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遣散后宫

    慕容曦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你听我说，如今的病症看着凶，其实不碍事的，我那味药里面有百年的灵芝，会护住你的心脉，所以，你不用担心！”

    辛云蕊笑笑，将荷包里的那一缕头发取出，“我不担心！其实，就算最后我真的死了！我也愿意死在宫外，哪怕只能出去一天！我也能感受一日的新鲜空气，对我而言，足够了！”

    “别这样想，只要我们小心些，你终归能得偿所愿的，别忘了，还有个人再等着你呢！”

    辛云蕊点点头，面颊上染上了点点红晕。

    “既然旨意已经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慕容曦握着她的手。

    “明天！”辛云蕊等这一天等的已经太久了，多一刻都不想继续等！

    “这么快？”慕容曦一愣！“不过我静安寺的人陛下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随时能去！他会帮你留意身边的钉子，也会安排你们的离开路线，你放心！你身边的人呢？准备带去吗？”

    “我今日就会遣散她们，这些丫鬟的来路我大约也清楚，给他们金良好的安排就是了！只是，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人留恋我曾待他们还算尽心了！不说她们了，总之，谢谢您替我安排！”云妃起身致谢。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不管是谁，你都还是留心一些，有些事情，越少知道的人越好！跟你接应的人叫破风，你去了之后，他们会安排你跟朱子烟适当的时候见一面，但你也要克制自己，千万别引起人的察觉！”

    “那真好！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辛云蕊笑的像一个期待糖果的孩子！

    慕容曦想了想，“药你千万要收好，我摸你的脉象，大约十几日之后，便可能会进入假死状态，到时候，你提前将护心药服下，假死后，十二个时辰便能苏醒！”

    “我知道了！”辛云蕊说道，“公主，谢谢您的成全！”

    慕容曦笑道，“我也要谢谢你，成全我！明日，我亲自来送你出宫！临了了，我想你父亲会要这个体面的！”

    慕容曦走后，辛云蕊将跟随了自己很多年的丫鬟们传到了身边！“你们四个，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如今我要出宫静修，便是出家之人了，出家之人不该被人伺候的！自然要给你们些出路！这里有四封银子，一封是五十两！也算全了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了！

    “主子，您带我们一起走！奴婢们愿意跟着您！”丫鬟们跪了一地，哭哭啼啼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哭云妃！

    云妃摇摇头，“我这身子，你们也看到了，还不知道能撑几天，与其到时候让你们成了无主之人，江湖飘零，不若先替你们安排了！

    你们其中巧云和星语是宫里原有的！以后便留在宫里听从调派新的主子！倒是春娟和秋月，是我从司马家带来的，不若便回归本家！都时候留在主母或其他少爷小姐身边伺候，也比跟着我强！”

    “主子，你去清修，奴婢也愿意跟着您的呀！”二人扑通，给云妃跪了下来！

    云妃看着二人，似有所悟的笑道，“若我死了呢？你们二人也也愿意随我而去吗？”

    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

    “既然不愿意，那有何必勉强自己呢！”云妃叹了口气！“我平日里待你们说不上多好，但自问带你们也不薄！你们若真是为了我好！便回家去！最后的日子，我也想清净清净！”

    “多谢娘娘！”秋月哭着给云妃磕了个头！这二人皆是司马大人选中，用来辅佐也是监视云妃的一举一动的！如今既然云妃已经无用！而自己也能回家跟父母亲人团聚，不必困死在这围墙之内，自然是好！

    “奴婢愿意跟随娘娘！”春娟磕了个头！“奴婢本就是孤儿，得了娘娘的照拂，才得以有衣食！娘娘，就算娘娘未来要去，奴婢也愿意跟随娘娘最后一程！”

    云妃看着春娟，这丫头是自己从街上捡回家的流民，无依无靠，她会是父亲藏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吗？还是自己多心了呢！

    这丫头跟随自己多年，也算是机敏，既然她非要跟着，若是她是真心，自己自然不会薄带她，若是“如此！春娟便随我入静安寺！只是入寺之后，我便算是了却尘缘了，你只可在外间照应，内里一应事物，我可以料理！你们去！我乏了！”

    第二日，慕容曦跟众妃都齐聚云妃的宫内，云妃面色虽依旧青白，但精神尚好！

    “圣旨到！”宣旨太监前来！“云妃，司马氏之女，入宫服侍多年，敬慎持恭，温雅娴静，今有所愿，自请出宫为国运祈福，朕深感其忠孝，进为云贵妃，赐其静安寺为国祈福！钦此！”

    “臣妾谢恩！”云妃的笑容清浅，臣妾，这是最后一次，用这个词来称呼自己了！

    “姐姐，你真的要走啊！”一位妃嫔哭哭啼啼的说道！“你若是走了，我们在这宫里，可如何是好啊！”说着有些胆却的看了一眼慕容曦。

    “妹妹们，姐姐知道你们心中忧虑，不妨真心同曦公主殿下讲一讲，我相信，她会真诚的帮助各位的，姐姐我，便是遂了自己的心愿而去，各位妹妹勿念！”云妃跟各位行礼！

    “一路保重！”慕容曦笑盈盈的看着她，“愿你，得偿所愿！”慕容曦的话里意有所指！

    “谢曦公主深恩！”云妃也是会心一笑，眼神澄澈而坚定！

    云妃走后，正如之前所料，其余的妃嫔自觉宫中凄凉，又失去了主心骨，都愿意自请归还母家！慕容曦也按照他们的意愿，开始给他们筹备。至此，遣散后宫一事一时之间掀起了前朝的轩然大波！

