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番外三：那些星光

    欢欢瘪着一张嘴，林徐行心疼得都要跪了，季锦是最冷静的那个人，狠狠白了林徐行一眼，在老婆大人的淫威之下，林徐行根本不敢多话。

    季锦蹲下来：“欢欢小朋友，你已经五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小孩吗？”

    欢欢眨巴眨巴眼睛，一双眼睛里如揉碎星的湖：“妈妈，你这么凶，你不爱我了吗？”

    季锦持续性冷静：“我很爱你，但是卖萌和苦情戏，只对你爸管用，今天你说破天，也要乖乖去上幼儿园。”

    欢欢抱住季锦的脖子：“妈妈我好爱你，我舍不得你，我想和你一起去上班。”

    季锦深吸一口气，暗自腹诽，都是林徐行给惯出来的毛病，她揉了揉欢欢的头发：“今天乖乖上完幼儿园，然后上完舞蹈课，晚上回家可以玩半小时公主城堡。”

    欢欢开心地在季锦脸上“啵”了一个，放开季锦，挥挥小手：“妈妈晚上见。”跟着司机叔叔乖乖出门。

    季锦心里悄声叹了口气，全是套路！

    林徐行一脸不舍，看着欢欢离去的背影，就差站成望女崖了，季锦凉凉地叹气：“要不然林总，你兼任一下欢欢幼儿园的园长？”

    林徐行赶紧收敛眼光，季锦最受不了他对女儿过度纵容的行为，这句话明显是坑，他怎么敢跳，他揉了揉季锦的肩膀：“老婆大人想多了。欢欢已经是大孩子了，自己能做主的。而且，最近我担心欢欢过于焦虑，难免多关心她一些。”

    林徐行的眼光瞟向餐桌上把玉米糊从食物当成染料的熙熙，不免叹了口气。

    季锦继续无情地戳穿他：“熙熙已经出生一岁多了，再担心二胎对于老大的影响，也没有担心这么久都不带放松的。”言下之意就是，林总您惯女儿惯得太过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试图糊弄群众！

    “她马上生日。”林徐行回答，“等她过完这个生日，我保证我不会继续这样。”

    “你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季锦揉了揉太阳穴。

    “谁让她那么像你，让我怎么不宠爱？”林徐行索性放弃争辩，低下头去吻季锦的嘴角。这个吻从清浅到深入，再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林徐行的大掌轻车熟路就滑进了季锦的内衣。他咬着她的嘴唇，“其实我今天也可以不去上班的。”

    “碰！”熙熙发出巨大的声响，盛着胡萝卜泥的婴儿碗落在地上，季锦一声惊呼，连忙推开尚在需索的林徐行，朝着儿子飞奔而去。

    林徐行不满地抗议：“臭小子！”从来不像女儿欢欢那么体贴！

    其实这不过是季锦和林徐行婚后生活中最平凡的一天，照顾女儿和儿子一对欢喜宝贝，夫妻间最普通的相处，然而其实，也是他们的生活中很不平凡的一天，因为，今天是欢欢的生日。

    欢欢小公主在下午四点钟放学，林徐行亲自接女儿放学，为了她，今天他推掉了三个项目的会晤，钱永远都有得赚，但是女儿的五岁生日，只会发生一次。

    欢欢小公主回家之后，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巡察了自己的领地，后院的草坪上已经铺好长条桌，洁白的餐布上，食物琳琅满目，气球和彩带装点在树木与草丛中间，“happybirthday”的横幅高高挂起，正如欢欢所要求的那样，是粉红色的。

    欢欢满意地扑进林徐行怀里，抱住亲爱的老爸的脖子，用她嫩白的小手扶住他的脸，而后亲他的脸颊：“老爸老爸，我好喜欢，谢谢你。”

    林徐行颤巍巍接受小公主大人的吻，满心都被萌化：“喜欢就好，我的乖乖。”

    他把她放在后院的秋千上，一面推着她，一面和她聊天：“公主大人，告诉我，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欢欢喜欢新改装过的秋千，漆成粉红色和纯白色的条纹，就像一位真正公主的座驾。她晃荡着身体，郑重其事地向林徐行再次重复自己的愿望：“我要星星，就像《小王子》里那样的星星。”

