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厚葬逝者

    琪琪躲在卓医生的身后，任凭度宾在敞开的牢门之外不停呼唤，就是不敢出来。

    “琪琪，琪琪，我是你的爸爸。”度宾急切地呼唤着：“别害怕，是真的，你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就失踪了，我找了你很多年……”

    “胡说，我妈妈是鳞虾肯肯。她说我爸爸很多年前就死了。”琪琪说道。

    “你妈妈多少岁啦？”度宾疑惑地问。

    “三百多岁，这有什么关系？”琪琪回答道。

    “三百多岁，这个年纪够当你的曾奶奶了。怎么可能三百多岁的女性人鱼还能生育？她一定不是你的生母。”度宾辩驳道。

    琪琪一阵呆愣无法反驳。

    “既然如此，回头我给你们验验血细胞鉴定一下，就知道是否有血缘关系了。”卓医生为琪琪解围:“如果你真是她父亲，应该给她点时间适应。分别这么多年忽然来了个父亲，她一下子怎么能接受？”

    “这话也有道理。”度宾认准了这个姑娘一定是自己女儿：“这间牢房不会再关着你了，女儿，你出来！”

    阿康队长在对面的牢房里，看着度宾认女儿，心中也是问号满满。这，这都什么情况呀？同一间牢房里，亚伦和灵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情况。会不会是度宾脑里哪根筋搭错了？

    这个时候，牢房外远远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整间房间能感觉到冲击波的余波，牢房几乎摇晃起来。没过多久，阿肯特罗领着身后像孩子般大哭的皮皮虾帅哥进入房间：

    “小卓，奎伦大员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叔叔。我们本是一家人，我不想害哥哥，可是他在我眼皮底下被他召唤来的宠物吐出的爆炸物炸死了，尸骨无存。我知道现在跟你说那时我想救他你们谁也不会相信，解释就是掩饰。”阿肯特罗停顿了一下，发现卓医生眼中泛出的泪花：“小卓，你应该是成年的年轻人鱼，应该有足够坚强的心脏承受力！”

    “是你，你是杀死父亲的凶手。”医生哭喊着，双手在牢笼上敲打着，情绪异常悲愤。

    “卓医生，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队长在那边安慰着：“相信奎伦大员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阿肯特罗转脸向队长望去，稍微沉默之后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很碰巧幸运的得到了侦探封号的阿康队长？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也知道你想知道许多答案对吗？”

    “你是个冷血的恶魔，只要我找到证据一定抓住你，让你受到公平的审判。”队长毫无惧色，虽然身处牢中。

    “好的，我的哥哥死了。我要为他举行一场葬礼，要体面一点。需要你们所有人一同参加，只要你们不在中途捣乱和试图逃走。在葬礼之后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能成交吗？”阿肯特罗看起来很有诚意为哥哥举办葬礼。

    “同意！”队长果断回答。其实他心里明白，他们逃不了，度宾都捉了他们几次了。

    “为父亲吊丧，我怎么会拒绝？”卓医生也同意了。

    葬礼举办地点，一座没有人烟的小岛上。岛周围的海域，布置满了巡逻的鲨鱼和剑鱼。

    岛上顶部是一片开阔平坦的地面，中间一大块木板上盖着一张白布，里面压着爆炸现场能找到的数量稀少的碎片，皮肤……

    周围所有人尽数低头默哀，卓医生泣不成声。终于停止哭泣，走向白布掩盖的父亲遗物。宣读悼词：

    “爸爸，您生前给无数人念过悼词。今天让女儿给您念一回悼词，送您上路。”

    岛上的人集合得很齐，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都有。连一向自由活动不知去向的亚坤都在人群里被亚伦认出。外围站满整齐列队的人鱼部队，应该都是阿肯特罗的兵马。大部分都身穿风衣罩着帽子，相当于披麻戴孝。

    阴郁的天空下，冰凉的北风把卓医生的悼词到处吹散在小岛哀伤的空气里。

    “尊敬的各位宾朋，各位友人，各位人鱼族的兄弟姐妹及长辈。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悼念我们伟大的太平皇城三朝元老之一的奎伦大员。

    奎伦大员，生前是太平皇城辅佐皇城君主的三朝元老之一。意识研究领域拔尖的科学家，政治工作硕果累累的政治家，改革家，德高望重的学者。因为……

    因为阻止一场事关国家安全的灾难，以身殉国，壮烈罹难。终年四百一十岁。

    奎伦大员，生来热爱和平，热衷公益事业。善于学习，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早在孩童时期，便学会了数十种语言，囊括了陆地和海洋多种语种。三十多岁便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专家。

    因为数度目睹进化过快的阴暗面，着手学习研究心理学，生命潜意识相关理论知识。对精神行为，潜意识行为，显意识行为，以及意识与行为拆分组合结果和催眠术都有惊世发现与研究成果。成为屈指可数的精神研究方面的行业翘楚。时年仅约五十岁，虽然年轻却成功约束了许多因进化而躁动的人鱼族人。

    海洋世界时时风起云涌，天灾频频来袭，海族人鱼世界的摩擦亦此起彼伏。十来年一小仗，百余年一大仗。使得族人不但要防卫海中巨兽，还要躲避战争的荼毒生灵。奎伦大员目睹战争悲壮，亲自打扫战场尸体骸骨。告慰逝去亡魂，劝诫阻止种族纷争，重塑和平家园。挽救因战争和灾难导致无家可归的儿童无法计数，成为海族步入和平的当之无愧的领军泰斗，并为此事业奋斗了数百年。

    奎伦大员，生前是一位慈祥的父亲。把所有的爱倾注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倾注给了太平洋海国因战争，灾难等原因产生的许许多多的孤儿。让他们得以重获新生，是一位和平大使。将目睹的惨烈战场告诉世人，推动和平进程，教化和呼吁交战的双方利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要因为个人的野心制造生命的灾区；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是一个功绩卓越的灵魂驯兽师。在纷繁多元的海洋生态圈里，安抚了无数因进化之痛而躁动的虚妄灵魂，让他们重新审视所有生命都应有尊严的存在。他的一生，是挽救生命的一生，无数的生命在他拯救之下得以绽放强劲的力量光辉，续写出和平生活的美丽篇章。

    奎伦大员，对这片瑰丽富饶的太平洋所作出的贡献，所带来的精神财富，能量巨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从来没有敌人，而朋友无数。他只有一位爱妻，却儿女成千上万；他没有金钱的富裕，却有着富甲无疆的丰功伟绩。

    我们无论多么努力，成绩都无法超越奎伦大员神一般的境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尽自己的微薄力量，走一条正确的路。追寻大员伟岸的足迹，继续寻找温暖和光明的方向。用坚定的信念和正确的行动，还有顽强的毅力，将逝去的伟人带来的悲痛化为继续前进的力量。

    奎伦大员和我们所有的人永别了，他停止了宿命的悲唱，也结束了轮回的痛楚。在天堂的国度里快乐的永远停留。他的仁慈和功绩，在人间，在海洋，在各位族人心中，永垂不朽……”

    小卓医生，阿肯特罗，皮皮虾帅哥，不知名的人，知道名字的人，落泪默哀……直到仪式最后，目睹白布掩盖的灵魂回归大海。人生的获得，一切都是借来的，死的时候也要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归还。尘归尘，土归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