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愤怒

    牧小乙此时想起了一段往事，九百多年前，上一次自然大劫的时候，“烂柯山”烂柯王就是因为预测到了自然大劫会对“烂柯山”有毁灭性改变，所以冒险进入自然灵源想要逆天改变，到最后虽然侥幸成功，可是自身也难免陨落一途。以山王境的修为尚且会被反噬身亡，看来自然大劫绝对是难以阻挡的必然事件，也难怪所有人都如此紧张。

    “自然大劫千年一次，虽然说有可能是灾难，却也有可能是一个莫大的机缘，有的人会在这时候陨落，有的也可能一飞冲天。我相信万事都留一线，自然法则就是如此，所有人都如此忌惮自然大劫，但其中未必就没有某些天大的机遇，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开始努力准备，有方圆和始源在，相信应对大劫会更加有把握一些……可以预测，自然大劫过后的方圆大陆一定是一片混乱，很可能连‘鸿山楼’‘漪水阁’都遭遇灭顶之灾，好在我如今也算有一些自保之力了，只要接着突破山灵境，将会立即登堂入室，成为巅峰高手。”

    现在牧小乙对于规则的领悟程度堪比山水王境强者，对于晋升山灵境所需要的积淀自然手到擒来，他现在就是在等待某个最佳契机，能让他以最完美的方式晋升山灵境：

    “按照方圆的说法，我身负‘圣方圆’大阵，共有五个山水虚影，可是到时候不可能凝练出五个‘山水化境’，那么这就需要另辟蹊径了。方圆说过她正在寻找解决之道，看来，我还是得指望她了……”牧小乙默默想着。

    一天路程眨眼即过，距离中州只剩下半天路程。距离中州越近，十位长老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此时他们已经忍不住向牧小乙打探关于五行灵源的事情了：

    “小兄弟，据卓楼主和明护法所说，你们之前就有过协议，关于这六只五行灵源，会适当分配，不知眼下你有何打算？”大长老客气地询问，但语气中已经有了胁迫之意。

    明啸尘和牧小乙交情不浅，不想彼此之间变成如此赤?裸裸的交易关系，大长老话音一落，他急忙补充道：“小乙，根据我们总部情报，‘漪水阁’从未放弃对这六只五行灵源的觊觎，你现在虽然实力强横，可是面对‘漪水阁’源源不绝的袭扰，只怕会力不从心，所以我们还是建议尽快将灵源移交到总部，这样的话，‘漪水阁’就再也不敢打什么歪主意了。”

    “哦，是吗……”牧小乙不置可否，沉吟了许久才道：“各位放心，承诺过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食言。相信你们也早已知道消息，这次我一共取得六只五行灵源，分别是‘五神山’‘琅琊玉岭’‘皓龙谷’‘昆仑苍山’‘天道九节石’以及‘百兽巢’，我有话直说，这六只灵源中，我会留下‘五神山’和‘皓龙谷’，其余四个则上交‘鸿山楼’，不知可否？”

    “这个……”闻言，明啸尘和十位长老流露出不同的神色，有的颇为惊喜，有的面露为难，有的则阴晴不定，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事实上，早在他们离开中州以前，“鸿山楼”总部已经商议讨论过这件事，他们讨论的最后底线正是让牧小乙最多留下两个五行灵源，不能再多，当然，如果能够争取到更多给‘鸿山楼’，那就是对总部的贡献了。

    不错，一听闻牧小乙的说法，十一人首先松了口气，最起码牧小乙的要求没有超出他们的底线。当然，他们并没有如此轻易满足，他们还想着能够得到更多利益。

    眼看己方有人已经露出微笑，大长老迅速使了个颜色，让他们不要露出马脚，紧接着，他故作为难道：“呵呵，小乙，按理说这六只灵源都是你得到的，我们不该太过分要求，不过我想你还是没有了解我们的担心，如果你现在身上如果留有太多五行灵源的话并不是最佳选择。首先，你暂时无法炼化它们，其次，一旦‘漪水阁’得到消息，他们还是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这样，你暂时留下一只，另外五个由总部保管。你放心，我们不是要强夺，只是为你着想，日后如果你有能力保管五行灵源，我想总部会再把另一个转交给你的。不知这样，你是否能够接受呢？”

    眼前这些人心里那些弯弯绕并没有瞒过牧小乙，他心中颇有怒气，以为这些人不知好歹。片刻后，他话音淡漠道：“大长老，此话差矣，在下当初既然有胆量夺取灵源，就不会害怕‘漪水阁’前来找麻烦，他们有多少人来，我就杀多少，直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为止。另外，我想六只灵源分给你们四只已经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我自认为作为一名山系修士，也算对‘鸿山楼’仁至义尽，还请诸位不要太为难我了。”