    “还是没有变啊？”林徐行微笑着问。

    “当然，爸爸你教过我，喜欢一样东西，就要一直喜欢下去，就像你喜欢妈妈，熙熙，还有我一样，会喜欢一辈子！”欢欢仰头，认真地回答他。

    “对，当然是这样。”林徐行微笑。

    天色渐晚，距离欢欢生日宴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林徐行抱起欢欢，带她去换她的公主礼服，很快，这片草坪就将被欢乐的孩子们聚满，尖叫和欢呼声将冲破云霄，就像所有完美的故事都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所有完美的宴会一定会迎来一位最完美的宾客。

    林徐行原本正在安排小丑表演，其实完全不用他组织，一旦音乐响起，小丑抛着球在院子的中间出现，所有的孩子们就欢呼着涌向小丑的周围。

    就在这个似乎没有任何人关注的时刻，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了庭院的门口，他行色匆匆，有些疲惫，但是笑容却像柔软的花，绽放在面庞之上。

    还是抱着熙熙的季锦眼尖，第一个发现了林仁，她惊呼一声，朝着庭院的门口飞奔而去。

    无论人群多么喧闹繁杂，季锦的声线总是能第一瞬间抓住林徐行的心，他匆匆在人群中寻找季锦异常的声音，顺着季锦飞奔身影前去的方向，他也看到了几乎和暮色融为一体的那个高瘦的身影。

    林徐行立刻转身抱起欢欢，向着林仁跑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样完美的时刻，这样完美的宾客，晚归的游子，多年的故人，真正的亲人，唯有林仁才能将他们多年的遗憾在这一刻补得圆满。

    “欢欢，舅舅回来了！”季锦给了林仁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让欢欢叫人。

    欢欢扬起她稚嫩的脸，清脆地说道：“舅舅！”而后像她的父母教过她无数次的那样，轻声说：“欢迎你回家。”她顿了顿，“你要来看小丑表演吗？”

    林仁的手指被欢欢那软得不可思议的手掌包围住，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随着欢欢向前走去。

    这位让人意外的宾客陪伴欢欢，直到宴会结束，宴会的最后一个高/潮，是林徐行送给欢欢的生日礼物。

    他指挥人搬来了一个巨大的盒子，欢欢亲手按下了盒子上的一个小按钮，盒子缓缓打开，里面的礼物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竟然是气球。一颗一颗星星形状的气球，散发着黄色的微光，从盒子里面渐渐飘散，就像，放飞了一整片星空。

    不知道用了什么黑科技，这些星星气球，不但会发光，而且飞行的速度很慢，缓缓飘行到比孩子们头顶略高，就不再移动，恰好在孩子们的头顶展开了一整片星空，就像是有意在等待孩子们的嬉闹。

    “就像《小王子》一样。”欢欢高呼！

    季锦替她抓住了一颗星星，放进她的手心里，回答她：“对，就像《小王子》一样。”

    “好棒好棒！我喜欢！”星光照亮欢欢快乐的脸。

    现场的孩子们也在欢呼和跳跃，涌进星海当中，纵情地嬉戏，最后，大方的欢欢，还送给了他们每人一颗星星。八点钟，孩子的家长们陆续来带孩子们回家洗澡睡觉，欢欢也疯跑了一天之后，逐渐进入疲惫模式，她软在季锦的怀里，迷糊地同林徐行和林仁道“晚安”。

    季锦带着欢欢去洗澡睡觉，只剩林仁和林徐行站在院子里，分享两瓶冰啤酒。

    “怎么样？这些年？”林徐行用酒瓶的上部去碰他的瓶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仁用手指抹了抹瓶口，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冬，但是这瓶冰啤酒对于远离人类娱乐好些年的他而言，依然梦幻到有些不真实。他眯着眼睛，笑着回答：“比起第一次，平静了很多。”

