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爷对不起，我不能……

    沈文的怀抱宽松又温暖，柳如玉难得睡了个好觉。

    从他出现后，她便觉得这难熬的两年之期好熬了一些。

    他的出现填满了她的孤寂和恐惧。

    好似只要是在他身边，她就一切都不害怕了。

    她感觉到满足，哪怕他喜怒无常。

    她想，这应当是她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付出的代价。

    但于柳如玉而言，这样的代价，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柳如玉一般醒的都早，大概七点的样子，但沈文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拉开门准备出去看看。

    “小姐您起来了。”她刚一拉开门，就看见小芸站在门口。

    看样子，她一直都在门口等着她。

    柳如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她很想说；她不是什么小姐，不用这样称呼她。

    但她不太好意思说太多话。

    “那您跟我来，我带您去用早饭。”她的腰微微一弯，伸手示意柳如玉跟着她。

    小芸边走边跟一旁站着的小凤说：“小凤，小姐起床了，你去叫沈爷下来用早饭了。”

    小芸带她去了餐厅，很漂亮的餐桌上面摆着很多早点。

    有西点，面包和煎蛋。

    也有小米粥和小菜，还有面条。

    饮品有牛乳和咖啡。

    柳如玉小心翼翼地坐下，等着沈文下来。

    坐了约莫两分钟，沈文便从二楼下来了。

    他走过来她身后搂住她，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起来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我睡好了，谢谢沈爷关心。”她红着脸点点头。

    沈文亲完她便走到她对面坐下，他吃的煎蛋和面包，还拿了一杯咖啡。

    她猜的没错，他果然更喜欢吃西餐。

    小芸问她吃什么，她选了小米粥，一小碗。

    她看着他优雅的用餐自己也小口喝着粥。

    “吃两个煎蛋。”他给他夹了两个煎蛋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谢谢沈爷”她乖巧的吃煎蛋。

    吃完两个煎蛋已经很撑了，她便放下碗和筷子。

    沈文又给了她一杯牛乳说：“把牛乳喝了。

    你看你瘦的，得多吃点。”他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对她温柔又体贴。

    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其实特别撑了，但还是把牛乳往肚子里灌。

    “是啊，小姐，你太瘦了。你要多吃点，这样才能为爷开枝散叶啊。”小芸笑着说。

    “咳，咳，咳” 听到开枝散叶这个词可把她吓坏了，她怎么敢想？

    她怎么配，给他生孩子，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对不起，小姐。是我失言了！”小芸眼疾手快给她拿手帕擦嘴。

    “对不起沈爷，我不是故意的。”她接过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把剩下的牛乳一饮而尽。

    “无妨，你慢点喝，吃饱了吗？”此时他已经吃了吃完了两个煎蛋和几片面包，正在吃小米粥。

    柳如玉点点头回答。“吃饱了。”然后就坐着陪他用餐。

    吃完早饭他便回了房，她跟着回房。

    见他在穿衣服，她给他穿上了外套。

    然后一颗又一颗的为他扣好纽扣。

    “我要去少帅哪里开个会，你就在家里休息一下。

    或者我让小芸带你去院里看看，那里有好看的玫瑰花。”他说。

    柳如玉摇摇头。

    “那你就在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很快便回来陪你。

    或者你要不要看看书，我这里有两本好看的小说。”他说着便拿起来了两本书递给她。

    “你识字的？”他又问。

    柳如玉接过书点点头说：“识得，小时候我读过几年私塾。”

    她在十岁前家里条件还算过得去。

    父亲做一些小生意，从小就送她去读了私塾。

    十岁的时候父亲做生意亏了钱，人也就此病倒。

    后来她们家欠了好多好多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和房子都抵了债，

    阿娘就带着她跟弟弟回了娘家。

    那个时候。

    她们过得特别特别苦，可比起现在还是好过很多。

    她真不该不听阿娘的话，她真不该跟那个男人来这江洲。

    “甚好”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便出门了。

    沈文刚出门没多久，小芸便过来了，说是沈爷交代她要给小姐擦药。

    擦完药后她又给她泡了一杯茶，告诉她，有什么事就叫她，她在门口。

    沈文真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格。

    体贴的时候可以很体贴，冷漠的时候又可以冷漠。

    昨天晚上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很明显是不开心的，晚上又换了一个态度。

    柳如玉琢磨不透他的性格，因为无论是怎样的他，她都趋之若鹜。

    沈文回来的时候问小芸小姐有没有到院子里转转。

    小芸告诉他，小姐一上午都在房间看书，没出房间门。

    沈文进门的时候柳如玉正在很专注的看书。

    她的背挺得笔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侧脸。

    只能看见小小的翘鼻和好看的小嘴巴。

    阳光打进来照在她身上，美极了！

    有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看见了美丽的精灵。

    沈文觉得柳如玉身上还是有些骨气的。

    正如第一次见她，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侮辱。

    上次他差点掐死她，她也没有求饶，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身份，他想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可是，天偏不如人意。

