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终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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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霜城的手腕被拽得生疼,她道:“不是说三天后才走吗?你的徒弟已经安葬了?”白煜愣了一下,问道:“走?去哪里?”沐霜城皱眉,她想开口问什么,白煜却道:“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事情有变,你跟我先去个地方。”

    沐霜城到底是凡人,跟着白煜走了没多久就快要跟不上,她跑着小碎步,没留心崴了脚,白煜回头皱眉,沐霜城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她看见白煜眼中的不耐,心中涌上几分歉意,语气变得有些懦懦,“你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跟不上你的脚步”白煜看见沐霜城抚着她受伤的脚,忽然笑了一下,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腕,道:“霜城啊,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忽略了这点。”说罢背对着沐霜城,蹲着道:“来,我背你。”

    沐霜城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初见白煜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受了重伤,也是被白煜背到了山洞。这么一想,她心里充满了感动和一丝莫名的喜悦,道:“好啊,谢谢你,你真好。”

    白煜是修行人,背着沐霜城,步伐也是轻盈飞快,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很大的酒楼,沐霜城坐在桌旁,看见白煜去点菜,心中满是安全感。

    “来,先喝碗酸梅汤,我要了几个菜,等吃完上路。”白煜将酸梅汤递给沐霜城,笑得很温和。

    沐霜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你也喝。”白煜推开碗,“我不累,待会再喝。”沐霜城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这么神秘,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白煜眨眨眼,“等会你就知道了。”

    沐霜城叹了口气,“好,只是你徒弟”“不提她”,白煜忽然打断,沐霜城奇怪白煜的态度,刚想问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晕,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她用力摇了摇头,看到白煜的眼神,心里猛地一痛,便彻底晕过去了。

    那个眼神,分明是一种不屑的笑。

    再次睁眼,沐霜城眼前坐着一个老妈子。

    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慢慢清醒过来,转头看看左右,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坐在床上。

    “姑娘,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被卖到这里,是逃不出去的。”老妈子眼中神色复杂,看着沐霜城,叹了口气。

    沐霜城猛地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睁大眼睛问道:“卖?这位大婶,和我一起的那个灰衣人呢?”老妈子又打量了沐霜城一眼,道:“你问他干什么?”沐霜城道:“他还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怎么能走散了呢?”

    那女子缓缓站起身,走到前面的桌旁,轻轻抚摸着桌上古筝的琴弦,“姑娘”,她回头道,“看你年纪也不算小,他去了哪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真的不知道吗?”

    沐霜城沉默了。

    她垂着头,身体姿势因为被绑着有些扭曲,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扭曲。

    她就盯着自己那双鞋子,发现鞋子有些旧了,早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添一双新鞋。

    她这般沉默,站在一旁的女人也没有打扰她。

    很久,沐霜城抬头问道:“这是哪里?”女人坐下来,道:“杏花楼,青楼。”沐霜城低笑了一声,她道:“帮我解开,我不跑。”女人上前一步,打开了绳结。

    沐霜城活动了下手臂,没有再提任何人,只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不一会儿,沐霜城面前摆满了菜肴。老妈子坐在她身边,给沐霜城倒了一杯茶,道:“姑娘既然接受了这个地方,今后有什么打算?”沐霜城低头吃了一口米,“据说青楼的姑娘也要会女工刺绣琴棋书画,我自小没学过什么优雅的东西,接下来学习,估计得花费妈妈不少心思,先在这里赔个不是。”

    老妈子笑了笑,“姑娘肯信我,自然也是我的荣幸,要是姑娘有决心好好学,再加上姑娘这貌美如花的底子,不愁往后的待遇。”她说着,又叫人做几道上好的菜来,沐霜城也只是埋头吃饭,没有多余的话。

    后来的半个月,沐霜城就跟着一群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姑娘学习音律舞蹈,她本就是练武出身,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学得非常轻松,杏花楼的妈妈也待她十分不错,给她的房间也是楼中极好的那间。

    楼里的姑娘几乎都是命苦迫不得已才来的这里,相处起来也没有多复杂,再加上沐霜城为人爽快,做事都有意让着她们,这些女孩都很乐意跟沐霜城待在一起。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个女孩和沐霜城靠在歌楼的栏杆上,望着楼下来往的人群问道,沐霜城穿着一身红裙,妆容素净,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寡淡,她手里把玩着一颗玛瑙,轻笑一声道:“我的救命恩人把我卖到这里来的。”

    女孩满脸惊讶,“既然是救命恩人,为什么又将你卖到这种地方?”沐霜城道:“你觉得很奇怪?”女孩点头,沐霜城道:“好巧,其实我也很奇怪。”女孩更加惊奇,问道:“你既然奇怪,那为什么不想办法问问他?”沐霜城道:“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再奇怪,也不会改变是他卖了我的行为。”

    她还记得自己晕过去前看到的白煜的笑,就那一个笑,已经说明了一切,再求解释,也是自取其辱。

    沐霜城在等待机会,等待逃离这青楼,逃离这事实的机会。

    女孩没有再追问,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沐霜城,“妹妹,你能不能讲讲你的故事?”沐霜城看了看手边的沙漏,发现距离练习舞蹈还有不少时间,嘴角一弯,道:“好啊。”

    一炷香的功夫后,沐霜城来到了练武房。她身边的女孩唏嘘不已,看着沐霜城挺直的脊背,忽然问道:“妹妹,其实你是喜欢他的?”