    “陛下！司马廉上前，“臣听闻，后宫众妃近日上表请离，如此之事，数百年来闻所未闻啊陛下！臣下惶恐，只怕后宫空虚，不利于子嗣绵延，最终是危害江山啊！请陛下三思，切勿由着曦公主因为一己之利而驱逐众妃离宫啊！”

    沈烨泽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这众人可是看着爱卿你的女儿离宫之后，才动了这个心思的！”

    “这”

    “爱卿，你的闺女想去清修，我能答应，那旁人有别的想法，我又如何能勉强？”沈烨泽的话说的尖锐，仿佛一根针直插司马廉的心脏！

    司马廉早就想到了，云蕊一旦离宫，后宫之人便会似树倒猢狲散！可如今的态势，真要留慕容曦一家独大，绝不是好事！前朝跟后宫，本就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后宫之中，既有权臣的子女，甚至有便将的亲眷！他们在宫中，虽只是徒担虚名，但也给他们的家族增添了荣耀，是各方势力均衡的表现！

    他拼尽全力给云蕊争取到了当时宫中最高的妃位，也是想借机拢住各大家族！原本，他是保旧派的拥趸，可如今看来，曦公主跟他那个弟弟，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若是如此，那自己这小半生的谋划，极有可能便这样付之东流了！

    “小女实乃弥留之际，心中悲戚才有此浑噩想法！可其他妃嫔正值花样年华，若是让她们就此离宫，实在是与礼法不合啊！”

    沈烨泽斜倪着司马廉，他自然知道司马廉的想法，“王一，给司马大人念念！”

    王一早有准备，拿出各方呈送的折子！“这些日子，不光妃嫔，各家的大人们也纷纷上表！陈侯上表，今日收到小女之家书，直言资质粗陋，虽德蒙选入内帷，却无福得慕皇恩，拜请陛下宽仁，放陈淑人求去归家，一家团圆！”

    “这是并州总兵吴良玉大人的奏折，直言家中老母年迈，且思念孙女尤甚，感念京都，常黯然涕泪！今闻陛下有恩遇于朝，允各宫请辞，恳请小女得以回乡侍候祖母，以全孝道！吴大人必将誓死扞卫我南昭之疆土，以报圣恩！”

    王一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奏折一一打开，“司马大人，这还有，宿州太守朗州卫等诸位大臣的请奏！可见，陛下与曦公主此举，正是上合天伦，下合人意啊！”

    司马廉的脸色越加不善！他不懂，这些臣子当初既然舍得女儿入宫，如何又愿意领回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可这一封封的奏表，却不是假的！

    陈清风知道，陛下今日必然是成竹在胸了！他的外侄女也在宫中，偶尔听家里人抱怨，陛下把他们放在后宫，也只是当些摆设！极少，甚至很多人自入宫，就没有见过陛下！

    可众臣都知道，沈烨泽是个极其独断冷静的君主，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任人指摘的！若不是见过曦公主跟陛下相处的模样！他甚至都觉得，陛下就是个寡淡薄情的人！

    可那日他见到了那样的陛下，嬉笑怒骂才知道！原来，曦公主，是陛下唯一的颜色！这点，并不是靠苦苦守候能够改变的！既然如此，与其这样让这些女孩们担当者并无意义的虚名，为了家族的荣耀守活寡，而放任不管，也确实是有失天合！

    林清风上前一步，“陛下，老臣认为，宫妃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陛下既然对其无意，那空留他们在宫里，也只会徒增怨妒！怨妒生，而灾乱起！与其让他们这般的自苦到时候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倒不如，顺从各家说请，放其回归各家！”

    “林国老谬矣！她们都是陛下的御妻！放他们回去，难不成让他们再嫁，那陛下的脸面如何放？”

    林源这时候也站出来，“陛下，臣也认同林国老的话，若无情谊，放了他们那是陛下的恩德！就算再嫁又如何，已经脱了宫籍，他们便是自由之身，难不成还不能有成家生子的权利了？不若就放了他们，这样更显得陛下圣明！不拘小节之气魄！”

    “你一介小小的刑部主司懂得什么！这朝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司马廉面色阴沉，“你的上官都未曾说什么，轮得到你老插嘴！”

    “臣只是觉得，朝堂，乃议天下人之天下事！那后宫的妃嫔，也是陛下的臣民，怎不可一议？”林源的神色自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他要做的更好，才能配得上那么好的她！

    “好了！”沈烨泽看着众人，“我看，这朝堂之上，除了司马大人，也没人对这件事有异议！那就说明，这件事是合乎众臣心中所想的！既然如此，那不如此事就如此！

    还有，司马大人刚才说送他们走，是曦公主的一己之利？那司马大人可能忘了，大婚之后，曦公主便是我南昭国母，我与曦公主，便会犹如一人！所以，司马大人口中的一己之力，是否也是朕之利益呢？”

    “这臣惶恐！”司马廉连忙跪下！

    “朕正值壮年，即将大婚！应当还没有到了要忧虑子孙的时候！所以，众卿，此事毋庸再议！”沈烨泽的眼神锐利，带着浓浓的警告味道！

    “退朝！”王一的一句话，算是了结了一场风波！

    司马廉连连败绩，心里十分的不快，看着那几个曾经他的拥趸，面色不善！“王大人，你闺女也在宫里，你为什么不阻止！”

    王大人虽是司马廉的门徒，可这时候却只能憨憨的挠头，“大人勿怪，我那小闺女自从你家闺女走后便是一天一趟的让我内人进宫去见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进宫觐见半年才得一次，这回竟然不限制了，天天都能去！我那闺女哭的梨花带雨，让我内人心都碎了！回来跟我肆闹，非要让她回来！说在宫里，哪个太监都得打点，那点月例银子，还都贴补了人家，不如家里好！我我也只能”

    “你！”司马廉气炸了！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