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鱼龙剑法

    叶禅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爬到了老赤脚床尾的一个黝黑古朴的梨木箱子上，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几册书籍。

    他仔细翻了翻，从里面捧出了一卷金轴经卷，外面裹着黄绫子着《三昧离焰诀》。

    翻开书页后，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羊皮纸和一只硬炭笔，开始飞快地按照上面的字迹抄录了起来。

    西北这种贫瘠之地，因为争夺粮食、水草、猎物，几乎每天都会有战斗发生，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武功太高的。

    整个清河村里尚武成风，家家户户的民壮都能骑得烈马、拉得硬弓，小孩子自幼玩耍的玩具就是小弓箭，几乎每年都会有不少羌蛮杂胡因为部落内闹起了饥荒，而跑到这里打秋风，因此村中几乎每条青壮汉子手上都有沾了几条人命。

    但是整个村中若论及武功最高的还是叶禅。

    叶禅是村中少有能识文断字的少年，所学的武艺自然不是村内民壮源自军中那种的大路货色的武艺，而是从老赤脚手中偷来的秘笈修炼而成的。

    平日里老赤脚在整个村子里一直都是被村民尊为活神仙一样的人物，平日里朴实的村民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只有叶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从老赤脚的塌下找到了一册武功秘笈《鱼龙游身功》，并且在短短两年内就修炼大成，一跃就成为了清河村中第一高手。

    老赤脚是不是个武功高手他不知道，至少叶禅从来没有见过老赤脚显露出武功来，只是觉得老赤脚身上处处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气息。

    而摆在他床头上的这个木箱子，就像一个神秘的宝库一般，蕴藏了无数的神秘莫测的玄机。

    记得有一次叶晨因为偷了附近海澜族长的一个小妾，足足引来了十多个羌族武士的追杀，最后还是叶禅出马，单人独剑，以一当十给打回去的，令海澜部落的族长惊为天人，不但立即决定要把那个小妾送给叶晨，而且还打算要把女儿许配给叶禅。

    叶禅自然是拒绝了。

    清河村虽然地处西北之地，周边尽是羌胡蛮族，但村长黑木爷却是极其注重本村的汉人血统，坚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村中年轻气盛的青壮勾搭胡女上床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只要想和胡女成家立业，一律视为背叛，赶出村子。

    既然有了打破禁忌的第一次，自然也有了第二次。

    叶禅眼下抄袭的一册，封皮上写着《三昧离焰真诀》，另一册封皮上写着则是《巽风御雷诀》，虽然他还有点弄不清楚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功法，但是叶禅的直觉感到这册功法是一门比《鱼龙游身功》更强大的秘笈。

    还有半册撕裂了的书卷，上面写着《天刑金刀诀》。

    “只要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好，管他是什么秘笈呢。”叶禅心中愉悦地想着，一边奋笔疾书。

    叶禅小心翼翼地翻过《天刑金刀决》最后一张，然后仔细核对了一遍上面的字迹之后，轻轻吁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将两本蓝皮书册放回了箱子里。

    “嗯～～呼～～～”外面传来了一声轻哼，老赤脚在躺椅上喃喃地说着梦呓，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来，浓*浊悠长的鼾声依旧响亮如初。

    “糟了，老赤脚快醒了。”叶禅将秘诀收起来之后，颠着脚尖像只耗子一样，缓慢出溜到了门外，看了看躺椅上的老赤脚，帮他拉起了掉在了地上的驼绒毯子给他盖好后，一溜烟儿地向门外跑去了。

    而就在他踏出门外的时候，老赤脚鼾声嘎然而止，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了，浑浊昏花的老眼中露出一丝深邃诡异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击着扶手，喃喃道：“小狼崽子，连我的东西都敢翻，真是胆子愈来愈大了，嘿嘿，但愿你的资质千万别让老夫失望了，老夫可是把全部希望都押在你身上……唉，只是可惜你现在还小，不要让老夫等得太久啊。”

    说到了这里，老赤脚不禁低下了头，捶了捶自己干瘦的身躯，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枯瘦的双手，怔了半晌，轻轻唱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也不知道，我这老朽的身子骨，还能不能挺过这两年。”

    他眼中闪过一抹颓然，随即又泛起了一丝浓浓的不甘，摇头叹息着拿起了茶壶来，呼噜一声猛地往嘴巴里灌了一气，长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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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天空一轮高悬明月，洒下了清冷冷的光辉。

