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在于绽放

    “嘭！”

    “啊啊啊啊啊！！！”

    听着里面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王不鸣的嘴角高扬，一如他那逐渐苏醒的恶趣味。

    多好啊，这惊恐地叫声，真实的令人怀念

    收回原本打算全力踹出的右腿，王不鸣果断招出大力砍刀，拿着刀柄就朝铁门砸去，虽力道不大，但金属间的碰撞声反倒更加响亮。

    “砰！”

    “啊啊啊！啊啊！啊！！”

    里面的尖叫声都快断气儿了，王不鸣却像是恶作剧的少年般，这次砸完后还专门停了几秒，就在里面人以为他走了的时候…

    接着猛砸两下！

    “砰砰！”

    “啊啊！！”

    这次的叫声少了一个，估计是晕了。

    “差不多了”

    抬起右脚，王不鸣全力一脚踹在了铁门上。

    “嘭！”

    铁门洞开，走进客厅的王不鸣第一眼就看到了卧室里一个已经晕倒在地的绿毛头，除此之外，这个视角倒是看不到其他人。

    目光移向地面的影子，他没有立刻向前，而是就这么默默地站在客厅中。

    “砰砰，砰砰”

    那是，心跳的声音。

    根据之前窗外看到的画面，意志殿堂立刻构建出屋内的画面，甚至做出了透视图的状态。

    卧室门口是晕倒的绿毛，其60度方向是一个呼吸急促的家伙，想必是光头，15度方位的那位正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那是被绑起的平头。

    最后，是90度方位，也就是站在无门卧室旁边，正将黄毛手中消失的撬棍高高举起，心跳波动相对没那么大的少女。

    “如果我是你的话，最好把撬棍放下”

    王不鸣缓步向前。

    他的想法很简单，目前距离卧室门还有五步，如果到第五步对方还不放弃的话…

    他就会直接将砍刀伸进去，只要手腕微微一转，锋锐的刀尖就会刺入少女的小腹。

    只需再轻轻搅动拔出，其带来的剧痛就足以让动作变形。

    你会怎么选呢？

    一步，两步，三步，他刻意走的很慢

    太久了，已经太久没看到属于人类的抉择，在那无数的妄想里，就连人类这个编号也渐渐变得毫无意义。

    当一切都是已知的时候，也就再也没有美味了

    第四步…

    “咣当”

    那是撬棍落地的声音。

    “小月！”

    角落，平头发出焦急的叫声。

    黄毛身前，一个长发齐刘海的少女高举双手走了出来，她的肤色很白，眼角下垂的双眸楚楚可怜，明明害怕，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坚定地看向对方。

    “雷小月”

    看到那个少女的长相，原本有些失望的王不鸣下意识的念出了那个名字。

    “你……你认识我？”

    雷小月声音小小糯糯的，倒是和她的外貌很搭，算是很萝莉的类型

    没理对方，王不鸣提着刀就走了进去，雷小月则是连连后退。

    环视一周，王不鸣很快就认出来房间内的四人。

    雷小月和他的哥哥雷猛，绿毛张胜，光头李九，正是之前审问黑瘦青年时提到的逃犯四人组。

    至于为什么认识这四个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四个正是王不鸣前世降生第一日就看到的惨死者。

    这个位于棒子国占领区的新手村早就成了阶级分明的养殖村，夏族就是奴隶，每日劳作，还要外出捕捉丧尸，甚至要被当做口粮。

    所以时不时就会有人选择逃跑，前世王不鸣降生前，这四人就一起逃走了，雷猛甚至弄死了‘妈妈’最喜欢的丧尸。

    不过就在王不鸣降生的那天，他们就全被带了回来

    据说这四人发生了内乱，张胜李九偷袭雷猛，后来和找到他们的搜查队一起，不知把雷小月虐了多少次。

    将他们带回后，雷氏兄妹也好，本以为反水可以活下来的张胜李九也罢，四人都受到了极其惨烈的惩罚。

    张胜李九被剥皮掉起，因为玩家身体数据化的缘故，数小时才流血而死

    雷猛被妈妈带走，几日后变成血肉模糊的丧尸成为收藏，雷小月则被当成公共厕所。

    最后，还是他在有能力离开新手村时，才顺便结束了她的性命。

    脑中关于四人的惨状历历在目，眼前却是他们活生生的模样，这奇妙的感觉让王不鸣颇为感慨。

    这，大概就是重生者才懂的点。

    “那个，你是……玩家吗？”

    雷小月有些唯诺的问道，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大概很难相信那把黄毛大腿咬出血的凶狠。

    “你觉得呢？”

    听到王不鸣说话，右侧的光头李九立刻松了口气。

    “会说话…原……原来是玩家啊，早说啊……”

    跪坐在地上，光头拖拉着肩膀道。

    “是来抓我们的吗？”

    迟疑了下，雷小月继续问道。

    王不鸣没回应，只是看向了角落被绑的平头壮汉雷猛，学者之眼居然连玩家的具体属性也可观测

    【雷猛】

    【等级0】【血量：50】

    【力量：7】【敏捷：5】

    【体质：5】【智力：4】

    0级就能有7的力量，还不错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看过‘厮杀’了

    “把你哥哥解开”

