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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不明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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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鸣嗡嗡,偷袭的白发少年冰冷的神情有些惊愕。

    射出的光矢在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但是中心的人已经了无踪迹。

    清脆的剑鸣不过呼吸之间,就从身后响起。

    墨如绯漠视一切的眼中起了些许波澜。在场的其他人,无一面色都发生了些变化。

    挡下他一剑的云且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她面色依旧平静,虽然她很清楚自己虎口已经震得有些发麻。得亏墨如绯心思散漫,没有使出几成功力,不然现在的她绝对接不下这一击。

    “你……”墨如绯背着月光,神色在阴影里,“看得到我的剑气?”

    “你为什么要帮我?”白发少年同样惊愕出声。

    她哪一个都回答不了,汹涌的血气味道从五脏六腑腾勇而上,虽然她调息分散到全身,平衡了受击力量,但是还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墨如绯身处高位,微微颔首看着她,正要再说什么,却见他目光一转、放远。

    手腕被人搭上了微凉的手指。

    “少宗主,此人和宗主的药引息息相关,还望少宗主网开一面!”很少见的,墨子非平静的语气带了些压抑着的起伏语气。

    云且咽下喉咙的血气,心里感叹,果然她赌对了,墨子非还是很看重她体内的毒和她的制毒能力。

    墨如绯看着墨子非,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他搭着的手。

    香夫人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出来打圆场:“原来如此,竟是不打不相识。少宗主好眼力见,觉察出了这位小友的不同!既然是我门贵客,不如此行一路回墨门坐坐,也好看看得来的药材药效是否真的有用?”

    一旁抱着剑的男子倒是有些一脸遗憾,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看到两个人过招的。哪怕,其中一方极有可能会死去。

    “他给你种了‘红彼岸’?”墨如绯看到了她手腕的红色花瓣,那一条条花瓣实际上是一根根异化的血管发生了变异形成的,不是一般人的体质能够承受的。见她没有很大的变化表情,他很快了然,“你知道,还用了自己方法,活了下来。”

    身在墨门,他很清楚有些毒的厉害。他收了轻蔑的神色,难得正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人:身形清瘦,面容清秀,但也明显有着晒黑的痕迹;虽然呼吸有些凌乱但明显正常,肤色红润,说明用了独特的法子制衡了毒素的发作;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说明轻功极好,还能看到自己的剑意……他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虽然看似还握着剑柄,但仍然微微颤抖着。

    自己那一击有多少力度,他还是知道的。这人用剑天赋很好,但是根骨太差。

    不像她。

    因为这个不足,正眼不过一瞬,墨如绯转眼又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仿佛刚才“继子”之说的人不是他。

    “你叫什么名字?”

    “……翠芳。”云且想着就算不说或者隐瞒,一旁的墨子非也会说,她直接说了名字。

    “翠芳?”墨如绯一吟,倒是笑了,他笑起来比较淡而随意,却很是好看,“翡翠珠玉,人间芳菲,倒是个好名字。”

    “也确实是看不起我等墨门。”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屏吸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收了剑,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好想无论对方是不是真的介意墨门名声不好也和自己没有关系:“既然任务达成,该回了。”

    一滴不经意的鲜血落在了深色的草尖,带着微微的暗紫红色,细微得无人在意。

    “少宗主请留步。”

    墨如绯停住,没有回头。

    “少宗主此番亲身涉外,想必甚是操劳……在下方才实在失敬,给少主造成了一定伤害,很是惶恐。”

    一个小圆瓶子抛掷过来,一只手接住了它。

    “建议少宗主每天擦一些,十日内减少真气的运行。”末了,似叹气道,“在下剑上有毒,想必您人心大度,不会介怀。”毕竟,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她当时出剑也是因为墨如绯的威逼。当然,话要说得好看点。

    香夫人内心有些焦灼,很担心墨如绯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激出来。倒不是她善良,而是这个人关系到墨门宗主安危,如果死了,会非常难搞。

    谁料墨如绯接了瓶子,看了一转。那一瞬间,云且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拿着就走了,也没问她如何如何。

    众人临走时,神色各异,可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香夫人原本的意思是带她一起,但她美目看了看快看不见影子的墨如绯,思量了一下,笑语吟吟地和云且道了别。墨子非也跟了上去。

    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评价道。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作死。”

    云且不解:“哪里作死了?”

    白泽语塞,出于第一次交易以来对她的了解,他觉得她是真觉得刚才那一波自己那么做的没有错:“你自己不觉得而已。”一般人真做不到虎口脱险之后,还要再探虎口。

    也许墨如绯不会杀她,但要知道生不如死的法子可是有很多。

    云且收了剑在腰侧,并没有打算回答。

    在旁的人看来她的剑刃上涂的是毒药,她怕后面出事,才提出了解药。可她很清楚,那点毒素对于墨如绯如今的境界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真的起作用了,他早就应该行动开始迟缓。

    可是,他并没有。

    她观察他血液发紫,可能心肺出了问题,虽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但那个药一定程度上起到养心肺的作用。

    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有顾虑的,她也不想多作解释。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她有种感觉,一种用通俗的逻辑说不清楚的感觉驱使她这么做——

    或许和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关系。

    “我说翠、翠姑娘,”

    “……嗯?”

    耿青咽了咽口水,看向在墨如绯一行走后,把他们团团围住的蚀骨枭,“我想它们大概想和你谈谈?”

    ——人类,过来……

    三个人的脑海里冒出这句话的同时,大鸟们开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过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有些不似人间凡物的大鸟匍匐在地,掉下的每一根羽毛如同化了一般消融在空气中,白得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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