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取其辱

    李常霖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蓝凌恭眼神扫过场上一众灰头土脸的公子哥，最后将目光落到李常霖的脸上，沉声问道：“李卿此言何意？”

    “回陛下，原本这一点小小彩头臣也并不放在心上。可臣实在看不惯有人弄虚作假，欺瞒圣上。”

    李常霖转身，指着程毅的脸，义正言辞的说道。

    “方才臣本收获颇丰，谁知临近回场之时，却遇上了两手空空的程护卫。程护卫趁我不备，竟出手伤人，还抢走了臣所有的猎物。”

    呵！

    苏青黛冷笑，她早就知道李常霖这人不要脸。可如此拙劣的谎言，也亏他能说的出口。

    当真以为在场的都是傻子不成么？

    这里蓝凌恭看李常霖言之凿凿，咳嗽了两声问道：“此事，可不好凭李卿一面之词。李卿有什么证据吗？”

    李常霖还未及做答，人群中，立刻又有一人高声道。

    “陛下，臣可为人证！”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甲胄的少年公子，蓝慎之微微眯眼，半晌，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是英国公方家的小公子，这倒是有意思了。”

    那方公子今日收获一般，可身上却颇为狼狈，一看便知道是刚与人打了一架。

    苏青黛正自遗憾没看见程毅教训李常霖的场景，便听那方公子说。

    “程护卫暗箭伤人，臣看不过去，便上前帮忙。谁知程护卫竟是连臣也不放过，若非李公子相救，只怕臣今日都没命回来见陛下！”

    一语罢了，方公子指着自己的胳膊。

    “陛下请看，这便是臣和程护卫打斗时被程护卫所伤。”

    “李公子为了保护微臣，也被砍了一剑，若陛下不信，大可以让太医将臣二人身上的伤口与程护卫的配剑做比对，一看便知。”

    能如此言之凿凿，足以证明方才在林中，程毅至少是真的和这两位公子哥发生了打斗。

    可到底是程毅人暗箭伤人，还是这两人合谋人多欺负人少，如今却仅仅只是方李二人的一面之词。

    然而这二人毕竟是朝中亲贵之子，程毅却只是个小小的王府护卫。

    即便是李常霖和方公子此刻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在场之人也已然悄无声息的偏向了李常霖的这一边。

    人群中已然有人在提议将程毅拿下治罪，蓝凌恭的脸色也越发有些不大好看。

    他冷着脸看了看程毅，突然沉声道：“来人，传太医。”

    身边的内侍得令，正要退下去找太医，却听一直沉默的程毅突然开口道：“不必了！”

    李常霖冷笑，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兴奋，却见程毅面无表情的上前说道：“回陛下，属下的确伤了方李二位公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方公子更是直接上前道：“陛下，既然程护卫都已经承认了，那便请陛下依法处置！”

    蓝凌恭一愣，正准备开口，便听程毅又正色道。

    “属下伤二位公子是真，可却不是属下暗箭伤人。乃是二位公子见属下收获颇丰，担心此番回来会丢了面子。属下出手完全是因为自我防卫，还请陛下明鉴。”

    李常霖自然是想过程毅会有说出真相的可能。

    然而他也相信，凭着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人去相信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

    他冷笑一声，满是不屑的说道：“本公子伤你？笑话，有什么证据？”

    程毅闻言，转头用一副看死人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李常霖一眼，右手轻轻按上了自己腰间的配剑。

    “就凭，如果我真的想同李公子抢，只怕李公子受的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

    程毅这话说的一丝起伏也没有，落在李常霖耳朵里却硬生生被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李常霖蓦然觉得脚下一软，一时间竟然连退了好几步，他这般窝囊的样子落在苏青黛和蓝西若的眼中，二人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蓝慎之便在此时瞥了蓝西若一眼，蓝西若立刻会意。

    她站起身来朗声道：“皇兄，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知道谁才是这堆猎物的拥有者，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他们现场比一场了。”

    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了看李常霖，又继续道：“李公子，您应该不会不敢？”

    李常霖脸色一变，他自然不敢！

    程毅的武功，方才在林中他便已经见识过了。

    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李常霖嘴角一抽，寻了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借口。

    “公主说笑了，臣行的正坐的端，如何能有不敢之理。只是臣毕竟受了伤，此时比武，只怕是不太公平？”

    这里李常霖话一说完，程毅突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来：“简单。”

    话音刚落，程毅突然拔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的朝自己胳膊上挥去。

    下一瞬，便见程毅手臂相同的位置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血口子。

    那伤势比起李常霖手上的，绝对只重不轻，做完这一切，程毅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常霖问道：“李公子，眼下可算公平了吗？”

    “这……”

    李常霖愕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毅竟然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来逼他应战，可眼下他已然是骑虎难下，若是不比，只怕今后在京城公子中他便成了第一流的笑话。

    不比不行，若是比了，自然也不能输。

    李常霖心头一紧，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胸口，蓦地，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姓程的，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本公子便成全你！

    思绪落定，李常霖转身，朝蓝凌恭郑重道：“陛下，臣应战！”

    ……

    一柱香后。

    已然简单收拾过自己的伤口的李常霖与程毅同时站上擂台。

    李常霖一脸轻蔑的看着程毅，慢悠悠的说道：“程侍卫，若是你今儿个死在这儿，你想要什么样的棺材，只管说，本公子定将你风光大葬。”

    程毅没心情听他聒噪，冷冷的瞥他一眼，长剑便在电光火石的那一瞬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