    大长老尴尬一笑，还想继续讨价还价，可是牧小乙已经冷哼一声，继续道：“诸位长老，说句难听的，五行灵源何其珍贵，大家都知道，原本我是因为感谢‘鸿山楼’一段时间的庇护，又因为有事相求才会主动让步，否则的话，我如果真的想的话，这六只灵源个个都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们以为我现在炼化不了它们，那就真是太小看我了！”

    这已经是十分明显的威胁，警告‘鸿山楼’不要太过分，否则牧小乙宁愿玉碎。顿时，明啸尘和十位长老脸色难堪，心中叹服：“卓楼主说的不错，此子性情不善，的确不是任人摆布之流，看来我们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短短片刻，大长老已经明白不可能从牧小乙这里得到更多，好在这也在他们的容忍范围之内，他当即笑道：“呵呵呵，小兄弟说得对，是我们多想了。好，就按小兄弟说的办，六只五行灵源，你留下两个，其余四个上交总部。这次你立下如此功劳，总部一定会嘉奖你的。”

    “另外，在下在申明一点，这六只灵源中的两个应当由我自由挑选，希望你们不要干预。”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更不明白牧小乙心中打的算盘，二长老点头道：“这当然不是问题，你先挑选就是了，剩下的四个便交给总部。”

    其实怨不得他们孤陋寡闻，而是因为这世上的五行灵源本来就极少，很多高手生平都没有见过一样。正因为如此，五行灵源在他们眼中是一样的神秘，一样的强大，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五行灵源之中其实还有强弱之分，就比如牧小乙看重的“五神山灵源”和“皓龙谷”灵源，这二者中一个是五行均衡灵源，另一个的灵源已经演化出意识，其品质之高就比其余四个更胜一筹，日后对于修士的助益也将更加可观。“鸿山楼”没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牧小乙就能轻而易举地占到这个便宜，也不会得罪他们。

    想到这里，牧小乙联想起当初在远古时间的那段时间，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凤海潮。这个高傲的“漪水阁”天才虽然和自己相处不长时间，但是她身上流露出的那份孤傲却深深吸引着自己，自从二人私定终身之后，牧小乙一直牵挂着她，也还记得当初二人间的约定，只要“山水会武”结束，他将和凤海潮一起环游大陆，远离大陆上的山水之争。

    情不自禁地，牧小乙向大长老他们打听道：“对了，上次在远古世界时我原本可以收服到十个五行灵源，可惜碰到‘漪水阁’凤海潮，最终被她夺走四个，这件事到现在还觉得十分遗憾，不知此女将灵源带回之后做出怎样安排，‘漪水阁’应该也十分高兴吧。”

    明啸尘笑道：“说起这个，我和卓楼主也真的十分惋惜，当初如果没有此女捣乱，小乙你真的可以收取到十个灵源，只是可惜了……呵呵，也罢，事成定局，不必在想。你问那女子，嘿嘿，她将四只五行灵源带入中州，‘漪水阁’总部自然大为嘉奖，当即就将其中一个‘尤凤池’灵源赏赐给了她。有五行灵源帮忙，此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对了，我们离开之前刚刚得到消息，她几天前已经进入‘圆水’核心修行，看来是打算在‘山水会武’之前突破水灵境。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山水会武’上她依旧是你的劲敌。”

    “哦，原来如此……”牧小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暗祈祷：“凤儿，你要记得现在只是自保，切不可在‘漪水阁’越陷越深，否则我们日后很难脱身了。”

    牧小乙并不知道，此前的凤海潮已经为他苦苦守候了小半年，直到最近在“圆水”成功突破水灵境，甚至成为“漪水阁”总部第四阁主，他更不知道的是，进入“圆水”之后，凤海潮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现在已经似是而非了。

    事情凑巧，就在牧小乙思念凤海潮之时，明啸尘以及十位长老忽然收到了来自中州的传音通讯，信息中将最近“帝山击毙牧九于‘方山’”“凤海潮升任‘漪水阁’第四阁主”之事全部简单叙述一遍，总部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让他们心里先有个准备，这件事暂时不会告知牧小乙，日后也将十分警惕地和他沟通。

    乍一得到消息，十一人个个大吃一惊，心中的震动犹如惊涛骇浪：

    “天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牧九居然死了！就是那个传言和牧小乙是同族兄弟的那个天才吗？当初我们从黄城将他找来，总部不是早已吩咐要暗中守护他吗？他的安全可是关系着牧小乙的！怎么现在居然还出了这种事！！”

    “帝山！这个小畜生！他疯了吗！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是想让我们的计划全泡汤吗！”

