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悲

    主动离开裂缝后，一人一鸟冒雨狂奔。
    缝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百兽震惶、归穴避难。大自然的怒吼，震慑一切。天地之威，众生难抗。
    大自然清除一切痕迹、掩盖一切声响、屏蔽一切感知、模糊一切视线、也阻挡一切窥伺。
    因此雨中狂奔的一人一鸟，比晴朗之时，更大胆也更快捷。
    结果一人一鸟全身湿透、落汤鸡般——一气狂奔数百里。
    一路之上暴雨渐渐小了、渐渐停了；狂风缓缓止了、慢慢息了；头顶的天空，也由乌黑变得明亮；视线、视野，也变得清晰、开阔。
    找了块干净绿草地，正诛邪“扑通”一声，仰面瘫倒在地，还死鱼般一动不动。
    小金自然有样学样。
    全身湿透、滚落泥潭；跌跌撞撞、狼狈不堪；衣衫不整，如同逃难；身心俱疲、奄奄一息。
    正是“昨日翩翩居天庭，醉卧仙山万古春。忽如一梦风云起，跌落人间苦寒境。”
    躺歇一阵，平复心绪，正诛邪弹跳站起。
    百里之外电闪雷鸣，立身之地风平浪静——百里内外两重天呀！
    见死鱼般的某人转瞬精神抖擞，小金赶紧爬起。
    跳起后，正诛邪先察看一圈周围环境。步步遇灾、处处遭劫，可大意不得。
    正察看，一阵凉风扑面。风卷雾敛间，前方不远处，一片不小的水潭呈现。
    “哈哈！”
    虽只扫了几眼，但嫩绿的水草、粼粼的波涛，却令正诛邪喜出望外。在正诛邪带领下，一人一鸟很快来到潭边。
    伫立潭边一眼望去——潭水清澈透底、晶莹净洁，草根、鱼泥尽收眼底；水草丰盛、俯仰摇晃、鹤影雀形、碧波粼粼……
    好一处人间仙境，好一幅秀丽山河！
    见此美景，正诛邪自然“一见钟情”、“仰慕倾心”。
    难得遇上如此洁净秀丽的水域——正好洗净全身污秽、荡去身心疲惫；涤净心中憋屈怨气，祛除浑身霉运晦气。
    此后本少定能吉星高照、遇难呈祥、机缘频现、好运连连。
    “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扑通”一声，正诛邪迫不及待率先钻入水中。还就此消失不见。
    小金自然不肯落后，同样赶紧跳入水中。还立即嬉戏、玩耍起来。
    一人一鸟陡然弄出的巨大声响，也把四周的水鸟吓得“扑棱棱、刷拉拉”，转瞬飞走一大片。
    正诛邪入水猛潜，转眼就从岸边潜至潭心。
    他忽而潜水、忽而露头；忽而仰泳、忽而蛙行；忽而跳起前扑，如猛虎扑食；忽而手拍脚蹬，状如疯魔。
    总之玩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连日来的谨慎小心、警惕警醒、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正诛邪身侧千米外的茂密水草中，几条正休息养神的鲨嘴鳄，被远处巨大声响给惊醒，几道水波随即朝声响处暗暗潜去。
    正诛邪玩得正爽，正享受难得的好心情——却忽觉右腿猛一痛。神识一扫见被数条水怪围困、正被一条水怪猛啃。
    “妈哟、娘啰……”
    一扫之下大喊大叫、身体乱扭、手拍脚蹬。
    小金在稍远处正愉快玩耍。本想靠得更近一些，但却被某人给嫌弃地赶开。
    偷偷咒骂几句想着水潭足够大、也足够宽敞，便懒得去触某人霉头。
    听某人惊恐尖叫，小金赶紧展开救援。其双翅展开一抖一振，就在“啪啪”水声中——瞬冲天而起。一声尖厉鹰唳，也刹时传遍四野八方。
    腾空的小金是威武的，也是凶狠凶戾的；还声到鹰到、转瞬即至。
    见小金闪电般飞临，正诛邪欢喜不已。
    “这个傻鸟，总算派上用场。来得还算及时，还算有点儿良心，不枉我白疼它一场。”
    见某人目露希冀、腰身乱扭；双手乱划、胡乱拍打；还抽空热切挥手狼狈模样——小金不禁惘然？
    “这还是时常欺负金爷、时常敲得金爷满头包的——那‘坏小子’吗？”
    见某人惨样，小金暗爽。当然爽归爽、骂归骂，不救也是不行的。
    小金也不磨叽，一个俯冲猛扑，双爪牢抓正诛邪后肩的同时，双翅接连猛振。结果“哗啦”一声，潭水四溅。
    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在小金卖力拉扯下，正诛邪及死咬其右腿的鲨鳄，全被拔出水面，带上高空。
    眼见离水来到高空，鲨鳄顿时不淡定。立剧烈扭动、猛烈摇晃，欲重归水里。
    鲨鳄的剧烈拉扯也疼得正诛邪狂性大发，疯狂踢打。
    在其左脚猛踢下，伤痕累累、吃痛难受的鲨鳄，只得含泪松开已经到了嘴里的——既香喷喷又能量精纯的“大肥肉”。
    摆脱鲨鳄后，正诛邪自己是轻松、舒爽了。但他这种“自私、无耻、卑劣”的行为，却把小金给惹恼。
    “娘的！败家玩意儿哟！到嘴的肥肉都给放跑。真岂有此理！咱金爷容易吗？咱不累吗？”
    见美妙晚餐泡汤，大怒的小金双爪一松。结果踢掉累赘浑身轻松，还未及高兴的正诛邪，就又被小金给重新丢回水里。
    面对小金的“无耻背叛”，正诛邪欲哭、无语。
    “你这遭天谴、遭雷劈、没良心、不仗义、后脑勺长包的……你这死鸟、臭鸟、呆鸟、烂鸟……”
    “等俺上岸后，俺定要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满头是包、爬地求饶、不能自理……真真气煞我也！”
    刚把头露出水面，刚胡乱划拉几下——双腿同时猛一痛。
    “妹的，这下彻底糟了！”
    正诛邪再次疯狂扭动、拍打；边驱赶围攻扑咬的水怪，边挣扎跳跃前扑；双臂也朝潭岸划动。既妄图甩掉紧咬双腿的一双凶兽，又想快速接近潭岸。
    小金一直盘旋等待。见某人浮浮沉沉、疯狂扭动，就知时机已到。
    “嘿嘿！鱼儿已经咬‘钩’。”
    小金当即不再迟疑。尖啸同时疾速俯冲而下。“哗啦”一声爆响，再次水花四溅。
    于是半空出现一幅怪异景象。
    小金牢抓正诛邪后背双肩；正诛邪则双腿各拖一条鲨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