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

    这一天晚自习，刘保突然躲在桌子下面偷偷笑了起来。
    “你有病啊，上课呢！”曹秋霞捅了捅刘保。
    刘保抬起头说道：“我觉得我不但笨，而且还特别的傻。”
    “别说了，下课的时候再说。”曹秋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大课间到了，刘保和曹秋霞来到操场上散步，曹秋霞笑着问道：“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还不老实说，非要让我生气吗？上课的时候，你为什么自己傻笑？”
    “你说人活一百次是不是也会有一百次不一样的活法？”
    “不知道，我又没有试过，不过我只想好好地活这辈子。”
    “你说的很对。”
    “你为什么说自己又笨又傻？”
    “我都活过一次了，竟然被眼前一点小小的挫折绊住了脚，还不笨吗？”
    “继续。”
    刘保笑了笑说道：“我以前喜欢一个人，总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失去了才觉得痛苦。现在，我又以为大胆说出来就一定会走到一起，但心里想的和现实总是不一样，可我还钻在里面出不来，你说是不是又笨又傻。”
    “你现在不是已经钻出来了吗？”
    “一切都过去了，不想了。”
    “你指的是张铭艳吗？”
    “不是自己的，想再多也没用，还是珍惜眼前吧！”
    “看你那两天痛苦的样子，我都怕会影响你的学习。”
    “你说我算不算真地失恋了？”
    “算不上吧！她和你说分手了？”
    “也谈不上分手，她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她会尽快忘了我和她以前的事。”
    “为什么这么突然？”
    “天意，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楚。也许是我们之间的距离确实太远了，她想清楚罢了。”
    “那你呢？”
    “忘了，再也不想了。”刘保没有想到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以前种种的设想居然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便云消雾散了。
    “我替你高兴，有些事该放下的就应该放下，前方的路还很长。”
    “你会笑话我吗？”
    “不会啊，我们都是人，人生路上难免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挫折，一时的消沉在所难免，可怕的是消沉下去而不知道自拔。”
    刘保点点头说道：“今生有你这个朋友，我也算没白来。”
    “朋友，你一直只把我当成朋友？”
    “嗯，那不是朋友是什么？”
    曹秋霞打了一下刘保说道：“你心里明白。”
    “我傻就傻在身边本来有一道美丽的风景，却还沉迷在已经失去的风景中。”
    “你已经不傻了，还能看到身边的风景。”
    刘保伸出手说道：“共同努力。”
    “共同努力。”
    刘保突然一把抱住了曹秋霞，亲吻上了她的嘴。
    曹秋霞一把推开刘保，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吼道：“你要干什么？”随后眼里流出了眼泪。
    看到曹秋霞伤心地哭了，刘保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拉住她的手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曹秋霞哭着说道：“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我很伤心。”
    刘保为曹秋霞擦着眼泪说道：“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如果再犯，你就永远不理我，求你了。”
    曹秋霞看到刘保有些害怕了，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心里受到了伤害，就拿我当替代品，我成什么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才这样的，我心里只有你。”
    “就算是真的，也不行，你忘了罗老师怎么说的了！”
    “我刚才真的是一时冲动，就……就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你。别再哭了好吗？你再哭，我真地很难受。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到刘保束手无措的样子，曹秋霞不再哭了，对他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刘保看到曹秋霞不哭了，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
    曹秋霞擦干眼泪说道：“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一定要和我保持距离。否则的话，我肯定不再理你了。”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都行。”
    “脸疼吗？”
    刘保摇了摇头说道：“不疼。”
    “看你以后老实不，不老实我还打你，就不是这么轻了。”曹秋霞说完，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到曹秋霞笑了，刘保长出了一口气，特别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回去了，该上课了。”
    刘保跟在曹秋霞的后面，像个受气包一样，腰都不直了。他本以为自己抱住曹秋霞亲她的时候，曹秋霞是不会拒绝的，没想到自己还是错了。
    回到教室，曹秋霞低头坐到座位上，埋头写作业，生怕有人看到自己哭过。
    刘保回到座位上，老老实实学习，始终不敢搭理曹秋霞。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习下课，曹秋霞收拾好书包，连看都没看刘保背上书包快速走出了教室。
    “刘保，秋霞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就走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单腿跪在凳子上的梁艳艳看着走出教室的曹秋霞问道。
    “没有啊，我没看出来她不高兴啊！”