    “不用问了，帝山此子为人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自从牧小乙出世之后，这小子一直想找牧小乙决斗，之前无法得逞，所以去找了牧九。偏偏这个牧九竟然也是天纵奇才，帝山感觉到此人对自己有威胁，所以狠下杀手了！！这小子仗着‘鸿楼主’庇护，行事一向无法无天的，他根本不会为我们考虑什么！！！”

    “这下糟了！牧九已死，牧小乙岂会罢休，莫说他会不会遵守约定交给我们灵源，只怕他不反过来对付我们‘鸿山楼’就是大幸了！”

    “你糊涂，这件事当然不能告诉牧小乙，否则不是逼着他和我们反目成仇吗！！”

    “说得轻巧，事情已经发生，又怎么能瞒得住，牧小乙到中州以后自然会去找牧九。那件事被所有山系天才看到，他一问就知，我们想瞒都瞒不住啊！！！！”

    “够了！大家别自乱阵脚！”大长老传音一声怒喝：“你们放心，总部那里已经严厉警告所有天才子弟，严禁讨论此事，消息暂时不会传入牧小乙耳中。另外，‘山水会武’在即，我们要小心看着他，绝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帝山这个小畜生！这次说什么都要让总部好好惩戒他一番，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对了，传音中说道九哥已经将牧九的灵魂收集起来，说有可能让牧九日后复活，怎么样？这种事到底可不可靠，我们还有机会吗？”

    “唉，当年‘鸿楼主’确实对我们提起过这件事，可是事关灵魂，虚无缥缈，究竟‘鸿楼主’有没有办法还是个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吧。”

    众人沉默，万万料不到事到临头居然又有这种变数，他们心念电转，无不想着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明啸尘向身旁牧小乙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歉疚，不过紧接着他向十位长老传音道：“依我看，总部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对于牧小乙，我们当然要尽量拉拢，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依旧要想办法将他拉入‘鸿山楼’阵营，这件事虽然极难，但也并非没有可能。另外，我想我们可能需要提前采取一些措施了。比如……现在五行灵源还在他手里，我们是否先一步向他讨要那承诺过的四只灵源？”

    “对，这件事势在必行，绝不能出任何错！”十位长老一起传音赞同，不过他们想着不要让牧小乙看出破绽，或者心中起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眼看着就要进入中州地界，大长老深吸一口气，终于强笑道：“小乙，马上就要到中州了，我们几个人还要立即回总部复命，刚才你说过上交四个五行灵源，你看是不是现在……”

    大长老说话很小心，自认为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毕竟牧小乙绝不能平白无故会猜测到牧九的死讯。然而，他慌了，当牧小乙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双仇恨的双眼。这双眼睛中布满了仇恨，几乎像是地狱中的恶魔。

    大长老大吃一惊，几乎吓得惊叫：“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得到消息的！难道是幻觉？对！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大长老使劲儿眯眯眼，牧小乙的神色已经恢复平常。他再次督促道：“小乙，你说过的那四只灵源，现在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得赶回总部复命。”

    “好啊，大长老请稍等。”牧小乙神色如常，猛然从体内祭出了四个五行灵气荡漾的球体，这四个五行灵源一出，立即威压如狱，势不可挡。“昆仑苍山”“天道九节石”“百兽巢”“琅琊玉岭”，这四个五行灵源虽然比“五神山”“皓龙谷”略逊一筹，但既然是五行属性，其中蕴含的能量何其浩大，也难怪会有如此大的气势，一旦爆发，连大长老、二长老两个山王境高手都难以自持。

    “呵呵，多谢小兄弟慷慨。”大长老强笑着伸出手去，就要接过灵源，在他眼中，牧小乙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就和刚才一样是很平静的。

    然而，所有人注意到，此时牧小乙双拳紧握，五指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愤怒！愤怒！愤怒！

    刚才大长老看到的不是幻觉，他猜测的不幸言中，刚才他们彼此之间的传音，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牧小乙的耳中。

    按理来说，高手之间传音，尤其是众位长老和明护法这个级别，其传音内容是绝不可能泄露给外人的，可是他们疏忽了一点，牧小乙不是普通的天才子弟，他体内有着“方圆秤”这项无比强大的远古五行法器。而这件五行法器的威能之一，就是窃听高手之间的传音内容。

    当“鸿山楼”的传音通讯到达十一人的耳中，牧小乙并没有丝毫察觉，可是接下来，他体内的方圆忽然急切传音道：“小乙，小心，他们在商量对付你！”

    “对付我？为什么？”牧小乙大惊。紧接着，通过“方圆秤”的窃听功能，牧小乙听到了明啸尘和十位长老的全部传话内容，也迅速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