    林仁口中的“第一次”是指他年少因为毒驾致人死亡的那次入狱，他没有细说，但是林徐行却立刻听懂了。他想了想，用啤酒瓶口指着对面的一座洋房，此时正安然躺在暮色里，灭着灯，显得很安静。林徐行说：“这座房子是你的，季锦帮你装修过，和我们家现在是一个风格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季锦说，你要不喜欢，回来了以后可以自己重新装修，但是你一回家，一定要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林仁一愣，对面？是他的房子？

    林徐行没有等他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本来我想把你的房子买在隔壁的，那里更大一些，还多带一个车库，你不是很喜欢车？不过韩义，韩义你知道吧？”

    林仁点了点头，这个人他略有耳闻。

    “对，就他，先一步下手把隔壁买下来了，再远一点的房子也有，但是距离就没这么合适，所以最后只有选了对面。”林徐行有些无奈，他顿了顿，“还有，林氏属于我名下的所有股份，我都转给了你。日后你想入主林氏也好，三伯父那边手下，有竞争力的候选人有几个，如果你真有心做这件事，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几年你拉下的功课，要补的不少，要做件事，很艰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能。”

    “我？入主林氏？”林仁愣愣地反问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只是无意义地重复着林徐行的话语。

    “当然，不过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林徐行继续铺陈着所有的可能性，“也可以考虑自己创业，从你感兴趣的地方，也许你需要多花一点时间去确认目标，但是没关系，我和季锦都商量好了，等你回来，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你找到你的方向。”他再次碰了碰林仁的酒瓶，“当然，如果你最后选择是轻松愉快地过完这一生，就像小叔叔那样，四处转转，旅行，游历，那也没有关系，幸好我们有足够的力量让你做出所有选择。”

    林仁看着林徐行在夜色里朝着他微笑的脸，忽而有些不真实。

    “你们都想好了？”林仁反问。

    “不不，我们只是想要多为你提出一些参考，毕竟你以前说过，你想要林氏。一切都会以你的意愿为主，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林徐行有些不安，他们似乎越界了，在林仁刚刚回来的第一天，他有些心急，应该留给林仁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林仁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明显地说明着，他早就已经不再年轻，眼角沉淀岁月的痕迹和蹉跎，但是却没有改变他的本心，他只能认真地看着林徐行的眼睛：“谢谢你们。”

    林徐行揉了揉他的头发：“一家人，说什么谢。”

    林仁低下头，忽而反问：“你知道吗，这很像是我第一次回家的那个夜晚，你记得吗？我也是在一个宴会上回来的，爷爷把我叫进他的房间，我们进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的谈话……”

    谁能不记得呢？那之后开始，整个家族从表面的平静里，进入到了一场与陈氏争斗之间的腥风血雨，人人在这场争斗的闹剧中，都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爷爷到底说过什么？”时隔多年，林徐行终于遇到这样一个完美的时机，能够问出这句话。

    林仁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他告诉我，我这一生都不会和林氏的经营权有关系。他认为我不适合做一个企业的领导者，我并不具备应该有的素质和能力。然后……”

    然后林仁就记得自己失控了！他明明提醒过自己，无论如何，他不能在回家的第一天就和爷爷发生冲突，但是那个时候的林仁，是多么的不甘心啊！

    他自认从不比林徐行优秀，也许世界上，很少能有几个人能像林徐行那样，永远光芒万丈，用他的能力和性格折服所有人。

    但是，一个人优秀，就代表他能不给其他任何人一点机会吗？

    林仁曾经就是这样愤世嫉俗地想着，他“完美”的大哥，从来不会让爷爷的关注度从他身上分任何一点到林仁身上！他也努力，他也奋进，他也试图成为林徐行，但是，事实就是，无论他多么用功，他似乎永远也追不上林徐行的步伐。

    他能怎么样呢？

    林仁记得自己对着爷爷高声吼叫：“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大哥！我也可以做得很好，为什么你连让我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

    林徐行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立刻更改自己的遗嘱，给了林仁这样一个机会，虽然是一个很短暂的机会，但也总是给过。

    面对这个机会，林仁的做法是，立刻联合了陈氏，把爷爷曾经视若生命的企业，立刻易主。

    “现在想想，爷爷一点都没说错。”林仁自嘲地笑了笑。

    林徐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如果没有你，陈凯最后不会彻底倒台。”他深知，林仁为了这件事付出过多少代价，几年的牢狱之灾，数次面对死亡的威胁，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的，“现在回想，陈凯也是布局之深。”林徐行感慨了一句

