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把他休了

    陈如是给陈文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只是磕破了一层皮, 没有大碍。

    “如是, 你都这么大了, 孩子怎么都不带来？”

    陈文雅看着陈如是，以前的一个小丫头如今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而今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时间过的可真快。

    “国庆还在上学呢, 沐雪还小，我就搁在家里了, 让孩子小姑帮着看着呢。”

    陈文雅点了点头，随后就看向站在陈如是身后身穿军装姜大顺。

    “这是你对象吧，姜团长？”

    “是, 这是我对象, 大顺，我小姑喊你呢。”

    姜大顺很佩服陈文雅, 他也听闻陈文雅的一些精彩事迹, 乃是女侠啊, 如今见到真人, 心里还挺激动。

    “小姑, 你喊我大顺就可以了。你能够回来, 真的是太好了，这一次什么时候在回去？”姜大顺知道小姑常年定居伦敦, 基本不回国。这一次回来据说是因为年纪大了, 害怕再不回来就没有机会了, 才特意回国的。

    “不回去，我如今年纪大了，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我的家乡，人老了，总是要落叶归根的。外面即便再好，也没有自个儿家乡好啊。”陈文雅由衷的感叹道。

    她这些年一直定居在伦敦，作为一名中国人，在英国其实就是二等公民，那些洋鬼子一口口一个清人喊着，还嘲笑她。如今大清早就亡了，可那些洋鬼子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她。

    她也受够了，索性就回来了，反正她在国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如今一把年纪的她，国家也放她退休了。

    “小姑你不去了，那真的是太好了，那你就住在我家，不要出去了。”

    陈如海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作为家中长子，小姑回来自然是跟他一起住了，对此大嫂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嗯，如思啊，怎么没有看到韩澍呢？韩澍可是在上课？”

    韩澍是陈文雅的学生，早年陈文雅曾经执教西南联大，算是她的得意门生，陈文雅想着她都回来了，韩澍应该不会不回来吧。

    “韩澍他……”

    陈如思心里一阵酸楚，最终还是将韩澍失踪的事情告诉了陈文雅，陈文雅一听，“怎么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呢？”

    “是啊，好端端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该找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这都两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陈文雅见她这么随便一问，竟是勾起了陈如思的伤心往事，就给陈如海了一个眼色。

    “好了，大家人都到期了，都饿了吧，我们开饭，来来来，我们开饭吧。”

    陈如海就招呼着大家入席。

    而此时冯婉如却什么都吃不进去，她今天来，可不是来看陈家一家人团聚的，她就是来想问清楚陈如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饭后，冯婉如见大家都不开口，最终还是她自个儿主动提出。当然是在陈如是和姜大顺离开之后。

    冯婉如这个人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知道有关于陈如江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姜大顺，她也不会主动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小姑，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还请你务必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陈如海一听到冯婉如说话，他的眉头就一皱，面露不喜之色。

    “婉如，你瞧小姑今天刚刚回国，要不你让她早点休息吧，你的事情晚些日子再说，你看好不好？”陈如海觉得冯婉如如今就有些不识抬举。

    她想要离婚，而且还要走正规程序离婚，怎么走啊，陈如江如今在台湾，他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不然的话，以如今这样的局势下，他们全家都会跟着倒霉。

    而且陈如海觉得他们陈家对冯婉如不错了，一得到陈如江结婚的消息就告诉了冯婉如，也没有拦着她改嫁，还凑钱给她，是她自个儿不识抬举的，给钱不要。

    其实陈如海有句话没有直白的说出来，那就是冯婉如如今跟他们陈家没有任何关系了，陈如江去了台湾之后，如今又另去了，冯婉如早晚都要改嫁，和他们陈家有什么关系呢。这一次请冯婉如来，也是顾念旧情，想着她等了陈如江这么多年，名义上还是他的弟妹，他怎么也要面子上面过得去，当然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陈家对外宣称陈如江已经死了，那么冯婉如就是他的遗孀，若是陈家做的太过分，难免落人口实。

    虽说如今的陈家已经败落了，可始终他们陈家还是注重名声的，要脸面的人家。

    “老大，没事，我不累。婉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可是要问如江的事情？”

    陈文雅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她早就注意到冯婉如了，见她一晚上精神不宁。

    “嗯，小姑我就是想问问他的事情，我听大哥他们说，他在那边另娶了，是小姑你带来的消息，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另娶他人了吗？”冯婉如到底还是放不下那段情，毕竟这么多年了，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婉如，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江不仅仅另娶了，他的孩子如今都有两个，最大的已经五岁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也是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

