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蓝天白云

    目之所及，几乎都是山岩，路之所行，几乎都是碎石，心之所向，几乎都是……迷茫?
    太阳已经高升了，虽然阳光与温度并不是那么的浮躁和暴动，但是向问天现在，已经开始出现疲惫和累倦了。
    只见他的额头与眉梢已经有了滑动的汗珠，呼吸也不像开始那样的平稳顺畅，甚至于他的身形，也似乎有些走样轻拐了。
    或许是之前彩璇无意中触痛了向问天的某个点，他们几人一直都是在沉默中前行的，安安静静的。
    彩璇右手拿着绿珠宝剑，左手提着金龙大刀，就这么乖巧的跟在向问天旁边，一直都在关注着他，关注着向问天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忽然，向问天开口了，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洒脱的样子。
    他可能也在后悔自己之前莫名的举动，毕竟彩璇完全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自己却……
    “混蛋，你累了，要喝点水吗？”
    彩璇很清楚向问天此时的状态，但她也隐约明白，他不是那种轻易就暴露出自己软弱一面的那种人，因此她一直在等，她在等他开口。
    “先看看前辈怎么样了？”
    “哦，好。”
    于是，彩璇一边放下了金龙大刀和绿珠宝剑，一边则是拿起了挂在自己腰上的水袋，然后轻声呼唤着钱锦。
    “前辈，前辈，喝点水？”
    等钱锦虚弱的喝了几口后，彩璇看向了向问天。
    “我、我帮你？”
    “啊?哦，好！”
    向问天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他随后就放开了，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
    接下来，就在太阳散发出温暖阳光的见证下，微风徐徐的，只见彩璇轻轻的托着水袋，然后慢慢的把它递到了向问天的嘴边……
    “怎么样，够了吗？”
    “嗯，嗯！”
    一阵儿微风吹过，然后三人就又开始重新启程了，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加快脚步，因为钱锦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笨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走了一会儿，向问天似乎有了什么想法，开口询问道。
    “我现在，大概不到三层的实力，应该是这样。”
    “那你现在还能运用天霓心法吗？”
    这时彩璇认真的看着向问天，她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没问题，我会尽力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前辈的腐心掌伤不能再等了。”
    说着，向问天就在彩璇的帮助下，把钱锦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可是，你的伤?”
    “我不碍事……”向问天无所谓的回应说，“我不能让前辈出事的，他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侠。”
    “你来帮我，可以吗？”
    “嗯，好！”
    这时就看见向问天盘腿坐在了钱锦的前面，彩璇坐在了身后，接着一个从前面用掌抵在了钱锦的心脏位置上，另一个则是从背部。
    和当时龙嘴瀑布前的场景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用的时间能长一点，而且两人似乎也更虚弱了一点。
    不过还好，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那腐黑色的尸气终于还是出现了。
    “笨蛋！”
    向问天话音刚落，就看见彩璇的蓝色剑气瞬间就撕裂了它，化为了虚无。
    惊蛰时期的天气就是好，不仅惠风和畅，而且蓝天白云，就好像地上的平静全部溜到了上面去一样。
    “抱歉……”
    这时，向问天半躺在大石头上的，双手于脑后的交叉着，他必须得歇一歇了。
    钱锦则是喝水之后在一旁休息，虽然内伤没有了，但是刀伤还是挺严重的。
    至于彩璇，她则是坐在了向问天一旁。
    “我之前不应该那么对你。”
    “哼，你知道就好！”
    这时天上的白云好像有所变化了，刚刚还有一点像牛头，现在则是变得有些像羊角了。
    “混蛋……”
    “问，我尽量回答你。”
    “真的?那你可不许再像之前那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你！”
    这时天上的云又有所变化了，现在变得好像有点，像山川，像河流了。
    “你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
    “那是我师尊交给我的，据说好像是道家的——万物，聆听！”
    “万物?聆听?”
    “嗯，万物就是感受一切，聆听就是知晓一切。只不过我现在还只是最初级的阶段，所以它的奥秘我也不清楚，现在就只是能稍微预感到周围的杀机而已。”
    又是一阵儿微风，它好像都吹散蓝天上的白云了。
    “混蛋，那……”
    “怎么，你想学?”