    沐霜城的脚步一顿。

    她回头看向问话的女孩,“为什么这么说?”“直觉。”女孩拿起扇子,眼中满是同情,“可是你喜欢的人却是个人渣,先表现得欣赏你珍惜你,然后又狠心卖掉你抛弃你,这简直是世上最能诛人心的事情!”

    沐霜城的心随着一句“诛人心”痛了一下,然后开始感到自己保持的很久的镇定有了坍塌的迹象。

    这所谓一片冰心,被人当成了玩弄的东西。

    世上哪有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时过境迁,冰心腐烂,玉壶化为齑粉,不过一场笑话。

    她真的很想去找白煜当面问清楚,为什么要做这样诛心的事。

    曾经那些杀了自己血亲的大汉,被自己想尽办法尽数杀光,她以为那就是恨。

    可如果是白煜做的这些对不住自己的事,自己是否还能如同曾经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地去杀了他?

    且不说白煜是修行中人比自己厉害数倍,就算他只是一个白面书生,沐霜城扪心自问着,她舍得下手吗?

    原来恨也有很多种,有的可以快意恣肆地结束,有的会成为杀人的沼泽。

    又过了几天,杏花楼请来一个教魅惑术的女人。

    沐霜城站在前排,看见青楼的妈妈带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来到了练舞室内。她观察着那个女子,发现她并不年轻,可是一举一动都有着万种风情,就连呼吸都散发着一种柔和姣好的意味,仿佛每动一下,都有着别出心裁又却又显得自然而然的设计。

    那个女子叫做丽娘。

    丽娘在杏花楼待了三天,教了姑娘们很多,从站姿开始,到如何上轿,讲解得细致入微。沐霜城没料到做女子要注意的东西会那么多,同时也生出一种自己不配做姑娘的想法。但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丽娘随口延伸的一句。

    “凡人有魅惑术,修真界有蛊术,会了蛊术,基本可以处处无敌。”

    蛊术,沐霜城将其在心里过了不知多少遍,不知道对上白煜,会不会也是无敌。

    忍不忍心杀是一回事,但有没有方法与之匹敌,沐霜城算是找到了一根撑下去的救命稻草。

    又过了很久,沐霜城找到了一个逃出去的机会。那就是自己的竞价之日,杏花楼的妈妈会忙着应付客人,那时候,自己坐在房中,没有人会来盯着她,从三楼的窗户逃出去,那路线都已经被自己烂熟于心。

    如果不是忌惮杏花楼众多的打手,她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晚,沐霜城还是穿着一身红裙,臂上挽着红色的薄纱,大家都说自己适合红色,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还真是。楼下的喧闹声传到房中,沐霜城听到竞价开始,便火速跑到窗边,提起裙角,就要施展轻功。

    她所在的位置很隐蔽,恰好可以看到楼下的竞价台,沐霜城看到上面的价钱竟涨到了三千金,冷笑一声,就要踩上屋檐。

    可是造化弄人,那繁冗的裙角勾在了窗户上。

    沐霜城便用力地扯,耳畔不时传来喊价,最后有人喊了五千金,便被定下来了。沐霜城终于扯开被勾住的裙子,心中好奇,瞅了眼这要花五千金的冤大头是谁。

    这一看,看清了那人的长相,竟是白煜。

    他身穿灰袍,笑着坐在桌边,本是如同春风一般的公子风度,可沐霜城看着他的笑,恶心到了极致。

    她觉得自己忍不了这奇耻大辱。

    本来踩在瓦片上的脚慢慢收了回去,沐霜城又跳回房间,准备闹个鱼死网破。

    不一会儿,杏花楼妈妈的声音传来,带着白煜来到了屋子。

    白煜直接推开门,一个人走进来,又慢慢关上了门。他心情仿佛很不错,慢慢走到了沐霜城的身边。

    “霜城,见到我你高兴吗?”他笑着问,沐霜城冷笑一声,没有答话。白煜却也不恼,又道:“你不理我也无所谓,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自我眼中犹如蝼蚁,不用我的仙术,区区五千金就能买了你。我又何愁没地方找更多的倾城佳人呢?你也太高看你自己。”