    “瞎说，每天你们都一起离开教室，今天你怎么没和她一起走？”
    “她可能有急事，就先走呗！我又没啥事。”
    “我不信，要是你欺负秋霞，小心我们几个合起伙来揍你。”
    “拉倒吧，就你们几个还敢揍我？”
    “你还不信咋的？”
    “信，我信还不成吗？不和你说了，我回去了。”刘保说完，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回到宿舍，刘保洗漱完躺到床上想着晚上发生的事，心里感觉有些难受，自己怎么能对曹秋霞做出那样的事呢？为什么就不能等到高考结束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保都和曹秋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再不敢越雷池半步，两个人的关系慢慢缓和了，开始有说有笑了。
    刘保虽然心里偶尔还会想起张铭艳，但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就当她是从自己身边掠过的一阵风而已。现在，他的心中只有学习。
    第一次月考，年级前五名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刘保依然排在第四名，王伟第五，但曹秋霞的成绩已经来到了第六名。
    由于明天是周末，晚上没有自习，下课后，曹秋霞收拾好书包问道：“你周末还回家吗？”
    “不回去了，现在学习这么紧，来回太耽误时间了，以后有事再回去。”
    “很久没和你出去了，咱们去走走。”
    “你不回家吗？”
    “我打算晚上和你一起在教室上自习，还是按点回家。”
    “也行，在教室学习安静，有氛围。”
    “那咱们走吧！”
    刘保和曹秋霞走出教学楼，向学校大门口走去。
    现在才是下午四点钟，太阳还老高，天气也特别的好。大部分同学都在操场上玩球，因为这是每个月少有的空闲时间。
    刘保和曹秋霞走出校门，沿着通向潮白河的那条小路往前走，路上有不少出来散心的学生，三三两两的一直散开到潮白河边。
    “你还生我的气吗？”刘保问道。
    “早就过去了。”
    “那天你真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还哭了呢？”
    “我伤心。”
    “我知道，我当时太冲动了，没有控制住自己，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哭啊！”
    “你伤了我的心，不尊重我，我觉得委屈。”
    “可是你以前说喜欢我，而且都是你勾引我的。”
    “你说啥？”曹秋霞把眼一瞪。
    “都是你主动接近我的。”
    “那时候你傻。”
    “我傻？啥意思？”
    “因为你那时候不喜欢我，我必须要争取。”
    “原来你早有目的。”
    “是，觉得你傻的不值。”
    “现在想想那时候是挺傻的，可是我确实没想到会这样。”
    “所以我就要让你清醒，把心放到我这里，我才能安心地学习。”
    “你是让我明白我们两个才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将来才是走到一起的人。”
    “算你说对了，既然你都明白了，我们就要共同努力好好学习，等到考上大学就能够谈恋爱了。”
    “我真佩服你，想得可够长远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那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喜欢你呢，万一我和张铭艳不分手呢！执意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办？”
    “我不会放弃的，况且我感觉你们两个一定会分开的。”
    “其实分开后，我也觉得我们根本不合适，你才是我真正找寻的港湾。”
    “你真的能完全忘了她了吗？”
    “完全从心里抹去了她，我心里只有你，希望你将来不要把我的心伤了。”
    “我知道你很痴情，但是痴情一定要用对地方，如果地方用的不对，带来的只是伤痛，幸好你醒的及时，否则将来必定痛苦一生。”
    “我记住了。”刘保看着河面，发现河水褪去了不少，裸露的河沙在阳光下发着金光。不少学生光着脚在沙地上嬉闹。
    曹秋霞望着对岸挂满枝头的红彤彤山楂果，嘴里直冒酸水。她说道：“怎么没有人采摘那些山楂果？地上掉了那么多。”
    “肯定会有人采摘的，主要是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掉在地上的。”
    “bJ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山楂果都不稀罕，要是在这边，估计早就没了。”
    “别着急啊，几十年后我们这边会更好，你会看得到的。燕郊都是高楼大厦，几十层高的楼房随处可见。”
    “憧憬不错，我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那时候我们会享受着今天的付出。”
    “你也相信有这么一天？”
    “当然，我觉得比这还好。”
    “那就为我们的将来拼一把。”
    “人生该拼的年纪必须拼，而且是为了自己拼，不要等到拼不动的时候后悔。”
    刘保听了，不再说话了，他觉得曹秋霞的话好像是在鞭挞自己的一生，更可悲的是，该拼的年纪都不知道拼什么。他淡淡地问道：“你打算拼什么？”
    “两年后拼一个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五年后拼一个幸福的家庭，十年后拼几本自己创作的小说，二十年后拼一个快乐的生活，五十年后拼一个健康的人生，最后拼一个辉煌的晚年。”
    刘保从曹秋霞的脸上看到了无比的自信，他感叹道：“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我只想到两年后，甚至五年后，你却一下子想了一辈子。”
    “人活着就要有憧憬，天地才会变得更宽广。”
    “你这么漂亮，又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我都怀疑将来能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又说泄气的话，你为什么不能在我前面走，总要落在后面呢？为了我，你难道就不能拼一回吗？”
    “能，为了你，也为了自己，我一定拼。”
    曹秋霞会心的笑了，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显得那么的可爱。
    刘保终于懂得了“拼”这个字的深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