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拯救黑化的人生（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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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每年例行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举行元旦晚会，喜迎新年。给学习紧张的学子们营造一个轻松欢乐的氛围, 同时也给大家一个展现才艺的机会。

    锦年在全体同学的强烈呼声下, 也申请报名了一个节目。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七点三十分，晚会准时开始。

    会场布满各色彩带，粉色气球, 装扮得喜庆非常。

    舞台上拉着厚厚的幕布, 会场灯光暗下来，只余几束射向舞台, 台上男女两位主持人站定，一切均以准备就绪。

    晚会的节目有诗歌朗诵, 钢琴演奏, 武术表演，独舞等等, 各种才艺多种多样，应有尽有。

    观众席上的众人欣赏着表演, 时不时有鼓掌声、叫好声响起。

    此时的后台挤满了人, 化妆的化妆, 换衣服的换衣服, 个个手忙脚乱的，都在为自己的出场做最后的准备。

    在这忙乱之中, 锦年却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旁边陪着她的苏晴被她的心情传染, 也淡定的坐在一边，拎着个零食袋吃个不停，还一边鄙视道：“有啥好紧张的，我都不紧张。”

    锦年斜睨她一眼，“我倒是挺紧张，要不你替我去？”

    “嘿嘿，”苏晴立马狗腿地朝她笑，“我这不就是因为不用上台才不紧张嘛。”

    上一个节目已经结束，锦年听到前台的女主持人开始宣布下一个表演者，“下面有请高三十二班的杨妍同学，”说着，主持人顿了顿，用惊叹的语气道：“杨妍同学非常厉害啊，她要给我们带来一段由她自己编舞的女子街舞NEWJAZZ，让我们掌声欢迎。”

    被叫到的女主高昂着头，神采奕奕地走上台，临走前还挑衅地看了锦年一眼。

    舞台上动感十足的音乐响起，杨妍跟随着音乐舞动身体，她穿着热裤和小背心，露出白皙的大腿和腰部，长发翻飞着，腰肢款摆，裸露的小蛮腰扭动着，性感迷人，动作中既有狂野的激情又有女性的柔美。

    两种矛盾的美糅杂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显得魅力四射。

    原本的剧情中，男主就曾被她的这段舞惊艳过。

    观众席上很给面子的响起了一大片喝彩声和口哨声，在后台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晴不屑地切了一声，抬头看向锦年，“年年，下个节目就轮到你了是吧，我先出去，等着看你表演啊。加油！”她比了比手势，义愤填膺，“给我把那个谁压下去！”说完，拎着零食袋撤了。

    很快，外面的音乐停了，男主持人高亢的声音响起，“感谢杨妍同学给我们带来了这么精彩的一段舞蹈。”说完他看了看手中的卡片，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接下来这位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也特别期待，”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接过话，“那赶紧把她请出来吧。”

    “让我们一起欣赏古琴曲《沧海龙吟》，”男女主持人齐声宣布，“演奏者高三一班楚锦年。”

    在主持人说话的时候，锦年已经站在舞台入口处等候。等工作人员把她的古琴在台上摆放好后，她才缓步走出。

    为了与琴曲相配，锦年作了古装打扮。

    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复古长裙，头发上没有任何饰品，仅用一只玉冠高高束起，发尾垂落在后肩上。

    这条裙子是楚父知道她要参加元旦演出特地请人为她量身定制的，精心裁剪，用料考究，裙摆和衣袖处均绣着繁复华美的暗纹，长袍广袖，飘飘若仙。

    惊叹声随着锦年的出现响起，锦年在琴桌前坐下，双手抬起，轻抚在古琴上。

    手指一动，清越之声随之而起。

    大部分古琴曲其实并不适合这种热闹的演出，古琴的声音小，曲调和缓，通常需要静心才能欣赏，而现代人习惯了快节奏生活，很难静下心，这也是许多人初听古琴曲时都觉得并不好听的原因。

    但这一切在功力深厚者面前都不是问题，尤其《沧海龙吟》还是难得的一首激昂澎湃，律动感十足的曲目。

    锦年左手按弦，右手或勾或抹或挑，手腕灵动，指尖翻飞，几无停顿，倾泻而出的琴音意蕴悠长，连绵不绝。

    台下的观众听着这苍越清婉的琴声，只觉置身在雨夜之中，眼前大雨滂沱，水天一色，耳边苍龙低吟，似乎能想象出它在云腾雾绕中出云入海的模样。

    琴音如龙吟，唤起众人血液中的共鸣。眼前天地浩渺，任人驰骋，心灵跟随着苍龙自由腾飞，一抒心中压抑烦闷之情。

    五分半的演奏很快过去，一曲终了，但余音悠远，绵长不绝，直有绕梁三日之感。

    与其他节目演奏完后的热闹不同，此时的观众席上一片寂静。古琴之音似乎就有这种力量，能够拂去心间的尘埃，洗涤人的心灵。众人还沉浸在琴音中，过了半响，观众们才反应过来，顿时掌声雷动。

    反应最夸张的要数高三一班所在的区域，班上的同学拼命鼓掌，而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苏晴更是激动地大声尖叫，陆离直着背站着，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舞台中央的锦年身上，怔然无语。