    清河村外不远处的一个湖畔，叶禅盘腿端坐在村外湖畔的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周身一股股淡青色的气流涌动，头顶上九条发丝一般的白气隐约从他的九个穴道中冒了出来。

    夜色之下，村外高大的堡寨，像一尊沉默的卫兵，默默地矗立在村头。

    自从村子里渐渐富裕起来之后，在叶晨的极力怂恿之下，黑木爷花了大价钱开始构建村子里的防御设施，周围建造了极其高大厚重的土坯墙和堡寨，这些都是黑木爷派人从大凉山中挖来的一种特制的红黏土，一层层用木槌锤打铺筑而成后，又堆上了柴火炙烤而成，数丈宽的土坯墙厚重坚硬，完全可以媲美花岗岩石了。

    今年西北边陲地带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大片的草场枯黄，草原上一群饿红了眼的黄羊跑到大凉山下附近的青娥湖中，看到这里一望无际的大草甸子和谷底的一汪咸水湖，这群畜生死活也迈不动脚步了，成群结对地冲进了这片盆地中一人高的草丛中，玩命地啃起了草皮，几天的功夫，湖畔周围数千亩草丛就被啃成了秃子。

    叶禅由于经常到青娥湖附近修炼打猎，所以将这个消息传回了村子。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黑木爷疯了一样地组织起了全村四百多号青壮们，活像一群狼一样恶狠狠地扑向这处山谷之中。

    这一大群黄羊足有数千只，剥下来的皮子、筋、蹄、角、骨只要带回村里给女工们稍加处理一下，再拉到灵州城内去买，足足能抵得上村里老少们五六年收成了，为了这笔横财，村里的青壮们尽数出动，村内只留下了老弱妇孺而已。

    叶禅因为年龄不够，被叶晨一脚踢了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呆在村口担负起了村子的守卫之责。

    他和他的兄长叶晨之间矛盾是有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深厚的兄弟感情，如果谁敢伤了他大哥，叶禅一定会毫不犹豫拼上自己这条命！

    “呼！”叶禅睁开眼睛，望着漫天的星斗，胸腔鼓荡之下，连续呼吸吐纳出了几口长气，鼻孔之中数条细长的白线如小蛇一般吞吐出入。

    他第一次从老赤脚那里得来的一册《鱼龙游身功》，上面记载了一门十分高深的内家剑术叫做《鱼龙游身剑法》，这套剑法共九式，招式变化并不繁多，却是极为着重心法的内家武学，上面不但有招式、步法、心法，还有一幅专门用来观想体会剑法意境的《鱼龙跃海图》。

    剑法意境上，要求要有鱼一般的灵动，但运转之时，又要必须有龙一般的矫健刚劲，修炼的时候，必须心神存想鱼龙，领悟这两种意境，方可力、气、步、剑合一，成为一个连绵不断的整体。

    叶禅本身就有武功根底，仅仅三年的时间内，就将这门功夫练到了第十重的境界，尤其是上面记载的那套鱼龙游身步法，使得他能在狼群的包围之中，纵横来去，见缝插针，而毫发不伤。

    从老赤脚手中得到的这第二册心法却更加深奥，比他先前修炼的《鱼龙功》上的内功心法更加难以繁复无匹理解，但是叶禅修炼起这门心法来，却感觉浑融无间，没有丝毫的冲突之处，好像那一门《鱼龙游身功》根本就是给这门《三昧离焰诀》量身定做的武功，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般。

    叶禅拔出了腰际的一柄长剑，一招一式地运炼了起来，脚步围绕着大石头踏动八个方位，运动宛如趟泥，身形扭转时宛如游龙四海，吞吐跳跃的剑光，却犹如灵鱼腾跃与海波之上，狡猾刁钻无比。

    “剑舞游龙！”叶禅使出了《鱼龙游身剑法》中最凌厉的一式，身体微微向前俯低，脊梁骨已经弯曲如同一条紧绷的长弓一般，后脚一蹬，一运劲力之下，“喀喀啪啪”全身骨节被生生地拉伸了开来，发出了一连串爆豆般的声音。

    “唰！”叶禅整个人仿佛贴地滑行了一般，整个人瞬间人剑合一，剑光化成了一圈圈银环，剑光掠过之处地面上泥土纷飞，石子迸散。

    整个人瞬间掠出了七八丈远的距离，只见被他冲过之处，一人多高的蒿草丛中，大小灌木蒿草尽数被生生地剐出了一条整整齐齐的通道，地面上新鲜的泥土都翻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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