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捷报

    围着林文的胡人骑兵愣在了原地，纷纷在内心骂道：“原以为是个英雄，没想到也是个怕死的。”

    林文在赌，刚刚胡人停止放箭，他猜，胡人的头领应该是想招降自己，只要拖过这会儿就行。

    “哈哈哈，去告诉他，我接受他的投降。”赤雷南笑出了声，耗费这么多士卒，总算招降了这头猛虎，赶忙朝身边亲兵下令。

    看着朝自己走近的胡人士兵，林文在计算，还有最后十多秒了。

    “呼呼呼。”周围突然吹起了刺骨的狂风，不少胡人连忙用手护住眼睛。

    “大人，就是现在，我们冲。”林文转头朝戚井喊道，右手拿起长枪，向前杀去。

    前来招降的士兵，万万没想到林文会突然暴起，猝不及防，被林文直接挑飞。

    赤雷南现在把林文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该死的宋人，好心留你性命，胆敢诈降，正要下令放箭。

    “啊。”“大家小心，下冰雹了。”“快躲开，保护头部。”

    胡人贫苦，大部分都没有佩戴铁质头盔，条件好的戴毡帽，其他没有佩戴，现场更是一片狼藉。

    有林文提醒，戚井与张野见形势突变，也赶忙突围，一时无人可挡。

    猛烈的冰雹，迟缓了林文的速度，黑风没有护具，不少冰雹打在它的身上，让它嘶吼不止。

    “黑风，再忍一忍，等突围回去了，我给你配个母马。”林文连忙安抚胯下马匹。

    仿佛听懂了林文的话，黑风疾速向前冲去，眼看即将突破包围，最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冰雹停止了！

    看到林文马上就要逃离，赤雷南是勃然大怒，不顾一切，更是亲自上马追击。

    其他胡人此时也反应过来，再度向林文围来，前后夹击之下，颇为狼狈。

    “小子，记住你的承诺，保护好莫城，宋国。”说完，戚井转身朝胡人杀去，他要用自己的性命为林文拖延时间。

    “大人，我也来。”张野掉头迎击。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见张野这样，戚井赶忙劝道。

    “将军，我追随您这么多年，虽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张野缓缓说道。

    从年少时，张野就追随戚井戍关。那年张野回家探亲，未能出征，后来戚井被贬，他也是一路追随。

    如今已过三十多年，往日的少年，如今也是白发苍苍。

    “杀。”大刀挥去解决一个胡人，张野再度向前杀去。

    “好好好，今日就让我们一起杀个痛快。”见张野如此勇猛，戚井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鲜衣怒马的少年，而不是整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副手。

    戚井和张野拼死挡住了身后的追兵，林文也不负所望，长枪挥舞不停，这一刻，他感觉对戚家枪的运用，有了更深的认识。

    戚家枪从来不是为了步战，而是为了马战。

    “枪出如龙，所向无敌。”才是戚家枪最好的描述，这也是为何戚家枪入门很难的原因，人马合一哪能那么容易。

    呼巴拉德带着亲卫，拿着马刀和弓箭杀了过来，要是再让林文等人跑了，他这脸可往哪搁啊。

    “”咻咻咻咻咻”

    箭如毒蛇一般直插林文面门，好在林文反应迅速，急忙挡下了。

    “噔噔噔”

    又是几把马刀朝林文砍来，好在林文不仅外穿玄铁甲，还有内甲，否则刚刚怕是已经掉下马来。

    “黑风，一会就像我们平时训练那样。你要是失败了，你的小母马可就没了哈。”轻轻抚摸几下胯下骏马，眼见戚井已无法突围，更是为掩护自己，疯狂吸引胡人，林文心一横，只能如此了。