    说罢,他俯下身,慢慢靠近沐霜城。

    却听一阵破风声,一道剑光刺向自己,白煜没料到一个凡人竟敢如此,躲得狼狈,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沐霜城手中拿着练武舞用的剑,将剑尖指向地面,冷笑着看白煜的样子,道:“要是你是个凡人,区区一把长剑,就可以取了你的狗命。”

    白煜怒极,阴恻恻笑道:“我见你是个女子才留手,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便不用仙力与你打一场,教你做人。”语罢便五指成勾,朝着沐霜城瓷白的颈子抓去,沐霜城丝毫不慌,拿着长剑就是一撩,白煜迅速缩回手,没想到这姑娘的武功竟是这般好,心中暗悔,又是一掌拍出,却被剑光逼了回来。

    几个回合后,白煜摔倒地上,被沐霜城用剑架上了脖子。

    沐霜城道:“见你之前对我有恩,我就留”话没说完,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在肩膀一掌,沐霜城没料到白煜竟会无耻到出尔反尔,拿修真术法攻击自己,还没开口,自己腰间又受到重创,白煜笑着站起来,“我亲爱的霜城啊,你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吗?”说罢祭出仙剑,对着沐霜城的身躯就是一下,然后两下,三下处处避开要害,处处溅起血花

    等杏花楼的妈妈闻声赶来,白煜已经在她开门前离开,留下重伤倒在血泊中的沐霜城和一张纸条,惊得杏花楼鸡飞狗跳。

    纸条上写着:“有我在,你永远逃不出杏花楼,你就烂在这里。”

    沐霜城还活着,但就像是死了。

    她捧着自己熬的药汤,一言不发。

    那天以后,杏花楼怕搞出人命不好,请郎中吊住了她的命,然后让自己搬出了华丽的房间,来到了脏乱的柴房,曾经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姑娘们个个避开她,没有上前主动谈话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拆房的角落扔着一面蒙了灰的镜子,沐霜城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然没有了几分生气,憔悴不堪,她冷笑一声,挪了挪满是伤痕的身体,捡起了一片破碎的瓦片。

    等正午来送窝头的人打开房门,才发现沐霜城已经死去多时,除了满地的血,最惹眼的就是墙上的血诗。

    墙上写着:“宁将情赋花与月,不留世人半寸心。”

    段沉璧拿过楚秋篱手里的一块桂花糕吃了,问道:“所以柴房那面镜子其实是焚渊镜,你自杀之后,魂魄进入焚渊镜,发现自己重生了?”

    沐霜城点点头,楚秋篱问道:“那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位,又是怎么回事?”

    沐霜城看了眼白煜,道:“我死之前对他恨之入骨,重生以后,便一直想着要复仇。”段沉璧点头,“人之常情,但是现在看姑娘,却看不出姑娘对他真的恨之入骨,相反的,你似乎很像让他醒过来。”

    沐霜城道:“不是我舍不得他,而是因为我感到体内的雌虫还活着,这就说明雄虫也没死,他也没死,我要让他醒过来,然后亲手杀了他。”

    段沉璧和楚秋篱对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完全不相信。

    楚秋篱道:“那么这个蛊,又是怎么回事呢?”沐霜城捏着袖角,道:“我曾听人说,世上最诛心的事,就是对一个人好,然后又践踏这个人。我上辈子那么喜欢他,却被他背叛,所以这辈子我也要让他喜欢上我,然后再狠狠地践踏他。”

    段沉璧低声道:“女人真可怕。”

    楚秋篱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所以,我给他种了蛊,让他喜欢我,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沐霜城平静地说着,段沉璧忽然眼中一亮,问道:“所以你重生之后就踏上了修行路,当了九炼神祠内门弟子,学习了蛊术?”沐霜城点头,“我重生在亲人都被杀害那日,反正无亲无故了,便上了九炼神祠。”段沉璧道:“姑娘也是有本事,不仅学到了蛊术,还达到了精通的地步。”

    沐霜城道:“如果你对一个人恨之入骨,只要有了能报仇的一个契机,也会学得很精通的。”段沉璧点头,楚秋篱道:“的确如此。”

    段沉璧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楚秋篱。

    楚秋篱问道:“那后来白煜是怎么了,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沐霜城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的确利用情蛊让这辈子的他喜欢上了我,他还说很愿意放弃掌门的位置与我归隐,我便总是带他往危险的地方走,让他为了保护我屡屡受到重创。”

    这一次,他受的伤重了些,像是死了。

    段沉璧与楚秋篱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是今日所闻,师徒俩明白了一个道理:“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子。”

    真是太恐怖了。

    但白煜的确对她有亏欠在先,沐霜城这么做,似乎也合情合理。

    段沉璧眼中神色不明,他微微皱着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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