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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别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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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愣在了原地,看着尘风向前走的背影,他感觉尘风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很礼貌地叫着他,但他感觉自己的心刚才颤了下,他觉得今天这个一身血污的尘风他更喜欢。

    厉尘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人。“可能是自己昨夜未归,母亲把家里为数不多的人全派出去找我了吧。”他想着。

    厉尘风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回身关好了门。从怀中掏出那本书和那把还有血迹的匕首放在桌上,又脱了外衣,用匕首割下外衣宽大的右袖,把书和匕首用右袖包了起来,走到了床前。

    他用毛巾包着手一把掀起被褥,用小指勾起床头木板上的一个孔,一提,一小块床板就掀了起来。那下面是一个箱子,箱子里只有一个纸袋,他把包好的东西放了进去,就迅速把一切复原。之后,他洗干净脸和满是血的手后,找块布随便包了下手,就穿了件干净衣服走出了房门。

    正堂,一位妇人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这妇人不到四十岁,但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生的一张小圆脸,眉眼如画,脸上虽有几点麻子,但却让人没来由的感到亲近。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别转了,坐下好好等着,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声音源头坐着一个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肤色略黑,生的一张端正面孔,嘴上几许胡子更显威严。

    这边声音刚落下,那边妇人就叫了起来:”你还说,要不是你说让他出去散散心,去青云楼喝喝茶,风儿会失踪,风儿什么时候一夜没回过家,你说,肯定是出事了,不行,我也要出去找风儿。”

    “好了好了,夫人,我的错还不行吗?你坐下好好等着吧,刚才不都派人托逢春兄弟找了吗,你还怕他找不到风儿吗?从昨晚开始,你都在这转了四个时辰了,休息下吧,过来喝个茶。”男人揉着太阳学,柔声跟妻子打着商量。

    “还喝茶?”妇人色厉内荏道。

    中年男人知道说错话了,赶忙道:“哎呦,这头疼得啊!”

    随即又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这小兔崽子哪去了?”

    这时,后门的老李走了进来道:“员外,夫人,尘风刚才回来了。”

    中年男人长舒一口气,眉目也舒缓了许多,那妇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老李跟前,急切地问:“他人呐?”

    “他进来了。”老李答道。但他转而一想,尘风那一身血污,就知道尘风是回房换衣服了。他知道妇人有爱操心的毛病,就继续说:“可能回房间换衣服了吧。”妇人一听,就想朝堂外走。

    “爹,娘。”不知何时,厉尘风已经走了进来。看他相貌与妇人有几分神似相似,而与中年男子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他肤色略白,嘴巴不大,像他母亲,所以虽然长得像极了父亲,但那张稍显稚嫩的脸上却看不出些许威严,充满了随和。

    “风儿。”妇人一声疾呼,就迅速走到厉尘风身边,一把抓住一只手的手腕,关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厉尘风从他母亲向他冲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边的李叔回头冲他眨了眨眼,他满怀谢意地冲李叔眨了下眼,就对他母亲说:“摸黑爬东山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爬东山。”妇人半信半疑道,“你去爬东山看日出了?”

    “嗯。”

    妇人看了看儿子布满血丝的双眼,又低头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块随意包裹的布,看到了一只满是划伤的手,既心疼又有些无奈,“那怎么不托人给家里带个信?”

    “我要是带信,那我自己就去不了了。”厉尘风刻意在“自己”两个字上拖长音。

    “还不是你平时看他看得太严了?”中年男人揶揄道。

    “老李,麻烦你去请个大夫来。”妇人只好转移话题。

    “是,夫人。”老李转身出去了。

    厉尘风从小就喜欢看日出,所以他现在每每落榜后,更是喜欢去爬东山看日出,并告诉自己:自己要像小时候看的小说一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才能笑傲江湖并高喊一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但他每次爬山,母亲都会拉着父亲带一大堆人跟着他,所以他从没喊出过这么一句。他就一直请求母亲让他自己爬一次山看日出,母亲总以各种理由推脱,更在东郊买了套房子,每逢宵禁时节要看日出,就全家都住进去,然后从那出发。不过,母亲最终在厉尘风联合父亲的强烈反对下,妥协只要他满二十岁就让他独自登山看日出。

    妇人看着儿子那一脸担忧但又掩不住高兴的样子,她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确实把他看得太严了。她又看了看儿子高出自己许多的身材,不由地感叹道:“你也长大了,以后你跟娘说,娘会让你自己去的。”

    “吓死我了,我以为至少要挨顿骂的。”厉尘风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又冲着他母亲笑,“谢谢娘,娘真好。”

    “是好。”声音中带些责备,“你娘在这等了你一夜。”

    厉尘风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色,讪讪地笑了下,歉然道:“让爹娘受累了。”

    “没事,你也知道娘就有爱操心的毛病。”妇人宠溺道。

    厉尘风随即退后一步,弯腰躬身微笑,“恭送父亲母亲安歇。”

    “哼”一声看似威严地轻哼却带出了些笑意,妇人却笑道:“好了,记得一会儿看完大夫也快去休息。”

