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归乡

    一只很老的猫子抓住瑞兰的胳膊，不停地用它缺少了牙齿的嘴巴，去咬瑞兰的手。
    瑞兰说“白哥，你看，并不是我要捉它的，是它要来咬我的。”
    白海说“小时候你总是和他在一块儿玩。
    后来你性情大变，总是喜欢捉弄它，久而久之它就恨上了你。
    没有想到这个老猫竟然活到现在了，十五六年了。”
    以前的事情瑞兰的记忆缺少了不少，过去的事情，好像在瑞兰记忆里封存了不少东西。
    瑞兰转脸看看郑东海，郑东海却是高兴的看着眼前的宅子。
    郑东海眼光热烈看着大门说“唉，大门换了，原来那门板还挺好的，怎么换了呢？呵呵呵”
    走进院子郑东海看到院子里面有一棵海棠树说“这是当年你爷爷亲手动下的，长的不错。”
    进来屋里面，郑东海看了看说“还是当年摆设，没有动过。”
    白海说“咱们郑家庄这些年就两块地方没有变化过，一个是这里一个是张爷那里。”
    郑东海说“挺好挺好的，这里虽然不是我的房子，我在这边住了大概半年时间。”
    郑东海说“回头把这个房子处理掉，现在看着这个房子，心里边膈应。”
    白海说“大概我小时候十几岁岁的时候，跟家里我爹到这里进行打扫。
    这里面虽然是老房子没有人修缮，可它很坚固，虫子蚂蚁老鼠没有，奇怪？”
    郑东海说“是，应该是这个房子修建的时候用了特殊材料。”
    白海说“张爷那里的房子经常闹鬼。”
    郑东海问“这话怎么说的，就一老房子，你要弄几出聊斋戏不成？”
    白海说“三爷，您见多识广，您老说，一大院子里面大白天的不是多一间房，就是少一间房。
    还时不时的出来几个人跟你打招呼，眨巴眼睛的功夫就不见了。
    你说，这不是闹鬼是个啥？”
    郑东海摇摇头叹息说“城里人压力大，睡眠不足啊，经常出现幻觉幻听，
    没有想到农村人生活压力也那么大，哎！”
    白海顿时语塞，对于长辈说话，还是得表现一种认同感，于是白海说“是这样的？”
    明显的，白海自己都不信。
    瑞兰原以为，对这里还有记忆碎片里，有一些印象。
    现在到了这里仿佛那些记忆零碎，跟做梦一样，什么作用也不起。只是几个关键节点，有模糊的背景，几个清晰的人。
    安排妥当住处，瑞兰几个人在街头闻着各家飘出来的饭菜香气。
    有小朋友在街头欢快的奔跑，他们点着鞭炮，撒腿就跑。
    这么不正规的放鞭炮，怎么说愉快的玩耍呢？
    方明指导小朋友们用锅盖，铝盆，放鞭炮。
    然后村里面响起鞭炮声，和铁盆铝盆，落地的声音，还有大人咒骂的咆哮。
    小蛮摇摇头叹息“大过节的，不是不打小朋友的吗！”
    方明说“没有挨过揍的童年不是好童年呢！”
    遇着村里的长辈要问好，像小蛮这样小孩子一般爷爷奶奶，叔叔大爷阿姨姐姐能对付过去。
    但是瑞兰和方明，得按照辈分喊人，不然会被人家翻白眼。
    三个人行走间，瑞兰指指那面村头公路说“你们看那里。”
    在村头一家人门口，停着一辆车，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在那里拼命的刷着车。
    他一边刷车一边看着手表，显得很焦急的样子。
    瑞兰目光流转，走上去喊了一声余大哥。
    余强转过脸，看了看瑞兰几个人，余强说“你们怎么在这里啊？真是好巧啊。”
    瑞兰问于强“你也是住在附近吗？”
    于强说“我不是住在附近，我的夫人老家在这里。
    家里面还有一个老奶奶，平时我们也回来看望老人，逢着节假日时间过来看看老人住一段时间。
    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也没有敢把夫人没有了的消息告诉老人家。
    这不要过岁日了，我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到了这里我要打扮的整整齐齐的去。不能让老人看出有什么异常来。”
    瑞兰也挺同情这位余强先生的。
    他对自己的夫人爱的是那么深沉，他夫人对他更是敬爱有加。
    现在就他一个人去看老人家，确实是在他的心口里扎了刀子还撒盐。
    瑞兰说“要不我们跟您一块去看老人家，这样热闹还给您帮衬一下。”
    这句话顿时给余强整破防了。
    余强揉了揉眼睛说“城市里边的钢筋水泥建筑里，我总是在传道宣传那爱己爱人，在乡村的田野上……”
    方明伸出手对于强，做出暂停的手势说“先生，您再说时间更不够了。”
    于强看了看手表说“对对对，刚才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瑞兰和小蛮坐上方明的汽车，跟随着余强的汽车行驶了一段山路。
    在即将夜色笼罩上来的时候，两辆车驶到了半山腰一片小村庄那里。
    这里的建筑基本是，就地取材大小石块儿垒成的青瓦房屋。
    村庄很小，大约百十户人家。
    余强把车子开到一个低矮的房子旁边。
    看附近房子的历史应该已经很长，石头墙壁上长满了斑驳的青苔。
    院墙是用碎石和泥土垒成的，斑驳的院门口站着一位弓背弯腰的老人。
    余强下车热切的呼唤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余强打开后备箱取出礼品盒和各种土特产，拎在手里，往老人身边放。
    老人问“她娘俩没回来吗？”
    余强说“她娘俩要出国，去留学一年半载的回不来，我不是让他们打过电话了吗？”
    老人笑盈盈的把他们迎到屋里边。
    余强向老人介绍，这是自己的好朋友。
    瑞兰他们也和老人打招呼，屋里边因为有这些年轻人，多了一些生气。
    老人伸出手抓着于余强的手，余强也紧紧的握着老人的手，说了半天的话。
    老人说“我去给你们准备饭。”
    瑞兰他们几个感谢老人的好意，说不用忙了。
    于强劝瑞兰说“都是好朋友，到了家里边让老人热闹热闹，咱们在这里吃。”
    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做好了饭，就是平常山里的蔬菜和馒头粥。
    老人抓住余强的手，又问了一些事，于强满脸带笑地说了。
    老人喜欢和年轻人说话，抓住瑞兰的手和瑞兰打听城市里边的事。
    瑞兰明显的发现老人的手有点抖，心里说人岁数大了，身体果然是根本。
    晚饭以后余强要在这里休息。
    老人自己去送这些年轻人，余强说我去送。
    老人执意说“你是咱们家，最有本事的女婿，不能这么累着了。
    一天车马劳顿，赶紧坐在这儿休息，我去送，你休息。
    余强被老人说的不好意思。就向瑞兰告别。
    老人把瑞兰送到外面，老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