    不远处，二班所在区域，孟齐勾着唇，眼睛亮的惊人，原本还赞赏着杨妍的编舞，此刻跟锦年的琴音相比，倒显得有些俗不可耐了。

    晚会过后 ，是难得的三天长假。

    元旦本是喜庆的日子，锦年那天却有点心神不宁。和楚父一起吃过晚饭后，锦年给陆离家里打了电话，从陆母口中得知他正乖乖地待在家里才放心下来。

    原来的剧情中陆离本没那么快发现真相，他是在下学期开学之初才发现女主的恶意欺骗。

    那时的他对杨妍的感情异常浓厚，乍闻真相，受到的伤害也很深。堕落由此而始，他开始整天整天的不上课，一天到晚就和校外的小混混厮混，与家里的矛盾也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天晚上和家人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

    陆离人生的悲剧从这一天开始，他的母亲和继父在寻找他的路上不幸发生车祸，状况十分惨烈，陆母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当陆离得知自己母亲死因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天崩地裂。自责与悔恨，悲痛与绝望从此充满了他整个人生。

    车祸发生在三月初，三月本是春暖花开充满希望的季节，而陆离的人生却灰暗一片，再也无法挽回。

    如今的一切变化太多，锦年不干涉陆离与杨妍之间的感情，为的就是能够尽量不偏离剧情，到时可以阻止这场车祸的发生。

    现在陆离早已发现真相，在锦年去小酒吧找到他的那晚后他再也没逃过课，与家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索已然消失，那么这场车祸是否还会发生呢？

    “不是，你猜得很对。”莫衍低叹，他用一种幽幽的语气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如此关注这些。”

    锦年嘴角微翘，轻柔道：“我以为这只是我身为女友最基本的关心。”

    莫衍只淡淡一笑，似乎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还是我去找你比较方便，你还在学校吧，在校门口等我。”

    “好。”

    走过一次的路线，锦年记得十分清晰，老宅离学院不远，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时值下午两点半，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锦年找了个地方停车，看着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还没出去就觉得很热了。撑起太阳伞，看到后座上装着契约协议的文件袋，锦年想了想，还是拿上了。

    走到离校门口最近的一片树荫下停住，四周环视一圈，没见到莫衍的身影。锦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听。明明十分钟之前他就发短信过来说已经到了门口，锦年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走到旁边的保安亭向门卫询问。

    门卫对长相帅气的莫衍印象十分深刻，热情的给她说明，几分钟前看到他跟一个中年男子走了。

    锦年朝着门卫指出的方向走去，一边吩咐小白打开监测，查找莫衍的位置。

    “怎么样，能找到吗？”

    小白沮丧的摇摇头，“找不到，我能探测到的距离太短了。”

    “没关系，”锦年也没指望一下子能找到，“我朝这个方向继续走，我们一起找找看。”

    大热的天气街面上人烟稀少，锦年运气不错，走了一百多米就听到小白通知她找到了。

    对街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下站着两个人，是莫衍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莫衍背对着锦年的方向站着，身形被粗壮的树干遮挡，不是小白提醒，她还发现不了。

    走过去在离他十几米远的时候 ，锦年发现他俩似乎在争吵着什么，正准备加快步伐的时候，莫衍面前的中年男子突然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儿子，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这一回行不行？”

    锦年一听，略一迟疑，脚步轻缓下来，悄悄找了边上另一棵大树挡住自己的身影。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哭诉，“爸爸也不想的啊，实在是没办法了，总不能让高利贷逼死我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不委屈。

    莫衍听了他的话，面上似有不忍，伸出手去拉他，“你先起来。”

    “那你是不是原谅爸爸了？”男子跪着不肯起。

    莫衍别开脸，语气生硬道：“只要你不再吸，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中年男子哭声顿时停住，搓着手，苍白的脸讪笑，紫黑的嘴唇抖动，“儿子，再让我吸一回，就让我吸最后一回啊？”

    莫衍猛地回头，眼里的震惊和痛苦遮都遮不住，看着眼前死不悔改的男人，他摇头失笑，为还对他心存幻想的自己感到可笑，他失望的转身就走。

    中年男子似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骨瘦如柴的身子抖了抖，看莫衍要走，立马伸出鸡爪般的手，扯住他的衣角，“真的，我就吸最后一回，给我点钱，我真的就吸最后一回。“他语无伦次的哀求，见莫衍没有反应，就忍不住开始恶毒咒骂，“贱人，老子生的你，卖你怎么了。你现在还不是没事，都要去拍电视剧，要当大明星了。赚那么多钱给点你老子怎么了。”

    恶毒的话语如把把尖刀刺进莫衍身体，深入骨髓的伤口布满全身，鲜血淋漓。他抖着手抽出皮夹，中年男子两眼放光，视线死死黏在钱包上。

    莫衍把皮夹里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都取出来，扔到他身上，声音因痛苦而压抑，嘶吼着，“滚。”

    中年男子开心的捡起落了一地的纸币，根本不管离开的莫衍。

    全程看下来的锦年依靠着树干，低叹一声。等人都走远了，才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舅舅手底下的一个大队长。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边是一个精气很足的声音，“小锦，怎么有空找你赵哥啊。”

    锦年没跟他客套，直截了当道：“赵哥，帮我一个忙。”

    听出她口中的认真，赵哥正经了语气，“你说。”

    “我先向你举报海明区万隆街宜新小区的莫寒生吸du，“锦年冷声说着详细地址，“麻烦你派人监视他，我估计他这两天就会去买du品，跟着他应该能抓到贩卖团伙。抓到他之后，请你帮我把他送进戒毒所，进行强制隔离戒毒。”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把你赵哥吓一跳。”赵哥听完锦年说的，半开玩笑道：“放心，这点小事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不能冷了我们热心群众的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