    “谨遵母亲懿旨。”厉尘风嘻笑着。

    看着父母离去的背影,厉尘风脸上有些挣扎的痛苦,但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那个随和的表情。他现在只想去打听关于“夜枭”的消息,所以他只好把其他一切维持原状。

    夜枭在郊外就重伤垂死了,那么他昨天要杀的人就在这城里。他并不是想为一个杀手报仇,或是为自己开脱杀死夜枭的罪恶感而去打听消息,他只是单纯的更想了解夜枭,了解他第一个知音,了解他第一个亲手杀死的人。

    看完大夫后,厉尘风就跟李叔打了声招呼,从后门偷偷溜了出来。出了门后,他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从何打听起,就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转着转着,他突然浑身一颤,因为他听到了两个字“宵禁”。

    他搜索到这两个字的源头是路边在喝大碗茶的几个人,他就也要了一碗,蹲在这几个人旁边喝。直到喝完,他也除了听到昨晚突然宵禁,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感觉这个方法不错,就满城找这种有人交谈的地方,然后猫在旁边听。

    他没有问一句,因为他早上就是从城墙上一个隐秘的破洞进来的,再加上那件满身血污的衣服还在他的柜子里,所以他决定在没想到更稳妥的打听方法之前,就只听。

    一道灰墙下蹲着几个像是正在休息的伙计,厉尘风就站在他们三尺外,装着找路的样子,皱着眉东看西看。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道:“昨晚突然宵禁你们知道吗?”

    其余人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一个点头的面庞有些幼稚的人问:“是不是昨晚城里突然来了什么大人物?”

    最早说话那人又道:“没见识,说来大人物都是骗人的。我看啊!八成又是城主的儿子晕倒在青楼不想让人看见他被抬回家,或是城主府的那群女人又惊天动地地打起来了。嘿嘿……”说罢,他猥琐地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活腻了?”一个身穿捕快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灰墙边。

    “啊!侯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那尖嘴猴腮的人赶忙迎上去,点头哈腰地站在捕快面前,“您老大人有大量,刚才我说的,您全当那是个屁,把它给放了吧!”说着就不知从哪摸出一小包东西递了上去。

    “行,算你小子识相。”那候性捕快接过东西就拿出一大张纸,对那人说:“去,把这个贴墙上去。”

    “这是……”

    “大人我好心告诉你,这纸上的人是昨夜来行刺城主的刺客,不过已经重伤垂死了。其他的都在纸上,自己看吧。以后别胡说,小心把你当帮凶抓进去。”捕快打开纸包,闻了闻里面烟叶,而后满意地转身走了。

    “嘶”一群人围着那张纸,其中一个识字的,抽了一口冷气,高声道:“五百两!报其行踪者赏银五百两!”

    厉尘风远远地看着纸上面的画像,依旧是张蒙面像,不过眼神挺像的,但他自己看着那张纸眼神却越发凌厉。他毅然转身走了,但似有两道微光从他眼中飘荡而出。

    傍晚,厉尘风才又从后门回到家。走到他房门前,他发现房里的灯是亮的。随即他似想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推门而入,看到母亲只是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他书桌旁等他,他舒了一口气。

    “娘,我不是托人捎信回来了吗?”厉尘风虽然心还在抖,但仍强作镇定道。

    “我知道你去还书了,不回来吃饭,但你却把药落在了正堂。”母亲指指桌上的药,对他笑道,“过来,娘把药给你换了,省的一会儿又忘了。”

    厉尘风用手挠了挠后脑,然后一脸幸福傻笑地走了过去,乖乖地坐下,看着母亲认真地给自己换完了药。

    “今天不要看书了,早些休息吧!”母亲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嗯。”在母亲走时,厉尘风起身答道。

    听着母亲的脚步声远了,又等了片刻。厉尘风猛地用拳头狠狠擂自己的胸口,直擂到血渗透了手上的白布,到自己猛咳不止,到自己颤抖地蜷缩在地上。厉尘风此时似乎变回了昨夜那个疯狂的青年,即便是无力地倒在那,眼中也会燃着不灭冷焰。

    在所有人眼里,厉尘风都一直是一个虽有些小叛逆,但很乖的孩子,一个很随和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刻意把自己停在了四年前。他明明知道这样很好,但他却感觉那不是他;他无数次对自己说其实我是这样的,但他却懂那不该他的样子;他想告诉所有人那不是他,但他却不是明白他到底是什么。

    他就一直装,一直演,一直骗,骗所有人,不惜是自己,日复日,浑浑噩噩。

    即使四年的时间能让很多成为习惯,但当他用这些换回的是真心时,他茫然不知所措。他不能面对,因为无法正视;他不想失去,因为无法割舍;他不敢拥有,因为无法回报。

    那些真心对于他来说是光,他不敢逆着光去狂热追逐,也不想背对着光冷漠远离,他只好一次一次地狠狠打自己,然后一次一次打得自己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呆在原地。

    现在他终于清醒了,不用骗了。但他却又骗了,不是因为习惯,而是他刚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危险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他要为自己,保住一些人,不过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心,所以他现在只是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只不过从他眼中渗出的光有些波光粼粼,他似梦中呓语般,“别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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