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番外第23话，小丑竟是我

    大统领府广场。
    下午6点整，草坪的自动喷水系统开启，洒最后一波灌溉。
    晴朗的空气里，漾出一道道七彩水雾弧光。
    威廉就是在这样朦胧的黄昏里，久别重逢雨爷。
    他还穿着浅绿棕黄的军装，洗得发白。
    胸口的勋章都是拿命换来的。
    肩膀上有星，可雨爷看不出级别。
    他们隔着十几米，对望许久，打量对方在这三年的变化。
    刚毅不屈、皮肤粗糙了很多、眼里依旧清濯如骄阳，就是雨爷肉眼可见的威廉。
    他穿军装很帅，感觉高大威猛不少。
    事实上也高大威猛了不少。
    雨爷还是威廉印象中温婉聪慧的样子，连发型都不曾变过――或者可以说，威廉根本分不清棕黑染发和纯黑发、大卷尾和自然弯弧发尾、空气刘海和齐刘海的区别…
    “我就是来问问…还有没有机会。”
    威廉慢慢走过来，认真看着雨爷的脸。
    “没机会了，我结婚生俩孩子了，大的都快娶媳妇了。”
    雨爷认真道。
    “这跟我的情报不符。”威廉笑道。
    能开玩笑就是还有机会。
    “你哪来的脸呢？”雨爷依旧平静。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这几年，我一直自责愧疚，你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你哪来的脸呢？”雨爷依旧平静重复。
    威廉这才听出不妙，忙道：“如果我这几年依旧耗着你，不但累你受苦，我更没办法专心，我是怕……怕异地恋磨光我们的坚定和感情，等到彼此伤痕累累再说分手，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哪来的脸？”
    雨爷冷冷道。
    威廉心头乱跳，胸口被堵住似的难受不已。
    这不是他想要的重逢。
    即使她怨他打他甚至哭闹甩脸色，也比冷冰冰的讽刺强。
    这种陌生疏离，不是闹脾气装出来的。
    不生气，就是不在乎了…
    “别这样…我……我对不起你，不奢望你原谅我，只想要个机会……”
    威廉越说越觉得脸皮贼厚，为自己羞耻。
    雨爷没说错，他的确没脸。
    “我知道你气我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做决定，但是商量了，我就做不了决定了，我其实……很庆幸你不是那种哭哭啼啼不肯放手的姑娘，不然我真的狠不下心来…”
    威廉在这三年来，疯狂训练、出任务、受伤、出任务……拼命三郎似的跑任务。
    夜里睡不着就学习，拼命地不让自己温习断情之苦。
    也反反复复组织了很多遍再见到雨爷时，应该怎么死皮赖脸求她再给个机会。
    但没有一稿是满意的。
    因为他是始作俑者、罪人，没资格提条件，又想得到第二次机会。
    “你哪来的，脸？”
    雨爷扯了扯嘴角，极尽讽刺的表情，刺痛威廉所有骄傲和自尊。
    被伤过的人，很难再相信感情，尤其还是同一只狗。
    当初信誓旦旦让人当他死了，现在死乞白赖求复合。
    不鞭打一顿，实在对不起当初受的伤！
    “对不起…”
    “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时候？”
    “昨天。”雨爷笑笑，朝后方一个小伙子打招呼。
    威廉一转身，就看到一位西装劲男，花痴跑过来。
    “你朋友？”
    西装劲男胸口别着大统领府卫的徽章。
    “以前大学同学。”
    雨爷其实上个月就答应西装劲男当他女朋友了，就是为了把威廉气吐血，才说昨天。
    一年前，她估摸着威廉该退伍了，左等右等，等不来春暖花开。
    心灰意冷了一年多，以为那个刻骨铭心的负心人，又把她排在各种抱负和责任后面。
    她大大方方抱住西装劲男的手臂，一起下班吃饭约会看电影。
    独余全身冰冷的威廉站在原地，宛若木雕。
    三年来大虎和海内斯一直给他通风报信。
    雨爷之后未谈恋爱。
    威廉以为她在等他，过于自信的后果，就是小丑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