    下一秒，林文直接从马上跳下来，挥舞长枪，直接打起来了马腿 ，距离林文最近的几个胡人骑兵，纷纷掉下马来。

    “小子，你找死。”呼巴拉德大喜，没有马，这小子是死定了，根本不可能跑出去。

    不少胡人索性放弃射箭，纷纷朝林文围去，林文杀伤了他们太多亲人朋友，还有居然敢诈降，一刀杀了他，真的太便宜他。

    都想把林文抓起来，慢慢折磨致死。

    地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甚至还有不少人头，说是血流成河也丝毫不为过。

    见胡人暂时没发起攻击，林文索性脱掉了身上的铁甲，减轻自己的重量，没有马，跑起来太费力了。

    “都侯，好像不对，快让将士们放箭。”不远处观战的张蓝，朝赤雷南提醒道，林文一系列的操作完全不合逻辑，如果一心求死，没必要下马，更没必要脱掉盔甲。

    “先生放心，他不可能逃出去了，能活抓更好。”刚刚林文耍了他，让他怀恨在心，等抓到后，赤雷南表示，会让林文体验一下草原的热情“款待”。

    捡起地上，已死宋军士兵掉落的几根长枪，林文再去朝胡人冲去。

    面对林文的胡人也不是傻子，纷纷向后撤退，其余方向的则是再围了起来。等林文彻底体力耗尽，他们再将其活捉。

    “??。”林文口中传出特有的声音。

    紧接着，一匹黑马则是不顾一切，从后面撞倒了好几个胡人，在引发混乱的瞬间，林文手持几根长枪，如撑杠跳一般，直接从空中跃起。

    黑马见状，更是朝林文奔去。

    林文掉落在黑风旁边，一个翻滚跳跃，再度骑上马匹，在几个胡人士兵错愕的眼光中，给他们送上了透心凉的长枪，潇洒离去。

    “黑风，辛苦你了。回去我一定给你找十匹漂亮的母马给你。”将仅有的四千购买值，兑换成两颗回力丸，自己吃下同时，林文也急忙给黑风喂下。

    平日里，林文虽然多次给黑风尝试训练，但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成功，刚刚要不是深陷绝境，林文断然不敢冒险。

    “哎，此人必是今后大敌啊，我悔恨刚刚没有听先生的。”见到林文离去，赤雷南明白，放虎归山，必是后患无穷。

    “不必如此，今日是都侯心生爱才之意，才让其逃脱。下次见面，必取其首级。”对赤雷南不听谏言，张蓝也是颇为无奈，好在此人知错能改，而且以后想必更加信任自己，故而连忙安慰道。

    眼见胡人没有追来，林文急忙朝后望去，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但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可惜不能再教导那小子几年了。”见林文安然突围，戚井内心大喜，心愿已了，何惧死乎？

    “那也是将军慧眼识珠啊，将来他必定能给我们报仇？”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林文给了张野太多惊喜，可惜不能再看到更多了。

    “你不后悔和我一起送死嘛？”张野有多次机会可以离去，但是都放弃了，戚井顿感愧疚。

    “哈哈哈，此生能跟随将军，我张野不枉此生，下辈子，我还要和将军做兄弟。”初识时，戚井还是将军，后来被贬，便让他称呼大人，但是内心深处，戚井永远是那个带领自己进入军营的将军。

    “一声将军，一生追随。”

    “都侯有令，放下武器，免死。”几个胡人用蹩脚的话喊着。

    “虎狼军，进攻。”戚井与张野大喊，手拿长枪向前杀去，虽然就剩最后两人，但那几十年前威名赫赫的虎狼军依旧还在。

    “吾辈往，雄天下。”

    “咻咻咻咻咻咻”“哧哧哧哧哧”

    夕阳染红了天边，给周围的云彩披上了金红，山峦染成了一片金黄色，山峰在余晖中显得更加雄伟壮观。

    最后看了一眼这大好河山，戚井与张野终究闭上双眼。

    看见缓缓倒下的两人，赤雷南面露难色，心中说不出的震撼，要是宋人皆如此，入关恐怕只是美梦。

    远处的林文，听见喊杀声已经停息，知道一切已经结束。

    起身下马向北跪拜，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三个月，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再到追随，但是戚井给予林文太多。

    一个县尉有国之重臣的远见卓识，埋没在区区莫城，不仅是戚井本人的可惜，更是宋国的遗憾。

    良久，林文才起身，骑往青羊关，来时浩浩荡荡的千多人，如今只有形单影只一人归来。

    回青羊关的路上，林文遇见了等待的林虎、魏亮。

    见到只剩林文一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林虎，也出奇的沉默，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要入关时，林文方才叮嘱两人一定要保密回力丸的事情，不能外泄，两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青羊关，天已经黑了。

    见到林文三人回来，守关的将士，表示军令夜晚不能开关，好在也从城头上送下了帐篷与被褥。

    三人一夜无眠，天刚刚亮，林文便是迫不及待，要守城官兵放自己进去。

    过了好久，在得到罗云的命令后，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林文三人直接策马赶往镇北将军府。

    林文现在只想问问罗云，为什么昨日，不派遣援兵，苦苦支撑这么久，倘若有援兵，便是不会有此大败，那么多将士也不会丢掉性命。

    林典可是很早就赶回来寻求增援，就算林典未赶到，从下午到傍晚，这么久，难道没发现一点异常嘛？林文百思不得其解。

    仿佛早就知道林文要来一样，门口的守卫没有阻拦，罗飞更是在门口亲自迎接，将林文三人带到了罗云处。

    让林文打死也想不到的是，罗云居然在写捷报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