    也许那个吞并林氏的念头，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已经深植在陈凯的脑海之中，之后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从这个念头展开的执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仁安静地接了一句，“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聊到过，其实，我一直不是陈凯的第一选择。”

    林徐行抬头看他，星空在林仁的背后闪烁，那些沉淀了多年的往事，终于渐渐露出端倪，他顿了顿才回答：“我知道。”

    林仁心头一震，抬头看林徐行。

    林徐行忽而失笑：“你忘了，我才是从林家出走的第一个人。”当年林徐行从全家的金童，变成一个让人失望的叛逃之子，也不过一须臾的时光，“我在m国读书的时候，陈凯就接触过我，通过一位我很敬重的老师，我差那么一点点就动摇了！”林徐行用他的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小小的距离。陈凯承诺资助他自己的研究所，给他想要的一切资源，投资的目标，就是“充满才华和远大未来的林徐行”。

    年轻人不甘家庭的束缚，总想要做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这对于任何心怀梦想的人而言，都是充满诱惑力的。即便是林徐行，当年也并几乎没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我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拒绝他。”林徐行摇摇头，苦笑着，“可能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任何理性的原因支撑我这样做。”其实理由是有的，只是太不理性，林徐行有自己的骄傲，他想看着自己的一切都从一张白纸建设而起，白手起家，不仅仅是时代的神话，是他自己的追求，一种近乎无意义，只是自我挑战的追求。

    林仁用手中的瓶子碰了碰林徐行的瓶子，清脆的声响，如同夜色中的一声赞叹：“我该不该佩服，我始终比不上你？”

    林徐行一愣，摇摇头：“不，是我始终没有你那么勇敢，如果当时你没有决定回国，出面指认陈凯，也许我就会就此放弃，你听到这个，会觉得失望吗？”林徐行苦笑着，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有妻子，有孩子，他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去和陈凯对抗。有那么一段时间，在战况最为痛苦纠结的时刻，他也有了放弃的念头。

    如果他就此离开国内，在m国和等待了很久的季锦与孩子，一起平静安宁地生活下去，在某个时刻看起来，是一个更加轻松和理性的选择。

    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陈凯啊！

    陈凯的父亲陈良方，虽然一手创立了陈氏，但是那么多年来，陈氏从来不是一个可以和林氏比肩的企业，如果说林氏是一位商业巨人，那么陈氏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真正让陈氏发扬光大的，就是这位陈家第二代中的佼佼者——陈凯。

    陈氏从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发展成为国内产业标杆，陈凯在其中起了举足轻重的关键性作用。时至当日，陈凯能领跑国内的企业家榜单，绝对不是来自于家族荫庇，或是实在走运，陈凯有太多值得称道的能力。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而陈凯对于林氏的兴趣，也绝不仅仅只是满足陈良方暗藏多年要争的一口气，林氏对于陈氏而言，是美妙的下一个战场！林氏的体量庞大，机会众多，利润稳定。这样良好的商业资产，陈凯早就觊觎了多年。

    从陈凌汐嫁入林家开始，陈凯就开始积极谋划陈家和林氏第三代的联姻，从林徐行到林仁，他的目标有过犹豫，但是最后，看起来更容易被操纵的林仁，最终成为了陈凯选定的棋子。

    拉拢人心，对于陈凯而言是最简单的一步棋子，用资金量和林氏对拼，绝对是不明智的举动，更何况林氏还有那么多林老爷子当年留下的死忠，他只需要林氏的经营权，让这个良性的商业体量为陈氏创造源源不断的利润，然后用蚕食的速度，一点一点吞下林氏就足够了！以他操纵人心的能力，陈凯很有信心，毕竟连林居安的孙子林仁都栽在了他的手里，那么谁能成为他的阻碍？

