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音乐人才不能被枯燥的学习耽误了

    张松丽气冲冲的回到办公室，一把把刚没收来的曲谱摔在了桌子上，看看时间，匆匆的赶回家，该送小月亮去小学了。

    秦老师是二中为数不多的音乐老师之一，年轻的时候甚至组建过一个“神风乐队”，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只是拼搏至中年，到头来一事无成，无奈受邀回到老家当了一名普通的音乐老师。

    但是作为体音美的中学老师是真的清闲到发慌，饶是二中这样注重素质教育的学校，也免不了频频被占课的命运，初一初二还好，初三教室压根没去过多少回。

    如果不是教委频频用红头文件的形式要求学校组织各种各样的文娱活动，他都觉得自己多余。

    作为老朋友的校长也知道老秦是个闲不住的人，干脆把一部分行政工作交给了他，至于每年的文艺汇演对这个草根艺术家来说简直就是最盛大的节日，人生的意义所在。

    也因此，二中又多了一项传统：别跟老秦讲什么毕业班不毕业班的事儿，文艺汇演中三年级必需给他凑几个节目。

    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各个班主任踢皮球的阶段，皮球踢来踢去，偶尔就有了火气，有时候会踢回教务处，教务处主任常规操作是直接传给校长。

    校长一拿到球一般就是直接点球射门，于是今年的文艺汇演初步计划就是每两个兄弟班出一个节目，比如三年一班和二班，除了班主任其余任课老师都一样，就算是一个兄弟班组。

    然后作为年级主任的老刘直接把球甩给了张松丽老师。

    但是仍然有个别班的皮球还在来回踢，最终经过老刘的据理力争，节目数量从六个减到了四个。

    于是三年一班到三年三班的任务再次落到了三年二班。

    文艺汇演一般会定在学期末的前10天，眼看时间临近，三年级段整个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秦坐不住了，一大早吃过早饭就急匆匆的去办公室堵门，看着空旷的办公室，老秦就来气了：咋滴？给我唱空城计？

    玩过摇滚的有几个是好脾气的，老秦决定了，今天就坐在这不走了，大不开老子搬把椅子带着电吉他和音响过来，凑不齐节目，我就搁着直接开唱。

    随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老秦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周戎写的曲子。

    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哼唱了出来：“1717 131 7676 737……大弦嘈嘈如急雨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老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入了神，一边拍打着拍子，声音也逐渐放开了。

    下了早自习的任课老师们逐渐回到了办公室。

    老刘给老秦递了杯茶，说到：“恭喜你呀，老秦，这曲子一出，多年的夙愿怕是要达成了呀，我看，二中快要留不住你了。”

    老秦一脸迷惑：“哪跟哪呀？唉，对了，这首曲子是谁写的呀？我看署名谱曲的是个叫陌上飘零的，这是你们语文教研组谁的笔名吗？”

    老刘抓抓所剩不多的头发说到：“陌上飘零，好像在哪听过。”

    老夏说到：“嗨，那不是二班周戎的笔名吗，不过那小子比较不走运，只要是校刊的命题栏目，一般选上的都是柳丽彤的，他写的也不错，只是比起柳丽彤总会有那么一点点差距，除非是开放式的命题，两个人写的东西差异比较大的时候，才会被选上。”

    老秦一脸惊讶：“还有这种事情？唉，老了呀，还是年轻人的生活多姿多彩。”

    老夏冷哼一声，不言语了，心头肉被那小子拐跑了，以后的校刊就是三年二班柳丽彤的专栏了。

    老秦还不知道世纪赌局的事儿，问道：“老刘，这家伙怎么了。”

    老刘赶紧把他拉过一边，小声说了一遍两个学生之间的爱恨情仇。

    老秦初次听到这种八卦，情绪瞬间就上来了：“还有这种故事，我去，这都够拍成电视剧的了，不行，我得见见这两个学生，人才呀！”

    老夏在一旁泼了一盆冷水：“你还是算了，他俩现在是张老师的心头肉，今天一大早还在发脾气呢，你现在去，估计张老师知道了能砸了你的办公室。”

    老秦不乐意了：“什么话，人才是二中的人才，又不是她张老师的一个人的人才，我倒是认为这个周戎有成为作曲家的天份。”

    “你说谁？谁要去当作曲家。”张松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们班的这个叫，陌上飘零，不对，叫周戎的，对，就是这个名字，你看看，这曲子谱的，意境，意境呀，给我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时隔千年，两位艺术家跨越时空的对话，空灵，传神。我敢打赌，如果是白居易能够跨越千年，他跟这个叫周戎的一定会上演一段俞伯牙与钟子期般的佳话！”老秦用夸张的语言形容着周戎的作品。

    谁料张老师一口回绝：“不行，节目我想别的给你，这个周戎不行，他是最有希望成为今年地区中考状元的人，之一，不能给你，不能因为一个文艺汇演耽误他半个月的学习。”

    老秦也火了：“张老师，格局，你要有格局，什么叫因为文艺汇演耽误学习，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老秦指着手里的纸张：“这是艺术，艺术你懂不懂，你也是不止一次当过文艺汇演指导老师的人，要我说，你不能因为几天的狗屁学习耽误一位艺术家的诞生，音乐人才不能被枯燥的学习耽误了。”

    张老师也火了，眼看势头不对，老刘和老夏赶紧拉开了两人：“冷静，冷静，两位先冷静一下哈，要我说这事儿呀，还是得先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老刘劝道。

    老秦补充到：“最好征求一下他父母的意见，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劝说他父母的。”

    办公室突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寂静。

    老秦也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不太对：“这孩子，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老刘叹口气详细向老秦讲起了三年二班的两个传奇人物，听得老秦一阵唏嘘不已：“好孩子呀，张老师，对不住了，是我事先没有了解清楚，我听出来了，你对这个叫周戎的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不客气的说，你恐怕已经把他当做自己孩子一样对待了。

    但是，话我也得好好说清楚，这首曲子谱的水准很高，非常之高，在我看来足够送一个人出道了。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咱们毕竟是老师，还是征求一下这孩子的意见比较好，如果他有其他近亲属或者监护人的话，也应该征求一下意见。

    对于咱们来说，这可能就是个文艺汇演的节目而已，但是对于这个娃娃来说，可能是改变他命运的一次机会。”

    老秦说完就走了，不过他不是那种会被动等待的人，他首先回了趟自己的办公室，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曲子录了出来，然后直接敲开了校长的办公室。

    一整天的时间，周戎都没有再动那两首曲子，而是不断跟周围的同学打听并确认一些事情，比如，他已经确定的这个世界竟然没有《中国少年说》，没有《射雕三部曲》，没有很多前世自己熟悉的影视文娱作品。

    尤其是最重要的，05年了，别说梦幻西游，传奇都没有出现，巨大的市场空白。

    周戎莫名的感到有些兴奋，转身就去买了一摞稿纸和信封。

    先投他个百八十个作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