    冯婉如听到这个消息，如坠冰窖，比之前的更让她无法接受，孩子都五岁了，他才去那边几年。

    “婉如，这个事情呢，确实是我们如江对不住你。他也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让你找个好人嫁了吧，不要等他。他没想到你会一直等他，以为你早就嫁了呢。”

    冯婉如冷冷的笑了笑。

    “他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对不起，一句对不起。”

    冯婉如如今是心死了，她没有哭，她只是缓缓的站起来，她是大家小姐，基本的礼仪风度还是有的：“小姑，这是我写的休书，自古都是男的休女人，如今新社会，我也赶着潮流，他如今在台湾，我也找不到他，离婚怕是不可能。如今你们陈家的人大多数都在这里，小姑你又是长辈，那么我就将休书给你了。”

    说着冯婉如就将休书递给了陈文雅，而一旁的陈如海都要炸了，不管怎么说，陈如江做得再不对，那也是他的亲弟弟了，还是他们陈家的人。哪有女子休男子的，这般丢脸面的事情，他们陈家怎么能接受。

    “冯婉如，我告诉你，你这人不要得寸进尺，我……”

    最终陈如海还是忍不住的，直接站了出来，朝着冯婉如就大声的吼叫。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你给我住嘴。”陈文雅见状，赶忙呵斥住了陈如海，示意他不要说话。可陈如海却没有停止：“小姑，这算什么事情。哪有她这样做的。是，如江这事情做的确实是不厚道，那也是造化弄人啊。他回不来了，如今婉如也去不了，难不成还让如江一辈子打光棍不成。他一个男的，身边没个女的，怎么能行呢？”

    陈如海心里一阵不平，一直冷眼看着冯婉如，“婉如，我以前觉得你还挺懂道理的，如今你怎么就钻牛角尖呢。如江若是能够回来，我相信以他的为人，他肯定不会负你。你看看，我们陈家这些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是规矩人。你看看我，我可在外面养小的呢。”陈如海绩溪义正言辞的说。

    而冯婉如依旧还是那样的表情。

    “小姑，休书我放在这里了，以后我和陈如江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冯婉如根本就没有去理陈如海，她以后也不会再来陈家了。

    “好，婉如你的休书我守着了，你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来这里找我，我给你做主。”陈文雅其实心里也挺同情冯婉如的，都是女人，知道她这些年的不容易。

    “不用了，谢谢。”

    冯婉如头也不会转身继续朝前走。自此她和陈家没有任何的瓜葛，自此她彻底的将陈如江给休了，自此她成了一个自由人，以后她的生活她自己把握。

    “小姑，你怎么能收下她的休书呢，她这摆明就是在侮辱如江，侮辱我们整个陈家。一个男的竟然被一个女的休了，简直是……”陈如海越想越气。

    “老大，如今已经是新中国了，休书什么的也是不合规矩的，只是婉如和如江两人是旧式婚姻，她以旧式来结束也无可厚非。还有你的思想觉悟还不够。如今已经是新中国了，什么叫一个男的竟然被一个女的休了，如今男女平等。男的可以提出离婚，女的也可以。你的那一套都是封建思想要改。”

    陈如海听到陈文雅的话，他内心还是不服的，不过他也不会反驳陈文雅的话，毕竟是长辈。

    “没想到她气性还挺高的！”

    陈文雅则是拿着休书看了一番，在一旁叹气，默默的将休书给收好。

    “老大，我累了，我先去睡了。”

    “好，小姑你先上去吧。”

    ——

    陈如是和姜大顺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两人没有选择乘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家。刘昂个人手牵手走梧桐树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走过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如是，好久没有这样握着你的手，自从你有了孩子之后，我觉得你的眼里只有他们，把我都忘记了。”

    姜大顺有时候觉得委屈，觉得陈如是的眼里除了孩子还是孩子。还有就是她的病人，有的时候半夜了，医院打来电话，她就赶着去了，记得又一次，他和陈如是两个人正在嘿咻，结果医院就来了电话，说一个孕妇胎盘早剥，需要紧急手术。陈如是只好一把就推开了他，穿起衣服就去看了医院，这点事情给姜大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陈如是听到姜大顺这么一说，也觉得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确实是一直围着孩子转。

    “这倒也是，可是当初是谁让我生孩子的？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我们再生一个，怎么现在又变了？”陈如是将头靠在姜大顺的肩膀上，倚靠着他两人朝前走去。

    姜大顺紧紧的抓着陈如是的手：“这个，我说过吗？我都不记得了，如是你瞧那是谁，是不是你二嫂？”

    姜大顺朝着前面一指，陈如是就朝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