    “……谢谢”

    雷小月低头道谢，很快就将雷猛的绳子解开，那家伙一爬起来就恶狠狠的盯着李九。

    “雷猛，想杀了他吗？”

    望向那位平头壮汉，王不鸣的血眸燃起了几分光芒。

    “……”

    虽然对王不鸣的直接感到诧异，但其眼中的凶狠早已压抑许久。

    “所以，还等什么呢？”退后一步，王不鸣做了个请的手势：“去，杀了他”

    还没等雷猛动手，右侧的光头佬已默默拿起了床边的砍刀，只是他才刚刚抬起手，一道黑影就从眼前落下。

    “砰”

    刚刚还在2米多的外的王不鸣仿若是瞬移到了眼前一般，他单手持刀，精准的劈落了光头佬的刀。

    那力道不多不少，刚好让砍刀落地后弹飞在一旁。

    “禁止使用武器”

    后退一步重新回到卧室门前，王不鸣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

    “现在，开始”

    他露出期待的目光。

    “李九！！我草嫩吗！！”

    随着雷猛发出一声呐喊，屋内的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拳，涨红的脸颊，充血的眼球，还有那和暴起的青筋一起，被狠狠压在胸腔的愤怒。

    接下来，是被打击的痛楚，是肌肉线条的绷紧，是空气中从稀少到加温的血腥味。

    明明满头是血的雷猛率先压制了对方，只见他将光头佬按倒在地，一拳接一拳的砸在对方的脸上。

    一旁的王不鸣下意识的朝前跨了一步，将目光投注在光头李九身上。

    会放弃吗？会放弃吗？

    “啊！！！”

    那个看似胆小的光头李九并未放弃！

    “精彩！”

    王不鸣瞪大眼，忍不住的夸赞。

    只见李九先是用双手在雷猛脸上乱抓，随后找准机会一把掐住了雷猛的脖子！

    打到这时候，两人都起了真火，早就不记得是为何开始。

    “我草嫩！！”

    又是暴力一拳，这一下直接给光头佬干懵了，掐着对方的双手也随之一松，但他之前的动作倒是给了雷猛灵感。

    不再挥拳，他这次用双手狠狠掐住了光头佬的脖子，身体下压，手掌握紧！

    在那绷起的小臂肌肉前，是光头佬越加涨红的面色，还有从血丝化为血红的双眼。

    后方，雷小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在这所谓的诸神游戏存活数月，杀人早已无法触动她的心灵。

    但是，那个男人面对杀人的表情却和她见过的任何一人都不同。

    两个厮杀的野兽身旁，那个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已蹲了下来

    他就像是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场中的两人。

    双眸不断在两人脸上流转，似乎不知道该欣赏哪边的画面才好，那染血的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扬了起来。

    那样的表情，雷小月当然见过。

    那是她宅在家看动漫的时候，当动漫里的男主终于和女主再度相遇时，镜子里自己的脸上也有着类似的表情。

    那是，来自一个观众最沉醉的欣赏。

    只是放在这里的话……

    “啊啊啊！！”

    怒吼声中，雷猛的双手越握越紧。

    身下，光头男的生命终于一点一点的走向了尽头，但他的生命不是无意义的。

    至少，他死亡前的挣扎，意识到不可挽回的不甘，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王不鸣清晰的记录下来。

    和刚醒时那个从头到尾只有恐惧反应的黑瘦青年相比，眼前的画面才值得记录。

    双掌颠倒交错，用拇指和食指合成相框的长方形。

    “咔”

    将厮杀到结束的两人深深印在他的意志殿堂里。

    在那里，还有着许多类似的，早已模糊的画面。

    其中一张还算清晰的画面里，握着他人咽喉的，是自己。

    “呼……呼……我，我赢了”

    身体朝后倒去，望着天花板，雷猛喘着粗气。

    尸体身旁，王不鸣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混杂着灰尘，腐败，还有血腥的味道涌入鼻腔，眼中仍回放着刚刚那无比生动的画面。

    生与死之间的战斗，无疑是最能令人感到真实的存在。

    前次，刚从二十多年的沉睡中苏醒时，他总是分不清妄想与现实的区别，一直到那场真实的厮杀。

    是的，厮杀！

    每个人的，为了不同目的的厮杀，唯有这个，唯有这个最让他欣赏的事物，反倒无法在妄想中完美还原。

    在那里，无论还原了多少次，都不会再有当初的悸动。

    是的，这里就是现实，值得投入的现实。

    厮杀，观察，记录

    “生命，在于绽放”

    轻轻地，他说出了前世常说的那番话。

    只可惜这一次，再没有人抓着他的耳朵说：“离尸体远一点啊！大变态！”

    鲜红的嘴角扬起，转过头，那是正用莫名眼神望着自己的雷氏兄妹。

    “很高兴认识两位，接下来我们就是队友了”

    一旁，雷氏兄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大概是脸颊染血的缘故。

    明明是温文尔雅的笑容，但那个人怎么总给人一种癫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