,这年头交通事故发生的概率很少,却被时然碰上了。

    悬浮空铁内,有人说:“怎么了,悬浮空铁怎么停下来了?”

    “前面发生事故了,空路被堵塞了。”

    “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年没发生过的事了?”

    “听说,前面有一位精神力等级为S级的学生,恐怖分子想要劫持他,但是没成功,因此引爆了炸弹,打算来个玉石俱焚,这才造成了空路堵塞。”

    “恐怖分子太可恶了!”

    “他们怎么敢在爱诺尔星球做这种事?即使能劫持到人,也肯定带不走吧?”

    “他们是缺人才缺疯了。”

    “他们敢在爱诺尔星球下手,那被劫持的人肯定是一位妖孽一般的绝顶人物吧?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这么倒霉……”

    ………………

    …………

    时然眉头微皱,从悬浮空铁下车,步行走到另一个站台,乘上了悬浮客车。

    悬浮客车的速度要比悬浮空铁的速度慢上许多,它不像悬浮空铁一般在最为捷径路线中行驶,悬浮客车大多是绕着圈进入各种角落的站点,因此,家住偏僻并且没有悬浮空铁站台的人第一选择都是悬浮客车。

    当时然到米若机甲研究公司的楼下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他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时然进入米若机甲研究公司的大门,大厅中有一位漂亮的接待小姐。

    接待小姐唇角微弯,露出一抹职业性地甜美笑容,看向时然,说:“您好,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时然说:“我是从诺兰学院来的,我……”

    还没等时然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接待小姐便“啊!”了一声,说:“先生,您迟到了!”

    “……是的,非常抱歉,因为路上发生交通事故,希望您能原谅。”

    接待小姐说:“先生,您不需要太过在意,其实您来的并不算太晚。上面交代过了,等您来了,便让我直接带你到赛场。”

    “……”赛场?这赛场指的是什么东西?他不是来实习的吗?去赛场做什么?时然一头雾水。

    接待小姐带着时然上了电梯,按在了三十五层的数字键上。

    片刻后,电梯停下。

    三十五层,外观是长廊形式,左右各十五个房间。

    接待小姐带着时然进入3528号的房间,等时然进去了,接待小姐便顺手为时然关上房门,离开了。

    3528号房间的四面,正播放着一道全息投影。

    投影中,有一位头发半花白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说:“你们是来自贝尔星域所有高等学院的天才学生,不仅天赋高,后天也很努力。今天,老头子召集你们过来,目的,你们也是明白的。首先,你们要进行一场比赛,为期一个多月,赛事直到二月底。这一个多月,你们需要制作出一架机甲,在规则上没有任何地限制。这期间,米若公司会为你们提供你们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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