    亲情，让他们遗忘。

    金钱，让他们铭记。

    利益，让他们联合。

    陈凯的布局很美好，执行却遭遇了林徐行。从林徐行敏锐地意识到了林仁才是他的挡箭牌开始，陈凯就意识到了，林徐行绝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林徐行很聪明，他明白他薄弱的根基，仅仅来自于林家老爷子林居安对于他的全力支持，所以他从不着急，从入主林氏的那天开始，就开始缓慢地改变着林氏的面貌，利益能让所有人联合在一起，林徐行是一个能够不断创造利益的人，所以对于一个商业体而言，林徐行拥有绝对的力量，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陈凯不打算给林徐行留下这段时间！

    陈凯用了人生中最大的力量去打击根基不稳的林徐行。他提前为林仁假释，用金钱和机会诱惑了林仁，他一手制造了林氏地产的自/焚危机，他鼓励陈诗雨对林仁的情感诱惑来加强对于林仁的束缚，他默许了陈凌汐在林老爷子林居安遗嘱将股份留给林仁之后的行动，他甚至一手安排了陈凌汐的替罪羊——林徐行小叔叔林毅邦的含冤入狱……

    针对林氏的每项行动，陈凯都深知，也参与了其中的行动。他的帝国，他掌控！

    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事情一步一步朝着陈凯所希望的方向前进着！

    直到，陈凯认识到林徐行绝不是一个任由他操纵的对手。

    林徐行能意识到，小叔叔林毅邦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反而利用林毅邦咬出了陈凌汐开始，陈凯终于体会到了溃败的滋味。

    更可怕的是，林徐行在一副与世无争，退出林氏争夺，只把他的三伯父林毅全推出来撑着林氏开始，陈凯确实被麻木了。陈凯从来不畏惧这个多年来毫无建树的林毅全，在陈凌汐的指尖被搓扁揉圆，又如何能在他的手段下，独撑大局？笑话！

    真正的笑话，是陈凯被那个他以为已经出局的林徐行真正抓住了痛脚！

    陈凯这些年的有恃无恐，正在于他对于政界的联合，那么多飞速发展的工程，那么多别人垂涎却得不到的政/府合同，在陈凯的手段下，都不是问题，他对自己的手段从来都充满了信心！直到他手下的第一个进行中工程被冻结，之后就是这条利益链上的某位关键性人物被双规。

    陈凯不笨，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不过，似乎时机已经稍纵即逝，他恨自己的掉以轻心，让林徐行轻易地找到了机会。他不傻，立刻还以颜色，他为陈凌汐针对林徐行和妻子季锦的“行动”提供了人员……

    事情似乎就此尘埃落定，林徐行和自己怀孕的妻子一同出国，他谨慎地派人观察了林徐行的动向，确实出关，回到了m国，陈凯长舒一口气。

    直到林徐行无声让陈氏的两个核心项目再次遇到了停摆的危机，就像是一条利益链上的几只蚂蚱，陈凯有更多的政界“密友”们，被拉下了水，一时间，人人自危。更可怕的是，这条路，似乎看不到尽头。

    在陈凯的眼里，林徐行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那么肮脏而令陈凯厌烦地紧随在他的身边，打不死，找不到，本以为一拖鞋打扁了他，一个闪神，又在陈凯留心不到的地方无情蚕食和染指着陈氏的商业帝国。

    真是让他恶心！陈凯恶狠狠地想着。

    所以陈凯“打蟑螂”的手段都是很雷厉风行且不留情面的，他在林徐行的身上用尽了他能用的所有力量！而林徐行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就此举旗投降，如果没有林仁的倒戈。

    “你为我和季锦的人生创造了最大的奇迹！”林徐行用酒瓶碰了碰林仁手中的酒，二话不说，仰头干掉。有的时候，言语都薄弱，唯有行动，才能证明那一点点心意，林徐行仰头干完酒，带着醺然的醉意说道，“所以我们能为你做的，只有这点房产，股份，让你随意选择的权利，是因为你给了我们足够的选择的权利。你就像是我们生活中的奇迹！”

    林仁淡淡看着他，朝着季锦朝他们飞奔而来的身影挥了挥手，轻声回答：“不，真正的奇迹，是季锦和欢欢，如果没有她们，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到底为什么而努力活着。”

    生命中，那些成全彼此的细节，就如同命运的齿轮，彼此咬合。

    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生命中的星光，就此无穷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