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吃肉

    姜沐走到自家门口，随手撕下墙上那两个扎眼的囍字。

    走进屋里，把何氏按到凳子上坐下，姜沐看了看何氏高高肿起的脸颊，很是心疼，“娘，下次那老妖婆再打你，你就还手，以后有女儿在，娘不用怕她们。”

    何氏担忧的抚了抚姜沐额头的伤口，“沐儿长大了，都会保护娘了，娘给你额头擦点药！要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姜沐一改刚刚狠厉的模样，到一旁乖乖坐好，等何氏取药。

    姜祁凑到姜沐旁边，小小瘦瘦的脸上都是崇拜，“二姐，你刚刚好厉害，一脚就把奶奶踢飞了，二姐可以教教我吗？”

    “但是二姐，我记得你以前不会打人啊？刚刚打奶奶和二叔的时候却好厉害！”

    姜沐闻言心下一惊，她忘了，原主可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口，任人随意欺负的。

    她刚刚一系列操作，与原主大相径庭，怕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算了，谁敢来，她扁谁，能动手尽量别哔哔。

    姜沐轻笑，“姜小祁，二姐刚刚睡了一觉，梦里一个长胡子的老爷爷，看我们老是被欺负，所以特地教了二姐几招拳脚，这样二姐就可以保护你们了！”

    姜祁眼里泛着精光，“真的吗？那二姐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她宠溺地刮了刮姜祁的鼻头。

    何氏取了药，笑着走来，“你们姐弟二人在聊什么?”

    姜沐问道，“娘，大哥呢？大哥怎么不在家？”

    何氏突然摇头叹息，“你奶奶知道你大哥不会让你嫁人，一大早就把你大哥支上山打猎了。”

    “沐儿，是娘没本事，照顾不好你们兄妹几个！”

    姜沐皱眉道，“娘，我不许你自责，是老太婆欺人太甚，下次她再敢对打你，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何氏有些担忧道，“沐儿，你刚刚确实有些冲动了，她毕竟是你奶奶，你将她打了，传出去可是大不孝，这以后你想再说亲事可就难了！”

    姜沐反而安慰道，“娘，女儿刚刚像是死过一次了，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娘只需要支持女儿，可以吗？”

    何氏点点头，她虽然一向都是唯唯诺诺的，但是为了几个孩子，她就什么都不怕。

    但看到姜沐突然的变化，她有些担忧，又欣喜，她的沐儿懂反抗了，这样也好，不会再被人随意欺负，她这个做娘的没本事，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被欺负。

    虽然不知道沐儿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但都是她的女儿，她都爱。

    “吱呀”！大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娘，我回来了！”

    姜镜手里提着两只野鸡，他进门就看见姜沐额角上的伤，随手把鸡一甩，朝姜沐走来。

    声音急切，“沐儿，你额头怎么了?”

    姜镜问完才看到王氏的脸颊也是肿的，“娘，谁打你了?”

    姜沐看着这个年仅十六岁，身高却快八尺的大哥，容颜清秀，皮肤有些黄，中等身材，不瘦却也有点肌肉，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姜沐忍不住想笑。

    姜沐才道，“大哥，我们没事，就是刚刚你不在家，奶奶要卖了我，然后就这样了！”

    姜沐说到最后语气还有一丝委屈。

    “什么？”姜镜眉头紧皱，难怪一大早就催促他上山打猎，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姜镜块头太大了，又宠姜沐得不得了，那老两口和二房的人都有点害怕，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只能把姜镜支出去，然后卖了姜沐。

    姜镜垂着眸子，自责道，“沐儿，大哥不应该出去打猎的，不然你就不会受伤了。”

    姜镜说完看向姜祁，语气不同于对姜沐的温柔，“姜小祁，你是怎么照顾娘和你二姐的?”

    姜祁缩了缩脖子，眼神闪躲，“大哥……我打不过二叔嘛！对不起！”

    姜镜拍了拍姜祁的肩膀，“把头抬起来，你是男人，大哥不在家，你就要保护好娘和二姐！”

    姜祁想到刚刚的事，小声嘀咕道，“可是，可是……二姐刚刚很厉害，一脚就把奶奶踹飞了……”

    姜镜有些不可置信，将目光投向姜沐，用眼神询问，“姜小祁说的是真的?”