    它偏要给他们这样的相识。

    “沈爷，您回来了。”他站在盯着她看了很久，还是柳如玉觉得有人进来了叫了他，他才回神。

    “嗯，出去吃午饭。” 他走过来牵着她的手道。

    这是第一次，他牵她的手。

    柳如玉觉得，他的手真暖和，又大又温暖。

    午饭吃完后。

    沈文抱着柳如玉睡午觉。

    他每日五点起床，练会儿功夫再去书房看书，所以有午睡的习惯。

    他抱着柳如玉芊细又柔软的腰未免有点心猿意马。

    她身上总是充满了幽兰的馨香味。

    他年轻气盛这几个月都没好好发泄过，跟他的几次根本不够。

    柳如玉能感觉他身体的变化便闭着眼睛埋在他的胸前道：“沈爷，如果您想，我可以的。”

    沈文亲了亲她的眼睛说：“你弄伤了，过几日！

    来日方长。睡会儿，看一上午书，眼睛也该累了。”说完便睡了。

    午休起来后，他从背后抱着她说：“如玉，你听过兰老板的戏吗？”

    “没有。”柳如玉还没刚睡醒，眯着眼睛慵懒着靠在他怀里。

    声音魅惑又性感，看的沈文喉头一紧。

    手上也不闲着，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搓揉。

    “那我晚上带你去听。”兰老板是江洲的名角。

    一个月只唱两场，他记得今天刚好就有一场。

    少帅偶尔过去听戏，所以那里有几个位置为少帅的人长留。

    沈文偶尔也带客人过去。

    兰老板的票可谓是一票难求，若不是有少帅这一层关系，他也很难临时弄到票。

    “几点呢？”她被他弄的又疼又痒，忍着那种奇怪的感觉低声问。

    “六点半开场，我们起来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再带你去听戏。

    兰老板的戏，很是不错的。”他知道她很敏感，坏笑着把头埋进她的衣服里……

    “对不起沈爷。”柳如玉咬着唇轻声说，声音像是在娇哼。

    沈文以为她说对不起，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能让他尽兴。

    于是帮她把衣服穿好抱着她坐到他腿上轻抚她的长发低声说：“无妨。起床”

    她依然是乖巧替他穿好衣服，她的动作又轻又认真，如虔诚的教徒般对待他给穿衣服这件事。

    沈文身高一米八五，柳如玉一米六五的样子。

    她的身高还不到他的下巴。

    所以每次给他扣最上面的扣子时，她都会认真的踮起脚。

    这个样子在沈文看来可爱极了，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小嘴。

    穿好衣服，他牵着她的手上了车。

    他特意让她坐到了他的副驾。

    他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又得坐到后面去。

    “你想吃什么？我们是去听戏的附近吃还是你想去哪里吃。”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又说：“现在才四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开场，你想去别的地方吃也可以。”

    “对不起沈爷。”柳如玉低着头不敢看他，她不想拒绝他，但是她却不能。

    她不能随便就不去登台，她是有卖身契的。

    九爷待她好，不让她陪客人喝酒跳舞。

    而是还把她调到早场已经是待她极好了。

    她不能得寸近尺连台都随意不去。

    “对不起什么？”沈文其实知道她的意思，他的眼里已经盛满了怒意。

    他本来想带她去听完戏再去跟她谈让她以后不再去百乐门唱歌的事。

    没想到，她已经耐不住了。

    “对不起沈爷，我不能跟您去听戏了。我六点半要登台。”她的头更低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其实她是知道的，沈文不喜欢她拒绝他。

    而且他也不喜欢她的身份，可是她，她也很无奈。

    在这乱世，她这样卑微的人，能有说了算的权利吗？

    “那便今天不去登台了。”他漫不经心的说。

    “对不起沈爷，我不能。”她终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说。

    沈文踩了刹车停了车，捏着她的下巴咬着牙说：“你为什么不能？”

    “我，”柳如玉很想说为什么不能，她想说她是签得两年的死契。

    但她终究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想告诉他，她是被自己的前夫卖到百乐门的。

    她在他面前早已低如尘埃，她不想再让他知道她曾经成过婚而且还被人休弃。

    一个歌女的身份已经够让她抬不起头来，如果还加一个弃妇。

    她能想象如此高傲的他，怕是从此后都不会找她了。

    所以她坚决不能说。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今天不去百乐门，可不可以？”他捏着她的下巴加重了一倍。

    “对不起，沈爷。”她咬着唇低声说。

    “那你走。”沈文的话被堵在了喉咙。

    他想说，他可以养她，可以带她出百乐门这个正经女人都不会去工作的场子。

    他可以保证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但被她清冷的表情和倔强地一声声对不起劝退了。

    他放开她的下巴假装若无其事的靠在座椅上。

    “对不起，沈爷，那我先走了。”柳如玉知道他生气了。

    可她，不知道怎么哄。

    因为她能做的太少了，只能落荒而逃，不再给他添堵。

    “等等” 她拉开车门刚准备下车的时候他说。

    柳如玉回头，只见他拿着一个钱袋子递给她说：“这是你这两天的工钱，多出来的算是我打伤你，赔你的医药费。”

    “沈爷！”柳如玉没有接钱袋子。

    她想说她不要钱。

    可沈文还没等她说话就把钱袋子塞在她手上很不耐烦的说了句下车。

    柳如玉被他不耐烦的眼神刺的不敢再开口。

    只好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沈爷便下了车。

    她一下车他便开车扬长而去，柳如玉感觉心脏特别疼。

    她知道他生气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恨自己，真的，此刻，她特别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