    向问天好像看穿了彩璇的心思，这应该也是万物聆听的能力。
    “这……可以吗？因为，我要是也能和你一样，下次或许，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当然可以！你现在要学吗？”
    “你、你答应了？”
    “你干嘛这么震惊?”
    “可、可是你师尊那里……”
    “放心，我的师尊很开明的！他总是说取之万物，用之万物，任何人的得失全凭造化，不可强求，也不要强留。”
    这时天上的白云愈发的分散了，就好像蒲公英的飞舞一样。
    “首先，你得先学会感受万物，置身其中……”
    这时就看见，彩璇闭眼神思的坐在向问天旁边，宁心静气，心如止水。
    “让身体接触自然，感受自然，融入自然，然后于心于世界的去聆听，去聆听万物的声音……”
    向问天静静的看着彩璇，看着这个如今，似乎都有种若隐若现的人，一向宠辱不惊的他，现在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钦佩了。
    “啊，这个宇文彩璇，还真的是很厉害啊，要是把她介绍给师尊，想必他也很高兴，毕竟这样的天纵之人，是能完全收容到他的理想的。”
    向问天认真的看着彩璇，不知不觉的，他好像有些看入迷了。
    “说起来，她其实，还真的蛮漂亮的……”
    “哼，谢谢！”
    这时宇文彩璇醒了，微笑着的看着向问天。
    只不过向问天不知道，彩璇谢的是他的传道，还是夸赞。
    “感觉怎么样？”
    “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舒畅过，谢谢你！”
    “没什么，这可都是我师尊的本事，我只是一个……”
    “谢谢你，我感谢的，是你！”
    这时天上的云又有所变化了，变得好像有些，不再像刚才那么的随和了，有种像正在等待捕食的，狩猎者。
    “那个时候，就是你让我们先走的那个时候……”
    “你想知道什么？”
    “我……前辈说你很危险，我……我也很担心你……”
    “笨蛋，你接触过多少流贼、流寇、山贼、山寇之类的东西?”
    “我接触过一点，但是不多，云师兄们不会让他们接触到我的。”
    “你知道吗？”
    这时向问天真的认真了，很认真的那种，以至于他都坐起身来了，郑重的看着彩璇，看着她的面庞，看着她的眼睛。
    彩璇虽然有一些拘谨，但是她也没有逃脱，就这么回看着向问天。
    “我那个时候，其实使用的，是一种叫做【域】的杀场。”
    “域?”
    “杀一人，就有尸气了，这时你就会变得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杀三人，你就不再适合人群了;
    杀十人，你的尸气就会显现出来;
    杀二十人，那时你的尸气便会凝聚成环绕在周身的死气;
    杀三十人，这时死气慢慢的就会变成一种可以保护，和影响别人的东西;
    杀一百人，这时你就有【域】了！”
    虽然向问天很尽力的在简化了，但是彩璇还是感受到了无比的恐惧，不止是她的，还有向问天的。
    “它虽然很强，但是很多人都不会使用的，因为它会让人慢慢的变成一种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
    这下，你明白了吗？”
    这时天上的云，又开始慢慢的消散了……
    “所以，这就是山寇他们的恐怖之处，因为这个域，就是他们的依仗！”
    这下彩璇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明明云师兄们那么强，但是他们每次行动前还是很谨慎，还是杀不完那些恶徒。
    原来是因为有域的存在！
    “那你……”
    “怎么，你现在会害怕我吗？”
    一阵儿微风吹过，不仅吹动了两人的头发，还轻抚了他们的脸颊。
    “不，我不会怕你的！”宇文彩璇看着向问天，认认真真的说道，“我也很强的，我的剑术和剑道也是非常强的，我不会惧怕任何人！”
    “这倒是真的。”
    “我会帮助你的！”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就好像时间在这里呆滞了一下。
    “是吗？”
    向问天的语气听不出来多少情绪，也听不出来多少心绪。
    “我真的会帮助你的，你相信我！”
    “你这个笨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从始至终可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啊。”
    “混蛋，那、那是因为……”
    彩璇后边的话向问天听不见了，他也没必要再听了。
    他就只是默默的看着蓝天白云，就像当年躺在村子里的那样，默默的看着蓝天白云。
    他曾经很想念它们，真的很想念它们！
    可是，现在……