    姜沐从凳子上站起来，凑到姜镜耳边，低语道，“是的大哥，我变厉害了，以后谁敢欺负我们，我就打爆谁的头！”

    姜镜抬手摸了摸姜沐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姜沐被姜镜的话，震惊了几秒，嘴角抽了抽，“大哥，你不信我吗？”

    何氏这时道，“好了，你们别闹了，既然打了野鸡回来就给你们奶奶送去！”

    自从姜沐的父亲去了以后，姜家大房打猎的事情就交给姜镜了，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给王氏送去，她保管或者售卖。

    自然，二房一家什么都分不到。

    姜镜要不是怕他出门不在家，二房和王氏会欺负他的娘亲和弟妹，他早想把王氏抽一顿了。

    要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名声，怕以后妹妹不好找婆家，王氏早就被他暴打了好！

    他们又没分家，一天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都要从王氏哪里拿。

    要不是姜祁还没长大，没有能力保护家人，他又要经常出门，实在不放心，才不会对二房和那老两口这么忍气吞声。

    姜沐走过去抓起地上的鸡，很肥，她印象中她很久没吃肉了。

    她舔了舔唇，“大哥，我想吃肉！”以前的原主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姜镜都以为他听错了，愣了愣，才走过去。

    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捡起另外一只，“好，大哥去杀鸡。”

    何氏有些担忧，“镜儿，我们要是把鸡杀了，等下你奶奶她……”

    姜沐急忙打断何氏，“娘，有我在，你放心，老太婆敢说一句不，我打死她！”

    “这……好！”何氏也知道，她们一家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几个孩子馋了她也是知道的，等下婆婆要是过来闹，她这个做娘亲的就挡在前面。

    姜镜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每次姜沐都会说，“大哥，我不爱吃肉，都给奶奶！”

    姜镜宠着她，自然是愿意听她的。

    刚刚听到她说想吃肉，姜镜有过怀疑，“沐儿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怎么好像胆子也变大了?”

    伤到了也好，起码知道要吃肉了。

    姜镜这样一想，连杀起鸡来都很麻利。

    姜沐带着姜祁去灶房烧水，一想到有肉吃，姜沫已经在流口水了。

    一大家子人用一个厨房，姜沐刚点着火，黄氏就来了。

    黄氏就是个笑面虎，欺软怕硬，“姜沐，这才吃了早饭多久?还不到吃中饭的时辰，你生火做什么?”

    姜沐摸了摸姜祁的脑袋，晲了黄氏一眼，“关你什么事？我饿了做饭吃，不想挨打就滚出去！”

    黄氏不喜欢姜沐现在的态度，“姜沐你……我好歹是你二婶，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吗？”

    姜沐站起身，眸光加深，却是一脸笑意，“就你？长辈？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再不滚，别怪我打得疼”。姜沐故意扬了扬拳头。

    黄氏惊诧交加，想到婆婆刚刚被打的样子，她还是害怕，才悻悻出去，还三步一回头。

    黄氏出去就去了王氏房间，“婆婆，你快去看看，姜沐那死丫头在厨房做饭，这还没到做饭的时辰呢！”

    正在收拾的王氏听她这样说，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啊！这死丫头，要上天了。”

    王氏撸起袖子，就往厨房去，显然忘了刚刚被打的事情了。

    “死丫头，你今儿是把脑子撞傻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是？”王氏人还未到，话已经传到姜沐的耳朵里了。

    姜沐眉头一皱，看向门口，就见王氏气势汹涌地走进来。

    姜沐随即站起身，手里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柴棍，立在地上，眸光深幽地看着走来的王氏。

    王氏话到嘴边，看到姜沐手里的柴棍，脚步生生停下，咽了咽口水，“你……你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姜沐把玩着手里的木棒，“嗯，你敢过来我就敢打你！不信可以试试！”

    王氏暗自擦汗，“这死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闹着自杀，这醒来性子大变，真是邪门！”

    王氏这才想到她刚刚被她踹飞的情景，现在再看姜沐手里的木棒，她有些怵了。

    她笃定这死丫头肯定鬼上身了，王氏退后两步，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那你做！”

    说完她就灰溜溜地跑了。

    姜祁拉着姜沐的衣袖，“哇！二姐你好厉害，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被他们欺负了？”

    姜沐捏了捏他没肉的小脸，“那是自然，也不看你二姐是谁，他们再来，我就用这棍子抽死他们！”

    姜镜拿着杀好的鸡走进灶房，等锅里的水烧开。

    王氏跑回房间就跟姜明远说，“老头子，姜沐那死丫头太邪乎了，怕不是被鬼上身了？”

    姜明远抽了一口大烟，才点点头，他赞同王氏说的话，刚刚姜沐要钱的时候他就觉得很邪门，根本和以前的姜沐判若两人。

    王氏提议道，“老头子，不然咱们去请个先生回来，给这死丫头驱鬼，要是长久这样下去，这姜家不得她说了算？”

    姜明远一口接一口抽着大烟 ，“我看行，我这就去。”

    姜明远放下大烟就出去了。

    请这种先生得去镇上，这附近唯一的镇双池镇，从春丰村到双池镇就是坐牛车也得花上将近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