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应该懂得如何伺候人吧！

    这一天，她没有去舞厅唱歌。

    给九爷去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便把自己摔在床上默默流泪。

    九爷是舞厅的老板，也是个好人，平日虽然冷漠无情。

    但对她很是同情，所以听她说不舒服便爽快的应了她休假。

    她恨自己，也卑微的贪念他的味道。

    他走了，但床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

    柳如玉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回舞厅唱歌。

    她幻想着还能见到沈文，但很遗憾。又是一个多月；新的一年都来了，她再也未曾见到过他。

    新年的时候，她有三天休息，她是外乡人。

    在江洲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只有一个平时能说的上话的舞女，菊儿；也是一个可怜人。

    为了养家，心甘情愿在这百乐门卖身。

    她是本地人，过年家里很忙，所以也没有时间陪她。

    她不敢回家，不敢面对阿娘和弟弟，当初阿娘是百般劝她不要跟着吴远来这江洲。

    是她执意要来，所以她这满身伤怎得敢回去见阿娘。

    她只等着她的卖身契两年一满，便回到阿娘身边。

    从此再也不离开阿娘，好生伺候阿娘，给阿娘养老送终。

    初二的时候，她已经在那个小屋子里躺了两天两夜了。

    她想着去逛一逛百货商场，还是要买一身漂亮的新衣裳过个新年，有个新气象！

    今年结束，她便可以离开这令她蒙羞的百乐门了。

    可不想她在百货商场碰到了一个多月未见的沈文。

    他今天未穿那一身硬朗的军装，而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套看着就价格不菲的灰色西装。

    看起来比往日更显英俊。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未穿军装，可见是为了衬旁边这位时髦的小姐。

    他的旁边挽着是一位特别漂亮的小姐，穿着一身洋装好看极了。

    外面披了一件看起来就质地特别好的皮草，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出身高贵的小姐。

    也是，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沈文！

    像她这种女人，恐怕是连沈文觉得同她睡过都恶心的存在；她自嘲地想。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低着头走开了，没有了买新衣裳的心情，她转身快步离开了百货公司。

    因为在那位高贵的小姐面前，她就像只小丑一般，不堪又破烂，她的想念被打击的粉碎。

    她觉得她都没有办法面对自己这残破的身体和卑微的灵魂。

    柳如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她再次把自己摔在床上，连衣裳都不曾换，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一闭上眼睛全是沈文跟那女子般配的模样，她的心痛极了，如被碎玻璃渣子渣破了一般。

    回来后，她就开始躺着，不吃不喝，一直到第二天晚上。

    如果不是敲门声，她想她还是不会动一下。

    打开门，她瞪着大眼看着他，确定是沈文后，又揉揉眼再次确定。

    她心里不知是欢喜还是自卑，反正心情很复杂。

    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看着脚尖。

    沈文拉开门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了。

    他坐在仅有的一个小沙发上说：“你洗澡了吗？”

    “不管洗没洗，去洗洗。”没等她回答他又说道。

    说完便脱了大衣，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十个大洋丢在桌上。

    她看着刺眼的大洋心里痛极了，她很想说，她不是那种女人。

    可说了他会信吗？他怎么会信？

    即便是信了又如何呢？他恐怕会认为上次她跟他睡觉是想赖上他？这样他应该会讨厌她？

    罢了，误会就误会！谁让她喜欢他呢？

    她给他泡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开口：“沈爷，天冷，您请喝杯热茶。我这里没有好的茶叶，您将就喝点。”说完她便去洗漱了。

    沈文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出神，他是为什么要来？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玩场子上的女子，他觉得脏。

    他虽不是乱来的人，也是有两个女人的。

    一个是家里的丫头杏儿，从小跟着他，是他第一个女人。

    还有一个是江洲的名媛胡小姐胡媚，一个漂亮的女人。

    父亲的官职很小，但生得特别漂亮，她是她的父亲送给他的，为了讨好他。

    他也有需求便欣然接受了，但是这两个女人最近都很烦。

    总是有意无意问他要名分；他也不是不愿意，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娶几个姨太太也不是什么事。

    只是他的未婚妻；市长家的千金，不愿意有女人先她进门，姨太太也不行。

    偏生她又非要等到自己二十岁才肯嫁给他。

    所以他最近烦得很，躲自己的两个女人都躲不及。

    晚上杏儿又跑来他房间撩拨他，他一听她抱怨就烦，硬生生忍住欲望离开了。

    可这一身火找谁泄？于是他想到了她，这个情事上生涩又敏感的女人。

    她是个婊子，花钱就能睡，不会肖想更多。

    正如他意，他不缺钱。甚好！

    所以他来了，其实前段时间他就想来，但他过不了自己这关，他接受不了一个婊子。

    但昨天一见，她一身素白，不曾化妆，看起来清纯又漂亮。

    见到他后，他一晚上都在想她。

    想她白皙的肌肤，紧致的身体、生涩的反应、小声又隐忍得叫声…

    罢了，婊子也好，歌女也罢。

    只要跟他的时候不跟别人便好，他想着，等一下得跟她谈谈。

    柳如玉出来的时候穿着淡绿色的里衣，是一件很素的长裙，沈文觉得这一类衣裳真的很适合她。

    朝气蓬勃，清纯可人，像个学生。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他想他会喜欢她的。

    他轻蔑的笑着勾了勾手指说：“过来，你应该懂得如何伺候客人？”

    她很想解释，但她深知自己的身份。

    能再次有幸伺候他，是她这些天即便是想念他也罔罔不可肖想的事。

    因为她听人说，沈文最不喜欢戏子歌女这一类的女人。

    他的少帅陆景宸道不反感，有很多这一类的女人，但他从来不碰。

    所以她断定，以后她再也没有跟她亲密接触的机会。

    不曾想，她又来了，她心里是高兴地。

    洗澡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也想到了那位高贵的小姐，她知道自己不配喜欢他。

    但内心的喜悦仍是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